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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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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酷暑,正午的烈日烘烤着大地,树梢纹丝不动,天气闷的人喘不过气。

安王府正厅里堆着冰块,冰块上放着荔枝和西瓜。

安王修长的指尖剥弄着手里的荔枝,他目光专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里的动作。屋内的温度凉爽宜人,然而内阁首辅赵时南急的额上汗珠连串地淌下,在屋内团团转。

林语堂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赵时南等着安王开口,对方全然一副认真剥荔枝的模样,无奈他又看了眼林语堂,四目相对一眼,林语堂似有些心虚的撇开脸。

赵时南叹了口气,忍不住走近安王:“王爷!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这林霁初走了半个月,还没到乾州。这是什么意思?”

林语堂张嘴想要替林霁初辩解,安王忽然开口:“霁初体弱,走的慢是情理之中,只要他身体安然无恙便好,其他事情等他到了乾州再说。”

安王将手里剥好的荔枝递给林语堂,面带微笑。

林语堂面色僵笑,双手接过。

赵时南抹了抹额上的汗珠,他坐不住,只能站着道:“他这般行径会害了王爷的,我们的探子前几日就报这钦差一路北上,途径州县必定夹道欢迎,而且他……他还受贿!等着看吧最多明天,不用明天,陛下的龙案上参咱们得折子估计已经堆成山了!让他去查贪的还没到地方呢,他就已经开始贪了!平时怎么样没关系,关键得分时候啊!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能这么拧不清!”

赵时南当着林语堂的面将林霁初一顿数落,林语堂面色难看,猛地从椅子上坐起身,“赵大人,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我的儿子我了解他绝对不会这么不知轻重,他身体不好若是路上再不休养怕是活着到乾州都是难事,况且还有慕容奉川在一旁监视,他就是想贪也得有那个机会,若说是真的贪了,那只能是慕容奉川要贪,我儿子也只是被逼无奈!”

赵时南道:“暗探的情报有假?刚出了京,在南城府就迫不及待停留,美味佳肴招待着,走时南城知府特意塞了两万两银票到林霁初的怀中,这是暗探亲眼所见。之后他们一行人如同游山玩水一般,所到之处来者不拒!咱们能知道的,景王必定都一清二楚了!”

赵时南恨其不争,气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早知道,让林霁初卧床不起,陛下也只能换一个人。”

安王见面前二人争的面红耳赤,他缓缓起身,抬手安抚道:“二位大人别急,此事一定另有隐情,林大人说的对,有北镇抚司指挥使在身旁,就算景王要参也不可能只参我们,必定还会牵扯慕容奉川,慕容奉川是皇上的人,他们不敢随意得罪,即便是敢得罪,景王党也会顾虑是否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一点猛地惊醒赵时南,他恍然道:“王爷是说,这是陛下的旨意?”

“只是猜测,”安王从冰堆上拿起两块冰西瓜,送给面前一人一块:“国库空虚,赈灾困难,也许这也是筹款的好办法。”

林语堂接过西瓜,还是面露担忧:“可是慕容奉川如果是奉旨筹款,为何不直接言明?”

安王从容地笑了一声:“咱们陛下什么时候逼迫过百官?若是这一路逼捐,那陛下圣名受损,谁来担责?”

“所以陛下就想让慕容奉川以受贿的方式筹款?”赵时南眼前终于逐渐明朗,转眼间,又皱起了眉:“可是霁初他也收了这些贿款,若是装着回了京城,岂不是死罪?”

林语堂也想到了:“我马上书信一份,急递过去。算时间他们明日应该就能到乾州了,让霁初到乾州立刻将贿款全数用于赈灾,这钱一分也要不得。”

安王点头:“不仅如此,让霁初上一份奏疏,表明这些银票是沿途地方官关心灾民的心意,与本王一点关系也没有。”

……

慕容笙半月来没有一刻休息好的,现下到了邕州城门口。邕州巡抚亲自接待,城门口站着密密麻麻的人。

慕容奉川板着脸站在他一旁,好似场上所有人都欠他钱似的。

这一路经过十几个府衙,每日便要换一个门头,如同要饭。

慕容奉川全程一言不发,有人给他敬酒他全当看不见,独自酌饮。这时慕容笙还要帮忙打圆场。有人给他塞银票时,他先是瞪着对方,再就是看着慕容笙,这样对方只好把银票交给慕容笙。

半月时间足够打听一个人的喜好,慕容奉川喜欢男人在京城不是秘密,经过这些日子打听,当他们到了最后一站邕州时。

邕州巡抚迎面就给慕容奉川送上了十几名面色姣好的男人。

慕容奉川脸一黑,吓得邕州巡抚三魂七魄丢了一半,这时慕容笙忍得面色涨红,忍不住捂着嘴咳嗽起来,身躯颤动,坚持了这么久的身体终于还是要垮了,安王赏的药丸刚刚吃完,这身体忽然就空了。

慕容笙两眼一黑,向后倒去。慕容奉川动作极快,单手抵着慕容笙的后背,眼底一抹厌色划过。

他幽寒的眼神扫了一遍面前的男色,忽然灵机一动,将慕容笙打横抱起,论姿色,眼前这些男人与林霁初相比差的十万八千里。

虽是满脸病容,倒也是添了几分娇弱的美。

免得这邕州巡抚私下再来烦他,不如当着他们的面做个戏,也摆林霁初一道。

慕容奉川将人抱在怀里,嘴角讥笑,这一路被林霁初牵着鼻子走的不爽,在这一刻不要太爽,尤其是面前这些人看林霁初那异样的眼神。

林霁初脑子嗡嗡作响,耳鸣,心口绞痛。这些都是身体濒临崩溃的预兆。不知道这具身体还能坚持多久,慕容笙强撑着,见到明皎之前他并不在意生死,遇见明皎之后,他想活,他要好好保护明皎。

林霁初神识逐渐恢复,他感觉到身体处在悬空状态,像是在被人抱在怀里!

猛地睁开眼,眼前模糊的下颌逐渐清晰,慕容奉川的刀刻斧凿的脸部轮廓出现在瞳孔里,慕容笙瞳孔微颤,挣扎着要下来:“快放我下来,这成何体统!”

慕容奉川垂眸,睨着慕容笙,双手抱得更紧了,故意放声说::“何为体统?本官乐意的都成体统!”

邕州巡抚李宏跟在后面目瞪口呆,挥手示意手下立刻遣散了这些精心挑选的男人。

林七一张脸青的不像样子,他恶狠狠地瞪着慕容奉川,不甘心地和莫忧这些锦衣卫走在最后头。

莫忧抬手盘着林七的头:“别气了,你家公子又没少一根头发。咱们指挥使大人只是在逗你家大人。”

“哼!”林七任由莫忧揉他脑袋,气呼呼地说:“士可杀不可辱!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家公子可是朝廷命官,不是他慕容府上的男宠!”

莫忧脸色一变,抬手捂住了林七的嘴,警惕地看了眼前方:“你想死吗?这话要是被慕容大人听到了,你十条命也不够杀的,你家大人也救不了你!”

林七不以为意,想要挣脱莫忧的手,不料对方猝然使了全力,脸色极为凶狠。林七后知后觉,脊背生出一阵寒意,清澈的双眼忽然朦胧了,如一汪池水,就要破堤而出。

“听到我说的没有!”莫忧双目圆瞪。

林七木讷地点头,他委屈地盯着莫忧,眼泪如珍珠般地从眼眶里落下,掉在了莫忧的手背上。

莫忧心一软,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莫忧不是个话多的人,一路上林七喋喋不休,像个孩子,他本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两眼无辜清澈,如同未谙世事的小鹿,莫忧忍不住想要逗他。

不知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关心林七了,莫忧赶紧抽回手,掩盖心里的慌张。

慕容奉川一路抱着慕容笙进了城,沿途的眼神足够杀死慕容笙千百回了。慕容笙叹了口气,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慕容奉川这点心思被他看的透彻,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羞辱他一番,且让这小子得意一回吧。

邕州巡抚李宏包下了城内最有名的酒楼,名叫千味阁。将人安顿好了之后,原还有接风宴,可如今情况也只能作罢。

慕容奉川挥手已经不耐烦地赶人,李宏扯着笑:“指挥使大人,是否需要找个郎中来为林大人诊脉?”

慕容奉川冷道:“你觉得呢?”

慕容奉川音色向来凉薄,李宏听了浑身一抖,忙赔笑:“下官立刻就去办。”

午后

慕容笙在客房内悠悠醒来,林七手里端着药,正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慕容笙抬起他白玉般的手为林七擦去脸上的眼泪。

林七哭着说:“公子又病了,林七害怕!”

慕容笙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宠溺的笑:“不怕,我若是死了,一定会让慕容大人把你安全地送回林府。”

林七端着药,原本坐在床边,听了这话,双膝跪地,眼泪横七竖八地爬满了脸,他啜泣道:“林七不要公子死,林七没办法保护公子,让那个指挥使羞辱公子,林七好自责!”

慕容笙忍不住笑出了声,声音疲惫道:“原来你还惦记着这件小事。”

“不是小事,”林七摇头:“伤人尊严是大事!”

慕容笙艰难地起身,林七想要帮忙手上却端着药碗,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慕容笙朝他摆摆手,撑着臂力坐了起来,靠在床头,道:“林七,你记住,在生死面前,尊严一点都不重要,人首先要学会怎么活着,其次才有资格谈尊严。”

林七点着头,面目表情却是似懂非懂。

“公子喝药。”林七舀一勺药递到慕容笙面前,慕容笙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传遍口腔,眉宇微蹙,问:“慕容大人在房中吗?”

林七摇头:“不在,他把公子送回房间就离开酒楼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慕容笙将碗递给林七:“那李大人呢?”

林七起身把药碗放到桌子上,回头道:“那位李大人叫了郎中给公子看病,之后就随郎中一起离开了。”

慕容笙默然,想必是他这一倒,今日的宴会取消了。明日就要出发去往乾州,这邕州城慕容笙已经多年没有回来了。

不知当年的勤王府如今是什么光景。

慕容笙想要去看看。

慕容笙借口想要休息,林七退出房间后,慕容笙悄悄起身前往勤王府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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