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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帮她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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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觉想过沈牧嫉妒纪容棠的才能,想浑水摸鱼,借机判罪,但他没想到居然是沈牧策划嫁祸。他的面色陡变,如同乌云盖顶,剑眉紧蹙,眼中闪过一记狠厉之光。

沈牧忽觉周身气温骤降,不禁打了个寒颤,原本因愤怒而炽热的双目,此刻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惶恐。他努力抿紧哆嗦的嘴唇,试图平复紊乱的呼吸,“殿下,纪容棠出口妄言,污蔑本官,还请殿下彻查此案,还老臣清白之名。”

公孙觉稳坐太师椅不动,缓而慢握住雕花扶手,指间的翠玉扳指在昏黄光线下闪出幽幽光泽。森冷眸子将在场几人统统掠过一遍后,才对着纪容棠沉沉开口。

“沈牧抓你,有人证、有物证。你若也能说出他的可疑之处,本宫就一视同仁,关他下狱。”

这话初听极为公正,但细品之下就能发现公孙觉还是偏向了纪容棠的。一个要证据、一个却只要可疑。

纪容棠自然也是没有辜负他,仅管声若游丝,清晰逻辑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见。

“微臣只说最浅显的一个道理。案发现场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我和死者一同躺在地上的血泊当中,那把疑似凶器的短刀掉落在我二人中间,并非在我的手上。试问任何人看见此等情形,第一反应都应是屋子里有两个人遇害了,而不是其中一个杀了另一个。何故沈福看到现场后,当即就认定是我奸0杀了死者呢?”

这一点也是韩尉觉得最可疑的地方。怎就那么巧,他刚带队出门就碰上沈福,而且……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大跨步上前行了一礼。“殿下,臣有话要补充。”

他说得很谨慎,生怕说错一个字影响到公孙觉的推断。“臣是在大理寺外遇到休假回来报道的沈福,他问这么大阵仗可是出了什么事。因事出着急,臣只和他说了西市平安坊后巷有命案,并未提及报案人声称听见女人喊救命一事。臣所言非虚,在场的差役皆可作证。”

言至于此,沈福身上显然已经不再清白。沈牧心里暗骂这个没用的东西,只会把事情搞砸。而且这与他一开始交代让做的根本不一样!气急了沈福自作主张,脑子里还得赶紧想办法把自己摘出去,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发制人。

“沈福行径的确疑点重重,微臣这就将他带下去严加审讯。”

他害怕沈福说出不该说的,牵连自己,不如给他来个畏罪自杀。只是这么做就会白忙活一场,可恨让纪容棠逃脱必死的杀局。沈牧越想越气,不自觉攥成了拳,仔细听,还能听到一两声关节捏出的脆响。

但公孙觉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爱卿可能老了、听错了,本宫方才说的是你们两个。”

什么?!沈牧混黄的眼球瞪得溜圆,不敢置信听到的话。“殿下,她可未曾说出臣有任何嫌疑啊。”

“但是君无戏言。”

公孙觉压低身子向前倾,宽阔身躯在昏黄的烛火里投出一道长长的阴影,如同山岳倾倒,压迫感十足。“彻查后你若无罪,自可以像纪容棠一般,重见光明。”

锐利的视线仿佛能穿透人的心扉,让人不寒而栗。公孙觉为了以示公平,还特意给纪容棠缩短了时限,“两日。本宫只给你两日,若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全权交由沈牧判罚。”

公孙觉并未真的将沈牧押入牢房,只是请他回自己房间,暂时圈禁起来。纪容棠想送公孙觉出大理寺,反被扔给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的是太医院特制的金疮药。

“养好伤,登基大典只在半月后,别误了大计。”

看着远走的马车消失在街角,纪容棠终于是支撑不住,头一晕,就跌进了裴珩怀中。再醒来时,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双手垫在脸颊下,她是趴在床上的。

稍一动,后背就火辣辣地疼。她下意识去摸,却发现背上已经上好了药!

她忍着痛,使劲在后背上摸索,发现自己的衣裳被人从后背大剪开了。但奇怪的是,里面裹得紧紧的束胸却完好无损,只有在伤口附近的棉布才被掖起边缘,

是谁?

为何故意这么做?

难道她的女子身份已经暴露了吗?

纪容棠惊出一身冷汗,迅速爬下床,想找一件完整的衣裳换上。不料柜门打开的那一刻,房门也被吱呀一声推开。

“你怎么起来了?药还没上完呢。”

看见裴珩端着两捆纱布和几个瓶瓶罐罐走进来,纪容棠心跳加速,咚咚声如鼓槌般在胸膛中敲击。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如同冰水浇头,让她惶恐的脸色更加惨白如纸。她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直至退到了冷硬的壁角里,却依旧无法获得一丝安全感。

双手本能地扶上墙壁,指尖触摸到粗糙的纹理,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更加心神不宁。

“多谢,我自己可以。”

纪容棠不敢问裴珩方才给自己上药的经过,仍强装镇定,企图也让他忘记所有疑惑。可游移不定的眼神,却将她出卖得体无完肤。

幸而裴珩早就准备,他放下手中东西,尽显轻松调侃道,“你可以什么?从前还真不知道你们读书人都这么死脑筋,我是教过你想要步履轻盈、就要提步时屏住呼吸,可也不是让你把自己勒死啊。”

“看你那一圈圈,把自己缠得像个粽子一样,出去可别说是我的徒弟。”

裴珩自顾自走近,一帧帧观察纪容棠脸上神情的变化,从恐慌到惊醒,从不安到减缓。他也微不可见地勾动了唇角。“快趴回去吧,我把最后两个伤口给你处理好。”

“不用……”

“难道你后背长眼睛了?上好药休息一晚,太子留给你查案的时间可不多。”

裴珩不再容她拒绝,拽着她胳膊就往床上推。纪容棠不太懂为何他这么关心自己,但能明显感受到,今天这个药他是非上不可。权衡再三,她也不敢再扭捏,缓缓蹭到床上去趴下,双臂紧紧夹在身体两侧,将后背和前胸严严实实隔绝开来。任由裴珩将伤口附近的束胸布条剪开,她死死闭着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避开尴尬与不安。

还在心里一遍一遍安慰自己,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后背上药本就不是什么有所避讳的事情,只要没被怀疑身份就行。甚至感慨幸好之前让裴珩教过自己轻功,才有借口逃过一劫。全然没想过,这根本是裴珩的良苦用心。

裴珩的动作极为小心、轻柔,公孙觉给的药固然好,但他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去找秦树游要来了更不易留疤的药膏。

他用指腹蘸取药膏,冰冰凉凉涂在伤口上,每揉开一次,手下的人就跟着颤抖一次。抖得他心如刀绞,眼中春水初生般的怜惜,也渐渐转变成铺天盖地的恨意,如同严冬冷冽的寒风,无情掠过荒原,能将一切生机冻结。

待纪容棠筋疲力尽晕晕睡下,裴珩悄然退了出去,猎豹疾行一般闪现大牢。他看见被吊起来的沈福,一步跨前,猛地点中他大腿内侧、能够瞬间止血的血海穴,然后夺下韩尉手中血迹未干的藤鞭,狠狠抽了下去。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情感。常年习武之人的力道之重,仿佛能将沈福的灵魂一并抽打出窍。

鞭影翻飞,却不见血花四溅,裴珩冰冷发泄着心中怒意,直至藤鞭断裂,才霍然丢掉。一改往日的嬉笑 ,冷硬如铁逼近沈福,敲击他腰际后缘,“接下来的三日,你会体验到全身伤筋断骨的痛感,但是别怕,只有三日。”说完便不再多看一眼,身形如风,夺门而去。

当初学武的第一课,舅舅便告诉过他,不许他欺凌弱小,也不求他惩奸除恶。只要当有一日他不幸出于弱小地位之时,尚能有反抗的能力就足够。所以他的性格才是不拘小节、逍遥自在的。

但如今有了羁绊,有了势必要保护的人,从前的那些便不想作数了。裴珩守在纪容棠房门前整个彻夜,纪容棠清晨出来时还被吓了一跳。不过当她对上裴珩略显憔悴的眼眸,心底忽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有赧然,有感动,更多的还有疑惑。

他对自己很关心,即便是真的当她作朋友,也逾越了吧。

难不成他真的喜欢自己?

纪容棠心里咯噔一下,犹如石子投入湖中,激起层层涟漪。她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到,倏地低头,可裴珩眼含温柔的样子,却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奈何她怎么摇头,都挥散不去。

“怎么了?头疼?”

“没有!”

她立刻出言否认,更像是在否认心头莫名涌起的悸动。这是一种只有裴珩靠近时,才会奇怪出现的悸动。

纪容棠重新拾起脚步,准备往停尸房去,只有查案能让她平复下来。

仵作还未得到昨晚的消息,看见她来,只以为是有了新证据证明她无辜才放出来接着查案的。面露笑容,急急领她进去,展示自己发现的线索。“我这正准备去找沈寺卿说呢,没想到您已经没事,昨儿可把我吓坏了。”

“您瞧。”仵作指着尸体胸上一排牙印说,“死者这里被咬破了,创口边缘的身体组织,其新鲜程度跟胸前其他刀口一样。也就是说凶手咬死者、跟杀死者是同时进行的。”

纪容棠凑近观察,发现牙印参差不齐,尤其是上面一排前牙的位置,十几个咬破的口子中间居然有一处是完全没有破损的。

她直接一把撩开右臂衣袖,使劲咬了下去。递给仵作看后,沉着吩咐道,“也去试试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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