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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情有所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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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筱玄心中略感纠结,她若就此打烊,心有不甘,必须有所行动,方能显其不屈。

于是,她重返医馆,此次携了几名卫士,手持锃亮长枪,守卫于店外。

那些素未求医,却常来生事之人,以及那些对李小姐医治病患无数之事一无所知,仅凭传言指责李小姐传播疫病之人,皆远远观望,却又想借机挑起事端,提升自己的声望,故而无人离去,皆留下看这场热闹。

然而,直至午时,无人前来求医。

李筱玄决定闭门回府用餐,就在此时,她遇见了曾救治的那个小女孩。

女孩立于门外,手捧一纸袋,身上虽无尘埃,但脸上和裸露的胳膊、腿上却显得不洁,衣衫破旧,让门外的卫士误以为她手里拿着有害物品。

在卫士们准备驱赶女孩之前,李筱玄接过了那个纸袋。

她仍戴着三层厚厚的面纱,女孩眼巴巴地看着她,期待她打开纸袋。

李筱玄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粗糙的大块糕点。她抬头望去,只见对面站着那位女孩的母亲,那位妇人正朝她微微一笑。

李筱玄给了女孩一些衣物,秋日已至,风雨无常,若是冻着了可不好。

妇人起初不肯,李筱玄诚挚道,若妇人接受了,才是对她李筱玄的尊重。

妇人这才接过衣物,恍然大悟,若是自己不接受,岂不是与那些因传言而嫌恶李小姐的人无异?

回到府中,李筱玄并未嫌弃那块糕点,与桌上的新鲜佳肴一同享用。吃到一半,她发现糕点中竟还藏着一张折好的纸条。

李筱玄取出纸条,未将上面的糕点渣滓拍落,只是谨慎地展开,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莫非是辱骂之词?

当她看到“谢恩”二字时,心中先是一松,随后手指又抖起来,慢慢展开剩下的字。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不成句,却简短而知礼仪。大意是,她们是站在她这边的,她们知恩图报,不会因为传闻而与忘恩负义之人为伍。

李筱玄见言,心境豁然开朗,如拨云见日。她深知,伟业与荒诞,常在一念之间,然若再进步,荒诞亦可化为辉煌。

她无需为那些不值一提之人,耗费心神,自寻烦恼。

但她想错了,这并非是一个仅靠调整心态就能逐渐好转的问题。这件事,已经上升到了官僚层面。

她继续坚持十天左右,每天平均七人前来就诊,而且这些人在来时都捂住口鼻,或用衣物遮挡。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反而恶化了许多。

如果第一次治愈了患者,且不收礼物,患者将礼物送给邻居官员,她的身体仍感到好转,那么这件事与别人是否收礼无关,只要自己不收礼即可。

然而,还有一条规则,被治愈的人必须心怀感激。

第二次,她治愈了患者,却不知他们的礼物是否也送给了邻居的官员,这个可能性已被排除,不再重要。因此,被治愈的人,根本没有心怀感激。

李筱玄易服掩面,亲自出门探查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料,官府竟封闭了南乡口通道,无钱治病的绝症患者闻讯纷纷前来求医,官府却下令,求医者须先交上礼物。

众人皆言,医馆不是宣称免费救治吗?自然有人出来争执,然而,官府的刑捕手段强硬,稍有异议,便被投入牢中两日,若有人硬闯,便以“违抗官令”之名,棍棒相加。

“天下哪里有什么免费一说,全是欺人之谈。”

有人如此评论,这和那些“半仙儿宣称免费算卦,却在大事后以辛苦为由,索取报酬”有何区别?都是欺世盗名之辈罢了。

难怪有些病患来时面带愠色,原以为是李筱玄自己的问题。

李筱玄无力改变,她的祖父不过是商贾技工,家中虽有钱财,却无权势。

……

卢又白说着,低首沉思,“李筱玄那时极为痛苦,她就像养在深闺的花,稍有风霜,花瓣便碎落。她突然对一切失去了希望,然后我就遇见了她……”

李筱玄自暴自弃,送来的饭菜她都悄悄倒在后花园中,日益懒散,对种植的花朵也不再呵护,渐渐迷信于“烧香祈神”之事。

她至河边烧香,被卢又白发现,卢又白初时未理,后来才将香炉取走。

最后一次,卢又白见李筱玄念念有词,提及恶魔湖泊,然后便跃入湖中。

片刻过后,李筱玄仍未浮出水面,卢又白心知不妙,急忙跳水救人,救人性命,胜造七级浮屠。将李筱玄救起后,卢又白与她口对口吹气,几经努力,她才将体内积水吐出。

卢又白此时才看清李筱玄的容貌,平日里她总是躲在草丛中,以防被人瞥见,总是站在一旁暗中观察。

卢又白做出了一个愚蠢的举动,对着李筱玄的脸比划出一个三角形,李筱玄只轻声道谢,疑惑的眼神不断表达出,卢又白是个不解人语的怪物。

李筱玄心生恐惧,遇到如此怪异之事,如何能不害怕?

但她还是冷漠地留下一句“谢谢”便离去,她想立刻回到府中,即便府中冷清,也比外面温暖。

跳水之时,她本以为已放下了一切。

神明不接纳她,于是她第一次对一个常在背后诋毁她的仆人下杀手,初次感觉太过震撼,她自幼被教导要温和善良,所以她在杀人时,手忙脚乱。

那人并未立即断气,挣扎了许久,因此她不慎划伤了自己。

她将那人装入黑袋,埋于后花园中,打算明日拖至湖边祭祀。

李筱玄的心跳了一夜,时而稍歇,但回想起杀人之事,心跳又不已,她真担心自己会因心跳过速而死去,自那夜起,她七天未能安眠。

如今,她好不容易克服了恐惧,却发现连恶魔也不接纳她,不如一死了之。

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水中是如何激烈挣扎,其实她并未放下任何东西。

卢又白伸手挽留欲离去的她,问道:“姑娘何以行此极端之事?可否与我倾诉一二?”

……

卢又白笑言:“我怜其孤苦,遂助她除暴安良,延寿善者。我随其左右,我衣食无忧,若再拒绝她的请求,恐显得我矫情。”言罢,面上隐现银紫鳞光。

江灵竹凝神细观,若师父在此,或能告知此乃鲛人何种征兆。

是生气?

……

李老不助孙女惩治毁店之徒,卢又白便捕一常嚼舌根之老太太仆从,悬于李老寝室之中。

鲛人擅以脱落之鳞割断筋骨,细腻而准确无误。李府财力雄厚,金银丝线不乏,卢又白以李筱玄所赠银丝,穿针引线,一臂六丝,一腿三线,巧制傀儡。

然李筱玄嘱其勿过早悬挂,以免招致不必要之关注。报复李老忽视李筱玄之事,可稍后再行。

卢又白为李筱玄除去诸多老太太手下仆从,彼等平日多言多语,卢又白以为当诛。

有者存在感甚强,一旦失踪,必引起他人猜疑与老太太的彻查。

故卢又白易容为亡仆,卧于湖中。李筱玄之仆率先发现,此仆乃李筱玄有意使其察觉,因其为李老所遣,以监视李筱玄不致行过激之事。

鲛人中有能易容者,常善歌以惑人心。然卢又白独居湖中,非因其善歌,唯擅易容,在鲛族中视为异类,不为同类所容。

是以卢又白逃离,遁入胥满湖。

卢又白扮作亡仆,为老太太之“深情”与“慈祥”所恶,被置棺椁,葬于土中。

待人群散去,李筱玄再将之掘出。

首次尝试,疲惫不堪。此后遇棘手之人,尽力另觅他法。若实在无合适人选,仍使卢又白易容,即便麻烦,亦要将之献祭。

后人数不足,李筱玄已非昔日之李筱玄,杀人不论善恶,以其眼中,众生皆具善恶两面,无足轻重。

唯愿取悦恶魔,延己寿命而已。

卢又白不忍加害无辜,续前言,二人分离之后,黑衣刺客仅负责为李筱玄提供更佳祭祀之所,至于祭品,仍需李筱玄自行筹措。

无需卢又白出手,李筱玄反觉此举更为解压。然一人独处,终日思索如何杀人,如何携尸至此,如何令恶魔满意,倍感孤寂。

步入洞穴,未入禁地,李筱玄已嗅得尸腐之气,沙沙之声诡异,时而轰鸣,时而沉寂。

她开始思念卢又白,不安再度袭来。是她迟钝,若卢又白离去,不复归来,纵寻遍胥满湖亦无踪迹,她将何去何从?

那夜大雪纷飞,李筱玄愈发焦躁,莫非此次真将卢又白激怒?黑衣人与卢又白对峙之时,她首虑利益,未曾斥责黑衣人……她确有过分之处。

或低头认错,或令卢又白接受此种相处之道,然后者可能性微乎其微。

李筱玄自山中奔出,身披毛衣外套,踏雪疾行。此间,她不断祈祷,愿卢又白非今日离去,亦勿过早离去……

奔跑过急,跌倒于山间,直至山尾。幸山势不陡,沿途除树木草丛外,无巨石阻路。白衣染尘,肌肤略有擦伤,余无大碍。

提及二人,似有奇妙磁场相连。李筱玄思念卢又白之际,卢又白正伏窗等待鹅毛大雪停歇,以便外出寻找李筱玄。

毕竟李筱玄离家时,驾走一辆马车,内备冬衣,不畏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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