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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旧疾难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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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昨夜冰橘子配冰酸奶的缘故,秦词今早不是被闹钟叫醒的,而是被肚子痛醒的。

她有点闹肚子。

今天的天空是朦胧的灰色,缀着小雨,她的心情也是。

懒得好好拿秦词直接把伞靠着肩膀上扛着走,伞缘上滴落的雨砸进小水洼里,开出一朵朵小花。

靠着屋檐下的人终于等来了人。

秦词:“走吧。”

言漌撑开伞跑过去,用伞撞了撞秦词的伞,“今天走这么慢,你爬过来的?”

知道言漌是个急性子,不喜欢等不到人,秦词也懒得解释,她胡诌道:“请谅解我的腿短。”

言漺瞥了眼她,老觉得她在强撑什么。

“走吧,一会儿迟到了。”

或是本来就不舒服的缘故,秦词总觉得身上的校服漏风,风一股脑的往肚子里钻,吹得她现在肚子又开始痛了。

言漌看她用手箍着肚子,猜测道,“肚子不舒服?生理期?”

秦词咽了下口水,摇头,“有点拉肚子。”

“我记得你每回生理期都会拉肚子,”言漌看她否认,半信半疑的换了种猜测,“吃坏东西了?”

秦词连连点头,“我昨晚就不该嘴欠喝冰的酸奶。”

从家到学校要坐四个公交站,秦词全程都缩着座位上捂住肚子,她的眉头蹙着,看起来状况不轻。

言漌把她的头扶到自己肩膀上,“靠着我吧,车窗玻璃凉。”

秦词弯着唇笑笑,安然的闭上眼睛:“谢谢,有被暖到。”

言漌属于清瘦挂的身材,这么靠着她其实秦词觉得有点硌脸。

“心动了?”言漌搭腔。

她把脸调整到舒服的位置,戏称:“不敢,我怕你哥揍我。”

言漌被逗笑,她偏头看了眼坐在她们斜后面正拿着小甘看的言漺,自言自语称:“......揍你倒不至于,他只会揍我。”

广播播报——“市八中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后门下车,下一站市七中。”

“点点,”言漌轻轻拍了拍肩上的人,“我们到了。”

言漺先她们一步下车,他好像回头说了句什么,但周遭是车潮的杂音,秦词本身又不舒服,所以她并没有听清。

言漌拉着人,“我们先走吧。”

秦词有些懵,她被牵着往前走,但脑袋却往回看,看着言漺走向学校相反的方向。

学校附近有很多小吃摊,其中有家粥店深得言漌的欢心,每天路过只要人家开张她就会去买一杯。

“吃早餐了吗?” 言漌问。

秦词摇头否认:“我现在不想吃。”

“老板,三杯桂花糖粥,三张馅饼。”她扯了一下秦词的手,对她道,“先拿着,一会儿想吃的时候吃。”

店家:“一共十二块钱。”

“谢谢。”

这家店买的学生多,店主忙不过来的时候大家都会事先拽一个袋子来拿着,等粥被店家封好膜后自己打包。

言漌用塑料袋把另外两份早餐装好递给她,“可惜这边药店没开门,不然还能给你买个暖宝宝贴贴。”

秦词秦词其实心里早被热粥暖了个遍:“没那么严重,已经缓过去了。”

言漌:“那就好,咱们走吧。”

秦词看着她一口馅饼一口粥,踩着轻快的外八字迈进校门,怪可爱的。

那家店叫做——温馨粥道。

秦词垂眼轻笑:“的确很温馨。”

17班的教室在南四楼,言漌的习惯是先从东北角的楼梯口上去,再横穿过去,秦词则是喜欢走东南角的楼梯口直接上三楼,毕竟南三楼楼梯口就对着三班前门,省事。

言漌:“早餐你帮我哥拎回教室吧,我先走一步。”

秦词:“好。”

刚刚在车上,秦词以为自己是因为憋肚子才那么痛的,但这会儿到教室了,她却没有那种想上厕所的冲动。

教室里都是早餐的味道,咸的辣的混在一块,食者不觉,闻者不适。

秦词倒是想出去透口气,但她现在哪还敢再吹冷风,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

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反正最后遭殃的是来上自习的老师,秦词在心里说。

她拆了包装,加入吃早餐的大部队。

她咬了口馅饼。

就在这时,言漺从后面拐进来。他的呼吸有点乱,像是刚刚跑过的样子,耳廓也红红的。

“你去哪儿了?”秦词道。

“你刚才没听见?”言漺平复着呼吸,把书包从肩上卸下来。

秦词摇摇头,“没听清。”

言漺从书包里面拣出一袋东西放她桌上,“吃这么香,肚子不疼了?”

口袋里装着布洛芬、暖宝宝,还有几颗不二家的棒棒糖,阵仗还挺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了呢。

秦词抱歉着盯着他,干笑,“这会儿还好。”

言漺:“......”

她上下看了眼言漺,嘴角无意识的勾起来,但对上言漺那双干净的眼睛的时候,笑容又心虚的僵住了。

“我其实喝点热水就好了,用不着这个。”秦词把他的早餐推给他,尽量表现得镇定,“而且止疼药一楼的医务室就有,你其实没必要跑一趟的。”

言漺轻嗤了一声,重重的咬了一口馅饼,像是为自己抱不平:“那医务室哪回不是大课间了才上班,万一你中途又不舒服,难道我就这么看你疼死?”

不知为什么,秦词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情绪。

一种......被人强行觉得自己“需要”的满足感。

她噎了一下,不太服气,但又自觉理亏,只敢小声的反驳,“......我哪有那么傻。”

“谁知道呢。”言漺把最后一口饼送进嘴,然后将袋子揉成一团。

“拿着吧,就算你一大早吓唬人的惩罚,”把她的垃圾拿进自己的袋子的时候言漺很快地扫了一眼药袋,“给你制造点愧疚感。”

“哦,”秦词乖乖把东西塞进桌肚。

她又道,“那药钱回家我再转你。”

言漺没偏头看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她拽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

一想到如果现在不是在学校,秦词刚才拽他袖子的时候可能还会服软的喊他哥言漺就想笑。

“再说吧。”他抿了下唇,朝她伸手要。

秦词:“又怎么了?”

言漺:“不是要喝热水吗,杯子给我。”

于飞扬瞧着今天精气神不错,包斜跨的背后,哼着小调从后门进来。

“早啊,”于飞扬往里走了几步,又迟疑的退回来看着言漺手上的水杯疑惑,“不是,兄弟,你这水杯挺......俏皮的。”

蓝色的,杯身印着小兔子的图案,是挺俏皮的。

言漺没解释,只说,“你喜欢的话我让秦词给你链接?”

于飞扬才意识到水杯真正的主人,一抬头就挨了秦词飞来的两个眼刀。

“小同学耳朵还挺灵。”于飞扬尴尬的朝秦词微笑,“不必了,还得是我前同桌才能驾驭这么花哨的杯子。”

秦词:“......”

明明什么都没说,但秦词的眼神就给人一种“我不服”的感觉。

“行了,她今天不太舒服,你就别逗她了,”言漺拍了一下于飞扬的肩膀,把接的热水放在窗台上给她晾着。

他略过秦词回到位置时,发现她正埋头在草稿纸上写东西。

言漺摸起桌上最上面的语文小甘,“第一,大早上就开始做卷子,这么刻苦。”

“背课文。”秦词没抬头,自顾自的写。

“背课文?”

言漺看过去,发现草稿纸上写了一排排的,好像是七言。

他照着她的笔迹随机念了一句: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

是《蜀道难》的内容,还真是在背课文。

言漺往下看。

但下一句秦词又开始语出惊人。

“飞湍瀑流争喧豗,F=......ma?”言漺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你这?”一心二用,言漺看不过似的敲了两下她的桌子,“我是该夸你文理结合,还是融会贯通。”

秦词手上丝毫不知悔改的继续写,但眼神却松散平淡的睨向言漺,“你就说押不押韵吧。”

懒得管她,言漺只道:“你一会儿别被老程点起来押韵就行。”

“都别说话了,”朱见青清了下嗓子,“噫吁嚱,危乎高哉,起——”

这天原本只是早读下着小雨,没想到过了两节课之后越下越大,大课间也广播临时通知取消了。

许杭看了眼窗外,这雨没完没了的,从这走到食堂的小卖部估计得被淋得够呛,但她现在有点早饭过了劲的意思。

她偏过去靠着同桌邵欢欣,“同桌,我有点饿,你有没有吃的?”

“没了,”邵欢欣把没写完的数学卷子拍她桌上,“我现在只有没啃完的精神食粮,来点?”

许杭冷呵着,“还精神食粮,这明明叫精神攻击!”

同桌靠不住,许杭往后转,最后将希望寄托在秦词身上。

“后桌,有没有......”

她话还在嘴里没磨完,一回头就发现秦词已经举着一颗棒棒糖等着她拿。

应该是刚才她和同桌的对话被听见了。

她道:“只有这个了,凑合吃。”

许杭:“谢谢。”

幸好言漺早上买了好些,现在勉强可以对付一下。

许杭拿着糖,没转回去的意思,直愣愣的盯着秦词。

秦词感觉的她的目光,又抬头,“一颗不够?”

她又从桌肚里把剩下的糖掏出来递给她,“拿去。”

“不是,”许杭视线往上移,对上秦词的视线,“我就是想说,你的脖子......好像沾了脏东西。”

“什么?”秦词顺着她的话抹了一把自己脖子,但手上并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好一片呢,我还以为是脏东西,”许杭恍然大悟,“不会是过敏吧秦词,我记得昨天你脖子上没有这个的。”

秦词下意识捂住脖子,心里滚过一阵慌张,她大概知道许杭说的是什么了。

与此同时,言漺试卷的笔顿了一下。

“我......这是胎记。”不知道为什么,秦词说这句话时不敢看人。

因为疏忽,今早肚子又不太舒服,忙着出门她忘记用遮瑕把胎记盖住了。

“嗷~,”许杭觉得奇怪的盯向秦词捂住的位置回忆,“我记得以前好像没有,要是”

只是一瞬间,秦词的眼里浸出了薄薄的泪,她像是被吓到的下意识逃避,“那个......我去躺厕所。”

糖从她手里撒落一地,她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我......说错什么了吗?”许杭被她的反应弄得有点懵。

“我只是想说要是突然长的她可得注意,可能是病变,”许杭木讷地看向言漺,“她怎么了?”

言漺隐隐有点猜测,但选择替她瞒下。

“她可能有点......叛逆期上头,没事的。”言漺把糖捡起来,放在桌上,“你要吃哪个自己拿吧。”

看言漺表情平淡,调侃完就低下继续写题,许杭半信半疑的转回去了。

确认许杭人转回去后几秒,言漺就扔下笔平静的往外走,但跨出门的下一秒他立马从走改为跑。

为什么秦词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但整个教学楼中空教室只要北楼三楼往上才有,秦词要躲只可能去那些地方。

北四楼,没找到。

言漺又上一楼,一间接一间。

他推开北523的门的时候,蹲在门边的秦词被门响动的声音吓得怼坐在地上。

“别过来。”

她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脑袋,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样子。

“点点。”

言漺把门合上,慢慢走过去,蹲到她旁边。

“是我,言漺。”

秦词抬起头,眼里满是愧疚:“我......”

她局促的扯着自己的领子遮住胎记,想哭又不敢哭出声,只见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对不起,我......”

就像被扼住喉咙,秦词支支吾吾,却说不出别的话。

“不用道歉,什么都不用说。”言漺伸出手想够她的手,悬在半空顿了几秒,又迟疑地退了回来,“没有人怪你。”

“哥,我长大了,却没变强大,我的伤口还是痛。”秦词说这句话的语气很抱歉,即便她从来都是受害者。

言漺的心瞬间就此抽紧了起来,没来由地疼着。

“不要责怪自己不够强大,恶就是恶,那从来不是你的错。”

他低声对她说了句“对不起”,为接下来自己的冒犯行为而道歉。接着,他将秦词揽到怀中,略带了几分无力的对她喃喃道:“别怕。”

秦词:“......哥。”

“我在,别怕。”小时候她每次哭,言漺也曾像现在这样事先道歉,然后抱着她给予安慰。

“点点,没事的,真的。”

秦词僵硬无措地靠着他,她张了张唇,终于呜咽出声。

“对不起......”

或许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脆弱之处。

对于秦词来说,胎记就是她的脆弱。而在多年的相识相伴中,可能就连言漺自己都没意识到,秦词已无声无息的成了他的脆弱。

他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她那片胎记在他看来其实就像星星,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她不讨厌自己的身体。他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保护那片星星,保护她。

“一会儿回去怎么办,我不该逃跑的,许杭肯定觉得我有病。”秦词梗咽道。

言漺被她逗笑,他轻轻拍着她的手臂,“点点,其实......大家远比你想得要善良,所以不要害怕。”

秦词:“我知道,我就是害怕......被追问,害怕他们的好奇心,害怕他们像小时候那些小孩一样觉得我奇怪。”

言漺:“没关系,咱们慢慢来。早晚......能把别人的目光当狗屁。”

过了好一会儿,秦词的目光在空荡的教室里扫了一圈,情绪渐渐被理智捕获,哭声也渐渐缓和下来。

她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和言漺抱在一处的尴尬。

“我......我好了。”秦词推开人。

言漺:“你......”

“神经兮兮的,”言漺无意识的往回拽了一下被她揉乱的胸口校服外套,装作无事发生,“好了就走吧,蹲得人腿都麻了。”

秦词低头整理了下额发,又抬起来问,“我这样明显吗?”

只要没瞎,是个人都能看出她刚才哭过。

言漺愣了会儿,表情有些木,“建议你还是洗把脸,我先走了。”

秦词不太放心的叫了声“哥”。

“放心,咱俩刚才没见过,”他摸了兜里的纸巾塞给秦词,“不过别人相不相信我就不敢保证了。”

秦词:“谢谢。”

“谢个屁。”言漺想听的才不是这个。

别说,刚才跑得那么急倒是过瘾了,现在要回去秦词突然觉得有点无地自容的愧疚。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她轻呼了一口气,碎碎的念,一边给自己洗脑一边往教室走。

许杭见她回来松了口气,“老天,你终于回来了,把我吓死了。”

“对不起啊,我刚才太激动了,”秦词讨好似的捧着糖给人,“我向你道歉。”

许杭睥了她一眼,没好气,“拿碎糖道歉,姐妹你敢再没诚意点吗?”

秦词抿了下唇,窘迫的说,“我没有别的了。”

“谁说的,”许杭邪笑着,靠着她的堆着桌前的课本上,“你周一帮我带早饭我就原谅你了。”

还以为是多过分的要求,秦词在脑子里面反应了一会儿。

许杭从兜里掏出仅有的六块钱放在糖堆上,“目前只有这么多,老样子,多退少补,到时候我给你报账。”

秦词:“遵命。”

虽然许杭不知道秦词紧张的具体原因,但每个人都有秘密,继续追问下去只会碰了一鼻子灰,再没有比这更难看的事情了。

秦词撕开包装,捡了一角碎糖进嘴。

她们默契把这一页翻过去,谁都没有再提。

言漺划掉草稿纸上的错误的演算过程,手指搭在桌边慢慢敲着,他在复盘前面的演算过程。

“你也记得把我的账给报了。”言漺道。

他说得很轻。仿佛窗外撩起的风,吹得树枝轻轻晃动。

秦词:“啊......哦。”

高二不比高三,周五上完晚自习就可以休息了,高三要上完周六下午的课才能走。

可能是马上就能迎来周末太激动了,三班这堂化学晚自习整体都有点浮躁,化肥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班里就时不时就飘出说话的声音。

本来化学老师叫周士云,一开始全班都以为是为女老师,结果见第一面的时候发现是个男老师。人倒是温温柔柔的,就是长得胖胖的,又正好教化学,全班叫着叫着就给他起了“化肥”这么个外号。

万通一连清了好几下嗓子,发现根本不管用。

“大哥大姐们给点面子,低声交流,别搞我啊。”万通坐在位置上央求。

没人出来应他,那些闲聊的人只是默默的把声音压低,继续聊。

于飞扬看了眼窗外,确认化肥人还没回来,他挪着椅子往言漺那边靠,“兄弟,这周末有什么打算吗?”

“怎么,你要约我?”言漺一边说一边往括号里写了个C。

于飞扬:“明天我生日,想找几个人热闹热闹。”

只要人合得来,言漺对于这种社交从来是不排斥的,“我都行。”

于飞扬:“那行,我到时候给你发位置。”

言漺多问了一句,“还有哪些人?”

于飞扬:“班长他们寝室都去,还有朱见青,大概......七八个人吧。”

言漺:“行。”

“于飞扬,你不做题趴言漺桌上干嘛呢?”化肥一回来就看见这画面。

别的说闲话的也就算了,但最后一排的于飞扬属实有点惹眼。

于飞扬愣了一秒,从位置上站起来,“额......老师,这个方程式我配不平,所以我刚找言漺探讨了一下。”

言漺忍着笑把脸往里偏,意思是——我不太知情。

化肥有点意外,“今天表现不错,你拿上来,老师教你。”

于飞扬:“啊?”

全班都知道他在胡扯,也就化肥愿意信他的谎言。

化肥:“怎么了?”

“哦,没事。”

覆水难收,于飞扬最后一脸苦相的提着练习册往讲台去......

言漌晚自习下了在校门口见到秦词后还问她还有没有不舒服来着,小姑娘一直记到现在。

秦词:“我好......”

“她好得很,”言漺抢先替她答,“晚饭还在食堂吃了加辣的羊肉粉。”

“你们一起吃的?”言漌关注点倒奇怪。

言漺理直气壮的“嗯”了一声。

言漌不可思议的唏嘘着:“阿妍,该不会我们没转学来之前你去食堂吃饭一直都是一个人吧?”

她突然感觉秦词的社交圈子有点窄,没转学来这里之前她似乎从没听秦词在手机上提过什么别的朋友。

“也没混得那么差,”秦词轻笑着,翻了个白眼,“大部分我是一个人,不过有时会和我前桌她们一起去。”

在学生时代,通常吃饭这种友好亲密的事大部分人都是和同桌或者室友一起的,秦词是走读生,又是单人单桌,好像去到哪个小集体她心里都有种插足人家感情的错觉,所以她做事很少和别人一起。

可能这听起来是有点孤独,不过好在秦词自己对于这方面一直没什么特别的渴望,独来独往她自己也不觉得是被孤立,主打一个随缘。

“那为什么现在不一个人了?”言漺看向她。

“为什么不是一个人......”秦词盯了走在前面的言漌书包上摇晃的挂件出神了片刻,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合适的答案。

言漺:“?”

小区里光线昏暗,好像走哪个方向都能踩到松动的地砖,被溅起的水弄湿裤脚。

秦词一边想一边小心翼翼的踩上那块看上去最完好的砖石,正当她因为安全着陆而在心里沾沾自喜时。

下一秒。

砖缝里还是泵出冰凉的脏水弄湿她的鞋袜。

果不其然,他们三个无一人幸免。

“诶,你也踩到了!”言漌幸灾乐祸。

所以不是每件事都有标准答案,秦词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决定不想了。

她随便说了句:“大概是因为......我有同桌了?”

“你这不是废话嘛。”言漌道。

秦词“嗯”了一声,没反驳。

一步一步走太慢了,也不知道这条路上还有多少这样的“机关”,言漌干脆抓起秦词跑起来。

言漌:“我带你速战速决。”

秦词:“什么?”

不等人反应,言漌就拽着人跑起来。

她们大步流星,甩了言漺好一段路。

“你俩跑慢点。”

“——才不要!”

她们跑进巷子,跑进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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