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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法不责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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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朝自建国以来已有上百年之久,第一代帝王为武帝,生于乱世,所以是一位马上皇帝。他一生尚武,又英勇睿智,驰聘沙场整整二十年才统一了整个华夏。

武帝在位虽只有十多年,却清廉明正,治国有方,再加上痴情专一,后宫仅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帝后,所以举宫和睦,天下太平。

武帝离世之后,至今又历经三代帝王,基于优良的基因和家风,第二任文帝在位时,治国严谨,善于用人,喜纳良策,文武齐重,大靖国被治理得繁荣昌盛,民风淳朴,兵强马壮。

到了第三任帝王孝帝,因几十年的富贵安康,举国上下喜文弄墨 ,奢靡成风,风骚文士声名鹊起,武将毫无用武之地。当边关突然生乱,帝王才发现无良将可用,致使西北连年战乱,国库日渐空虚。

舜帝即位后,内乱四起 ,各地藩王佣兵自重,到真应了富不过三代的警示之语。亏得舜帝勤政,励精图治,尊崇武道,马上征战了十多年,总算稳定了边关,威慑了四方。

朝局稳定后,舜帝帝居安思危,便把所有的皇子宫廷侯爵之官二代,自少年时统统赶到雾眉山上的皇家书院就读,这其中自然包括左相月栖的独子月昀。

既然是独子,自然是在万般宠爱下长大,再加上此子貌美,肤白,喜武,就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春末夏初的时节,正是满山丹若花开得最艳的时候,层层叠叠,艳红似火。

一群着丹青色学衣的少年正顺着山道往青山书院而来,打头的美少年正是左相之子月昀月无期。

“喂,无期兄,等等小弟呗,我的腿都要累断了。”说话的是右相魏濬的幼子魏玉魏如风,自小在万般宠爱下长大,生得娇气文弱,此时正满头大汗的跺着脚朝一身轻松的月无期嚷道,白皙脸颊上的一对小酒窝使其男女莫辨。

月无期停下脚步转身,艳若桃李的玉质面容上,一双狭长妖娆的凤眸顾盼生辉,殷红的薄唇里叼着一根汪汪草,眯眼看向山道上乌泱泱的一群人,“呸”了一声吐出嘴里的草叶。

但见他双手叉腰混不吝道:“真是群酒囊饭袋,这才到半山腰,竟然就筋疲力尽了。能不能速度点?早点赶到书院,小爷我好挑间上房,免得同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挤在一起。”

魏如风平时就爱瞧好友的绝世姿容,颜狗的世界与常人自是不同。闻言目不转睛的笑道:“无期兄,你也就比本少早出生了几个月,装什么大尾巴狼呢?我可听说书院早就把床位安排好了,由于这次求学的人太多,要四人一屋呢。”

说道这里,还美滋滋的朝月无期飞了个媚眼。

月无期捂了一下被玷污的眼睛,炸毛道:“收起你的歪心思,小爷有洁癖,断不能容忍和别人睡一屋!”

“月兄,月兄,咱俩一屋呗,我也爱干净。”追上来的乃是国公爷的孙子户部李尚书之子李泽李子期,少年生得丰神俊逸,一表人才,一上来就亲密无间的挽上了月无期的肩背。

月无期一把甩开他的手嫌弃道:“休要痴心妄想,小爷我此生只会和自己的媳妇同寝!”

李子期眯着桃花眼也不在意,重又伸手揽了人幸灾乐祸道:“那月兄惨了。我爹说了,皇上为了锻炼咱们这些纨绔子弟,剁绝一切歪风邪气,不准任何人搞特殊,还由武力值爆表的宁王监管呢。”

终于赶上来的魏如风也揽上月无期的肩膀道:“对啊对啊,我还听说除了三位皇子是二人一间,其余的王公贵族臣工子弟都是四人一间,我们仨再加上刘玉舒正正好,怎么样?”

“不怎么样!”月无期愤愤回了一嘴,凝眉想了一下,琢磨道,“三位皇子,两人一间,岂不是有一个挂单的?小爷找他去,两个人总比四个人好吧!”

李子期皱紧了眉道:“你不会想和三殿下一屋吧?”

“不可以吗?”

“兄弟劝你趁早打消这念头,那个冷面鬼可甚是无趣!”

“你又知道?”

“我和他是表兄弟,当然对他最是熟悉不过。他母妃也就是先皇后,乃是我大姑母,在他五岁那年就因病离世了,从此老三再也没笑过。”

月无期叹道:“好可怜的娃,没娘的孩子呢……”

李子期接道:“谁说不是呢,他上面有两个庶出的哥哥,分别是柔妃和静妃所出,小时候经常欺负他,为了照顾他,我小姑母进了宫,就是如今的贵妃李娘娘。”

月无期听得索然无味,转身摇头道:“走了,真搞不懂男人们为什么要三妻四妾,后院多复杂啊!像我爹就只有我娘一人,小爷还是独子,不知道生活得多自在。”

李子期跟上,笑道:“你以为天下男人都像左相那般专情?我父亲还有三个小妾呢!总之你别去招惹他,他的功夫可是大内第一高手郑旻亲自教的。”

“切!小爷的功夫还是天下第一剑客刘清风教的呢!我会怕他漠老三?”

“你可别不知天高地厚啊,人家可是皇子,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

魏如风听了不服气道:“你见过咱们无期兄怕过谁?你应该去提醒你那小表弟别来招惹咱才对。”

李子期道:“人家自小受四学五书熏陶,端方守礼,芝兰玉树,如谪仙一般,哪会与咱们混为一谈。”

月无期听他将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不禁轻嗤道:“很漂亮吗?能有本公子貌美?”

李子期听了笑道:“你美在面,人家在骨,等下见了你就能感觉出差别来了。”

几人聊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书院门前。

只见敞开的院门内,早已聚集了许多的求学学子,入目望去清一色的丹青色学服,也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魏如风极目搜寻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了目标,“刘玉舒?刘玉舒?这儿,你怎么来的那么早啊?”

“唉!别提了,我爹一大早就把我给揪起来了,无期兄你也到了?”刘玉舒名刘季,乃是礼部尚书刘文次子,长得清俊秀雅,妥妥的美少年一枚。

四人正寒暄呢,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真是人以群分啊,虽然手无缚鸡之力,瞧这粉嫩的长相,啧啧啧,还挺养眼,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痞里痞气的正是瑞王家的世子漠然漠启北,生得人高马大,自小习武。在他身后跟着五六个个子高挑的少年郎,恰是素日与月无期这群文官子弟有过小摩擦的武二代。

月无期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过,当下挑眉冷嗤道:“我当是谁在这文雅的学府里乱吠呢?原来是五大三粗的漠世子啊,这物以类聚,你身后站的莫非都是只知道舞枪弄棒的大老粗?”

“哈哈哈……”

“你小子找打!”都是年轻气盛的年岁,都被人骂成狗了,漠启北如何能忍?自知与他们斗不过嘴,当下一个飞身纵扑,拳头照着月无期面门直袭而来。

月无期并不躲闪,正想一拳头迎上,忽然从他背后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扯过他,一道清影快如闪电,直接握住了漠启北打过来的拳头,然后也不见他怎么用力的向后一扭,就听一阵痛呼声传来,

“疼疼疼……啊……三哥,快放手,要断了……”

一道悦耳清润的嗓音从那颀长的身影上传来:“书院禁止斗殴,你来时没有学习院规吗?”

漠启北握着拳头的手被扭在背后,疼得直冒冷汗,“三哥,是月无期这小子出言不逊,我才想教训他的,不信你问一下启浩他们。”

另外几人立刻附和道:“是啊三哥,正是他们几个仗着文采好,骂我们练武之人是大老粗呢!”

“闭嘴,书院求学重地,岂能打架斗殴?单凭口舌之争,就以武欺人,岂是练武之道?还不散了,等着挨皇叔的戒尺吗?”

众人噤声,漠启北揉了揉手臂,愤恨地瞪了月无期一眼,才转身离去。

月无期满不在乎的朝他举了举拳头,才窜到那道身影面前打量。

只见他修长眉宇下一双丹凤目清新俊逸,挺直的鼻梁犹如刀刻,色泽微浅的薄唇棱角分明,整个五官说不出的隽妙迷人,静静仁立的身影天质自然,雅人深致。

难得移不开眼睛的月大公子双手施礼躬身道:“多谢兄台出手相救,在下月昀月无期。敢问兄台贵姓,年方几何呀?”

漠南风看着面前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的少年郎眸光微闪,淡然道:”在下漠炎漠南风。”

月无期凤眸一亮,“啊!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漠老三啊!果然玉质金相,风姿卓然,真是幸会,幸会!听说你单独住了一间寝室,不知在不在意兄弟去和你拼个屋呢?”

漠南风还是第一次听人如此大胆称自己为“漠老三”,当下丹凤眼微眯,周身气压骤降,冷若冰霜的扫了他一眼。

月无期顿觉周围冷气逼人。

犹如修竹的三殿下一甩衣袖,双手负于身后,连个正眼都没再给他,声若寒冰道:“在意,本皇子只和未来的皇子妃同寝。”

音色落下时,人已错开走远。

月无期望着那道秀雅的背影,不屑一顾道:“切!还有比小爷难伺候的人啊,真是长见识了。”

李子期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俩可真是针尖对麦芒啊,连说的话都如出一辙。好了,乖乖和兄弟们一屋吧,没得挑了。”

正在此时,聚合的钟声敲响了,众人连忙排队站好。

只见台上一位须发皆已灰白的老者,仙风道骨,清颀儒雅,一甩广袖朗声道:“本阁乃当朝大学士杜文仲,得皇上钦点为大家的学傅。待学管点名之后,大家可自由组合,每四人一间寝屋,晚上就寝时,不得大声喧哗。”

李子期小声道:“杜老学士为人最是严苛,大家以后得小心点儿。”

月无期挑眉看了一眼台上,不置可否。

杜文仲瞪了一眼交头接耳的李子期,拔高音量道:“另在院期间,更不得打架斗殴,一经发现者轻则罚二十戒尺,重则逐出书院。”

这一声声若洪钟,台下倏然一静。堂堂两朝阁老,威严还是有的。

杜文仲满意点头道:“皇上可是非常重视此次教学,大家家世优渥,更要抓住机会出人头地,知道了吗?”

众学子声若雷鸣:“知道了!”

杜学士捋须道:“本次课程分为琴棋书画,诗书礼义,棍剑骑射三科,均为必修技艺,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无故缺科,一经发现逐出书院。”

众人听到这里,神情就没有那么美妙了,一时窃窃私语之声顿起。

杜文仲伸手一指:“你,对,说的就是你,在下面嘀咕什么呢”

被指的学子道:“禀学傅,就不能喜文学文喜武习武吗?”

杜学士怒道:“不能!我大靖国求的是全能之才,你们难道想要一个文墨不通的大将军?还是想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宰相?”

小子讷讷回道:“都不想。”

“不想就努力点!”杜文仲板了脸冷嗤,“待大家三年学习期满,全部参加国试,内阁会择优录取。优等生直接封官进爵,不合格的自然回炉重造。”

众人听了,莫不哀叹,知道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整治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下面由学管点名,并发放院规,希望大家务必重视。院规由本朝武力值最高的宁王统管,千万别犯在他手里,否则会教尔等痛不欲生、终生难忘的,可晓得了?”

“晓得了!”

学管点完名之后,派人发放院规。

“下去后大家要熟背院规,明日大早会,本阁要当中抽查,不会背默的,将罚其打扫书院一月。散了吧,今天自由活动,明天正式开课。”杜文仲讲完拍拍屁股走了,下面立马乱成了一锅粥。

各家小斯一齐冲进书院,帮自家少爷抢寝屋,铺床铺,忙得不可开交。

月无期看到漠启北挡着魏如风的小斯不让进去铺床,心里一阵窝火,握得手指咔咔作响,“看来得动真格教训他一下了,不然这小子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魏如风拉着他衣袖劝道:“无期,刚发了院规,别惹事啊,我们换一间得了。”

“小爷我的院规里就没有不惹事这一条,是他欺人太甚!”月无期说完甩开魏如风,上前飞起一脚将漠启北踹出一米开外,嘴里骂道:“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想开染坊啊?难道只有你们一介武夫会打架?今日非让你小子尝尝小爷的拳头硬不硬!”

骂完一把揪起被踢懵了的漠启北,小拳头如雨点般照着他的肚子就落了下去。

那帮人一看,哪肯袖手旁观啊,呼啦啦冲着月无期就围了上去。

李子期一看这还忍个屁啊!嚷了一声“法不责众,兄弟们一起上啊!”

双方顿时扭打在一起。

好嘛,杜大学士的学前教育白教了。

半个时辰之后,鼻青脸肿的两邦人被罚跪在了戒堂里,一人背上结结实实挨了二十戒尺。

身材魁梧的宁王黑着脸大声训斥道:“本王看你们这些臭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头一天就敢惹事!左相右相,瑞王青王,你们可真生了一个好儿子啊!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看本王明日不掺他们一本。”

众人垂头丧气,完了,打个架还带连累家长啊……

“都老老实实的跪着,没本王的允许,不准起身。”

李子期看宁王出了门,一屁股坐在地上叹道:“唉!糟了月兄,等休沐回了家,还有一顿打等着啊!”

月无期“嘶”了一声,揉了揉乌青的嘴角,拍拍他肩膀道:”够兄弟,没事,回家如果要挨打,我去替你。”

他又看了看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的漠启北邪肆道:“服不服?不服下学接着揍!我可只打你肚子了,你个缺德鬼全招呼在哥哥脸上。”

漠启北冷嗤道:“当谁哥呢?你多大了?”

月无期故意报大了一岁道:“十八了,你小子呢?”

漠启北这会儿被他的蛮力吓怵了,想着自己只有挨打的份儿,不情愿道:“好吧,我刚过十七,兄长给你当了。”

受罚的众人“……!”

这一会儿的功夫,人家都称兄道弟了,这顿罚挨得也太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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