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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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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不知陛下何意。”姜棣棠这才起身,堪堪往后退了几步,缓缓欠身,眉眼间是一贯的清冷与平静,“还望陛下明示。”

“明示?”钦文帝的神色未变,只是语调略微上扬了些,他扫过仍作行礼状的姜棣棠,知是装样,却亦夹杂淡淡轻叹,“惠宁郡主莫要告诉朕,你并不知晓老三做的所有事?”

姜棣棠回的极有趣,面上是一派沉静,心思却早已飘到九霄云外:“知与不知,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么。”

“既是知晓,那便知晓即是。”钦文帝沉沉地笑了两声,像是对姜棣棠这番恭维讨好的言辞甚是无奈,随即又摇了摇首,不过神色倒是愉悦,“太子行差踏错,储君之位还是得配位之人来坐。彼时太子已非原来之人,不过太子妃却还可以是你。”

姜棣棠跪的毫不犹疑,她理了理思绪,晓得了钦文帝言语中的意思,却仍旧不解钦文帝此般做的缘由:“臣女本为罪臣女,得陛下太后垂怜,方苟活至今。后侥幸得了太子殿下青眼,讨得个准太子妃的名头,本已是万幸,岂敢再奢求。”

“太子若易,这赐婚自然也做不得数,臣女何德何能能再得新储君青睐,陛下说笑,臣女惶恐。”

“朕原以为,这南境一行会让你对有些事情有所改观,现下看来倒是不然。”钦文帝回的莫名,并未直言,言辞中却尽是深意,只又强调道,“储君悦否,朕都能将这位子留与你,他还能抗旨不成。”

姜棣棠蹙眉,她深知钦文帝此言并不简单,能以一个太子妃位来换的东西必然是更珍贵也更危险的,她不敢接,只能再推脱:“可若是储君已有心悦之人,臣女横插一脚棒打鸳鸯……”

“你说你愚钝,朕瞧着可不然,可迟钝这二字,倒也是真真的。”钦文帝抬手,止住了姜棣棠未尽之言,将茶壶中的茶水悉数倒于茶案之上,霎时热气便涌了上来,缕缕白烟升空,朦胧了周遭景色,“依朕而言,他也只会心属于你。”

姜棣棠鸦羽长睫上下扫了扫,终是未语。

钦文帝这话叫她无法接。

多说多错,可面圣之时不言,又何尝见着对呢。

是以姜棣棠只问了一句:“不知陛下如此帮臣女,是要臣女作何。”

“简单。”钦文帝对她的聪颖甚是满意,手支着下颌,并未瞧她,“旁的朕不欲追究,只要你离长秋宫远些,离季家远些,离……”

钦文帝说了一半,却是猛地停住,原本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良久后,才听得他缓缓长叹了声,却莫名比方才沉重了许多,也沧桑了许多:“离……离容淑也远些罢。”

姜棣棠怔住,一时失了礼数,竟抬头直视天子容颜,看着那明显言语未尽的帝王,沉思许久,终是回道:“陛下所言前两桩事,臣女现下便可应。只是不知臣女犯了何忌讳,竟要离容淑公主远些?”

“并无,只是朕……”钦文帝摇头,不欲多言,抬手挥退榻下所跪之人,随口道,“只是朕瞧着你们关系匪浅,常一处游玩,怕来日……”

钦文帝到底是未说出口,只阖上双眼,出声撵人:“莫问了,你不在的这月余,京中发生过诸多事,大多糟心,既不知便不知罢,只安心等着做你的太子妃,朕会寻个由头让你搬离长秋宫,少与季家来往。”

“退下罢。”

“折之,你在想何?”

直至行出清凉殿,谢絮因与谢茗因轮番唤她,姜棣棠都未曾回过神。

钦文帝的意思她知晓一半,她本是太后之人,是承了太后的情才得以行至今日,如今亦可承帝王之情,要她倒戈不向着太后季家,而忠于天子,是钦文帝欲收权架空季家一党的第一步。

可为何要她离谢絮因远些?

京中发生了诸多事么。

她一概不知。

“折之,可是父皇责难于你了?”

谢茗因拽住了姜棣棠的手臂,也拽回了她那飘忽不定的心绪。姜棣棠对上谢茗因满是关切的眼神,轻轻摇头,神色中有些化不开的倦意。她侧首,原欲同谢絮因说些什么,却瞧见福公公自清凉殿匆匆跑出来,见她三人皆在,倒是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二位殿下在此候着郡主呢,那倒是替奴家省了不少事,谢过三位贵人。”福公公快步行至她们三人面前,一扬拂尘,先行了一礼,说了两句体面话,而后往后退开,为谢絮因清道,“容淑公主请罢,陛下啊想见您,还请您随我来。”

待谢絮因颔首往里去后,福公公才看向立于原地的谢茗因和姜棣棠,又补了一句问道:“那……两位殿下是要在此处候着容淑公主出来还是先行离去?若欲留于此处,奴才迎您二位到偏殿去候着罢,这儿站着当心累坏身子。”

“我就不必了,我回长秋宫便是,不劳烦福公公。”

谢茗因正朝姜棣棠看过去,还未及问她作何打算,便听姜棣棠抢先回了话。谢茗因也未曾多想,方才便瞧棣棠神色不大对,只当她累了,接着姜棣棠的话也回了句不留于此处,要谢絮因到时去长秋宫寻她们便是。

福公公颔首,欠身回着话,敬意未减:“唉,那两位殿下慢走,奴才便不送了。”

行出几步,姜棣棠突然回头,清凉殿内早已瞧不见谢絮因身影,便是福公公也只能看见一方衣角。

她突觉心下发慌,堪堪稳住身形再看时,只瞧见殿门守着的两位侍从,和被风吹落的那一片银杏。

原来银杏已黄啊。

她原以为,会晚一些的。

“折之,你到底怎的了?”

谢茗因见她只盯着清凉殿那一处瞧,也不往前走,倒是又担心起来,眉眼间都笼上浓浓愁色。

“无碍,只是有些累了,走吧。”

姜棣棠转回首,朝着谢茗因极轻极轻地笑了下,原本是宽慰,可落于谢茗因眼中,那不似在笑的笑容里,全是勉强。

谢茗因看她片刻,到底是没再追问,也顺着安静下来,两人无言走着,与方才蓬莱水榭时相比,沉寂了许多。

有什么东西悄然变了。

姜棣棠没想什么,她且如浮萍,谁拉她一把,渡她一程,许诺她一个什么前程,她便能倒戈向谁。

于她而言,好似对错并不那么重要。

活下来,走下去才是。

果然啊,人只要一回了皇城,便是在外养出的那一丝柔情与温存也能化为灰烬。

被吞噬尽。

她只是在想,今年的冬天,是否会来的更早一些。

于此同时,明州。

谢明霁与谢霖率人闯入知州府,阵仗大的连唐知州养于院中的几只红嘴鹦鹉都争相往外飞去,正欲室内听着小曲的唐知州连忙迎了出来,头上的官帽都歪了些许,瞧见这架势被吓得不轻,冷汗涔涔却仍强装镇定问他二人:“不知二位殿下到来,下官有失远迎,有失……”

谢明霁倒没旁人那般好脾气,此时看也不看那有失分寸的知州,甚至于连他的话都不愿听完,抬起右手轻轻扬了扬,懒懒地吐出两个字:“拿下。”

姜棣棠倒是未同谢茗因一道回长秋宫。

行至宫后苑时,恰巧遇见书院派来寻她的宫女,说是严太傅有事寻她,若她无事便现下去一趟。

虽说严太傅那日被她们那样气了一番,可到底是太子之师,容人气量极大,又因着那日黄昏后姜棣棠请了圣上旨意与谢辞因一道去严府赔了罪,严太傅也未曾与她们计较,只休沐了几日,还是拿着书卷来书院授课了。

总不可能真叫一个与刑狱杀伐为伍的皇子来代他教学罢。

成何体统。

走进书院,院内并无人声,静的仿若无人。

正在姜棣棠觉着奇怪时,却在走进室内的那一瞬,瞧见了一个阔别已久之人。

谢辞因与靳扶楹正一道坐着,在棋室对弈,严太傅在一旁盯着,时不时地点了点头,像是还算满意。

看样子,自己不在的这段时日,谢辞因是有人作陪的。

未落下她的课业就好。

两位姑娘对弈的正起劲,严太傅也未曾瞧见她,姜棣棠便未出声打扰,只寻了个位置坐下,随意翻起了面前的书册。约莫一盏茶后,棋室中的三人才走了出来,谢辞因行于中间,正揉着脖子娇声怨着,她身侧的靳扶楹哄着,严太傅斥着,看上去倒是和谐,像是无需姜棣棠才是。

可偏偏,三人的话语里,都提起了她。

“扶楹姐姐一点都不好,你弈棋太厉害了,不像折之,偶尔还会输于我呢。”

“你折之姐姐可比我厉害啊,她的棋艺精湛绝妙,我与她对弈,也是毫无胜算的。”靳扶楹抬手,替小公主揉着肩膀,柔声回着,言语里带着笑意,调侃道,“不过怎么说来,也是我的错,未让公主三分。”

“何错之有啊。”严太傅捻了捻胡须,颇为傲气地哼了一声,语带斥责意,却是欣慰更多,“就不该让着她,省得让咱们九公主觉得自己当真厉害了。”

“惠宁郡主同九公主玩的极好,见不得公主掉泪珠子,偶尔让她几局,便能让公主殿下愉悦不少。不过靳姑娘倒是不必自谦,惠宁郡主才学过人,你亦不差,你们二人可是并列的魁首,哪有谁胜谁一筹之说。”

三人说着,便绕出了棋室,正闹脾气的谢辞因猛地一抬头,就瞧见了坐于最前排的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

小公主的心思藏也藏不住,她一下便挣脱开了靳扶楹搭于她肩上的手,朝着姜棣棠跑去:“折之!”

姜棣棠张开双臂,拥住了扑上前来的谢辞因,可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望向了站在那端的靳扶楹。

靳扶楹倒无什么失落或者怅惘的表情,见姜棣棠朝她瞧过来,惊讶一瞬,随即笑开。

四目相对间,有什么东西暗暗交汇着。

不必多言,姜棣棠读出了靳扶楹眼中的意思,靳扶楹亦然。

“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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