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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师尊在坠仙台专练跳水 > 第7章 水王之盛也

第7章 水王之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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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请大夫吧,我们去请大夫。这病和阿爹的头疼不一样,这和红痘子也不一样。”小源纠结道。

小源虽未分得清各种疾病的区别,但头痛时人会狂暴易怒,张红斑也只是发痒,不该是眼下这死灰般的沉寂,小源深感不安,见阿宁还在发愣,拉扯着他袖摆提醒道:

“娘亲不是还有一块吗。”

“对,还有一块玉。”

他们在汝城的那些士兵尸体身上摸得了三块玉,一块在逃亡的途中予那车夫抵做路费,一块被当掉置办过冬的用物,眼下最后一块,是沐临生打算开春买种子用的。

阿宁被小源提醒,起身拿了把剪刀就往屋内走,沐临生将它藏的很隐秘,破烂的棉衣内里打了个补丁,拆开补丁,棉芯里又缝着一个暗兜,裁下暗兜,是歪七扭八的针线眼,但谁能想到一个小孩,会把财物缝死在一件破烂棉衣里。

摊开丝帕子,一块柿蒂纹的玉环入目,旁侧还摆有一对蛇骨金流苏耳坠。

“你在家照护好临生。”阿宁没多想,丢下一句话,拿了玉环就往外跑。

秋末进冬,蛇虫草木都晓得静了,周遭漆黑一片,唯有那星星点点,和灰暗中疾行寻医的人。

寻至村头一间,门侧招幌写着“取牙点痣去翳捉虫。”该是这了,阿宁虽认不全这几个字,但也见过江湖郎中走方行医,手里面拿的也是这种旗面。

“大夫,大夫帮帮忙吧。”阿宁心急地拍打店门道,“求求你救救我朋友,他生病了,他整个人都很不对。”

见屋内一直无有动静,求人该是如何,阿宁思索间,竟噗通一声,跪倒于地。

磕头声闷响重重叩在木地板上。

“求你了大夫,求求你了。”

“我有钱,我有钱大夫。”

“求求你想办法救救他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声音里带着哽咽和无助。

屋内有了碎步声,阿宁再叩过三个响头,听见“吱呀”一声,老人披着件夹裘斗篷,年逾花甲的模样,半夜被惊醒强打起精神,颤巍道: “快带老夫去看看。”

“这边请大夫。”阿宁代为引路焦灼答道。

老大夫刚没走两步停顿住,望了望天月:“不妙,秋月夜半,水王之盛也,容老夫再去取样丹药。”

说着转身将那挂于床头的药葫芦扯下,老大夫道:“快,快,带我去看看病人。”

屋内小源正与沐临生说着话,他将耳朵探至对方嘴唇边,沐临生只觉身体上忽冷忽热,难受得紧,吐字含糊道:“好冷......”缩首嗅着红纱巾上的味道。

那红纱巾是沐临生亲母胡氏所留,上面熟悉的淡香味来自于亲母,这让沐临生很安心。

柏源:“冷么?”帮其加盖了层棉被。

沐临生忽而又转变:“热,哈热。”

“热?”小源听后又半掀开被褥,急到眼眶里泪水打转,“娘亲到底是冷还是热啊?”

“小源,大夫我请来了。”阿宁忙推开屋门,而后两人纷退至一旁。

老大夫见着病人涨红了脸,吃惊道:“病人都烧成这样了,怎么还系着纱巾。”

颈脖是人体的散热之处,扯去纱巾,又摸得病人面颊上的药膏,涂抹着厚密的一层,老大夫脸色黑一阵白一阵,又震怒道:“这......这东西,是谁给他涂的?”

“这不是瞎添乱嘛!”

膏体为油脂,厚抹于身,堵塞气孔,后久热不退,邪毒侵心。

老大夫气愤间往周遭探去,破旧的屋檐下,一尊无名神像,一张破烂布头铺垫着的草榻,一把木凳,一个水壶,便是屋内所有的物设。

“连煎药的用具都没有。”老大夫无语。

“先......生。”

始作俑者站了出来,看上去也只是个小儿模样,面带忧虑,身长消瘦,扣弄着脏手,藏不住的怯色,住在这破庙该是没读过几本书的,无心之举险些酿成大错,老大夫泄了气也来不及去责备些什么。

“去多取些净身用的温水来,再拿些喝的水。”

“好,好。”

老大夫接过水杯,将那药葫芦内的丹丸置于病人口中,助沐临生服下,又用湿帕子擦净病人身上的膏体,助沐临生散热。

片刻后,待沐临生烧红的脸色稍转,老大夫才松下了心,坐在那屋里唯一的旧木凳上。

庙内嘈杂的脚步转得和静,老大夫休息好后交待道:“你先拿着这方子,明早去镇子里抓些草药,再买些煎药的用具,每日煎两副,喝上半个月。”说着又看向四周,凄凉破败之景,遂补充道:“那玉器你先自己留着,这次便算了,切莫声杨出去,一个个生病,都喜欢半夜敲门,哎,老夫已经年过六十,折腾不动了。”

老大夫言罢,拍了拍臂膀处酸胀的老骨头,起身欲走。

“大夫,我送您。”阿宁道。

“不用了,好生照护病人去吧。”老大夫委拒后孤身离开。

阿宁目送着老大夫的背影,拱手作揖:“谢过大夫。”

直到这儿揪着的心才松了一些。

“小源你先歇息着,明早我还要外出,该是你留下来照护临生的,自己也要休息好。”

“好,阿爹。”

小源也陪着熬到半夜,五岁出头的孩子都做的比自己好 ,阿宁心里无端地难过起来,若不是觉得睡一觉就好,若不是那误以为治百病的膏药......

好在一切都来得及补救,阿宁侧卧于草榻上,右手支棱着脑袋,守着面前人的安详,于沐临生的一呼一吸间歪头睡去。

***

晨起,搭上赶集的牛车,还是相似的道路,沿土坡北向行一个时辰,进松园,松林内蜿蜒曲折,阿宁于入口处岔口处系麻绳作标,后出松园,见清河过桥。

“多谢刘伯伯,晚些我自步行回下蛋村。”

阿宁说完便急忙入了清水镇。

当铺还未开张,阿宁只得先坐在台阶上等,早秋寒气入骨,阿宁冻出了清鼻涕,拿衣服袖角去擦抹,脸面上留下了道脏兮兮的黑印子。昨夜磕头趴地还未洗手,晨起赶车还未擦面,糟乱的发丝随风飘零,禁不住冷颤起来,身后方传来开门声。

掌柜的一眼便看出来者的窘迫,心想道:“生意来了,又可以狠敲上一笔。”

“你是上次那位?”掌柜的思索道。

“额,是......不是。”阿宁犹豫是否要承认。

“你先进来。”掌柜的大敞开店门,引人走进了柜台。

掌柜的问:“这次是想典当什么?”

阿宁取出玉环对方接过。

掌柜的:“嗯?柿蒂纹的玉剑首。”戴上老花镜细看。

“质地细润,纹饰华丽,东西倒是好东西,为何这接口处会有断痕?”装柜的看了看眼前的孩童,不像是习武用剑之人,察觉出不对又细问,“这是你的物件儿?”

阿宁点头:“是我父亲留于我的。”

“父亲?”掌柜的两小眼睛一眯,直言拒绝,“这东西我们不收,断裂处太明显,用不了,也转不出去。”

“啊?!”阿宁心内一阵跌落,他没想这玉环既然是残次品,掌柜的不收,那沐临生的病该怎么办?

停留片刻,待阿宁反应回来,又从丝帕子里拿出一对金饰,“老板,您看看这个呢?”

入目一对蛇骨金流苏耳坠,蛇眼嵌着红宝石,装柜的一把夺过那金饰仔细查看,他忙道:“你且再等一等!”

而后,于永辉当铺一个隐秘的暗角,掌柜的叫来小厮嘱咐道:“去官府一趟,就说有人拿着唐宛的......”

现在掌管的态度转变飞快,又是奉茶又是给安排贵间,阿宁因害怕东西被掉包,拒绝了入贵间休息的邀请,呆站了良久觉察出不对劲,蹙眉问:“老板,我那东西如何?”

掌柜的随即又续上热茶,安抚着道:“这东西是好,怕是什么稀世之宝,小兄弟你且坐下,再等等,我让其他掌柜的一同鉴别鉴别后答复你。”

没过多久,闻得“吱呀”一声,有差役推门而入,正中站着是刘镇守,而刘镇守身后又跟随有几名提刀侍卫。

“诶,官爷,官爷您可来了。”装柜的躬身谄媚,“我见这小子贼眉鼠眼,又次次拿着些奇怪的物件来我店里,您看......”

装柜的奉上一对蛇骨金流苏耳坠,双手高高托举起,抬眼观察着刘镇守的反应,“小民若没看错的话,这副耳坠该是唐宛所丢失的那副吧。

忌讳到唐宛是前朝的一位女将军,掌柜的始终直呼姓名,并未加任何称谓。

“你......”阿宁得知事情原委,脸色骤然变得苍白,怒指向永辉当铺掌柜的争辩道,“这耳坠子是我的东西,这是我娘亲留于我的。”

掌柜的:“娘亲? 上次你还说你姓李,你叫李烬,况且那唐小公子自小就随母姓,他的父亲也不姓李!”

掌柜的说话硬气,抓到个小偷,做了件好事,脸面上也沾了荣光。大敞的门外看客议论纷纷。

刘镇守怒呵道:“还不把这小贼拿下,等着本官来日问审。”

“是。”随行差役道。

阿宁挣扎着:“不行啊,大人,我朋友还等我拿药回去。”

“不行,这真的是我的东西。”

“不行啊,大人。”

阿宁一句一个“不行啊大人”,惹得刘镇守是火冒三丈,他咬牙道:“拿东西堵住他的嘴。”

“听得本官心烦,真是罪大恶极之徒,证据确凿还敢狡辩。”狠甩了阿宁一巴掌。

阿宁因被堵住了嘴,难以言语,再怎么闷嚷也无法表达的东西,眼泪终是表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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