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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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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凌晨,陆晏躺在床上,床板硌着她的背,她好不容易才睡着。

她做了一个真实而奇怪的梦。

她和一排人挤在一起睡觉,有人在打呼噜、有人在翻身,她迷迷糊糊的睡不好,也跟着翻身,皱着眉头把被子裹紧。

突然被身旁人推了一下,力度很大,她一下子醒了,却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大通铺上,不远处烛火摇曳,借着一点光亮,她看到自己穿的不是往日的睡衣,更像是宫女服。

推她那人半撑起身子,一张大脸悬在她脸上,留下一片深深的暗影:“你看看天都要亮了!姑姑的衣服还没洗呢?!”

大脸凑得太近,以至于她不需要怎么分辨,就认出来。

张婉婉!怎么梦里还能见到你…

陆晏觉得心烦,重新闭起眼睛翻身继续睡。

还在做噩梦呢,她想。

“起来啊!要是姑姑见你没给她洗衣服,到时可要收拾你!那你就惨了”,她呵呵笑了两声,这两声笑得陆晏浑身发冷,“快去洗吧!不然挨了板子可疼得很。”

怎么梦里你还在烦我!白天暗无天日,晚上还要被你折腾!

她腾地坐起身来,白天压抑的火气跟着直往上窜,“自己洗去!把你大脸从我头上拿走,别在这儿辣眼睛!”说着,动手把张婉婉的头用力一推,推到一边。

张婉婉突然懵了,气势也跟着弱了几分:“姑姑的衣服不都是你来洗吗…”

陆晏虽是在做梦,可思路却前所未有的清醒——如果给什么姑姑洗衣服是我该干的,那你张婉婉睡安稳觉即可,大可不必天还没亮就巴巴地叫我起床,除非这本就是你的活儿。

“我不洗,也洗不了。”她伸出手展示自己手上的冻疮,“姑姑的衣服要是沾上了血,看是我挨板子,还是你!”

张婉婉一时没了主意,埋怨半天,还是自己下床了。原来是个纸老虎,陆晏心想。

颜面扫地的张婉婉下床后走了两步,又偏头看着陆晏冷脸道:“你嚣张个什么劲。就你刚刚的睡姿要是让姑姑瞧了去,一顿好打是免不了。”

我的睡姿?怎么我睡个觉还睡出了毛病?

陆晏眉头紧锁,我看是你有毛病。

刚才闹出的动静太大,这一床人几乎都被吵醒了。她这才发现,床上躺着的,不都是她的同事吗。

比她早几个月入职产品开发部的刘玉寒暗戳戳地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她平日不声不响,这刘玉寒也不声不响,二人同事一年多,除了工作上的交流就没有什么交集。

她凑哪门子热闹?

反正天快亮了,觉也睡不成了,陆晏爬下床打算去外面走走。她前脚刚走,刘玉寒也爬下床跟在她身后。

外面寒风刺骨,暗红的宫墙下,刘玉寒裹紧外氅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陆晏身旁:“平日里见你忍气吞声惯了,今儿怎么改了性子?“

陆晏心烦着,没理她。

“怎么了,还不高兴呢“,刘玉寒宽慰道,“我说张婉婉就是活该,大宫女怎么了,不过比咱早来了几年而已,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什么活儿都推给你干。在这儿的都是下人,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宫中的主子、格格!你早就该反抗了。“

这话倒说进了陆晏的心坎里。

张婉婉把自己的活儿推给她干,她就干。干完还被张婉婉挑三拣四。真是够能忍。

“是啊,她连我的睡姿都要挑剔。没见过这种人。”

陆晏说完,刘玉寒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停顿片刻道:“往常不都是这样要求的吗?咱们宫女睡觉不能仰面朝天,必须侧着身子,蜷着腿,否则夜晚各殿殿神出来巡夜,给冲撞了,那是大罪过啊。”

陆晏停住脚步,面有疑虑地看着她。

“怎么了…我们不都是罚出来的?这也能忘?我说你可千万别再犯了,孙姑姑最忌讳这个,要是叫她知道你睡卧姿势又出了错,一顿竹板子下来好歹叫你脱层皮。”

“孙姑姑?”陆晏脸上的疑惑更浓了,她皱了皱眉,说出了一个名字。

“孙阮筠…?”

刘玉寒不明所以点头道:“是啊,你小点声,别让别人听见你直呼姑姑的大名。”

不是,陆晏心想,上班给我带来的心理阴影可真够大的,晚上做梦都是同事。

寒冬腊月,这两个人终于受不了冻,返回下人房。

没想到张婉婉就站在下人房门口等着她们,皮笑肉不笑地:“天都大亮了,这是干完活回来了,还是跑哪儿躲懒去了?今儿姑姑要咱们每人最少打五个络子,已经联络好了,卖给安新门外的估衣铺,日落时得交上差。像这样的。”说着,她晃了晃手中一个黄鲤鱼络子,抬抬下巴示意道:“抓紧弄吧。”

“知道了。“ 刘玉寒答道,说完,她拉了拉陆晏的衣袖:“走,我们回屋。”

打络子?

刘玉寒从抽屉中拿出针线包,里面是各种颜色的珠线、鼠线、金线。陆晏才明白,所谓的打络子,是要做些绣活儿,把根根彩线编成栩栩如生的图案。

她皱了皱眉,虽说她过往也缝补过衣服,但是做绣活…那是另一个境界了。

“快拿针线包啊”,刘玉寒见她慢吞吞的,顺手从下一层抽屉中取出个针线包,塞到陆晏手中。

陆晏看了看手上的冻疮,有几个还在结痂,摇头道:“做不了。“

“行,我打络子是一绝,这次帮你!下次你再帮我补回来。“

陆晏笑了笑,她和刘玉寒素无交集,想不到这位平日不声不响、默默无闻的同事还挺给力。

她坐着也是干坐着,于是问道:“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

刘玉寒摇头道:“你歇着吧,不用你,你看我一会儿就能弄好一个。“

的确,她把长针的一头钉在坐垫上,另一端用牙咬紧绷直,十根手指来往如飞,不一会儿一只黄鲤鱼就像从水中游了出来,细看鳞片还泛着点点银光。

“你绣的比张婉婉好。“

“都说了,我打络子一绝,你看这儿“,刘玉寒把鱼鳞处用指尖儿翻起来,给陆晏看她下面钩的银线,”看起来是差不多的锦鲤,可细看又不同了,就在于细节的功夫。“

刘玉寒一边把玩着自己的得意之作,一边道:“咱们打的络子还有机会进献给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你说有朝一日陛下能不能看中我做的络子?“ 她白皙的面孔上,新月般的眉毛翘了翘。

“想什么呢。“ 陆晏漫不经心。

“没办法,家中没钱,娘还指望我做个官女子,多少让家里沾点光。给人打络子是能赚些银两,可终归大头都落到了孙姑姑手里,咱们每月的例银又少,最后也剩不下多少给家里了。“

这陆晏倒是有感触,怎么梦里赚钱也这么难,“那姑姑不是能赚很多钱?”

“谁不说呢,三七分成,姑姑拿七。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熬出头成为姑姑,但说到底还是不如成为陛下的人,咱们就从杂役变成主子了“,刘玉寒眉毛弯了弯,用手肘轻顶了陆晏一下,“你说是吧。”

陆晏没心思想这么多,毕竟对她来说,能保住一份杂役的工作也很不错了——降薪调岗,她工作都岌岌可危了。

快到日落时分,刘玉寒已经打好了十个鲤鱼络子,交给前来收集的张婉婉。

毕竟是张婉婉早几年进宫的宫女,是孙姑姑的近人,姑姑安排下去的事情,多是先交待给张婉婉,再由张婉婉转达。

张婉婉把一堆鲤鱼络子叠放在托盘上,笑盈盈地端走了。

掌事姑姑不与宫女们住在一块,她们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张婉婉轻轻叩了叩门,听到屋内说了声进来吧,才推门进入。

“姑姑,您叫我打的鲤鱼络子。”

“打了这么多?你也是不嫌累啊。”

“害,刚起床就开始弄了,饭也没吃上,不过能赚到些银两,就算辛苦些又有什么呢。”张婉婉边说,边福身将托盘放在姑姑身旁的桌上。

“她们几个的呢?”

张婉婉从袖中掏出几只蝙蝠、青鸟络子,“在呢,这儿还有。“

孙姑姑瞟了一眼就皱眉道:“瞎糊弄,都是跟针线里的妈妈学过一段时间的,怎么还能弄成这样!这种东西给安新门外的估衣铺,人家能收吗。“

张婉婉把那几个络子塞到孙姑姑手中,低眉顺眼地笑着:“姑姑犯不着生气,小孩儿做的不好再教就是。这几个络子不然便宜卖了,也是能卖些钱的。“

“教?我看是要用竹板子教!“ 孙阮筠没好气地将后来几个络子一把扔在桌上,”也就是你好脾气,总替她们说话。“

“小孩儿们只要有心学,往后总是有进步的可能。“

“行了,你一大早就起来洗衣服,还绣了这么多络子,回去早些歇息吧。这是姜贵人赏的宜宾新茶,你拿回去喝。等到估衣铺子换了钱,咱们再分。“

张婉婉笑着接过茶,提醒道:“姜贵人说近几日内务府送来的炭火都潮得很,天气这么冷,叫您去问问能不能换一批。”

孙阮筠皱了皱眉:“眼瞅着日落了,怎么不早说。“,继而眼神微动打量着张婉婉,“怎么还找了你。”

张婉婉讪讪笑道:“来的路上碰到了贵人,贵人随口和我提及的,我是忙着来告诉您呢。”

孙阮筠扫了一眼桌上的鲤鱼络子:“也罢。既如此,那你去把这些络子交给张若德吧,和他约好了酉时三刻宝玉佛堂外见。慢着!不要用托盘装着了,小心叫人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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