“我的猫呢?”
把肖翼轻扔上飞行器的时候,苍白枯槁的腕子上连着的冰凌一样瘦长的手指紧紧攥着李秋水的衣角。
力气大的不像一个只剩骨头碴子的病人。
李秋水拽开她的手,面色铁青,这个女人,跟之前一 点也不一样了。
曾今的隐忍,温和,落落大方完全被神经质,歇斯底里代替了。
又在舱门关上前滴滴提示时转身想对里面喊了一句“你好了,猫自然也会好的。”
可惜一阵疯狂的笑声把她这些话冲了回去。
李秋水摸摸鼻头暗叹,果然前辈的体质和神经质都不同于常人。
在回去的路上,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可能是到了孩子们兴趣班散学的时间,车子路过一个跟现在的李秋水差不多大的孩子。像走跳桥一样蹦跶在斑马线上。
是什么?让她开心得像被微风吹拂的花朵?
也许是这样的快乐太过明艳,李秋水,看了她一眼,她也刚好抬眸,
可是她眼中不是漆黑的车窗倒映出的自己的脸庞,
当然不是,如果只是自己的脸,那就不会如此惊慌了,不是吗?
一辆造型诡异的车穿过了这辆车,穿过了李秋水,也穿透了那个孩子。
剧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正如久远的记忆里不知道谁说的话:短暂的痛苦之后,神会接你进入永生的天堂。
可惜,
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在贵族身上的,
如果真存在什么天堂的话,
虽然这也是放屁。
李秋水去拉驾驶室的门,把司机大哥拍醒,让他去商场买点东西。
检查完可怜的姑娘。
叹了口气。
她妈妈可能再也见不到她的笑脸了。
李秋水躺到车旁边,翻着死鱼眼瞪着天空看了几眼。无视身体每一个细胞哔波啪啦的自救声,小声逼逼,快炸吧快炸吧,把我也一波带走吧。
但是这车,等了好半天,就是没有炸。
信号灯显示可以滚了。
身上已经修复得七七八八,没那么疼。
就起身,往马路对面走。
也许是夜色已经降临了的缘故。
黑色衣物上的血迹都没有人注意。
马路对面是那个司机大哥,头发和脸都湿漉漉的,看来是洗了把脸。
李秋水接过他递过来的袋子,刚想道谢,就听到他说“你们这些人,都这样生死看淡吗?”
她撕开冰淇凌包装袋想了想,说,“不是啊,怕死的。”
但怕就是怕,既不能止痛也不能免死。
司机大哥留下来跟这里的警察阐述解释情况。
李秋水自己去换衣服去了。
不久之后,站在红绿灯下穿着文化衫的李秋水,啃着刚刚从超市里买来的蛋筒,看着一群人从造型诡异的车上下来,将穿着得体的血泊中的女孩搬上了车子。
她叹了口气,都不检查的吗?
业务能力不太行啊。
她掏了掏耳朵,将吃完的废纸扔进垃圾箱。
对着逃逸的黄色车子自言自语,“剩下的复仇就靠你自己了。”
刚想圆润地逃离现场,手就被一双大手牵住了,是个高大男人,那男人摸摸她的脑袋说“告诉妈妈,今晚爸爸不回来吃饭了……早点睡,不要等了。”
交代完就走了。
李秋水看了一眼刚从小姑娘身上扒拉下来的终端。
扫了一下资料。
看来这个男人是姑娘的爸爸。
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哎呀,可不就是跟姑娘一样颜色的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