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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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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名擂手随着催战的擂鼓纵身上台。

这是马莫族的世子——马青骢,当今风族宠妃的侄儿。马族曾经弱小,但近年来凭着他们的耐力和智谋,渐渐声名鹊起,势力壮大。

马族的领地位于芃罗洲南部草地。马青骢父辈聪颖过人,受巫师占卜启发,用坩埚、雄黄和蓖麻油提纯矿石、用磁石制成指南针、压缩空气制冰。他们在宝剑外涂钛,使剑身坚硬十足而且变幻多彩。马族的宝剑、指南针和冰晶畅销整个芃罗,马族一跃成为富豪望族。

马青骢满头长辫,一身噌亮的盔甲护体,铜臂环覆住粗壮的大臂,腿上用铁网绑好护膝和护腕,显然腿功了得。

他从台下跃起,双足落地,顺势踏平了几束台上的木刺花。原来他脚下钉了铁掌,有生铁护足。

他朝对手远远拱手一揖,随即开战。

二话不说,他甩开长鞭。这鞭子表面光滑,通身呈靛蓝到绛红的渐变色,颇有冰火两重天的寒灼感。

鞭子拿在手上时很精小,大概二拃长,三指粗。甩开后,一节节延伸开来,足有一丈来长,鞭头瞬间直逼木浮生面门。

木浮生本以为他拿着短攻武器,正准备拔身前迎,忽然看到面前的长鞭,来不及防备,只得侧身。但他还是躲避不及,生生挨了一鞭,衣服上又多出一道血痕。

马族擂手绕着木家翻转腾跃,长鞭如妖蛇吐信,一会在前疾甩而至,一会从后突袭而来,真是盘桓莫测、防不胜防。

木浮生躬身舞剑,从后背格开鞭子,挺腰一个转手,剑刃划上鞭身,一道火花呲啦啦爆发。

他知道马族的武器坚硬无比,不可能轻易削断。惜刃的他不与马青骢硬碰硬,而是缩小防卫圈,近距离攻击。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利剑短而诡,暗藏杀机。他要削弱马青骢的优势,将彼此立于险境,近身便可高下立判。

木浮生挺身甩剑,幽兰剑光狂舞,裹挟着擂台上的绿叶,在身前舞开一张致密的剑网。奈何鞭影如草蛇灰线,诡谲难测。剑网防不住长鞭,他根本无法欺近。

“啊!”木家剑客被长鞭打中臂膀,宝剑差点脱手而出,他大开合地转身,剑尖直挑,划出一条攻防间隙,才从鞭子的攻击场中跳脱出来。

眼看着木家根本不得近身,反而频频受伤,看客们叹口气,看来木族必输了。

要知道,市场上马族的货品要价太高了,在场太多人因为马族的垄断交易,生生吃过哑巴亏。再加上近年马族凭借锐不可当的特制兵器,愈发横行无忌,四处欺压杀掠,妖族多是敢怒不敢言,所以谁也不愿意马族得偿所愿。

木浮生右肩受伤,剑速放缓,颓势渐显。这时,台上的花藤护主,竟然扭转上来,与长鞭交缠,以致马青骢脱手长鞭,鞭子被茎藤吞噬。

马家擂手已无武器,木家剑客拔剑逼近。马青骢恼羞成怒,突然从袖口放出十数只黑色弹丸,弹丸一经甩出,弹开翅膀,蜂拥而飞。

马青骢素爱机械工造,这些是他自制的小陪物“毫蜂”,躯壳是精钛锻造,内置姑母援供的“拏风丹”,给精微小物以风力。

毫蜂“嗡嗡嗡”地在木浮生眼前乱撞,扰得他无法靠前半步。几只毫蜂飞向台下,在卫士垒放的金堆里抓上几块,上台飞快掷打木浮生的脑袋,闹得他躲闪不已。

那边,马青骢寻鞭,疯狂乱踏藤蔓,一台花叶在他铁蹄之下尽皆折毁,一片花海凋残。

台上乱糟糟、闹哄哄,台下众人眼见木马疯狂、宝石迸飞,开始起哄。

铃銮看纷乱至此,摇头不已:“公子,台上满地残英、漫天飞尘,后面还怎么比啊?”

“小心注意周遭,有几人异动,兴许是不轨之徒。”上神靠近她,要她看向西北。

铃銮正循声看去,几人突然冲上台,飞快地突袭坐在西北侧席位的郡主和宗子。他们快得出奇,对大擂台的布局相当熟悉,几乎刹那间就上到台子。

那些卫兵还在对枝蔓混战、蜜蜂偷金懊丧,根本来不及反应。

刺客的刀剑已经出手,宗子在惊诧中接招,用所佩匕首格开面前一剑,他眼见另一刀砍向郡主,已经腾不出身手。绝望的瞳孔在宗子和郡主的眼中扩张。

一道暗影瞬息而至,身着鼎灰深衣的上神挡住刺杀郡主的歹徒,一个掤招接纳下歹徒前倾之力,在大刀砍下前,侧身卸去他的力道,让他歪身跌将出去。

铃銮也赶上来了,她按上神吩咐,一边抵挡刺客,一边把郡主带到远离战局的一侧,近身保护郡主。

刺客招招夺命,上神折断一个刺客的手臂,夺过一把长刃递给宗子。但刺客完全无惧利刃和锐痛,一遍遍冲上来卖命厮杀。

上神知道,这些刺客是一群不死兵。风族苍家豢养不死兵,现在反受其害,自作自受。

擂台上混战不止,卫兵们上台护主,却被不死兵阻拦。宗子手握大刀仍是招架不住,木、马擂手和铃銮也被纠缠不止。

上神从脚下捡拾一把金块和木镖,在瞬息中感知每个人的动止,一个弧手全部甩出,不死兵同时被打中,力道之大,头骨顷刻迸裂、股骨断折。众人在这喘息时机中逃开。

指挥左使赤炬带领不死兵队赶来,不死兵对不死兵,看得人们惊骇连连。无论断手折臂还是刀剑加身,不死兵双方都不惧不休,以至于血肉模糊仍奋力拼杀,这战斗力是寻常人的十倍不止。难怪无人敢犯风族。

由于不死叛兵已被上神重伤,不一会儿,均被捆缚捉拿。一个不死兵被绳子拖拽行走,他经过上神,望着上神大喊:“你毁了我,你毁了我啊!”

铃銮来到上神身边,怒目看着这口出怨言的无赖,分明是你这叛徒自食恶果啊。

在如此重大的仪式中,竟然有不死兵公然冒大不韪偷袭盛会,而且胆敢行刺王家。自从风族开始豢养不死兵以来,还没有出过兵士叛乱的祸事。这次如果不加以重惩,那么风族颜面、王家体统都将折损。

咎王怒极,不死兵怎会出现叛乱,他发下令去,必要狠狠处示,以儆效尤,一绝后患。

左使赤炬揪出叛乱头领和主力几人,带去地牢严审。其余几人双手捆缚高吊着,在擂台广场旁的慑惮柱上示众。

暴风城终日炎热,此时更是烈日烘烤,几名垂吊的不死兵油汗淋漓、颓然垂丧。

没有棍棒鞭笞,仅仅就是吊起来吗?上神以为会有一番血腥酷刑,所以颇有些意外,但他立刻感到了周遭的惊悚气氛。

周边妖族都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在观刑,但是暴风城的下层民众却都心有戚戚、悚然呆立。

苍达究上台宣布刚才木马之战的结果,马青骢取胜,赛事继续。

台上奋力比拼,台下的众人已无心观战了。

一个时辰后,上神听到了炙烤的滋滋声,那是皮肉被炎日烘烤的声音。

“滴滴答”“哗啦啦”的声音随着血腥味传来,不死兵身下积起一大片血滩。

“公子,那些不死兵七窍流血了。”铃銮看着汩汩流出的鲜血,想不明白,晒一下怎么会血流成河啊。

不多时,几名不死兵全身发黑,血干肉焦,焦缩成一条。绳子松动绑缚不住,焦尸纷纷砸到地上,碎裂四散,破败不堪。

众人们“噢”“啊”“呀”惊呼连连,在这血腥的修罗场中,风城下等众人全身如斗筛,恐惧至极。

上神明白了,刚才那个不死兵不是咒怨他毁了自己,而是知道即将面临的痛苦,向他一求速死啊。

擂手接续上台比试一番,都被马族的长鞭笞打不已,败下阵来。马青骢成为第一组赢家。

经历先前混乱,现场气氛被破坏殆尽。苍达究奉命宣布,今日比试到此,明日继续。

宗子上前找到上神,邀请上神一同回大殿共飨盛宴,感谢他的搭救之情。

上神和铃銮要的就是接近机会,当然是却之不恭地同往。他们跟随宗子,乘风船在霆啸宫前落地。

大家走进雄阔的乌木宫殿,殿堂内风妖旗高悬,猛兽浮雕绕梁,阴气森严。

王座在丹墀之上,冉妃、绮妃分坐左右。冉妃是风族老将之女,自是端庄得体,绮妃是马族头领之女,自小娇宠,她坐在一旁,华服丽容,一派宠妃气派。

殿内六排夔龙牙小方桌几,桌上布满了各色菜式,所有的擂手和各族嘉宾列席,上神和铃銮也成为座上宾。

咎王举杯,请宾客畅饮,“承蒙各位贵宾盛临,不胜欣喜。今日众世子英猛骁勇、神乎奇技,本座叹为观止。只是,不意料有贼人作歹,扰了各位佳兴。小小风浪业已平息,明日和鸣会继续,世子再行比试尽兴。来,众位请举杯,共饮美酒,不兴不寐。”

一杯酒下肚,有妖族头领来到中间,向咎王和后妃们敬酒。

牛族首领也上前,举杯先敬咎王、再敬冉妃,“我牛族今日携世家嫡子前来,图与风族共结姻亲、世代交好,敬咎王和王妃。”咎王、冉妃马上站起共饮。牛族势力强大,咎王的联合之心跟牛族是一样的。

坐在一边的次妃不高兴了。这牛族不懂规矩,众人都给她敬酒,单单牛族略了她过去,实在是气不顺。

绮妃背靠马族,也是个暴脾气,“哼,往常世人都夸牛族大眼如灯盏,巨细莫偏。如今牛头领的眼框子大的没边了,一般人也不在眼里了。”

牛族头领本来欲转身入席,听这一言,怒目回转,“哼,我族双眼如炬,宵小之徒自然遁形。”

“你意有所指,不妨在此说个明白!”绮妃一下子被这牛眼火炬点燃了炮仗信子。

“王妃果真要旧事重提吗?那我就说个明白。当年城主盛邀,我和妹妹一同入城,才知是城主有意选妃。妹妹慧智端丽,所绘画像被城主看中。谁料到你与我妹妹相貌相似,竟然暗中与画师勾结,抹掉画上双角。我们不知内情,憾而离城,竟让你夺夫错嫁,痛失良缘。如此不耻行径,令人齿冷。”牛族头领为此事窝火多年,不吐不快。

“一派妄诞之词!我是王上亲迎入门,月貌花容,你妹妹怎可攀匹?你在这和鸣之时,离间风、马两族姻亲,真是居心叵测的无端小人!”绮妃花容失色,恨不得生食牛族。

眼见两边争执不下,嫌隙加深,咎王赶紧出面打断,两边讨好,左右说和,才把这火气压下来,众人再把酒言欢。

咎王大皱其眉,今天推算的是黄道吉日,却纷乱频仍。当年他将错就错,交上马家,如今他巴不得和鸣会快快结束,早早与牛族结亲。

铃銮看看上神,这风、马、牛三家,看似不相及,原来怨恨颇深啊。

这时,郡主苍浅走过来,向上神敬酒,“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幸而公子身手了得,能救本宫于危难。如若公子上了和鸣擂台,以公子出神入化的功力,必定能拔得头筹。”郡主双目顾盼,暗示情愫。

铃銮很无语,这才半天就要以身相许了?她瞧着郡主侧身妩媚的身姿,感叹着,可惜,可惜了,我们上神看不见,你抛多大媚眼也是无用啊。

铃銮抢先替主子发声:“郡主,我们进城太晚,错过了这等比武。郡主姿容非凡,任谁也会扼腕啊,实在是可惜。”

郡主莫名看铃銮就不顺眼,她斜了一眼,“本宫说话,还容不得小奴插嘴。”

上神听了,心有不悦,懒与这郡主攀交,“铃儿不得无礼。今日鄙人及时救驾,实属侥幸得胜,更不敢自伐逞强,有负郡主青睐。这是随身使女,平素喋喋好动,有失管教,请郡主海涵。”

郡主一看这是护上了。缺管就多管啊,胆敢教我海涵。好啊,本郡主杵在面前,也全不能入眼了是不是?你不管,我来管!

左使赤炬也来敬酒,上神甫一出手,便引来凤武结交,个人魅力不可谓不大。

铃銮也得左使敬一杯,她美貌英武,博得左使大大的好感。而一直等着左使倾爱的马族郡主失落得无以复加。

次日,和鸣比试照常进行。第二组不出所料,最终是严、陆世子二人较量,严家得胜。

第三组当然是左使连胜七人,大展雄威,引得百姓喝彩赞叹,高呼赤炬英雄,大大地成为暴风城的大热顶流。

连着两组比试完毕,天色不早,最后一组来日再战。这第四组是最受期待的,有强大的牛族世子在列,届时一定热闹非凡。

如今,风族与劫宝干系未明,又在此与各族大肆勾连。铃銮有些担心,“公子,咎王明显属意与牛族结亲。如果确是风族劫宝,牛族加上尸兵的威力,就更难寻回了。”

上神意定神闲,“相信有人已经配好了屠牛的方子。如若他们寻来,我们可以再去加一味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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