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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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郅晗迅速抬手抓住颜鹤的手臂,他们两个力量差距过于悬殊,因此郅晗轻而易举将他拉了过来。手中瓷杯掉落地面,应声而碎,茶水洒满一地。

“你做什么?”颜鹤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蹲下拾起茶杯碎片。

郅晗趁机蹲在他面前,眼底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问他:“你的手软成这样,今天到底出去干什么了?”俶尔,见颜鹤默不作声,她又换了个问法,“出去这么久,你了解到了什么?”

碎片收拾干净,地面恢复如初。颜鹤极力控制自己微颤的四肢,不露声色坐回木凳上,语调平静对她说,“村长五年任期已满,不久将会重新选一个。”

沈商陆重新倒了杯茶递给颜鹤,闻言不禁失笑,“又遇上选举了?看来我们和它有些缘分。”

颜鹤点头,幸好白日里学习打铁花时从何昭华口中有意无意套了些话,否则将无法应付郅晗的问题。

接着他拿出纸和笔,将村庄的大概地形画上,说:“村里有十来户人家,进村后第一间房就是村长家……”

宜和村地处两山之间的平原,以村中央大槐树为圆心,向四周延伸;分别是刘承宇所在的宜和村医馆、助手赵洋采的平房。继续扩大范围,是何家兄弟的双层房屋、以采草药为生的许家兄弟。临近村口,是村长和他侄儿王青云的独栋房子。

话题成功被颜鹤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村长和村庄身上,已然不再纠结颜鹤为何会手软。

见状,他轻吐一口气,放松下来。

夜幕降临,黑空中繁星点点,比起白日的炎炎烈日,晚上显然凉快许多。清风从山谷袭来,拂动路旁那些植被,形成阵阵绿浪。

郅晗盘腿坐在屋外木梯上,夏日蝉鸣此起彼伏,蛙鸣与蝉鸣交替,在寂静的夜里却不显得嘈杂。

抬眼望去,是满天繁星。她一个人看着天自言自语:“你在天上过得怎么样?我最近过得挺好的,认识了一群很好的朋友,也成功摆脱了千机阁的束缚,一切都在变好。”

“只是……”郅晗停顿后,调转话题。“我没忘记曾经的承诺,当年的真相我会查清楚的!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一定保佑我查出真相。”

颜鹤从里面出来,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郅晗自言自语,他及时躲在门后,可外面已经没有说话声了。

一只蝴蝶从远处飞来,郅晗鬼使神差伸出手,蝴蝶像是听懂了她的心声,稳稳当当落在掌心,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郅晗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她说:“是你吗?你回来看我了!”

话音刚落,蝴蝶便振翅而飞。郅晗唰的一声从木梯上弹起身,想追,但蝴蝶早已消失踪迹。

“在赏月?”

颜鹤拎起衣裳下摆,入乡随俗般坐在地上。

郅晗见他走来,嘴角微微扬起弧度,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嘴硬道:“不行吗?”

“你刚才……”颜鹤刚想说什么,那道凄厉的声音又一次从山谷尽头传来:“大兔子有病,二兔子瞧,三兔子抓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她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循环往复,一遍又一遍……

颜鹤当即站起身,匆匆走下木梯,在门口小院前站定。凄厉的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断断续续,时而还夹杂着阵阵哭声。

“又来了。”郅晗说。

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哭声一起来的,还有昨夜那离奇古怪的白雾。它从尽头逐渐蔓延开来,将村庄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大兔子有病,二兔子瞧……”

“大兔子有病……”

宜和村地处两山之间,那些声嘶力竭的声音无法传出,便回荡在山谷中,响起阵阵回音。仅凭耳朵听见的声音无法辨别声音来自何处。

郅晗:“昨晚村长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他说以前村里不是这样的,自从有上山采药的年轻人意外坠崖身亡后,夜里就会莫名其妙发出了这样奇怪的声音。”

“采药的年轻人?”颜鹤重复了一遍,“许家?他们家是村里唯一以采药为生的。”

郅晗点头,“明天得去许家看看。”

颜鹤先是点头,随后摇头,“不行,明天上午我有事要做。”

郅晗侧头看着他,疑惑道:“颜大人,你到底在偷偷摸摸干什么?”

在郅晗目光的逼问下,颜鹤决定坦白,可还没有说出口,沈商陆就拿着桑皮纸从里面走出来。“我又听见昨晚的声音了,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

“暂时还不清楚。”

沈商陆想起正事,神色自若举起握着桑皮纸的手,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我找到医馆不对劲的地方了。”

说罢,他将桑皮纸展开,边指边说:“桑皮纸由桑树枝内皮制成,可缓解咳嗽症状、促进肝脏排毒等……主要用于包中药、食物储存。它有独特的香味,尤其是用来包中药的,会混合其他药材气味。可你们闻闻,这桑皮纸除了药材气味外,是不是还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颜鹤将桑皮纸接过,人参茯苓当归等等中药材的气味从纸上散发,以势不可挡之势冲进他们的鼻孔中,让他们不禁皱眉。

适应药材气味后,颜鹤重新将纸放在鼻前。在药材气味的掩盖下,有股淡淡的气味若隐若现。说不上来奇怪,但不该出现在桑皮纸上。

郅晗:“会不会是不小心沾上了什么东西,所以才有这个味道?”

沈商陆摇头,指着屋里其他桑皮纸说:“一张是意外,可里面每张都有,就不是巧合了。”

沈商陆继续说:“而且根据昨夜的把脉情况来看,王永的病情不太好。就算肺痨是无治之症也不该在吃药的情况下病情还无法控制……”

也就是说,医馆真的有问题。

“我明天得再去一趟医馆。”沈商陆说。

颜鹤和他对视,说:“宜和村在我管辖范围内,明天我便去找村长了解情况。”

沈商陆转身前,又对他交代了一句,“如果有机会,我想看一下村长的药渣。”

二人点头达成共识。

郅晗用手肘抵了下颜鹤,对他说:“这村庄看起来平静,实则暗藏玄机,调查的时候小心点。”说罢,她雨露均沾也对沈商陆说了句,“你也小心点。”

第二天,颜鹤在何昭华家练习打铁花后,按照约定去往村口村长家。

村长家没什么特别的,门口屋檐下挂着两盏崭新的红灯笼,木门两旁还贴着辟邪的门神画像。唯一特别的是门神画像旁还有一张兔子画卷。

颜鹤扣手敲门,在敲第一下的时候王永就在里面回应了,可等了好久他才从里面把门打开。连忙对颜鹤说:“人老了不中用,连开门都慢了。颜大人来这里所为何事?”

“关于夜晚离奇白雾和诡异童谣背后的故事,村长可否再讲一遍?”

王永显然没想到颜鹤来问这件事,以抚胡髯缓解焦虑,随后又叹息摇头,拖长尾音对他说:“这件事很久远了,要追溯到十年前……”

十年前,宜和村鸡犬相闻、人声鼎沸,以打铁花名扬四海。错落有致的房屋都住满了村民,一派繁荣景象。

何家以打铁花为生,赚足了名声,以至于村里人对打铁花趋之若鹜,打铁花风靡一时。但只有许家两兄弟许志行许志尚始终坚持采草药。

七月初他们两个上山采药,那时正值山中野兔肆掠之际,随处可见。卖草药没有表演打铁花赚得多,因此许家兄弟常常饱一顿饿一顿,哥哥瞧见弟弟饿得面黄肌瘦,就打算逮野兔改善伙食。

“弟弟,有野兔!咱们今晚可以吃顿好的了。”许志尚放下草药篓,两眼放光盯着野兔最后出现的位置,抽出精力对许志行说。

许志行仍旧坚定地蹲在地上挖草药,听见哥哥的话也没有阻止,任由他去。一手握着锄头一手握草药,一边挖一边叮嘱:“哥,小心点,逮不到就算了,听见没有?”

“知道了。”许志尚不以为意回了句,转头就将弟弟的话抛之脑后。眼里只有四处乱窜的野兔,不顾及脚下情况如何,径直朝野兔跑去。

这是许志行最后一次听见哥哥的回答。

日薄西山,许志行的背篓装满了草药,正打算下山,连连呼唤哥哥的名字却没有任何回答。他在山上寻寻觅觅,却没有看见任何踪影。

三天过去,许志尚都没有再出现。直到有一天,村民在山下发现他的尸体……

“从那天开始,那道凄厉的声音就开始吟唱兔子童谣,这十年来,一日都不曾停歇。”王永说。

颜鹤的手握住茶杯,水面倒映着房梁,他问:“这件事是意外?”

王永点头,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是,是他去追野兔时意外从山崖坠落身亡。”

了解大概情况后,颜鹤微微颔首,以如厕为由朝屋里走去。他的目的很简单——找到王永煎药的药渣。

王永家的构造并不复杂,进门是正堂,两边是卧房,正堂和后院连通,直走就能走到后院。

颜鹤初来乍到,倒是一下子找到了王永煎药的药炉,当即从怀里摸出桑皮纸,不怕脏地捡起倒在地上的药渣。

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王永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他,“颜大人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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