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知道现在要去干什么吗？”卡洛琳向曦融作最后确认。

她又补充：“进去了就没有回头路了哦，在任何情况下我都只会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哦。”

二人站在灰石星森林污染区，某处破掉的铁丝网外。

曦融没什么感情地点了点头，回道：“放心，我只是过来看一下而已。遇到危险你尽管抛下我逃跑就是了。”

卡洛琳：“......”

她挠了挠头，扯开话题：“那我昨天说的话你都记清楚了吧？”

曦融径直走了进去：“在灰石星境内，任何人捕猎或者获取本地资源都是不需要许可的。同时也包括任何种类的偷渡客。”

他回头看了卡洛琳一眼，又自顾自地向前走：“然后就是这里还没来得及去校对居民档案，所以被偷渡客当异种顺手杀了也不会被知道。”

“你......对。但我的意思是叫你小心点。”卡洛琳语塞，两三步就追上了曦融。

曦融看着她，卡洛琳感到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我带你过来呢，只是为了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异种。记清楚，这次的目的在于见识而不是在于捕猎。”

“然后。”曦融跟随卡洛琳的步伐，越过杂草走到树荫底下：“我在看到异种的那一刻就会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危险，转而老老实实去社区中心登记身份，被分配到其他星球的某家福利院里，放弃所有危险念头，安稳地渡过属于普通人的一生。”

曦融的语气没有起伏，就这样直白地说出了卡洛琳做出这番行动渴望的结果。

卡洛琳没有对此做出回应，只是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带路。曦融也不再言语，开始观察四周情况。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明明在垃圾场躺着，和在储物室里躺着时自己都未曾感受过一丝属于自然的气息，这个星球上却是有大约65%都属于森林地带。

是因为这里成为了所谓的污染区吗，直到方才站在铁丝网外都未曾感受到属于植物的，那种特殊的魔力波动，还是因为这个星球的大气压根就产不出魔力呢。

曦融的思绪被卡洛琳打断，她朝后方摆了摆手，示意曦融上前。

她用气声说道：“那是F级异种，海星兔。”她顿了顿，又继续小声道：“我忘记和你说了，异种的级别和人类的体质、精神力级别排序相同，也是从最低的F级到S级、暂定上限。”

曦融这下才明白异种是如何被分类的。

不远处的海星兔保留着作为兔子的四肢和耳朵，身躯部分却是如海星般的棘皮，而非哺乳类动物应有的顺滑皮肤与毛发。

哦不。

曦融没想到异种是真的可以变异成这个程度，这也代表他过往有关动物，甚至是植物的所有知识都不再适用。

“海星和兔的结合体，浅显易懂。这就是最基本的异种。”卡洛琳小声地说：“由我们认识的普通动物进化而来的宇宙生物。”

“那现在这个宇宙里还有我们所认识的普通动物吗。”曦融问：“比如兔子，海星，或是作为食物的鸡牛羊等。”

他没有刻意去控制自己的音量，方才的说话声刚好处在一个海星兔能察觉周遭有其他物种，但又不知道在哪个方位的程度。

卡洛琳瞪了他一眼。

好在那只海星兔只是看了看四周，又往森林深处跳去。

“有、”方才噤声的卡洛琳待到海星兔离去，终于开口：“但人类已经没有饲养鸡猪牛羊的习惯了，目前主流的主食是营养药剂。比如昨天和今天早上我扔给你的那个纸包饮品。”

“所以数量肯定不如过去，但是符合我们正常标准的动物还是有的。”卡洛琳打开背囊，拿出两包营养剂扔给曦融：“但是他们大多都栖息在污染值低的星球，比如说行政类行星，或是商业型行星的自然地带。”

曦融接过营养剂喝了起来。他方才在看到海星兔的时候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能量波动，但目前他想不起来这种感觉是属于哪种能量体系。

但至少他现在知道，异种尚未取代原来的动物一词。他又开口问：“异种的攻击性很高吗？”

“嗯对，没错。”卡洛琳回答：“只是刚才海星兔没有察觉到我们罢了，它的能力类似把听到的声音调到同一个音量大小，所以它听声辨位的能力很弱。”

“但这不代表它不危险啊，他肚子那边有口器，皮肤上面也附着一层毒。”卡洛琳看着曦融，补充道：“即使是最低级的异种，都拥有将D级体质的人类杀死的能力。”

曦融点了点头，他不打算低估异种的危险性。他又开口：“他们是怎么评级的呢，按经验整理，还是有一些特定的数值。”

卡洛琳没料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想了想，回道：“两者都有，不过近年基本都是靠新型光脑去检测异种的污染值了。”

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词语，曦融感到有些疲惫。自从昨天早上醒来后他的大脑已经接受了数以万计的新知识。

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过去蒸汽机，电脑流行的时候自己也经历过类似的事。

——然后所谓的污染值，大概就是自己所感知到另一种体系的能量吧。

“那你感觉如何呢？对于异种。”卡洛琳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问：“其实他们原本应该叫污染物的，但有些人觉得它们始终都是一个异于我们认知中生物的类别，而不是单纯的基因被污染的动物。”

曦融想了想，回道：“没什么感觉。看上去不太符合我的审美，但还能接受。”

卡洛琳：“......”

曦融的样子看起来真的一点害怕或是恶心都没有，她索性就自顾自地说了：“异种对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大概是和过去蓝星石器时代时遇到的狮子老虎没有区别的。”

“常见且不是所有人拥有力量去对抗它，但它们的身体材料对人类有不同的用处，体内的能量结晶更是机甲的其中一种主流能源。”

曦融静静地跟在卡洛琳身后，补充道：“所以不顾生命捕猎他们的人也多。”

“......但是它们真的非常地危险。”卡洛琳认真道：“你不是祖上欠下高额债务，也还没沦落到要成为亡命徒，去寻求官方帮助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

曦融沉默地走着，他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来到这个世界的理由，失去了什么记忆，失去记忆的原因，这几件事都尚未查明，他需要尽快了解这个未知的世界。如果一味地跟着平滑的人生轨迹去过活的话，回过头来会发现自己除了生存以外一事无成。

卡洛琳是出自好意才会说出这些话，他理解也感谢，但这并不会成为他改变主意的契机。她大概只是觉得曦融没有自保的能力，所以才会再三劝他回归普通人社会。

二人沉默地在森林里走着，一路走来却是连一只昆虫都没有见到。越往深处走，身边的树木颜色就变得越来越怪异，树干部分从常见的深棕色转而变成了灰蓝色，枝叶也长得更为茂盛，慢慢将森林中的光照尽数遮挡。

曦融感受到这里的污染值已经达到了一个极其庞大的数值。他能看到方才一滴汗未流的卡洛琳在踏入灰蓝色森林的时候开始大喘气。

这里的污染值是卡洛琳无法承受的。当曦融在思索要不要叫停卡洛琳的时候，只见她右手轻点左手手腕，一个光幕展现在卡洛琳面前，而后她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支紫色药剂，往自己胳膊处打了进去。

“这是什么？”曦融问，卡洛琳没有回头：“B级抗污染药剂。”

她用脚在地上挖了个坑，把针剂埋了进去，又转头说：“果然，你的体质和精神力比我预想中高了不少。”

“我刚刚看过，这里的污染值已经到达C级和B级的边界了，你是B级或以上。”卡洛琳苦笑道：“真是个天才。”

未等曦融做出回应，卡洛琳又看了眼光幕，说：“稍后我这边要处理点东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只D级天蝎龙和E级灵影蛇。如果你想的话可以过来打下手，不过还是那句话，遇到危险的话我会先跑。”

“了解。”曦融点点头，恰好他也想看看人类是怎么和异种战斗的。他也确实感受到了有两团能量体在急速跑过来——

不、等等。

曦融张了张口，他能明确感受到有一股更强的力量在往这边过来。那两只异种奔跑的原因是在被更强者追逐！

“卡洛琳。”他镇定道：“拿着你的东西、快跑。”

“有一只比C级还强的异种在往我们这边跑来，”曦融伸了个懒腰：“快跑吧，这里的污染值在逐渐上升，我不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对付这个情况。”

卡洛琳只是犹疑了两秒，就果断地抄起背包往出口处跑，见曦融没有动作，她直接上手扯着曦融往出口处跑。

她边跑边大喊：“你别说我现在也反应过来了——之前这里直接测出来的污染值应该是只有C级第二组别的怎么可能这么高啊啊啊啊啊————”

曦融默默地被她扯着跑，他能感觉到那只异种的脚步比他们要来得快。

二人循着来时的路线狂奔。

忽然、曦融感受到了不远处有人的气息，而那个人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比那只异种还要来得强大。同时他也感受到后面追逐自己的凶兽速度逐渐变慢。

曦融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卡洛琳叫停。

“有个比那只异种还强的人挡道，不确定态度。”他说：“或许你有什么保命小道具吗，再跑下去也无济于事。目前这个情况，我不确定我们可不可以活下来。”

卡洛琳反应很快，似是赞同了曦融的举动，她拿下背包，从中拿出两把激光枪，递了一把给曦融：“这是激光枪，使用方法和传统手枪一样。”

曦融注意到了她这句刻意的说明，但眼下不是处理这件事的最佳时机，他把激光枪递了回去：“你拿着吧，我不擅长用枪。”

“行。”卡洛琳在这种时候也没有推脱：“那你自己小心。”

“准备应敌吧。”曦融冷静地说，将手套脱下，整齐叠好收进了风衣内袋里。他左手一挥，在手中捏出了一抹蓝火。

过了大约五秒，追逐二人已久的异种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一头全身都燃着熊熊烈火的无头狼。

“啧。”曦融瞬时了解到手上的蓝火不适合拿来对付他，但此时此刻已经来不及让他再重新做一次方才所做的准备了。

他果断地拿出那把已然生锈的匕首，自言自语道：“区区破伤风，应该没事吧。”

卡洛琳在草丛中屏息，激光枪在手中转了两圈。她不敢贸然开枪，惊动眼前的断头狼。她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曦融正拿着一把像是刚出土的匕首往自己手臂割去。

“我......靠......”这么生猛的吗？卡洛琳愣了愣，又转头盯紧断头狼，观察他的下一步动作。

曦融在心中默念咒语，即使咒语中凭依的神明在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人们的信仰，他仍然做完了施术的整套流程。

“以血作为媒介，本质、逆转。”他将匕首收好，左臂自然垂下，任由血液随意往下滴。

手心的蓝火随着慢慢渗入的血液渐渐转成直径为一个巴掌长度的水团，后又转成如鞭般的长条。一端被曦融捏在手中，另一端自然地垂在了草地之上。

“断头狼的核心在胸口，但我射不穿外面的火焰。”卡洛琳仍然紧盯着前方的异种：“我印象中灰石星应该是不会出现这个等级的异种的，到底是为什么......”

“稍后我先用这把枪试试水，”卡洛琳回头坚定道：“实在不行我们分头......嗯？”

她看到了曦融手中的水鞭，不由得呆住了。

曦融歪了歪头，指示道：“我先把他的火灭了，然后你再看看能不能一击毙命？核心是那个光点对吧。”

“你果然......不是、”卡洛琳用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变得更清醒：“行，没问题。”这是唯一的办法，虽说她并不知道曦融的能力极限到底在哪里，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只能相信曦融。

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活下来。

“感谢你的信任，卡洛琳。”曦融道。他慢慢地走向前，直到站在卡洛琳身前。他的左臂仍然鲜血淋漓，赤红色渐渐污染了原本清澈无比的水鞭。

他像是感觉不到痛觉般，捏着水鞭的一端往前挥。断头狼感知到他的到来，敏捷地往后一跳——怎知水鞭竟是忽然拉长，变得如同尖刺一般，向断头狼刺去。

曦融皱了皱眉，他感觉这只断头狼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它的火焰虽说强度不如他的水，但断头狼的敏捷度和感知能力完全不像是一只失去五感的异种能够做到的。

“有点奇怪。”他轻吐一口气，将匕首随便扔到地上，右手转而覆着左手的手背。空气中的水分被他提取了大半：“卡洛琳，准备。”

“——了解。”卡洛琳深呼吸，坚定地举起了枪，双枪准星不停移动，但始终对准的都是断头狼的胸口。

只见那水鞭忽然变粗了不少，随后又分出几条水流，从各方向刺向断头狼。

只要施加的压力足够强大，再坚硬的物品都能被刺穿——左右两边的水刺恰好捅进了断头狼的躯体之中，再从中刺出，形成一个足够将断头狼架在原地的“X”形。

曦融转而将剩下未命中的水刺化作水团，包裹着断头狼仍在燃烧着的毛发。

“就是现在！”他凛然道，话音刚落下，一束激光从卡洛琳手中的枪械射出——

正中红心。

断头狼的胸口被激光贯穿，留下一个黑漆漆的洞，身上的火焰也渐渐被曦融的水所熄灭。它就这样呆立在原地，没有再动过。

“......”过了半晌，曦融才敢将自己的左手落下，水鞭也随之消散在空气之中。他左臂上的鲜血被水流带走，伤口也早已结痂。

只是此刻还不能休息。

他的脸色惨白，蹲下将脚边的匕首拿起，回头说道：“卡洛琳、我去前面确认一下。”

卡洛琳看了眼曦融的脸色，她感觉不太妙：“我来，我站前面。”

曦融也没有推拒：“行。”他顿了顿，又突然道：“不、等等。”

“不对劲。”他又将方才散去的水汽集结，化为一柄剑握在手中：“这里的污染值在直线上升，你感觉到了吗。”

卡洛琳闻言，分出一丝精力去感知周遭的污染值，过了半晌，她暗骂：“X、这个破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坏消息，这里的污染值已经远远超出我能用精神力感知的范围了。”卡洛琳认真地看着曦融：“我还剩下一支B级强化药剂，但注射过后我只能支撑五分钟左右，六分钟是极限。”

“你打算怎么做，是打算往出口处跑，还是待在这里应敌。”她问。

曦融感知到森林的最深处有些东西在逐渐苏醒，大概是因为自己和卡洛琳方才击碎了断头狼能量核心——所谓的弱点，才将其惊醒。

曦融想了两秒，回道：“保持戒备状态往出口跑吧。”

“也是，”卡洛琳苦笑道：“死在同类的手上总比被异种吃掉好。”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更何况、或许可以交流呢，或许那个比断头狼还强的人类还心存良知。

跑向出口的存活几率比留在原地应敌来的高。

曦融将原本握在手中的水剑分成了两个水团，示意卡洛琳站上去。卡洛琳照做，随后曦融操作二人脚下的水团往出口奔去。

“实际上你在注射了那支药剂后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吧。”曦融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分出一点心思和卡洛琳聊天。

卡洛琳逐渐摸清楚了曦融的处事，她笑看着前面的曦融：“这么明显吗，我还以为我装得很好呢。”

曦融似是思索了一下怎么回答，后开口：“你装得确实挺好的，可惜是我看到了。”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句话，卡洛琳肯定以为他是个自大的人；但如果是曦融说出这句话的话、

那他就是真的能看到自己将近枯竭的能量。

这个人意外地诚实，除了对自己来历有点遮遮掩掩以外，说的竟然全是真话。

“唉......”卡洛琳笑着叹了口气，转过身和曦融说道：“那我的后背就交给你了啊、后方我来注意。”

“再次感谢你的信任。”曦融坦言：“不过我建议你此时此刻还是先坐着休息一下，稍后到门口的时候大概率要用到你出类

拔萃的社交技巧。”

“......行。”这个人实在是太直接了。但卡洛琳也对此生不起一点怨气，毕竟他说的一直都是事实。她转而在水团上屈膝而坐，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试管，一口喝了下去。

曦融往后看了一眼，淡定道：“大概三分钟后就能到出口，到时候你准备和那个人交涉吧。”

“行、”卡洛琳回道，她从左手唤出光幕，向曦融汇报道：“光脑的检测出来了，森林的最深处有个暂定A级第二组别的异种，大概是具有分身或者凭依的异能。”

“方才的断头狼和它属于同一种能量波动，”她深呼一口气：“你的决策是正确的，如果我们再不走的话，还会遇到第二、第三只断头狼。目前它们已经进入我们直径300米内的范围了。”

“......再过不久灰石星估计就要成为大型污染区了。”卡洛琳喃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后再想吧，我们快到出口了。”曦融提醒道，二人踩着水团，以一个极快的速度穿梭在森林之间。

他注意到周遭的灰蓝色树木在此时才渐渐变回正常的棕色。看来那股被称为污染值的能量已经逐渐蔓延到森林边缘，甚至在未来的某一日会溢到市区内了，曦融垂眸，看着自己左手上的水团。

他从方才逆转术式的时候就感受到，自己在无意识间将那股未知的能量转化成了自己能用的魔力，否则他不可能有余力将二人送到入口。不过这个场合也不是研究这个的最佳时机，他将视线放回不远处的出口。

有两个人影站在损坏的铁丝网处。

他无声地看了卡洛琳一眼，卡洛琳也回应似的点了点头，二者才认识两天不到，却因方才的遭遇而不得不成为托付彼此后背的战友。

140米外。

曦融略略扫了眼，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和自己身形相近的少年。二者地位不同，能见到中年人正弯着腰向那个少年讲话。

让曦融感知到危险的是那名少年，他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可以和森林深处的那只异种匹敌。曦融眯了眯眼，逐渐将水团的速度

放慢。

在某个刹那，他和那个少年对视了。

曦融的狼狈和少年的端庄形成强烈的对比，一想到自己是因为一个像是木桩子的人而在那边想七想八，曦融就感觉胸口有一口气上不来。

距离50米。

“少爷、”楚翰弯腰恭敬道：“需要做些什么吗？”

楚知源冷漠道：“不是他的不用管、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

曦融看出对方并没有攻击意图，他嘴角稍稍弯了弯，忽地操控自己和卡洛琳身下的水团加速——

大片水花溅起，往楚知源与楚翰方向泼去。

楚知源只是看了一眼，无形的屏障就将水花挡去；而他身旁的楚翰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原本水花只是溅到他的胸口处，却因要弯腰与楚知源对话，整片水花淋到了他的头上，连带着被楚知源反弹的一起。

“噗哈哈哈哈哈——”卡洛琳往后看了一眼，不禁失笑。先前积累至现在的压力一次性释放了出来。

“啧、”楚翰小声咒骂道：“可恨的乡巴佬。”

他又转头向楚知源说道：“您没事吧少爷。”看到楚知源身上完好无损，又谄媚道：“果然是我们楚家的骄傲啊，这比起离家出走的那个、长子。”

“可是有天赋多了啊哈哈、您看您小小年纪就能......咦！”

楚翰被吓得变声，只因楚知源从腰带中抽出一把能源枪对准了他。

他笑着说：“我就是因为这个长子才会愿意跟你同行的。”

方才的冷漠骤然不见，转化成如沐春风的笑。只是这股笑意并不达眼底，他的双眸仍旧冰冷：“这是最后通牒、表叔。如果我再听到你说楚家直系的一句不是，我会行家主权利剥夺你从楚家获得的一切名誉、钱财、地位。”

“明天开始不用跟着我了。”楚知源语毕，给楚翰留下了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