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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公主入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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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小元荣去给沐皇请安,顺便就赐护卫之事谢恩。

父女俩聊了大半天,小元荣见父亲脸色还行,突然提议:“父皇,栖雯与儿臣差不多年纪,也该识字了。”

沐皇没好气地睨她一眼:“为父都说了她的事你做主,想找夫子就自己去找人,工钱从你的月例里扣。”

小元荣停顿一会儿,斟酌再三才说:“儿臣是想……让栖雯入国子学。”

沐皇原本温和的脸色当即冷下来。他严肃地盯着小元荣:“理由。”

小元荣避开视线般垂下头,有些惶恐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栖雯——毕竟是公主……”

“若是识字,宫外有名望的夫子也不少,若要学琴棋书画,宫中的匠人也能教她,何必要入国子学?”

“父皇当初因国子学人少,特批让三品以上官员之女入学,连槿柠槿桪都在那念书,若栖雯不去,世人将如何看她?”

沐皇依旧冷漠:“孤不在乎。”

“儿臣在乎!”小元荣干脆跪下:“父皇,儿臣接她出冷宫、为她求来封号并不是一时兴起!父皇既下令由儿臣全权看顾,那儿臣必会对她负责到底——”

沐皇气极反笑:“这倒是孤的错了!”

“孩儿不是这个意思!父皇,她是我妹妹、大黎的公主啊!连臣子之女都能进国子学读书,公主却只是在宫中学几个字?儿臣并不是为了让她受天下人轻视才接她出冷宫的!”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国子学是什么地方?若她与学子们勾结,甚至与朝中大臣联络,到时你的处境还能安稳?你这分明是引狼入室!”

“儿臣不怕!即使儿臣的位子被夺去也不过是技不如人,儿臣不悔!”

“你!”看着眼前倔强得毫不让步的小脸,沐皇不禁担忧地感叹,“你这孩子,何时早熟到这般地步了?”

小元荣双手置于额前,俯身磕头:“求父皇允准!”

沐皇喃喃自语:“沐元荣,你这是第二次为她求情了……”

小元荣俯身跪了许久,才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接着是一句“孤准了”。

“谢父皇隆恩!”

小殿下回宫后一顿忙活,又是备束脩礼,又是拉着妹妹亲自给她讲入学礼和学院规矩,入学考试怎么答、怎么应付各位夫子等,也都让东宫官员给小公主做了标准答案。

反观小栖雯,她十分不习惯东宫上下为她忙活,她自视轻微,也明白能有如今的生活全仰赖于姐姐,哪里还敢要什么东西?又听闻姐姐为她求情又与陛下起矛盾,她实在害怕,也就理解不了入学好在哪。

四天后,小栖雯终于在姐姐与随从和官员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鼓起勇气拉走她。

小元荣临走前还嚷着:“姓陈的那个老匹夫最难搞,你们再想想!”

小元荣被拉到一处假山下,见妹妹欲言又止的,先开口问:“栖雯要说什么?”

小栖雯垂着脑袋,嗫嚅道:“我不想入学……”

小元荣没听清,掏掏耳朵又问了一遍。

“我、我不想入学。”

小元荣不理解地歪头,问:“为什么?”

小栖雯鼓足勇气抬头,道:“姐姐让我入学可有问过我的意见?为什么让我入学?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天下人知道皇宫里有我这么一个人……”

“你怎么了?你是怎样的人?”

“我不过是、是一个遭陛下厌弃的人,是罪人之后,生母更是犯了大罪……能保住性命已是大幸!怎配和那些人在一个地方念书?!要是因为我再连带姐姐受人轻视岂不是我的罪过?!”小栖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没有看见姐姐严肃的神情。

小元荣一巴掌拍在妹妹肩上,打断了她的臆想:“栖雯你忘了,我生母也是温家人,要说罪人之后我也逃不开。”

小栖雯一愣,摇摇头:“不一样……陛下宠爱你,而我自出生前就不受他待见……”

小元荣又一巴掌拍在妹妹另一只肩膀上,坚定道:“那又如何?你依旧是大黎的公主,是我沐元荣的妹妹!让你入学就是让你学道理辩是非的,姐姐又不用你去争什么状元!那些学子敢轻视你是他们有罪,你身为公主当然可以罚他们!当然国子监规矩严得很,你可以先找夫子告状……”

小栖雯双眼含泪,愣愣地看着姐姐。

小元荣见状起了怜爱之心,刚想抱抱妹妹就听见她说:“你说归说,下手能不能轻点?我肩膀好疼……”

小元荣:“……”

总之,在姐姐毋庸置疑地安排下,半个月后小栖雯战战兢兢地过了入学考试,被安排到姐姐在的学班。

妹妹第一天上学,小元荣小手一挥让其他人来行礼,学子们没什么大反应,第一次见到小公主都恭恭敬敬地行礼。

小元荣见前边还有一人端坐着不动,不满地朝对方喊:“傅钧奕!为何不来行礼!”

少年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入耳:“国子监监规第一条:国子监众学子平等,入则唯尊师长。”

小元荣冷笑:“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出国子监!”

少年毫不示弱,回击道:“有本事你守住太女之位一辈子啊。”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都觉得傅家小郎君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对陛下爱女口吐狂言。

傅家小郎君乃镇国公的小孙子,名傅钧弈,是傅家现存的唯一香火,其父母及兄长早已丧命于边关。

虽然他与小殿下争执颇多,但沐皇念着傅家的功劳也从未惩罚过他,只当是顽童之间的打闹,不痛不痒地骂了镇国公一番就过去了。

小栖雯也煞白着脸,拉着姐姐的袖子劝说:“是、是我不好,他说得对,本来就、就可以不用行礼的,姐姐……”

“公主不必自责,让大家行礼的是你姐姐,是她不守规矩。”少年的话像是安抚小栖雯,但语气实在谈不上尊重。

小元荣豁然一笑,抄起一旁书匣砸过去,正中傅钧弈的后脑勺。她挑衅地嘲讽道:“武将世家的傅小郎君,怎么连这都躲不过啊~”

一名女学生默默地拉走小公主,嘴里念叨着:“又开始了又开始了……”,双眼却发光着盯着两人的举动。

小栖雯见情形不对,想问问那个女同学什么意思,就见姐姐和那个小郎君扭打在一起,她震惊地看着姐姐展示狂野的一面,又听见不远处的男生喊:“下注了下注了!”

“我赌钧弈!”

“我赌殿下!”

“我赌他俩一起被夫子轰出去!”

“哪有这个注?你这人怎么瞎……”见原本热火朝天的大家突然垂手而立,那人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他机械般地转头,就看见不怒而威的夫子。除了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其他人都静若处子。

陈夫子扫视一遍课堂,已过古稀的他发出中气十足的嗓音:“沐元荣傅钧弈陈旻逸!出去罚站!沐栖雯抄十遍论语!”

小栖雯更加坚信,这学好像也不是非得上。

小元荣与傅钧弈两人一左一右地偏着脑袋顶着书匣,而陈旻逸顶着书匣蹲在中间还在哀悼刚刚的赌局:“这算什么?夫子通杀?!”

远远的,沈镜从走廊另一条过来,见三人又出来罚站便来瞧瞧。

看了看左右二位脸上都挂了彩,沈镜笑着问小元荣:“殿下今天又是因为什么?”

小殿下瞪了傅钧弈一眼,窝火道:“他欠的!”

沈镜看向傅钧弈。傅钧弈突然问:“敢问沈夫子,‘放于利而行,多怨’,何也?”

沈镜刚启口要作答,被小元荣抢答道:“放贷利息高了会招人恨,这都不懂。”她上下瞄着他,又嫌弃地瞪了他一眼。

傅钧弈:“……”

沈镜:“……”

沈镜深吸一气,轻声提示小元荣:“此话意在提醒,若行事全以自己利益为先,易招来多方怨恨,殿下记住了吗?”

小元荣沉默片刻,问:“‘直而无礼则绞’,什么意思?”

沈镜回:“绞,缢者,乖刺也。心直口快却不知礼,便是尖利刻薄之言行,意在提醒直率虽善但也要与礼同行,不应以直伤人。”

傅钧弈突然问:“所以你刚刚因为我不行礼要绞死我?”

文官之子的陈旻逸挠挠头顶的书匣,问:“难道……不是吗?”

小元荣默默移开视线。沈镜又吸了口气,但实在压不下去这口气,咳了出来。

傅钧弈冷笑:“万幸你还知道让公主入学,老天都得感谢你自知之明。”

当天,沐皇听闻小元荣的“独特见解”后,大笑一番,亲自到东宫一趟,亲自将她宫里藏着的杂书都搜出来扔了,亲自下令让小元荣也抄十遍论语。而失了珍藏的小元荣在抄书的时候,还要被迫接受来自妹妹哀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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