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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二次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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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府位于皇宫南侧,是舜帝赐于爱臣的府邸,院外古朴的清色瓦墙环护,四周绿树掩映,雕花门侧两座石狮子威武矗立着,门楣上斗大的“左相府”三字更显气势恢宏。

庭院内几间砖红色雕花大门楼,四面绕着绿柳低垂的抄手长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各种绿植花色铺延满地,更添富丽堂皇。

厅堂内,眉眼如画的左相夫人苏氏如今除了为儿子的亲事发愁,别无二事。

所以她一大早就守在门边,挡住要出门的儿子道:“昀儿,这刚晨练完怎么不休息一下?先别急着出门,为娘有话和你说呢。”

月无期整理着束袖无奈停下脚步,着急说道:“娘,我与同窗约好了郊外赛马呢,有什么事等我回来说呗。”

知子莫若母,苏氏自不会妥协,”那不行,好不容易逮着你,不然一天也见不到人影。”

“娘,您快说,别告诉我又是媒人提亲啊!”

苏氏嘿嘿乐道:“儿子,你怎么猜的这么准啊!娘给你说,这次的姑娘包你中意,乃是杜学士的幺女 ,听说不但长得如花似玉,而且诗文出众,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呢!”

“什么?杜学士的女儿?娘,您快饶了我吧,在学院挨她老爹训,将来进了她家门,还不接着训吗?”月无期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姑娘再漂亮也不行。

苏氏听了嗔怪道:“你这孩子晕了头了?将来若成,是人家闺女进咱家门,难不成娘还能让你去做倒插门吗?”

“那也不行,您还是赶紧推了,儿子小着呢,提亲这事不用急哈。娘,孩儿真赶时间呢!”月昀搪塞了一下,拔腿就想往外冲。

苏氏揪着自家儿子的手臂就是不放,孩子不开窍,为娘的也真是操碎了心,“再不抓紧点,京城的好姑娘都让别人定跑光了。娘不管,你必须先给我个准儿媳占着!”

月无期深知自己娘亲的脾气,今天如果不答应,门就别想出了。只好无奈道:“娘,约哪里见您说,不过相不相得中可得儿子说了算!”

苏氏见儿子应了,顿时喜笑颜开,叮嘱道:“今天听风楼举办一整天的诗会,那姑娘会去参加,她名叫杜淑芬,你可记下了?”

“记下了,记下了,我出门了娘,午饭不回来吃了哈。”最后一个音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

雾眉山下早已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男女,远远望去一片花红柳绿,正值初夏时节,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翘首以盼。

“来了来了!”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下,众人齐齐朝纵马赶过来的月无期看去。

枝稍倾斜下的阳光,明媚地照在一身棕红色劲装的月无期身上,打马而来的少年腰身劲廋,神采飞扬。

待到众人面前,只见他夹紧马腹,收紧缰绳,一个漂亮飞旋就从高大的银鬃马上飘落下来。

“真真好风采呐!”

“容颜皎皎如日月,身姿挺拔如秀竹,比之几位殿下的风姿亦毫不逊色呢!”

“二哥,二哥,月公子好迷人啊!”

漠南笙甩开揪着自己衣襟犯花痴的堂妹,低声呵斥道:“别忘了你今天来的目的,给我庄重点!”

红衣少年已近在眼前,漠南笙目光灼灼,拱手道:“无期今日到的晚了,本殿已久候多时,赛完马后可要罚酒三杯。”

月无期回礼道:“在下甘愿领罚,让诸位久等了。”

漠南笙从身后拉出自家堂妹,介绍道:“这是舍妹清丽,福王的小女儿,自小喜爱骑射不爱红装,听说咱们今日赛马,非要过来凑个热闹,还望无期不要介意。”

月无期粗略瞄了一下,身材倒是不错,一身藕荷色劲装娇俏玲珑,只是望着他的眼神过于娇羞,让他浑身不舒服,连五官都没兴趣细瞧,便举手施礼道:“郡主巾帼不让须眉,英气逼人,今日有幸结识,无期倍感荣幸。”

漠清丽低首还礼,声如黄莺婉转,“月公子谬赞了,早就听说公子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月无期素来不喜与姑娘家打交道,见过礼之后就对其视若无睹,转身扫视了一圈,没发现心中的目标,不由疑惑道:“怎么不见三殿下?”

漠南笙见他对郡主毫不上心,心中不悦,面上笑道:“三弟可能有事脱不开身,咱们不必等了。舍妹马术超群,对无期素来仰慕,等下你二人可要好好比试一番。”

月无期不置可否,凝眉望向来处,心里有些索然无味。这漠老三该不是临阵逃脱了吧,如此胆怯可没有男儿本色。还有女人参赛,还真是让人扫兴!

漠南笙见他没有接自己的话头,心中更加不愉,本以为是个纨绔子弟,不料却是个难缠的,不过来日方长,当下便开口道:“既然赛马,自当有彩头才有意思,大家以为如何?”

话音未落,便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众人闻声望去,但见一匹火红的骏马飞驰而来,疾如闪电,转瞬就到了近前。

马上白衣少年眉目舒朗,俊逸不凡,正是三殿下漠炎漠南风。但见他一撩衣摆翻身下马,从容走到近前,伸手施礼,音色清润,“因有事耽误,让二皇兄和无期兄久等了。”

漠南笙眸色暗了暗,心中暗骂:一群窝囊废,连个人都拦不住。面色不显道:“无妨,三弟赶得及时,为兄正要宣布彩头。”

那边的漠启北与漠瑾几人早就坐在马上等候,见他发话个个高声呼啸,群情激奋。

月无期见他没有缺席,来了兴致,赶在漠南笙发话之前对漠南风道:“三殿下,咱们那天没有论出输赢,今天继续如何?”

此话正合漠南风心意,今日出门,差点被有心人给设计绊住,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他今天来的目的自然只有月无期,当下回道:“可!”

啧,还真是惜字如金啊,“今日你我绕着山脚一圈定输赢,之前的赌注要再加上一条。”

“可!”

还挺自信的啊,自己还没说什么条件呢,就爽快应下,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都不知道世上没有后悔药!

月昀走到他身边附耳低语道:“如果今日我赢了,是要亲回来的,你轻易夺走了人家的初吻,不会当没发生过吧?”

漠炎被他的无耻给惊到了,那不过是个意外,想讹人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两个大男人之间谈什么初吻啊,真是刷新了人的三观!当下飞身上马,朗声道:“能赢了本殿,才有资格谈条件,无期兄莫要胆怯才好!”

月无期满眼含笑,果然还是得惹一下才有意思啊!跟着飞身上马,笑道:“那就看看今天咱们鹿死谁手!”

漠南笙见他二人想自行决赛,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已是怒火中烧,又想到这次赛马的目的,只好强行压下,开口道:“如果没记错的话,是本殿约的无期赛马,你们二人独断专行可有点不够意思,莫非无期是惧了大伙儿?”

月无期眼眸微眯,只要不提你妹,自然来者不拒,“那就请二殿下划出道来,在下自定当奉陪。”

漠南笙看着眼前一红一银两匹宝马,威猛神骏,世所罕见,只觉碍眼,当下有了计较,开口道:“既然无期发话,那就加大赌注,今日在场众人都随你们二人一样,绕着山脚大道跑马,一圈定输赢,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回道:“全凭二殿下安排。”

“雾眉山一周大概两百余里,跑马所需时间至少也得两个时辰,今日赌注得下点有意思的。”

“好!二殿下快说。”众人愈加兴奋。

漠南笙见自己再次成为全场的焦点,勾唇昂首道:“今日赛马第一者除了本殿手中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还须在今日听风楼举办的诗词大会上,与诗魁当面表白,大家以为如何?”

这可有意思多了,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爱瞧热闹乃是本性,自然人人乐见其成。

漠南笙见大家均无异意,便宣布赛马开始,漠清丽盯着月无期志在必得!

“预备——开始!”随着漠南笙一声令下,十多匹骏马腾空飞跃,热血沸腾的少年们面带灿烂的笑容,撒开缰绳,纵马向前奔去。

月无期和漠南风首当其冲,银川和飞龙俱是神驹,半刻不到,疾如闪电的就把众人远远甩在身后,漠清丽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空自着急。

半个时辰之后月无期看着始终跟自己飚着马的漠南风有些头疼,这样下去难分伯仲,正想再刺激一下坐骑,忽听漠南风大声问了一句:“你想当郡主的驸马吗?”

月无期听了心里一顿,收了一下缰绳放慢马速,问道:“此话何意?”

漠南风跟着放缓速度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今天拿了第一的话,那清风楼里的诗魁一定是清丽。”

月无期倏地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心中一哂,原来那个笑得一脸假的二殿下在这儿等着自己!

他看了看漠南风的红色汗血宝马,疑惑道:“你的马也不错,他为什么就确定第一一定是本公子呢?”

漠南风淡声道:“因为本殿出门的时候被人碰了瓷。如果我所料不错,前面一定还有人等着拦我。”

“我说你那么在意‘漠老三’仨字,怎么会迟到呢?算了,今天看来也比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偷会闲吧!”月无期说完勒了缰绳,掉转马头进了山脚旁的树林里。

听他又提“漠老三”,漠南风心中一顿羞恼,自己不忍他被人算计,当面提醒,不感谢也就罢了,还敢出言不逊,这人还真是一样讨人嫌!

忍无可忍的漠南风断然开口道:“不如咱们重新打过?”

月无期闻言看向漠南风,勾唇问道:“你确定?”

“对!”今日一定让你吃个教训,长得再好看也没用。

“可真够执着的啊?不就一个称呼吗?何至于追着人不放。”月昀懒懒跳下马背,此人果然刻板无趣。

漠南风沉默不语,根本不想和这样的无赖小人逞口舌之争。

月昀见他面沉如水,戏谑道:“莫非殿下嫌这难听?挺顺口啊!不然我今后换个称呼,嗯……该叫什么才显得亲切呢?”

“炎炎?”

“还是南南?”

“在下看你一双丹凤眼生得如此多情,要不叫你丹丹吧?哈哈哈……”

漠南风飞身下马,看着无可救药的人声若冰渣道:“我们重新比过!”

“好好好,比就比,不过这次能不能正常点?”

漠南风想到上次的比试,俊脸微红,抱拳道:“意外而已,这次不禁内力,还望无期兄全力以赴!”

“意外完全可以避免,本公子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和姑娘亲过呢,第一次给了一个男的,你说本公子亏不亏呀!”

某人的脸皮有多厚,听听这话就知道了。

漠南风再次刷新了对他的认知,找了一片空地松开缰绳,任飞龙自去找吃的。转身道:“就在此地,开始吧。”

月无期放开银川道:“行,是你非要论个高低的。等下你若输了,本公子就叫你一辈子的‘漠老三’,看你还能怎么样!”

漠南风不再和他废话,欺身而上,一招飞鹤展翅直袭过来。

月无期见他来势凶猛,不敢大意,沉着应对。

一时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池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林间打斗之声骤起,二人上下翻飞间,飞砂走影,转瞬已分辨不出谁是谁的身影。

漠南风释放了内力,招招生风,周身气流涌动。虽是腾挪弹跳,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他温润如玉的气质。

月无期暗赞了一声,更加认真,每招每式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在他周身的气流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

但见他们二人足不沾尘,轻若游龙,忽而近身缠斗,忽而分身游走,顷刻间已过招百余,而两人丝毫不见半点狼狈,依然清姿卓然,风华灼灼。

月无期暗暗看了看天色,感觉时辰不早,便一个纵身跳到一米开外,收了内力转身开口道:“不打了,不……嗯……”

月昀自顾自的突然决定收手,可身后的漠南风并不知道他的打算,见他突然跃出战圈,后背漏洞留给自己,如何肯放过如此良机?!忙就势猛扑过去,待听到他的话音时,想收身时已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堪堪卸了一半力道。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月无期看着来不及收身的漠南风踉跄着向自己倒了过来,不由自主的伸开双臂去接,结果人家扑过来的力道太猛,就又被实打实的扑倒了!

不过这次还好,没有那么巧的碰到嘴,可自己的额头湿湿的,软软的,更疼疼的,是怎么回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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