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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感觉像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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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临生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今天,那感觉像过年,当他看见师父斜挎着布包,手里拿的根草架子上还插满了糖葫芦,初见其暮光下的身影,误以为是个身披袈裟手持法杖的老和尚。

沐临生看着舟弄生无可恋的脸道:“师父,这是要过年了么?”

“现在才刚立夏,过什么年。”舟弄发完牢骚忽而严厉,“为师布置的功课完成如何?”

“徒儿已背的滚瓜烂熟。”

“嗯~”舟弄坐下轻哼示意他背来听听。

“硫黄原是火中精,朴硝一见便相争。水银莫与砒霜见,狼毒最怕密陀僧。巴豆性烈最为上,偏与牵牛不顺情......”

听着沐临生默背,舟弄浮沉了一日的心绪得到缓解,看着对方的身影出神“小临生还是听话懂事的,或许只是因为长期流落在外,脾气舔了几分野性,遇事才会选错方法,若以后多加劝戒,耐心教导,将来也是可以赶上为师我一丢丢......”

越想越走歪,舟弄回神道:“嗯~不错,临生你先过来。”

将其抱于腿上,舟弄摊开手心:“你看这是什么!”

“哈阿,阿娘的耳坠子!师父你把它给抢了回来?”沐临生喜道。

“不是......你的第一反应怎么就是抢,是刘夫人送的。”舟弄急忙解释。

空气:“......”

沐临生半信半疑,舟弄继续哄骗:“今日为师去给刘夫人看病,刘夫人心善,听闻了小临生生母之事,说这耳坠也是她在别处意外寻得,便非要将其做为看诊的赏钱赠还于为师。”

沐临生神情拧巴的细想,似是有所怀疑:“这么贵重的东西,说送就送?”

“当时就被为师给拒绝了!”舟弄瞧出他面色异常,把事情讲的一波三折,更惹人信服,他手上动作浮夸地推拒着“为师推辞说,不不不,我们行医之人重在济世,不在乎钱财,那刘夫人见为师态度强硬,情急之下,便将这耳坠强塞于我抵作了诊费。”

“原是这样。”

见沐临生相信舟弄松了口气,心想,“这都能圆回来,我tm真牛掰。”拿起茶水准备润润嗓子。

“刘夫人是不是喜欢师父啊?”沐临生知晓舟弄一次看诊赚几个钢镚儿,如此贵重之物说送还便送还,虽然这耳坠子本就归沐临生所有,但沐临生隐隐有些醋味。

“噗——”舟弄将茶水喷出呛个半死,心中野驴子狂啸:“你这听的是什么跟什么呀。”

舟弄啐了口茶沫星子,整理好又道:“刘夫人同刘老爷举案齐眉,相亲相爱,怎么会喜欢你我...你师父我...”

“喔。”沐临生总觉得哪里奇怪。

舟弄趁机抚上他的后背道:“上次挨打的地方还疼吗?”

“不疼,师父手劲太小。”

“你小子竟胡说些什么!!!”舟弄明显有些手痒,于一旁取下串糖葫芦,“想吃糖葫芦么?”

“嗯。”沐临生盯着糖葫芦于舟弄腿上安静下来。

舟弄道:“那要认真听为师讲道理。”

“师傅给刘夫人看病,刘夫人赠师傅赏钱,无论是多是少,这是为何。”

“是因为师傅医术精湛?”沐临生偏头看向舟弄道。

“不全对!还因为这人与人之间是相通的,你待他好,他便会待你好,反之,你害了那梨涡小姑娘,别人的回应就是憎恶和咒骂。”

“......”

沐临生回想起那丫鬟哭红的脸沉默了,看糖葫芦的眼神低下一截。

于舟弄眼底,沐临生就像那误入民宿的小山雀,小山雀寻不到窗口在室内焦急地乱撞乱飞,这样的小山雀不仅会伤了自己,也会无心撞到农夫家的锅碗瓢盆,一花一木。

为免起争端,舟弄想做那开窗户的人,引导小山雀逃脱困境。

于舟弄眼底,沐临生又像那被毛线球缠绕住的野猫,野猫急得呲牙嘶叫,却反而将自己越绕越紧。

为解开线团,舟弄又想做那找到线头的人,慢条斯理,将遇到困境处理问题的方法一点点讲于沐临生听。

总而言之,纠正沐临生曾因流落在外养成的野性,帮助其重新树立认知,从而学会现世的生存之道,生存之道又包涵了如何热爱这个世界。

舟弄以成人的角度分析道:“小临生在刘俯见到那耳坠,说是己物便想要顺手拿回,可有想过若无任何凭证,在他人眼里便也算偷?

“那本就是我的东西,徒儿取回怎么能算偷!”沐临生听后愤慨委屈道。

“哎。”舟弄泄气,抚上他的小脑袋“你要学会处理自己的事情,就像你喂橘胖儿,你喂的越多它张的就越胖,你喂它是先,它张胖是后。”

“做每一件事,都要想到下一步。”

“为师先言拿走耳坠未被发现,这果该是如何?”舟弄尝试将问题分解。

沐临生不语,他没有想过那么多,在他的认知里只有是与不是,对与错,黑与白,可残酷的现世并非是非黑即白,单凭一腔愤慨就能改变什么。

“结果是那小姑娘会替临生受罚,或是杖责或监禁或流放。”

“为师再言拿走耳坠被人发现了,这果又是如何? 临生口上辩解,却无佐证,按照璟国例律,窃值一匹者,杖责二十,窃值五匹者,判处一年,杖责七十;窃值五十匹的者,要流放......”舟弄分析到每一步,同沐临生细细梳理问题,像个老父亲似的苦口用心道。

听到这儿沐临生面露惧色,后又委屈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仍由着他们偷走我的东西?”

舟弄镇静着道:“那徒弟遇事可有想过来找师傅。”

沐临生冷静下来又觉得酸涩。舟弄继续道:“临生还小,遇事要先找师父,告于师父,我若晓得这物件于你何等珍贵,定会想办法替你讨回。”

说到这,舟弄停顿住了,或许是觉得自己虚伪,或许觉得无能,有时候在意之人越痛苦越觉得自己无能,事实上舟弄并未讨回那耳坠,但至少沐临生每遇见问题愿意同他商讨,他就可以替徒弟躲避掉受伤害的风险,或者提前打好一对耳坠了却沐临生心结。

还好,还好刘夫人并未追究,还好,还好小丫鬟也未受牵连,还好,还好沐临生还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舟弄借着上半辈子的光景给沐临生讲了最后一个道理,那便是“弃。”

“若连师傅也没有办法,那就要弃了这个念头。”

沐临生不解,为什么耳坠子明明讨回来了,师傅又说要弃了这念头,事情已经不像原本那么简单,他气愤地推开环绕着自己的手臂,糖葫芦摔落在地上,发出糖衣碎裂的声响。

沐临生怒吼道:“徒儿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师傅却说要弃了这念头,若遭受委屈,却不极力讨回,那是无能!”随即跑了出去。

沐临生哪知道,他的师傅本就是一个普通人,他也试图讨回过,今日清水镇刘俯跟前。

“铛铛铛。”

“你是?”侧门打开一条窄缝。

“叨扰了,我是前些日来为刘夫人诊治过的大夫,这是我的医牌。”

“额,好像是有些印象......”

“可以方便请见一下刘夫人吗。”

“先生稍等。”

家奴转告之:“夫人,前些日来访的舟大夫请见。”

刘夫人惊慌道:“咳咳,他来做什么?”

家奴:“小的看那模样,该是来为前儿的事给夫人道歉的。”

“道歉? 我都不追究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夫人思前想后:“莫非是看出这耳坠子的端倪?”

“毕竟是前国皇帝赏赐给唐宛的遗物,总感觉惴惴不安。”

“荷花。”刘夫人喊道“快,快去将人打发走。”

舟弄于门前等到的却是一盆冷水。身穿粉衣的小丫鬟嚷道:“昨日我已将事情原委告于夫人,夫人心善,舟大夫为小弟子的事儿来回跑,茶水是夫人送的。”

小丫鬟后又笑着上前补充:“你也该是庆幸这物件特殊,偷东西偷到官家被放过的,还是头一遭。”

舟弄没听明白其中意思,颤巍着脱下外衫,取出内里的图纸,心想“还好图纸没有事。”他又望向小丫鬟的背影。

“早知道会这样,还是来了。”

舟弄想讨回,只是讨来一盆冷水,一些冷眼,一道天雷,他转身往街道上走,人们常常投来异样的目光。

“师傅,对不起。”

舟弄抬起头打量他,眼前的人像是一只误伤主人的家猫,怯怯的眼神看着自己。

“遇事慌乱,随性而为,现又苛求自己道歉,一炷香的时辰阴晴多变,这不是错了这是怕了。”

舟弄道:“小临生为何直哆嗦,怕什么?”

沐临生被点破,毕竟是曾救自己于水火之人,现下阿宁和小源了无音讯,若师父一气之下不要自己,那他就真的孤苦无依了,况且师父毕竟是长辈,自己怎么能说他无能呢。

害怕再次被抛弃的恐惧压制着他,却不知作为一个普通医者,看尽人生百态,也有许多恐惧压制着舟弄。

舟弄继续道:“刚才为师讲,做每一件事要思虑到下一步。倘若事情的结果是你难以承受的,那就要爱惜自己羽翼,放下心结。”

“若...若徒儿放不下呢。”沐临生谨慎问道。

“若放不下,那便是自愿跳入这牢笼,万丈深渊,无边苦海。世上美丽的传说有很多,漫长岁月里大多数是独木难支,绝处逢生的却是少数。”

“人生苦短,半真半假,为师不希望临生养成执拗的性子,行凶险之事,枯木逢春又如何,绝处逢生又如何,百年苦海,只争一朝不算赢,是迟来的公道罢了。”

沐临生心想:“若一副耳坠的苦海是流放三千,那便是这世道的错。”

舟弄见沐临生若有所思,于旁取下一串糖葫芦道:“小临生先想着,为师要开动了。”咬下一口,又见沐临生重新盯上糖葫芦。

舟弄噗嗤一笑:逗你呢,这些全是你的。”

将手中的糖葫芦塞进对方嘴里,又将沐临生重新抱回腿上称了称道“的确是长大一些,都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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