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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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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镰神情一僵,“李淼的案子既然有疑,不是自缢而亡,那自然是被人逼着自缢的。”

华镰靠着椅背,神色恢复如初,“莫非,还有别的可能?”

姜寤侧了侧视线,没回话。

不知为何,华镰总觉着,姜寤这般望着他时,好似看穿了他所有的想法。

莫名的,华镰心中升起一丝畏惧感。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姜寤一只手撑着头,正了正身子,“华大人适才说证据,这证据么,我猜,很快就会出现了。”

话音刚落,云之何与沈琼棂大步踏入前厅。

华镰猛地站起身,呵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我华府!”

“我乃刑司旗下校守。”沈琼棂不甘示弱,亮出了腰牌,“我们此番前来是奉命办案,何谈擅闯?”

华镰退了一步,“既是办案,便该按照规程……”

“这是我们在华府书房搜到的。”云之何拿出两封信,打断了华镰。

这信,是云之何将粘住的书页撕开来,在书页夹层里发现的。

华镰将信藏得极为隐蔽,若非云之何细心,又恰巧看过胄阳杂谈这本书,只怕都发现不了。

“上面记录着华大人您和药贩往来,在黑市贩卖什丸的证据……”

“不就是两封信吗?”华镰打断云之何。

他负手于身后,掌心不自觉浸出了些薄汗,“新律中并未禁止什丸这类药的交易。”

说话间,姜寤已然从云之何手上,将那两封信拿了过来。

信上清楚地记录着,近三日内,什丸售往何处,售出多少。

写信者署名帝渐,而收信者,便是华镰。

李芊曾言,李淼通过观月楼,查到了一种药丸,想来便是什丸。

现下什丸的线索出现在华府,华镰即便不是逼死李淼的真凶,也必定是知情之人。

事已至此,姜寤什么都明白了,“华大人还是不肯承认吗?”

姜寤把信扬了扬,“九州台内有施施姑娘的证词,可要我将证词,原封不动地念给华大人听?”

“还是说……”姜寤弯了弯唇角,“我将华大人适才与我说的,同你手下那位张廓,再说一遍?让他跟你对质?”

听到张廓的名字,华镰神色变了变。

姜寤继续道:“这两封信只是冰山一角,想必华府内,还有更多的证据。”

“云之何。”姜寤侧过身,眼神示意云之何,“你说,我们是否要让九州台的人前来,封锁华府,好好搜一搜?”

“那是自然。”云之何坏笑一声,拿出哨子。

一声尖锐的哨声过后,前厅外嘈杂声响起,家丁呼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后来,声音停了。

一群九州台的守卫冲进来,将前厅围了起来。

韩尛和义良从守卫中央穿过。

韩尛拱手,和善道:“华大人,冒犯了。”

义良双手叉腰,接着韩尛的话,“府中的人已经全被我们制服了。”

“你们……”华镰嘴角抽动,额头青筋暴起,“无抓捕之令,擅闯官员府邸,你们这是越权!”

“事急从权,你懂不懂?”沈琼棂懒得跟华镰废话,直接拔剑出鞘。

剑光中,姜寤缓缓开口:“华大人,是想此刻坦白,还是等我们将你押回九州台再坦白?”

姜寤说着,佯装为难地摇了摇头,“只是,琼棂她是个急性子,怕是等不到押回九州台……”

沈琼棂顿了一下,领悟到姜寤的言外之意,她猛地将剑下压。

剑锋划过地面。

“唰唰”几声,地面上出现几道明显的刻痕。

剑尖移动时,剑光就映在华镰脸上。

那刻痕极深,分明是刻在地面上,华镰却觉着自己的脸刺痛不堪。

“够了!”

华镰握着拳,恨恨道:“就算是我逼死的李淼又怎样?李淼他该死!”

华镰咬着牙,“我本不想逼死他的,是他!不仅霸占施施,还要断我仕途与财路!”

说起华镰与李淼的矛盾,要从一年前说起。

一年前,华镰第一次在观月楼见到施施。

初见第一眼,华镰就喜欢上施施了。

只是施施从不接客。

吴妈妈跟华镰说,施施被人包下了,是不会接客的。

华镰不甘心,便几次三番地去找施施。

一日,在施施房内,华镰见到了李淼。

李淼将施施护在身后,“我警告你华镰,你离施施远一点!”

华镰“啧”了一声,“这不是九州台的李淼吗?”

华镰瞧着施施熟稔地往李淼身边躲的动作,恍然大悟,“好啊!原来你就是那个包下施施的人!”

华镰很是不屑,“你一个从五品官员哪来那么多银钱?怕不是沾了魏家的光吧?”

提及魏家,华镰似乎有了底气,“施施,你别听李淼的鬼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李淼他已有妻室,是不会娶你的!我与他不同,你跟着我,我保证,比他出价更高!”

李淼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关键,“你的银钱又是从何而来?若我没记错的话,以华大人的俸禄,只怕加价不易吧?”

华镰脸色一变再变。

他没想到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竟被李淼察觉了端倪。

更没想到,只凭借那日的只言片语,李淼竟能从观月楼一路追查,查到了黑市。

华镰颓败地坐回原位,“半月前,我去观月楼找施施,本是觉着她和李淼关系匪浅,想从她口中问出李淼查案进展。”

“想着,如果能碰巧遇见李淼,让他不再追查什丸一事便更好了。”

“可你并未见到李淼。”姜寤顺着华镰的话,道:“不仅如此,施施亦不肯见你。”

“是。”提起此事,华镰便有些愤懑。

“施施就是一个青楼女子,李淼可以见她,我为什么就不行?”

“我堂堂厢官,见一个青楼女子,还被拒之门外,彼时,我一时气愤,闯了进去,跟她起了争执,打了她。”

沈琼棂双眼都瞪大了,“你还打了她?”

沈琼棂紧握着剑柄,咬牙切齿,“她一个弱女子,你打她,你算个什么……”

云之何及时将人拦下,“听他说完。”

沈琼棂欲挥剑的动作顿了顿,她狠狠瞪着华镰,满眼的怒气。

“再后来,李淼知道的越来越多,我怕他将此事捅出去,我就用施施逼他……”

之后的事情,华镰不再陈述,姜寤他们也都知道了。

姜寤思索片刻,道:“按你所说,什丸并不在新律禁售名录内,你又为何会害怕李淼将此事捅出去?”

华镰摇摇头,“你不在巡查司任职,你不知道。”

“庭卫周大人管束巡查司极为严苛,那什丸是异国之物,又是……助兴之药。”

“我堂堂厢官,在黑市交易什丸这种东西本就不堪,若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传到周大人耳朵里,我日后,必定晋升无望。”

闻言,云之何也忍不住了,“就因为怕影响自己的仕途,所以你活活逼死了一个人?”

还是一个好人。

华镰丝毫没有悔改之意,“那又如何……”

姜寤眼神一凝,就那么云淡风轻地一瞥。

越平淡,却反而越让人生畏,好似就那一眼,便将你带入设身处地的黑暗之中。

华镰话音一滞,不敢再开口了。

“那离枝呢?”片刻的沉默过后,姜寤问道:“离枝,也是你杀的?”

华镰神色恹恹,“那日,施施本来必死无疑,碰巧她的婢女来了,我们只能先离开。”

“后来,我让张廓去解决后患。”

他们谁都没想到,在施施房里的并不是施施本人,而是离枝假扮的。

“为了不暴露自己,张廓顺手,将离枝杀了。”

“顺手?”姜寤皱了皱眉。

轻飘飘的一句顺手,离枝这条命便一笔带过。

在华镰这种人眼中,人命如草芥。

姜寤目光不自觉有些凌厉,“你明知贩卖什丸会有风险,为何还要去做?就为了钱财吗?”

“呵。”华镰讥笑一声,“你知道,我一个从五品官员,每年的俸禄是多少吗?”

“只有一百五十六两银子!”

华镰低吼道:“不够,根本不够!”

姜寤面色彻底沉了下来,“一百五十六两银子,每月便是十三两银子,你每月的俸禄,是一个普通农户一年所有开支!”

“百姓为生活疲累,奔忙,而你这种人,拿着朝廷的俸禄,竟还说不够!”

“不够什么?是不够你去寻花问柳吗!”

姜寤猛地一甩,将信封砸在华镰脸上。

与姜寤相处这段时日以来,云之何还从未见姜寤发这么大的火。

姜寤压抑着情绪,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道:“为官者,食君之禄,为民分忧,不求白璧无瑕,但求无愧于心!”

“你,对不起你的官职,对不起百姓,更加对不起死去的李淼!”

姜寤垂着目光,藐视着华镰。

“把他带下去,押送九州台候审!”

沈琼棂在一旁摩拳擦掌,手指捏得嘎嘎作响,“好嘞!”

剑尖回鞘的声音响起,沈琼棂亲自按下华镰,将人带离前厅。

姜寤紧随其后。

云之何亦步亦趋地跟着姜寤,见姜寤视线微敛,不太放心地问了一句,“姜寤,你还好吗?”

姜寤本不想开口,听云之何语气担忧,还是回道:“无妨。”

“要是觉着不舒服,我身上一直带着药……”云之何希冀地道。

“嗯。”姜寤应了一声。

本以为,姜寤会像从前一样,不再理会云之何。

岂料在上马车之前,姜寤轻声道了句:“知道了。”

嗓音温柔,比微风更轻。

云之何眼神一下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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