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较大的蹲下来安慰，但刘仪听不进去，旁人也只好作罢。

“快点散开。”“该跳舞的跳，瞅啥呢？”

离刘仪近的有些人，背对着刘仪把她围起来，不让更多看热闹的人靠近。

刘仪周围的人不再欢呼，默默地享受着雨水的洗礼以及守护刘仪仅剩的温存，没能看到戏的人也只能作罢，接着玩乐起来。

这是李平和第一次吻刘仪。

李平和还是消失了，迟来的温度终于传上刘仪的手掌间、胸膛、嘴唇，就连空气都残留着没有消失的余温，可惜只能是回味了。

雨势不见小，大家淋够了雨，该回去的也回去了，刘仪待了很久，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在雨里待着，李平和明明下次历星就能回来。

或许是因为他们本来不用分开。

那时候，刘仪将近30岁了，她等到雨停了才回到店里，她把门面大开，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工作，吃饭也会按时吃，只是胃口小了些。

她希望李平和能快点回来，回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他们的店依旧那么热闹，她把它经营得很好，也是因为，这是目前唯一能够和李平和建立起关系的东西。

“可是，刘姨再也没能等到了。”莫贺与说。

“怎么会……李叔不是说会来吗？天门再慢也不会这么久。”顾纪繁问他。

莫贺与摇摇头，“李叔没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

“哦……”但是怎么会这样呢？

顾纪繁有点想不明白？他的印象里没有人会突然消失，除非李平和选入管理层，但，既然齐奕成为管理层之后能联系自己，那李平和也可以。所以，这个假设不攻自破。

“你觉得李叔会在哪？”莫贺与问他，眼睛也看向他。

顾纪繁哪里知道什么答案。

“……”能在哪？

顾纪繁假装思考，但实在是没有什么想法，只能转移话题了，“不管在哪，反正不会不见。”

“嗯？”莫贺与发出一声很小声的疑问。

“刘姨能守在这儿，不仅仅是因为想等李叔回来，还有就是……她觉得以前的事都是真的，李叔的感情真实存在，未来的事有太多不确定了，刘姨选择了守住以前。”

虽然逻辑性不强，但是温暖就行。

莫贺与看着顾纪繁不说话，对着他的目光看了很久，又转过去低头思考，“也对，李叔不会不见。”

顾纪繁长舒一口气。

“那，如果你也遇到了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

“……”那时候怎么样不知道，但是你再问我会死。

“算了。”莫贺与又说，“我感觉目前你身边应该没有一个能让你停留的人。”

顾纪繁想:貌似我的常驻民只有莫贺与了。

“嗯，遇到了再说。”顾纪繁说，“好了，去睡觉吧，这里我来收拾。”

休息……休息……对，床！给莫贺与买的床怎么还没到？

顾纪繁快速洗完碗，回到房间里拿出手机，找到商家。

顾纪繁[（订单信息)]

顾纪繁[东西我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送来？]

商家[亲亲，快了奥。（玫瑰)]

顾纪繁[快了是到哪了？]

商家[（图片)]

商家[到木材了。（玫瑰)]

顾纪繁点开图片，图片是一堆木头，一堆块状的，还有一堆没有做处理的木桩。

顾纪繁[别告诉我，你们的床要从头开始做。]

商家[是的奥，亲亲（玫瑰)。]

……妈的。

顾纪繁[你们难道没库存吗？能睡个人就行，快点给我发过来。]

商家[抱歉亲亲，我们没有库存奥，因为不确定能卖多少呢（玫瑰)希望你能理解哈]

顾纪繁再次点进商品详情——已卖3件。

天哪，还有哪个两个人和我一样悲哀。

顾纪繁[那我退款行了吧，我不要了。]

商家[可以的奥亲亲，但是得付400元费用奥（玫瑰）]

！！400！

顾纪繁[为什么？我没要啊。]

商家[因为树已经砍了。]

……逻辑紧密，毫无漏洞，无懈可击，可是……400都快比这个床还贵了。

顾纪繁[不退了，你们慢慢做，别着急，保证质量。]

商家[好的奥，亲亲（玫瑰)]

这么久以来，唯一没退货的买家，商家感动到流泪。

这个床是一时半会送不来了，顾纪繁也渐渐忘了。

慢慢的，天气渐凉，气温似乎一下子转变的飞快。

莫贺与也在顾纪繁的要求下换上他买的秋季服。

每天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顾纪繁也不会在家里闲待了，借着工作的名义出去逛，几乎逛完天门的角角落落，然后他发现，这么大个天门，连一家买床的的没有。

顾纪繁第一次觉得天门寒酸。

逛了几天之后，顾纪繁也逛累了，于是找了个网吧天天泡，偶尔提早一点儿，还能去接莫贺与。

莫贺与嘛，还是工作，就跟那个眼里只有工作一样。

直到一个月后，家里又要添新成员了。

中午，饭店里依旧那么多人，莫贺与忙完这桌忙那桌，到这里都还很正常，直到高峰期一过，饭店里多了一只田园犬，被栓在了一个桌腿上。

那是一只偏褐色的狗，只是现在是个灰头灰脸的样子，莫贺与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又是被遗弃了吧？

天门里，动物被遗弃很常见，除了那些只想安安稳稳过生活的，没人愿意样动物。

它还带着一个项圈，但是项圈明显已经小了，勒得它呼吸困难。

莫贺与把它的项圈解开，它才终于得以喘息。

项圈上还有它的名字，是个英文名，但是项圈已经很旧了，上面的字也被磨得看不清，只是依稀有l，s的字样。

“小狗，过来。”莫贺与唤它。

它似乎是听懂了，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莫贺与。

莫贺与摸着它的下巴，脖颈那一处还有勒伤，能看清皮毛之下的血肉，渗着血。

“好狗狗。”莫贺与又摸了它一会儿，这只狗狗完全不怕生，就这几分钟的抚摸，几乎已经建立起某种心灵上的信任，莫贺与起身的时候，田园犬还有点不情不愿，嘤嘤地呜咽了几声。

“刘姨。”

刘仪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嗯？……诶，哪来的狗？”

“不知道，应该是有人留下来的，被遗弃了吧，给它做点儿东西吃吧。”

刘仪直接拿了几块肉，伴着剩的饭和汤端了过来。

一闻到味儿，狗狗就忍不住了，一个劲儿的往刘仪身上跳，莫贺与站起来把刘仪扶住，怕她摔倒。

“看样子已经很久没吃饭了啊……”刘仪看着狼吞虎咽的狗狗，自言自语到。

莫贺与心里盘算着。刘姨每天要干很多活儿，让她抽出时间来养狗不太现实，但是……顾纪繁应该不会再愿意了吧，一个顾小莫都要把他整死，再加个狗狗……估计不是狗狗死就是我死。

正好，顾纪繁这天早早来到饭店里，还带了顾小莫，一来就看到刘姨和莫贺与围着一只狗发呆。

顾小莫已经肉眼可见的比刚到家的时候要大了，以前待在顾纪繁的衣兜里，现在只能抱着。顾小莫一见到这只白柴，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在顾纪繁手里不老实地动来动去，等顾纪繁受不了了，把它放到地上，顾小莫就和看到猫罐头了一样，冲向田园犬，在它脚边晃悠。

顾纪繁：“……不是说猫怕狗吗？怎么感觉顾小莫有点相见恨晚？”

顾小莫:它！我“亲哥”！

狗狗也没有赶顾小莫，察觉到有小东西在蹭它的腿之后，回头看了一样，给顾小莫让出一个位置，试图分享碗里的饭。

相处甚是融洽。

顾纪繁:“哪儿来的狗？”

莫贺与解释到：“应该是被遗弃的，也或许是被人捡到了，但是那个人不想养。”

“哦。”

顾纪繁又回头看了看顾小莫和狗。

狗狗给顾小莫让了位置之后，顾小莫并没有向前去吃白柴起初也没太在意，快要吃完的时候，它突然停下来，看了一眼顾小莫，然后叼起碗里最后一块肉，放到了顾小莫面前，还用鼻子很小心地拱了拱顾小莫。

顾纪繁:它们俩确定不是前世有缘？

莫贺与也看到了这一幕，笑了起来。

顾纪繁瞟到了他的笑容。

貌似某根普爱众生的DNA又动了。

“你想养吗？”顾纪繁问莫贺与。

“啊？”莫贺与还没反应过来，“你要养它吗？”

“我在问你想不想养，要是想的话，那我们就养。”说到这，顾纪繁本来没话了，但是又感觉“你要是想”这个理由太过苍白，于是又补充到，“而且顾小莫和它很投缘嘛，说它们是同一个物种我都信，要是养了，还可以跟顾小莫搭个伴儿。”

“能养吗？”莫贺与还是顾虑。

“能，我们上班的时候，它正好也和顾小莫搭伴儿，每次都让顾小莫一个人看家，怪可怜的，不是吗？”

顾小莫:这我必须要辟谣，我爹每次去打游戏或者出去逛都带着我，我是见过世面的猫。

莫贺与:“那……那中午我一定抽时间回去喂它们，你安心上班好了。”

刘仪只是看着，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等狗狗吃完饭，顾纪繁带着它一起去了丁杰那里。

“我说，自从认识你们之后，我的生意简直是到了巅峰时期，就你们的事忙不过来。”丁杰打趣道，“这狗狗的脖颈这一圈几乎都烂了。”

丁杰边说边给它消毒。狗狗只是呜咽，没有动弹。

“这只狗很瘦，应该很久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丁杰边检查边给顾纪繁解说。

听到“瘦”这个字，不知道为什么，顾纪繁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莫贺与的脸，刚见面的样子，宽大的衣服也藏不住的瘦弱，和现在相比，莫贺与确实胖了不少，脸上有了点儿肉，看上去没那么让人心疼了。

顾纪繁突然有了一股莫名的自豪感。

“诶！”丁杰叫了顾纪繁好几声，顾纪繁都没有应，终于忍不住了，直接用手里的药膏对着顾纪繁的脑门来了个精准投篮，“给你讲重要事呢，你倒好，直接思想出游。”

顾纪繁捡起地上的药膏，“走神了，你再说一遍。”

“药膏一天两次，间隔时间差不多，你自己看着涂，这些药，你可以每天给它拌在饭里，它不吃你就直接硬喂，一天三次，还有它的眼睛有点问题，我给你开了一种眼药水，你给它用，一天一次就行，等它身体状况好些了，再带它来，看看要不要打疫苗之类的，这次明白了吧？”

详细，精辟，鼓掌。

“知道了。”

顾纪繁直接带着狗狗回了家。

刚到家里，狗狗显得有些紧张，顾小莫直接带着它到屋里巡视——这是朕的一小部分江山，还不错吧。

带到自己的床前——这是我的床，席梦思牌子的，我这个对你来说有点小，不过没事，我爹肯定会给你弄个大的。

带到猫罐头前——我的罐罐，你可以吃，吃不惯的话，我爹会给你买你爱吃的。

还试图带进顾纪繁的卧室——这是我爹住的窝，我跟你说，他这么大一个窝，竟然不一样和我干爹分享一下，让我干爹睡那个沙发上，可恶吧？

顾纪繁看不懂顾小莫带着它在屋里转来转去是搞什么鬼，看它们没有捣乱，于是把它俩留在了家里，出去给狗买狗粮了。

莫贺与难得回来得早，一开门，玄关处就堆满了顾纪繁采购的狗粮，还有新鲜肉，以及一些动物补品。

这个爱动物人设算是立得死死的了。

“我回来了。”

顾纪繁从卧室里现身，然后被里面跑出来的狗又撞了回去。

第一个迎接莫贺与的，不是顾纪繁，也不是顾小莫，竟然是才认识几个小时的狗狗。

顾纪繁挽着袖子走出来，“我说，你这个狗是不是太自来熟了？有点儿边界感好吗？边界感！”

狗狗可不听——去他妈的边界感，早舔早安家。

莫贺与由着狗狗往自己身上蹭。

“诶诶诶，注意点儿，你今天才换的衣服，已经脏了。”

莫贺与这才扒开狗狗看自己的衣服——好大一个狗形状的印子，又一件限定衣服。

“我去洗。”

“算了。”顾纪繁拦下他，“你现在先去洗个澡换身深色衣服，这身衣服就别洗了，刚好给狗的窝差个顾小莫同款席梦思。”

莫贺与往卧室里瞟了一眼，一堆纸盒子，还有一个刚成型的窝。

莫贺与把衣服换下来，洗完澡出来，顾纪繁也正好把窝给做完，应该是为了给它家的感觉，纸箱子做成了房子的形状，还安了屋顶，开了个大门。

“怎么样？我手艺还不错吧？”

莫贺与点点头。

喂顾小莫和狗狗吃饭的时候，顾纪繁把药撵成小颗粒，加进狗粮里，狗狗很乖，加了药的狗粮有点苦味，它只是吃第一口的时候有些怀疑人生的样子，还是吃完了。

这是上天派来的报恩狗吧。

饭桌上，莫贺与率先提起，“要给狗狗取个名字吗？”

顾小莫叫得得意——你看吧，我就说他们会给你取名。

“可以啊。”

“还是叫顾什么……”

“打住。”

“嗯？”

“姓莫吧。”顾纪繁说，“都姓顾我可照顾不过来，而且，我都有一个儿子了。”

莫什么呢，顾纪繁心里想。

突然，他有个很好的名字，虽然有点潦草，但是真的很好。

“叫它莫汪汪吧，通俗易懂，还指代明确。”

顾纪繁看向莫贺与，表情一脸沉重。

悬……“要是不喜欢就算了，可以叫莫小顾。”

莫贺与:“就叫莫汪汪吧，挺好听的。”

齐奕连通着丁杰，看着顾纪繁那边的画面。

“看吧，他们果然给这只狗取了个名字，你猜叫什么？”

丁杰:“什么？”

“莫汪汪。”

“……还挺合适，他们这也算儿女双全了，不对，这猫和这狗好像都是公的，不过他们这一家子也是和谐。”

齐奕突然就起了坏心思，“你也想要儿女双全吗？”

“你给我生吗？”丁杰的表情变得勾人，虽然目视前方是空气，但隔着空间上都差异，齐奕还是被勾得下身一紧。

“你知道吗？”齐奕说，“你现在这个表情，和上我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在床上，表情勾人的可说不清是丁杰还是齐奕。

“是吗？那我现在可以上你吗？”

“怎么上？用眼神上吗？”齐奕的呼吸已经变了，不用想就知道他在干嘛。

“其实，我不介意明天休息，你呢？宝贝。”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