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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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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悟园门口有两伙人守着,一伙穿灰色,一伙穿青色,泾渭分明。

秦少琢带着采莲赵嬷嬷和钱椿家的走近前去,不出意外被人拦住。

为首的穿着灰蓝色棉布衣衫的青年长着一张讨喜的脸,伸出手陪着笑脸道:

“几位请留步,我家主人园内赏景,不喜人打扰,还望见谅。”

秦少琢也不说话,只盯着他身侧的青衣小厮看去。采莲亦是满脸不忿,瞪着眼睛看他。

他瑟缩着肩膀,被这平静无波的目光盯得实在受不住了,向前一步行礼道:“五小姐好,小的临春见过五小姐。”

秦少琢冷哼一声:“我还当你瞎呢。”

这是秦家的下人,平日在门房当值,她见过他几次。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反应不一。有惊讶的有恼羞成怒的有难堪的,齐刷刷看向她。

秦少琢也不在意,甩着袖子径直往里走,两伙人都愣着没有再拦,进了园子,绕过影壁,就听身后他们在小声嘀咕。

“这就是你们秦家的五小姐?”

“就是那个那个那个…那个吗?”

秦少琢眉头一皱,有些不解,怎么她是很有名气的人吗?还有那个那个那个到底是哪个啊?

进了园子率先印入眼帘的是一条蜿蜒曲折的青石小道,边缘布满青苔,两旁种着不知名的野花野草,被雨水浇灌过一副焉头巴脑的样子。远处是一座古朴的亭子,坐落在池塘边上,掩映在水草之中,幽静寂寥。

亭子里端坐着几个人影,走近了发现是大太太和两个气度不凡的中年妇人,正用着茶点。

大太太贴身婢女兰香守在阶下,见到秦玉琢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问道:

“五小姐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给大伯母请安。”秦少琢含笑着朗声道。

兰香还待要说话,亭子里传来大太太冷冽的声音。

“兰香,让她进来。”

大太太年约三十,脸型瘦削,细眉长目,整日不苟言笑,端庄肃穆的神色令人望而生畏。一头乌发盘成高髻,上面插着一只金桃花山茶双鸾银脚簪,穿着一身石青色簇新藕合纱衫,静静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只一抬眼就让人感受到莫名的压迫感。

一旁两位夫人打扮得雍容华贵,一个身着绛红色起花倭团蜀锦袄衫,一个身着宝蓝色镂金百蝶穿花洋缎袄。一个表情骄矜傲慢,一个一团和气。

她认得她们,宁远侯夫人陈栝和她的娘家嫂子云氏。

“五娘如何来大圣恩寺了,不是在庄子上养病的吗?你这样任性妄为若是糟蹋了身子,岂不是又让老太爷老夫人担心?”大太太眼皮子一挑,不冷不热问道。

秦少琢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

“禀大伯母,五娘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只是昨日白天受到了惊吓,夜里睡不安神,方到大圣恩寺上柱香求个安心。不想撞见长辈,特地前来请安。”

大太太脸色稍缓,“你有心了,既是睡不安神,那不是单单上香就行的,你年纪小不知事,亲爹娘又不在身边,我且为你做主回头请几道安神符给你送去。”又对着宁远侯夫人介绍道:“这是我家五娘,二叔家次女,闺名叫少琢的,近日去了庄子上修养,不想在这里遇见。”

又对秦少琢介绍道:“这位是宁远侯夫人陈夫人,这位是指挥使夫人云夫人。”

秦少琢盈盈下拜,行礼道:“少琢见过陈夫人,云夫人。”

宁远侯夫人微微一笑道:“丰韵雅秀,倒是位好姑娘,可曾认字读书?”

秦少琢道:“四书之外,还念了《春秋》,《周易》,两本《唐诗》。”

云夫人惊叫道:“那得了不得啊,方才问你姐姐也不过读了《大学》《孟子》两本。搁我年轻那会,也就让念个女戒女四书的。”

秦少琢忙道:“非也,俗话说一瓶水不响半瓶子晃荡,我姐姐读书那是钩深索隐精益求精,不读个透彻明悟不敢说自己读过。我不一样,我读书向来略观大概不求甚解,只翻过书就敢大言不惭说自己读过。我这样怎么敢跟姐姐比肩?”

云夫人哈哈大笑道:“你倒是个实诚的。”瞥见陈氏笑意不达眼底的模样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直到秦少琢告辞,大夫人都没有提出让她去去见见四姐,那自然也没机会看见孟峤了。

出了静悟园,秦少琢一路沉默不语。采莲见她沉思的模样不由问道:“小姐在想什么呢?”

在想怎么破坏掉这次相亲。

她前世嫁进宁远侯府六年,最清楚宁远侯府的情况。宁远侯府是个彻彻底底的烂摊子,先祖的先祖的威名早被不肖子孙消耗殆尽,祖宗留下的基业也被卖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产业那点出息维持不住侯府的开销,只能靠典当和家里媳妇的嫁妆度日。老侯爷万事不管,每日只知道要钱喝花酒。老夫人费尽心机绞尽脑汁想法子维持着侯府的运转,赔进自个嫁妆和一生的心血,还要被老侯爷埋怨,看着他一个个往家里抬新人,气的半死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独子孟峤身上。

可孟峤也不争气,文不成武不就,在兵马司捐了个校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很快就被革职了。眼见儿子不成器,老夫人就把主意打到未来的儿媳妇身上,她想寻摸一只金鸡,最好还是一只能下蛋的金鸡,来填宁远侯府这个烂泥坑。

可相熟的勋贵谁不知她家的情况,谁愿意把女儿往火坑里推,顶多推出个庶女意思一下。宁远侯夫人可看不上庶女的身份,更看不上她的嫁妆,自然不能同意,于是又把目光放到文官群体,秦家就这样进入她的眼帘。

这次要是真的相看成了,以四姐那清高斯文,不染下尘的性子,嫁进去宁远侯府只有被生吞活剥的份。

但要怎么去跟大伯母她们说呢?

宁远侯夫人端庄大气,虽眼角眉梢有些骄矜之色,但说起话来通情达理,看着是个体面人。宁远侯世子孟峤相貌俊逸,温文尔雅,亦是一表人才。

她要是冲出去跟她们说,这人阴险狡诈性子软弱自私,家里更是一个大火坑,不会被认为是发疯了吧,说不定还会认为是她嫉妒姐妹,存心坏她姻缘。

秦少琢回头看看院墙,不算高,爬满绿藤,估摸着水池的位置,她绕着围墙转了一圈。

之前在园子里她匆匆扫过一眼,孟峤和四姐秦兰瑛就在这块地方散步闲谈。

“小姐?”采莲战战兢兢道,已经有不好的预感。小姐行事素来百无禁忌,近来尤甚。

赵嬷嬷和钱椿家的不明所以,见秦少琢一直往围墙头打量,不由问道:“小姐,不回去吗?”

“先不忙着回去,我想翻过这墙头,你们可有好办法。”

赵嬷嬷和钱椿家的面面相觑,见她脸色沉重,不似开玩笑,不由搓着手道:“倒是可以叫我俩叠罗汉让小姐踩上去。”

秦兰瑛和孟峤在清幽静谧的水池边慢悠悠闲逛,两个丫头和六小姐秦月玞不远不近坠在他们身后。

秦兰瑛抬头望向亭子里,她娘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眼神扫了过来,似乎冲她点了下头。

秦兰瑛又偷偷打量旁边的人,他斯文俊秀,嘴角含笑,见她看过来,嘴角笑容更深了。

“四小姐可是对子清刚刚的话有异议?”

秦兰瑛正要回答,忽见墙头跃下一人,蒙着黑布,手持一把寒光闪烁的宝剑,高喝一声“狗贼,还不拿命来!”

直直刺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秦兰瑛根本来不及反应,吓得尖叫起来,那剑是朝孟峤刺过去的,眼见那剑尖距离他胸膛不过半尺,呆立当场的孟峤孟世子突然伸手一抓,拽住秦兰瑛的衣裳,猛地将他推到前面。

秦兰瑛手脚冰凉,心头一颤,感觉到胸前一阵刺痛,不由怔怔低头望去。

她死了吗?

只见剑尖抵在她胸口停住了。

这番变故很快惊动了其它人,两个丫鬟率先围了过来,却看着宝剑不敢近身,大夫人几人也疾奔而来。

“怎么回事?”

“你是何人。”

“快叫人来把他拿下!”

蒙面人却将手中剑往地上随意一扔,摘下脸上蒙面的黑巾,道:“大伯母,四姐姐,是我啊。”

众人这才发现是位个头高挑的姑娘,发髻还好好的挽在脑后,衣裳也是正常姑娘家该穿的,方才事发突然,众人无暇顾及她的穿着打扮,竟没注意到这个刺客不正常之处。

大太太怒目而视,厉声道:“少琢,你在胡闹什么?”

秦少琢摊手一笑:“我们姐妹情深,太久没见,想跟四姐姐开个玩笑嘛。倒是他,我不过是拿假剑试他一试,孟世子拿我姐姐挡剑未免太无耻了吧。”

孟峤的脸又青又白又红,紧抿着嘴说不出话来。秦兰瑛惊魂未定,闻言脸色惨白潸然欲泣扑倒大太太怀里。

事关自己宝贝儿子,宁远侯夫人的脸色铁青,眼神像淬毒一样盯着她。

“秦小姐慎言,我儿自小养尊处优,没经过事,咋然遭此变故惊慌失措下一时失手也是在所难免,人心是经不得试探的,秦五小姐如此大义凛然,日后若遭遇同样的事可千万做个圣人才好。”

“我本怀着真心诚意而来,秦家若是看不上宁远侯府不来便是,来了还这般设计羞辱我儿,是当我们宁远侯府好欺负吗,这份羞辱我记下了,峤儿咱们走!”

云夫人微不可察得叹了口气,一行人大步离去。孟峤离开前眼神阴毒,上下打量了秦少琢好几遍。

大太太忙将怀中的秦兰瑛推到秦月玞身上,丢下一句:“照看好你姐姐。”

就追着宁远侯府几人的背影而去。

秦兰瑛抬起头,眼眶红肿,看着秦少琢欲言又止。

秦月玞揽着姐姐的后背,恨恨地瞪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这般恶毒见不得别人好是不是?四姐怎么招你惹你了你要这么害她?坏了她的姻缘难道就能变成你的不是?”

秦少琢不理她,只看着秦兰瑛。

“四姐姐,你怎么说?”

秦兰瑛捏着帕子擦拭眼泪,闻言身子一颤:“我…”

秦月玞一把将她护在身后“你还想要四姐姐感谢你不成,你分明就是不怀好意,欺负四姐姐心善,败坏她的名声…”

秦兰瑛默然不语。

秦少琢冷笑一声,直直盯着她的眼睛。

“你要是真这么想那也罢,我承认我就是讨厌你,你酸文假醋自命清高,自认为是才女高人一等,其实虚伪做作又无能,你自己不愿张口什么事都要借你妹妹的嘴去争,让她在前头冲锋陷阵,难道以后成亲了也要把她带过去吗?”

“你…你…”她瞠目结舌,结结巴巴道。

“你看看你,跟没长嘴似的,想骂人就只会你你你你你的,难道还要我自行领会?”

秦少琢言语越发恶毒。

“四姐姐,有句话虽然听着很恶心,但我还是得说,我都是为了你好啊,你这性子也该改一改了,人长了一张嘴不能只是为了吃饭。”

眼见秦兰瑛如遭雷击一样崩溃的表情,秦少琢心情大好。

“就此别过,好姐姐好妹妹,不用送了。”她挥挥手,大步流星往园子门口走去。

再不走等大太太回来就走不掉了。

回去的马车上,秦少琢微笑道:

“每次跟人争吵都让我有种活着的感觉。”

“小姐现在难道不是活着吗?”采莲好奇问道。

“那不一样,比如你现在低眉顺眼,对我关怀备至,我分不清是真还是假,但是每次跟人吵架,他们的愤怒仇恨隐忍痛快我都能真真切切感受到。”

采莲垂下头,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秦少琢暗想,我连她这会的表情是真的还是演给我看的都分辨不出来。

真是…真是可悲。

在惠空的禅房发泄一通后,她有种心底的怪物终于挣脱牢笼的感觉。

她被夺舍了,她被怪物占据了身体,她就是个怪物。

“小姐今天怕是彻底得罪了大太太。”采莲闷声道。

“她要是个聪明人就该明白我的话在理。我都是为了四姐姐好。”

她要是又蠢又小心眼,那得罪就得罪吧,我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

好无聊,写不下去了,不日更了,随缘更吧

第9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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