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叩！”
夏油杰再一次睁开眼，看着手机上不到五点的时间，一脸木然地下床去开门。
“夏油，今天到这么早？五条还没来吗？”家入硝子拉开教室门，看到一脸憔悴的夏油杰。
夏油杰抬起面无表情的脸：“硝子，我去京都用五条悟换出羽凉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家入硝子拉开凳子坐下：“他干什么了？”
“做早餐证明自己会做饭……”
“关系不错嘛。”
“在四点多，不到五点的时候。”
“……”
“虽然我也没怎么睡实，但也不想那么早起床。”夏油杰趴倒在桌上，留长一些的头发扎在脖子里有些难受，见状硝子拿出一根皮筋，他闭着眼道谢往头上绑。
“没问原因？”
“没有。”
“嗯——直接问问？”家入硝子看到窗外心情不错的五条悟正大步往教室走来。
“早上好~”拉开门，还没有校服的五条悟穿着一身休闲装进了门，夏油杰无视了他，家入硝子则是抬手打了声招呼。
“早啊，五条，大清早扰人清梦可是会被诅咒的啊。”
“咳咳咳……”从桌上爬起来正在喝水的夏油杰呛住。
“告状啊？”五条悟侧坐在椅子上，挑衅地伸手揪了下夏油杰刚扎起的头发。
夏油杰侧身躲过还想再揪的手，“以后六点前禁止敲门。”
“是你昨天暗示说我会炸厨房，被误会的人就要勇于证明自己。”
“别用这种离谱的方式啊！”
“反正你也没睡着，不如早点起床。”
“你……算了。”夏油杰趴在桌子上，无比希望夜蛾老师今天能够迟到。
家入硝子的视线空出了能够直视五条悟的空间。
指了指夏油杰，两根食指比了个叉，又比了个心，表示问：[不喜欢？]
又把一只手握拳，一只手平展，相互顶在一起，表示[矛盾？]
五条悟把墨镜抬到头上放着，作出一个撇嘴的表情，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脸侧，双手在眼睛处比划一个“张大”大动作，又指了指夏油杰，在左右脸侧轮流放着合起的双手，想要表示[我没睡，他也睡不着]。
家入硝子左右歪头，[没看懂]。
“在干什么？”夜蛾正道在走廊里观察了一下三个学生的互动，才走了进来。
夏油杰抬起挂着黑眼圈的脸，叹了口气：“夜蛾老师，早。”
“杰，你昨晚没睡好吗？”
“有点。”
“他四点就起床了。”五条悟直接道。
家入硝子双手放在桌面上，摆出舒服的姿势开始看热闹。
“怪谁？”
“肯定不怪我。”
“出去聊聊仔细谁的问题？”狐信使和暗影从教室后方的空间中探出一部分。
“不好吧，是想在老师面前逃课吗，夏油同学？”五条悟脚踩地面，椅子“咯吱”后撤一段，将腿搭在桌子上。
“聊天怎么算是逃课？要是有人怕了，我们可以课间再去。”夏油杰身后又翻滚着涌现出更多咒灵。
“不好意思，我跟这些杂鱼可没什么好聊的。”五条悟向后晃了下脑袋，头顶上的墨镜正好掉在鼻梁上。
“上课了！”两击重拳分别砸在两个脑袋上：“禁止在训练场以外的地方打斗！杰，把咒灵收起来。”
在哀嚎和硝子的偷笑声中，高专一年级生开始了一天的课程。
换老师上文化课的时候，五条悟和夏油杰把桌子往两边一拉，分开了一道宽敞的空隙，就差中间挖条河了。原本同坐一排的家入硝子怕被殃及早就跑到后面坐着，对刚进门一脸疑惑的老师露出微笑。
“窗”派来担任老师的人看到教室里三个人“三足鼎立”的场面，为自己令人怀念的高中生活露出了“真是青春啊”的笑容，然后在两道怒视的目光下开始授课。
“高专文化课讲得还挺深。”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五条悟说出了在高专度过第一个上午后的感想：“原本以为就是随便讲讲。”
“毕竟人数少，还是很重视教育的。”家入硝子伸着懒腰：“就像三年级的红叶学姐，甚至跳级去学大学的课程。”
“哦~不愧是学医的。”
“硝子，有推荐的皮筋吗？”
“校内杂货店就有，不过质量还是校外的便利店更好，但这种小东西丢得勤，随便买都行。”
“了解。”
“硝子，校内后勤部在哪联系？”
“我把联系方式发你。”
“硝子，夜蛾老师之前说……”
左右两个人彼此不说话，夹在中间的家入硝子仿佛进入了什么奇怪的对话节目，轮流跟两侧的人进行简短的对话。
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家入硝子突然开跑把两个没有反应过来的人甩在身后：“我下午去治疗室，中午还是带饭过去吃，你们俩自己吃午饭吧——”
看着飞快消失的背影，两人满脸呆滞。
“硝子，跑得还挺快。”
“啊，据说是从术式觉醒后就在练习撤退速度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突然毫无意义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做饭还真挺好吃的，家务怎么一点都不会？”
“家务家里人都会准备好，但甜点还是要按照自己的口味来吧！所以就自己学了，做饭也是顺便学的。”
“很符合……的理由。”
“你会做饭吗？什么时候做来吃吃？”
“我自己有学着做，不过味道一般。”
两人随意聊着天，慢慢往食堂走去，安静的学校里也多了些生气。
“夜蛾老师让自己设计校服你别忘了。”
“要自己设计？有参考吗？”
“有基础款，我发给你。”
“那我就用基础款，你的是改过？”
“嗯，改了裤子。”
“哦——”
夏油杰对于能有个同性同学一起行动感觉还是有些微妙，虽然相处起来也十分容易，但有时五条悟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个看着不着调的人，洞察力却很强。同时，这人又会因为别人怀疑厨艺而大早上叫人起来吃早饭，又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理性又任性，知世故却透彻。
昨天那种事件，或许五条悟不是第一次遇见。
看着又在思考什么的夏油杰，五条悟往嘴里丢了块土豆，这个人跟家里那些热血上头刚开始做任务的年轻咒术师有着相似的正义感，但在那其中又有着一些不同。
是咒灵操术的特别之处？不全是，他本人对咒灵有着超出普通咒术师的好奇，只是对于从诅咒中诞生的东西，过度的好奇心显得没有必要。
昨天事件的结局，看反应他是一次遇见。
认床的五条悟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风景，高专的位置隐蔽而偏僻，风景确实不错，晚风也称得上清新怡人。
不过隔壁房间从阳台传来的叹气声显示夏油杰一直无法入睡，用咒力摘叶子玩的五条悟最终还是决定去把原本就睡不着的人叫起来，反正都睡不着。
——————————
“快点动画化吧，什么时候能完结啊？”五条悟坐在夏油杰床上翻着手上的最新漫画，兴趣缺缺，比起漫画，他更喜欢动画。
“才连载没多久，就催着动画化，别太为难制作组了。”夏油杰在自己收纳好的箱子里翻着，备用的游戏手柄不知道收在哪儿。
“杰——”
“嗯？”
“你把花雨神放出来下个雨吧？”
“花雨神不会下雨。”
“镜子放出来复制一个我试试？”
“复制不了，易镜只剩收纳禁锢和隐匿气息的能力了。”
“那个狐狸呢？”
“狐信使只会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能使用，‘为了报恩悄悄传信’这个构成规则的限制。”
“你的刘海为什么留这样的？”
“因为……喂，别趁机套别人的话。”夏油杰开始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地上，以便翻找更下层的东西。
“还用套话？你这都是有问必答了，自己的术式别随便告诉别人啊，别‘喂’了，叫我名字。”
“我小学的护膝怎么在这……”夏油杰看着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装进箱子的护膝一阵心累：“哦，我们又不是敌人，无所谓，反正以后都要一起做任务，相互了解更方便合作。”
“我记得高专一年级生不能做二级以上的任务？”五条悟放下手中的漫画书，走到书桌边从书脊处看书名。
“嗯。”夏油杰终于看到了备用游戏手柄的盒子，松了口气，拿了出来。
“那我们分开做任务不是更快？”五条悟抽出一本名字晦涩的书，观察着封面的油画，“我轻轻松松，你不弱，手上也有几个二级咒灵，有必要一起吗？”
夏油杰看向靠着桌子摆弄自己典藏版书籍的人，漫不经心的话里是轻描淡写的自信。
“最近的咒灵级别信息给出的精准度下降很多，所以要求强制至少两人一组出任务，导致任务量也一起增加，没办法。”不透光的墨镜对着自己的方向，夏油杰知道他在听。
“夜蛾老师说要不是有这样的原因，一年级也不会一入学就有任务，所以还是一起吧。”
每一个这样看似无厘头的决定，或许都是建立在血的教训上。
五条悟放下手里的书，换了本已完结漫画的单行本翻看：“我们还需要受这样的限制？”
“找到手柄了，有什么想玩的游戏？”
“俄罗斯方块？”
“……能不能有点追求？”
“街头霸王？二阶堂红丸的发型挺有意思的。”
“那是拳皇！”
“我知道，开个玩笑。”
两人吵吵闹闹地在地毯上坐下，屏幕上跃动的小人合作过关，你拉我扯地一路蹦蹦跳跳去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