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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章: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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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柳回到院中,瞧见元季兰与丛禾站在石桌旁,嘻嘻笑着,他凑了上去,瞧见两人面前有一木笼,笼里关着一活物,便问:“这是什么?”

元季兰转头瞧见元柳,笑了一跳,拍拍胸口道:“你吓死我了!”

丛禾赶忙站起,施了万福礼。元柳也还了礼,走近瞧了瞧,见笼子里关着的是一只扫尾子,问道:“这是哪来的?”

元季兰瞥他一眼,挡在笼子前,答道:“是二哥哥带回来送予我的。”

元柳道:“二哥已经回来了?我去找他。”

元季兰忙拉住他的衣袖,问道:“你找二哥做甚?”

元柳道:“我求得了平安符,给二哥送去。”

元季兰皱眉道:“你晚些再给二哥不行?”

元柳疑惑道:“为什么?”

元季兰白他一眼,说道:“二哥现下在自己院里和嫂嫂说话呢,你干么要去打扰他们。嫂嫂自与二哥结亲以来,相处的时日不足两月,二哥难得回来一次,你让他们俩好好待着不行么?”

元柳想到许穆清平日对他俩好似亲弟妹一样,十分照顾,又想着元柏明日就要回XX去了,不知又要多久才能回宛城一趟,确实不该前去搅扰,点点头道:“嗯,你说得对。”从怀里取出锦囊,取出一枚平安符放在元季兰的手心,说道:“我今日一共得了三枚平安符,正好我们兄妹三人,一人可得一枚。”

元季兰捏起那没三角符瞧了瞧,转身递给丛禾道:“你帮我收着吧。”

才要蹲下,元柳瞧了瞧她的脑袋,说道:“哼!我这大老远求来的,你也不知道一声谢。”

元季兰立时跳了起来,瞪着他道:“这可是你自己给我求来的!”

元柳瞧她这张与丝毫无差的面庞,发起怒却有些可爱,禁不住笑出了声,捏住她的脸蛋说道:“快说谢谢四哥!”

元季兰更是大怒,一脚踢在他的腿上,力道不小,疼得元柳不得不收手,弯腰揉腿。元季兰哼了一声,带丛禾回屋里去了。

元柳瞧着两人背影,微微一笑,蹲下查看笼里那只扫尾子。他伸出手指,嘴里发出“嘬嘬”声,引得那扫尾子蹦跳到笼边,两只黢黑的小圆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元柳笑笑,忽地灵光一闪,提起那笼子,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申正传晚饭,姜老太君厅中,元季兰与元柳仍坐左一左二,许穆清和元柏坐右一右二。元槐因事不在城中,元樟今日从营中回来,姜老太君便命人唤了李夫人将元桃送来,与元樟坐对席。

元桃年幼,不过五岁,平日里一切事务皆由李夫人照料,除初一十五日请安外,甚少来老太君院里。他欢天喜地地坐在凳上,瞧元樟臂上还束着护腕,心中好奇,便问道:“大哥哥,你干么还绑着这个?”

元柏离了校场后,元樟又与张盛一同料理了些杂事,才得以回家。回到院中,还未来得及换衣,老太君这边已经传饭,便匆匆干了来。元樟今年已二十八岁,尚无儿女,瞧着元桃,心里欢喜,笑着问道:“我知你平日读的书不少,可知这是做什么用的?”

元桃挠头想了半响,答道:“我不晓得,母亲只教我读《论语》、《孟子》,并不许我使枪弄棒。”说着抓着元樟的手,求道:“大哥哥,你与母亲说说,让我跟你去校场学练骑射罢!”

元季兰嘻嘻两声,笑道:“就你这小身板,还没营里的一把弓长呢。”

元桃小嘴一撅,说道:“母亲说我较去年,已长高了不少!”

元柳也逗他道:“我看你就是不愿读书罢了。”

元桃急了,站起喊道:“才......才不是!”

众丫鬟正分布羹汤,元桃忽地站起,脑袋撞上一丫头的手肘。那丫头因此拿汤不稳,掉在地上摔个粉碎,连忙扑跪在地上请罪。

冬云立刻骂道:“你这蹄子是什么做的!碗也端不稳,唬了小郎君一跳,还不快快给小郎君赔罪!”

那小丫头子哭哭啼啼,只管碰头求饶。元桃见状,委屈之心渐起,张着嘴才要哭喊,却听元柏说道:“不许哭。此事原该是你的不对,你怎的还要哭。”

元柏为人正直,不论男女老少,富贵平民,皆一视同仁,对待府中上下更是如此。许穆清担心他吓坏元桃,便轻声哄元桃道:“祈健乖,等会儿二嫂嫂亲自喂你,可好?”

姜老太君笑道:“你们可知这佛家有应劫一说?古人常有‘碎碎平安’代‘岁岁平安’之意,今这碗替你挡下一桩祸事,你此后便平平安安啦!”

元桃听了这话,哪还敢发作,老实坐下,扑倒元樟怀里。元樟无奈摇头,众人见了,也都笑了出来。

冬云命人将地擦了,重新分了羹汤。吃毕晚饭,几人照例与姜老太君说话。元柳瞧瞧拽了元柏的衣袖,讲他叫出了厅,从怀里拿出一枚平安符递与他。

元柏接了,笑着谢道:“难为你了,倒真的费心求了来。”

元柳道:“哎,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答应了哥哥,怎会食言?只是有一事,哥哥可不许说与别人听。这平安符我实际求得三枚,此前已给了兰儿一枚,现下给哥哥一枚,剩下一枚我自个儿收着。三哥不在倒好,但只大哥没有,终是不妥,这才将二哥叫了出来。”

元柏知他心意,会心一笑,点头道:“嗯,我明了。”

才将那符收进怀里,肩头一重,只听身后有人说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商量什么呢?”

元柳道:“没有什么。”

元柏笑道:“我能与他有何商量,论鬼主意,倒是兰儿还多些。”

元季兰耳朵尖,在屋里听见自己的名字,忙喊道:“你们三个大男人,做什么在外面说我的坏话!”

屋内人笑了一回,元桃跑了出来,将几人带了回去,又说笑一番,至晩方散。

次日早起,吃过早饭,元柏披挂上马,急回宁州。才出得城来,行了不及一里路,只听身后有人喊道:“二哥!你且等一等!”回头一看,竟是元柳纵马赶来。

元柏拉紧缰绳,等着元柳。元柳身下的玄马极快,眨眼间已奔至身前。元柏便问:“你来做什么?”

元柳笑道:“我来送哥哥一程。”

元柏道:“胡闹。你今日出来,老太君可知道么?”

元柳把马一兜,转了个方向,再略将脚一拍,那玄马已往前跑了几步。元柳转头叫道:“二哥,咱们比比,看谁能先到松花冈!”

元柏还想阻止,奈何人已跑远,哪里能听见他说。无奈摇了摇头,却勾起嘴角,与身后覃礼吩咐几句,也把马一勒,便往松花冈去了。

昔年元进离信州进都时,只得一山马紧随。此马体格虽小,却机巧灵活,最善跋山涉水,随后元进几次升迁,此马也始终陪伴。元柳与元季兰出生后,此马也产下一黑一白两匹骏马,而其中一匹,便是元柳如今身下宝驹。

这玄马筋骨强壮,脚力雄建,不多时,已奔出四五里路程。只是元柏□□这奔云红驹也非凡物,疾奔之下,宛如离弦之箭一般,早已近的元柳身边,朝他大声喊道:“看来你的本事还没到家啊!这下可换你来追我了!”脚在马肚上一拍,便绝尘而去了。

元柳心中自是不服,急赶了几里,在离松花冈不到一里地时,才将将赶上元柏。元柏见他近了,一勒马缰,停在一处坡上,待元柳走近时,笑着说道:“你输了。”

一轮红日当头,天上无半点云彩,十分大热。元柳奔这一路,累得气喘吁吁,说道:“我不服,二哥你这可是汗血宝马,哪时一般的马能比的?”

元柏却道:“宝马又如何?你这玄马也是神物,不比我这马差,你今日输了,都是你平日不重操练的缘故,与马可不相干。”

元柳撇了撇嘴,道:“二哥这骑射的功夫是出了名的,我可比不上,但若二哥要问我这城中有甚好去处,我却懂得许多。”

元柏听他如此说,想起近两日听到城中关于元柳的种种流言,心下大怒,可随即念起许穆清之忠告,恐冤枉了他。再瞧元柳一眼,见他已从孩童长成一个身长玉立的少年,心中感慨万千,知是自己长年在外,疏于对他与元季兰的教导,又因家中老太君溺爱,才使得这二人如今这般,一个风流纨绔,一个骄纵蛮横。重重叹了口气,愧疚心起,现下身边只元柳一人在,只盼能循循然善诱,先引得他做一个正正派派的好男儿,因此说道:“古之德者,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也。你虽未及弱冠,却也不是小孩子了,像你整日这般喝酒取乐,能成什么大事?难道你心中就没有半点抱负吗?”

元柳不知他当下的所思所想,先是一愕,随即笑道:“再说家里已有两位将军,再不济,还有三哥。我成不了大丈夫,只求自在逍遥,做个富贵闲人罢了。”

元柏听了这话,气得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你......你胸无大志,甘于凡庸......”

元柳反问道:“甘于凡庸又有何不妥?二哥是大英雄,非平庸之辈,只是二哥虽与嫂嫂恩爱非常,却长久难得一聚,这大英雄当得实在是可怜了些。”

元柏微微一怔,默默叹了口气,喃喃道:“‘若志不强毅,意不慷慨,徒碌碌滞于俗,默默束于情......’”话未说完,马蹄声渐起,覃礼领众军健匆匆赶来。

元柳向坡下一望,道:“哥哥快些去罢。”

元柏望着元柳许久,心中有无数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拍了拍他的箭头,只道:“照看好兰儿,可不许人欺辱了她。”

元柏咧开嘴笑道:“哥哥放心,我定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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