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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走投无路的酒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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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中的液体,伴着滚滚烫意灌入喉咙。

新手鄙夷地看着林渊被一大口酒辣得直咳嗽。

“第一局正式开始,新增规则:对峙的双方在一局中有一次机会达成共识,选择“拒绝饮酒”,后果自负。”

“第一回合正式开始,计时三分钟。”

“看来,我们是对手。”林渊笑吟吟地晃着高脚杯,“这烈酒不愧是烈酒,色泽看着像香槟,实则度数高的惊人。”说罢,他将杯中酒尽数倒入空高脚杯内。

“你直接倒了?这样我不就知道你倒的是烈酒了?”

“无妨。”林渊笑言,“我不擅长玩人心那一套,想必你也是吧?第二回合我会倒毒酒,第三回合倒解药,你先倒解药,再倒毒药。”

“可那样不就……”新手一愣,“你的意思是最后一回合我们抢这一杯酒,看谁抢得过谁?”

“没错,因为我身高较高、手臂也比较长,公平起见……”林渊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卷胶带,“我第三回合把嘴封上,这样我想喝还得花时间撕掉胶带。”

新手犹豫了一会儿,见剩余时间不多,将信将疑地走到自己的长桌前。

以这个怪人的反应,手中的大概率是烈酒。他的方案也的确合情合理,按他说的做定然不会有损失。所以我应该直接下毒吗?可万一他说让我喝,我的神色出卖了我怎么办?选择拒绝饮酒?不不不,后果自负什么的听上去太怪了。

等等,如果他倒的是解药呢?

新手回头看了林渊一眼,他正无聊地把玩空着的高脚杯。

第一回合不能下毒,他很有可能倒了解药。这样的话他就能在第三回合杀了我……而且胶带什么的也太扯了,我必须先下手为强。

“第一回合谁喝?”她试探性地问。

“你酒量好吗?”

“还可以。”

“那你喝吧,我喝第二回合的。”

很好,意外地信任我,只要第二回合倒毒酒就能百分百杀死他,不用拖到第三回合。第一回合就先倒解药好了,降低一下酒的浓度,以免玩之后两局时神智不清。

她拿起半杯解药,倒入高脚杯内,随后在林渊的注视下将酒一饮而尽。

“第二回合正式开始,计时三分钟。”

接下来的动作像是喜剧画面。

两个人同时拿起一个高脚杯,同时将杯中酒倒入空杯子内,然后是一阵液体碰撞杯壁的声响。新手佯装镇定地看着林渊端起酒杯。

玻璃靠在唇边时,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新手下意识攥了一下拳头。

无事发生。

林渊将杯中酒一口一口喝下,新手注视着饮尽毒药的林渊,对方咳嗽起来,呼吸频率也变得急促。他就要窒息了,就要倒下了,我就要赢了……

“抱歉,我呛到了。”

“第三回合正式开始,计时三分钟。”

怎么会?

新手看着林渊端起最后半杯酒,他已经收起了笑容。

“你留下的是解药吧?”

解药?新手看了一眼长桌上的半杯烈酒。这个人第一回合倒的就是烈酒,第二回合倒了解药,他手中的那一杯……

是毒酒。

“不是吗。”林渊通过新手的表情看穿了一切,“您太好懂了,小姐。唯有一点我没有料到,第一回合您竟然倒了解药。”

怎么办?最后一杯酒有毒。

“第二回合倒了毒药,现在还剩半杯烈酒。”

“你为什么知道?”

“按您的想法,我会在第三回合下毒,毒药定然会留到最后……”

“不,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知道我会有这种想法。”

“答案很简单。”林渊将毒酒倒进高脚杯,“没有人会将自己的生命交予未知。”

新手将烈酒倒入半杯酒内。

像是有人一声令下般,两人在同一瞬间询问对方:“怎么办?”

“这杯酒有毒,谁喝谁死,可是又不能这么耗下去……”新手的话语因紧张而颤抖,“只有选择拒绝饮酒了吧?”

林渊面色凝重,镜框落下一片暗淡的影。“……拒绝饮酒。”

新手低喃:“拒绝饮酒。”

什么东西弹开的声音骤然响起,新手刚将视线移到声源处,胸脯就炸开一个血窟窿。

一枚子弹贯穿心脏。

她看见圆桌的抽屉弹出,里面静躺着一把左轮手枪,随后她倒了下去。林渊笑着蹲下,当她的面饮尽了那杯毒酒。“小姐,这杯酒是无毒的。”他将最后一滴酒倒在她血淋淋的胸膛上,“我第一回合就倒了毒酒,而你恰巧倒了解药……真是太幸运了。”

林渊反手掩上包间的门,抬起眼便望见一对灰紫色的眸。

是被他认错性别的那个人。

“晚上……好。”

那人转身走向走廊的另一端了。

“第一局已结束,请各位玩家自行与另一位玩家组成‘搭档’,限时两分钟,倒计时开始。”

林渊心情愉快地冲他的背影挥挥手,随后走向萧忆第一局选择的房间。隔着厚重的门,他听见声嘶力竭的哀嚎。

那是地狱般的场景。狭窄的室内,陌生人濒死的哀嚎,充溢满嘴且不断喷出的血,萧忆瘫坐在一旁,恍惚地看着那个孩童在翻涌的痛苦中断了气。

“怎么做到的?”林渊好奇地问他。

“他第二回合就喝了毒酒,足足挣扎了几分钟才……”萧忆说不出那般狰狞的文字,撑着圆桌,却无力站起。

一双手向他伸来。

他仰起头,望着林渊晦暗不明的瞳孔。

“怎么样?要成为我的搭档吗?”

“第二局正式开始,新增规则:第一回合可以由一名玩家将混合所得的酒倒掉以示弃酒,但这名玩家下一回合必须喝酒。”

“第一回合正式开始,计时三分钟。”

“奇怪的新规则。”林渊说。

“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林渊笑着说,“我们来赌一赌运气……如何?”

两股液体彼此交汇地落入杯底,融成一杯淡黄色的酒。酒面倒映着萧忆闪躲的瞳色,随波纹的散开隐去了。

林渊俯身凑近那杯酒。

“你喝吗?”萧忆问他。

“若是让你喝……我已能想象到结局。”林渊轻握杯脚,杯底离开圆桌的一瞬,他侧过酒杯。

他笑着,杯中的液体淌落,滴在地板上荡起涟漪。

“我选择弃酒。”

“第二回合正式开始,计时三分钟。”

“没有意义。”萧忆说,“我没有下毒。”

“我知道,但是弃酒的意义不在于躲避毒酒。”林渊将沾有几点液珠的杯沿细细碾过萧忆的下唇,望着殷红的唇瓣覆上水雾,“而在于决定第二和第三回合由谁喝酒。若你在第一回合选择倒毒酒或是烈酒,死的就是我……可谁叫你是萧忆呢,嗯?”

他调戏似的,拍了拍萧忆的脸颊。

“目睹一条生命因饮下毒酒死去,你对死亡的恐惧提升到自己濒死时同等的高度。这时候的你,第一回合定然会盲目地选择……”林渊将半杯酒倒入空了的酒杯,“……解药。”

萧忆怔在原地。

“好了,你还在等什么?倒酒吧,萧忆。”

望着两杯盛了半满的酒,萧忆的手指环上毒酒的杯脚。他将淡金倾倒入高脚杯。

“林渊。”

毒酒流尽,他轻声喊着对方的名字。

“既然你知道风无恙,想必也认识舒雨吧?”他质问,“你和她是同类吗?”

“舒雨?抱歉,她不在我的名单上。至于是否是同类……我没有同类,亲爱的,我孤身一人。”林渊别有用心地加重了“亲爱的”三个字,随后狂笑地从萧忆手中提起高脚杯,饮下毒酒和解药的混合物。

“第三回合正式开始,计时三分钟。”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亲爱的。”

唇角的酒色衬着眸里的两团癫狂。

萧忆看上去很平静,一如既往地平静。可任谁都知道,他的眸里汹涌着恐惧、不甘、愤懑……统统藏匿于纯黑之下。机械化地将最后的半杯酒和半杯酒混合后,他再度喊出林渊的名字。

“林渊。”

“嗯?”

“你不会让我死的,对吗?”

“哦,亲爱的,我可不像某位姓陌的大人物。”林渊俯身凑近萧忆,“如果不愿赴死,不如选择拒绝饮酒,我或许会泛滥一下善心。”

“拒绝饮酒后会发生什么?”

林渊故作玄虚地笑了笑:“我想想,你离死亡的距离兴许会遥远一些。”

“还是会死?”

“想听真相还是谎言?”

“……真相。”

“会死哦。”

萧忆望着那杯酒。

“死亡,有那么可怕吗?”他像是在问眼前人,又像是在扪心自问。

“若答案为否,你为何还要如此拼命地活?”林渊问他。

是啊。

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

他忘记了。

连活下去的理由都不曾拥有的人,却这般渴望着生……也不是从未拥有过,但至少此时此刻,他一无所有。即便如此,即便堕落得再深,他还是这般、这般……

“因为我是人类。”他说。

萧忆举起酒杯,将毒酒灌入腹内,岩浆似的滚烫液体刺疼了喉咙,分解开血肉。他像溺水般呛咳着,一下又一下,直到跪在地上呕出几滴掺有血沫的酒。

狭隘的世界在变得朦胧。

“萧忆!”林渊蹲下身,“你疯了?喝毒酒干什么?”

“那个孩子喝毒酒活了几分钟……如果是我,是我的话……一定能活下去。”萧忆说出一串话语,“不就是胃溃烂吗?我连心脏被贯穿都熬过去了……”

“心脏被贯穿?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早些时候。”

或许是濒死时的错觉,腹中虽沉淀了有毒的液体,萧忆却没有多强烈的不适。林渊笑了,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你是第一次喝酒吧?真是不幸,第一杯酒的度数就如此之高。”

萧忆诧异地望向他。

“我没有下毒。”

“不可能,除非你第一回合就倒了毒酒。”

“没错。”

“为什么?如果第一回合倒烈酒,我就会成为一具尸体了。”萧忆说,“你为什么留我一命?难道说……你和舒雨果真是同类吧。你们为何可以死而复生,又是在什么条件下才能死而复生?”

“不不不,亲爱的。”林渊笑着说,“我没有同类……”

“我过于卑贱且肮脏了。”

激光降下。

萧忆走出包间,脸侧是一片喷溅状的血液。或许是有些醉了,眼前棕的、金的、黑的各种色彩违和地混杂着。他腿一软,跪倒在地。

“第二局已结束,剩余的两名玩家自动组成搭档。”

走廊的另一端伫立着一个灰紫色长发的少年,他望见萧忆,随后款款走来。“竟然会是你,该说你是幸运,还是不幸呢。”他向萧忆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我是叶穆白。”

为什么要自我介绍?我们分明是不可能同时拥有明天的人。

“我是萧忆。”萧忆站起身,握住他的手。

“第三局正式开始,新增规则:可以强制给对方灌酒。”

“第一回合正式开始,计时三分钟。”

两人面对面站着,最先开口的是叶穆白:“我能够使我们均存活,不过需要你的配合。”不等萧忆开口,他继续道:“第一回合我倒解药,你倒毒酒;第二回合我倒毒酒,你倒解药。两个回合都由我来喝酒,而第三回合由你喝,如何?”

“按照规则你会输。”萧忆说。

“抱歉,我自有方法,但无可奉告。”叶穆白说着,将解药从长桌上端起,“我希望你会相信我这个陌生人。”

解药被一滴不剩地倒入杯中。

萧忆背对着叶穆白,视线落于毒酒上。新增的规则意味他所言的饮酒人很可能改变,即使不去改变,他只要交换第二和第三回合倒的半杯酒,就能在第三回合轻松杀死我。

他转过身,望着他森冷得无半点情愫的眼睛。

“你值得被信任吗?”

“我没有骗你。”

一瞬间,他想起昔日「独裁者」中的自己,自己当初也是以这般模样,救下一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至今,他也没能想明白那时的举动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规避对同类之死视而不见的内疚,还是单纯的善心泛滥?

“善良,一无是处。”叶穆白说

“那你为何……”

“我让你活下去,终究是为了我自己。”他的语气强势得像在下达命令,“不要深究,知道的越多越不利。”

萧忆的手指覆上玻璃。

待半杯酒加入后,叶穆白轻握住杯脚,很小心地喝酒,似乎是生怕将液体洒落出来。饮毕,他将高脚杯放回圆桌上,残留的一滴酒顺着杯壁滚落。

“第二回合正式开始,计时三分钟。”

叶穆白率先将选定的半杯酒倒入杯内,然后是萧忆。没有人说话,直到最后一滴酒被倒干。

“切勿贪杯。”

萧忆正打算将空杯子放回长桌上,忽地听见叶穆白低吟道。

“什么?”

“切勿贪杯。你难道未曾想过,这场游戏给予的提示是何种意思吗?”

纯黑的瞳孔和坠地的高脚杯一同破碎。

叶穆白一手钳住萧忆的下巴,另一手持着高脚杯。萧忆挣扎着,微醺却使身子变得绵软无力。趁双唇微张,玻璃杯沿粗暴地直抵舌头。液体灌进他的喉咙,他吞咽,又被刺激得不住干呕,反反复复,及至窒息。

见酒色尽数裹入他的口腔,高脚杯离开了唇瓣。

失去支撑,萧忆顿时瘫坐在地,本就潮红的面色在一声声咳嗽中更加涨红起来,他将手指伸入喉咙,扣着内壁,试图逼迫自己将酒吐出来。

“为什么……要……咳咳。”

质问断断续续,被醉意吞噬成听不清的呓语。

随后是痛。

液体经过的所有地方驶过剧痛,胃部更是着火般灼烧的疼,翻涌的肉似乎在一寸接一寸溃烂,一寸接一寸裂成碎屑。萧忆将手指抽离血肉模糊的喉咙,带出一口鲜血。

他开始吐血,像是要掏空浑身的血液。

“叶穆白……咳!”萧忆虚弱地求救,“救救我……我还不想……”

未能说出口的一个字揉在晕眩里,意识消散的前一瞬,他感觉到有什么液体流进唇间,冲淡了那股浓郁的血腥味。

……

“游戏「半杯酒」已结束。”

“Winner数:2人。”

“正在加载中……”

“已增加您的剩余游玩天数,预祝您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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