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饶和哭喊在枪响后归于平静，博里斯推开大门，脱下沾上血的手套。当他看见原本闭紧的窗户已经打开，微风吹起窗帘，灯光打下，墙面映照出办公椅上的人影。

博里斯看着椅背，报道：“是夜翼，还有个戴头罩的男人，他们坐上车跑了，我们没追上。”

“没关系，”椅背后的声音缓缓传出，“反正他们也会在晚会上出现。”

博里斯耸肩：“你还是觉得韦恩家的二少爷是你们的同类吗？我倒认为只是汽车人跟正义联盟有合作，跟他可能没什么关系。”

“我去找人时看见他了。”

博里斯挑高眉毛：“今晚？”

办公椅转了个向，男人精致的五官浸进灯光，他很高兴地感叹道：“他现在更漂亮了。”

“或者说是更惊艳。”

博里斯讲起话掺杂着几句俄语，饶有兴趣地接着问，“怎么样，是什么样的会面？他肯定还没认出你，但他很有魅力，也很亲和，你如果以陌生人的身份接近他，他不会拒绝。”

男人的脸微微泛出红晕，他摇摇头：“我还没准备好。我想等一个更加合适的时期再跟他多说些话，但今天的我还不够完美。”

“你可真贴心。如果你们的那些兄弟姐妹还活着，你肯定会是个好哥哥。”博里斯假模假样地感叹了几句。

“不一样的。我跟他是更加亲密的关系，我们的命运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要纠缠到一起。”

他还记得他们俩诞生于一个培养皿，他们互相牵着手，“父亲”在神话故事里为他们分别取了孪生子妹才有的名字。原本他们应该永远不分离，而不是这样被迫分开，连相见都成了奢求。

他们的数字，1和13，代表开始和结束——如今这个世界已经乱套，而他们承担者缔造更完美世界的使命。

可这一切都需要等待，耐心地等待......

“现在还不是时候，”男人轻声呢喃，“但也不会很久了。”

“我会来带你走的，弗雷亚。”

他执着念着对方曾经的名字——那是神明的名字，代表春天，大地，爱情与美丽。这样的名字才该属于对方，而不是被那些自称是他家人的虚伪人类，所取的平平无奇的蠢名字。

等新世界到来之时，所有的污秽都会永远烟消云散，而他会和他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一起踏向完美的未来。

·

“现在一共有三件事我需要确认。”

提姆伸出手指：“第一，今晚的事我们需要告诉布鲁斯，但我可以保证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但同样，我们身份的事你们也不能让除了你之外的，车了解。你同意吗？”

“当然，我并不想卷入太多麻烦，享受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我们今晚遇见的那位——霸天虎，叫迷乱，特征是体形纤巧，可以变形成任何家电，只有利用特殊仪器才能检测。从今晚发生的事基本可以确定，博里斯背后的势力有霸天虎。”

击倒“嗯哼”了一声。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看见了你，而你名义上是米歇尔的车，所以我是否可以认为，米歇尔的身份暴露了？”

迪克拍拍弟弟的肩膀：“不一定，提姆。他说他们和霸天虎是敌对关系，而我们的身份是义警，也是正义联盟相关人士，没准在他们看来，今天的事只是代表汽车人和地球英雄组织已经达成深切合作。”

“但不是没有可能。”

“是有可能。但米歇尔只是普通人，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所以大部分人并不会下意识把今晚的事跟维恩家二少爷联系起来。没人看到米歇尔的脸！”

米歇尔听完，脸色一白。他轻声否认：“不，有人看见我了。”

三人的视线立刻集中过来。提姆意识到了什么，说：“是在酒店吗？”

米歇尔点点头，回忆道：“是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年纪的男性，穿着长风衣，体形偏瘦。他当时说忘记按电梯按钮，所以跟我一起下到一楼.....”

“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他说他想请我去负一层的酒吧喝杯酒，但那里没什么好喝的酒。”

提姆抿唇，他的脸色很严肃：“米歇尔，那间酒店的负一层是员工区域，根本没有什么酒吧。”

米歇尔怔住了。

“他是故意的。”杰森面无表情地推测，“他想通过这点告诉我们，他知道了，顺便炫耀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如果他们想带走他，随时随地都可以。”

“这群恬不知耻的阴沟老鼠。”

迪克低声骂道。他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脸上只剩下了浓浓的愤怒，“如果我能把他们找出来，我发誓，我会把他们的牙齿一颗一颗敲下来，再逼着他们吞进去。”

“或者用更快的方法。别忘了，我不是你们，我向来喜欢一绝永患，但在那之前，我会逼他所知道的所有事都给挖出来，连大脑褶皱里藏着的阴暗秘密也不会放过。”

杰森磨了磨牙齿，在这种越是紧张的情况下，他反而越是能笑出来。最近发生的事都无聊透了，他早就希望找个时间发泄一下，狠狠释放压力，顺便还能帮家人解决麻烦，何乐而不为？

迪克仍然对他的解决方不太赞同，但如今这个群情激愤的气氛下，暂时沉浸在语言发泄中也未尝不可，所以他只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真酷”，击倒聪明地没说话，因为他知道兄弟间的谈话还没结束。

米歇尔花了很久找回自己的声音：“但是为什么？他们想找到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还不清楚，但用这样粗鲁的方式，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找上门。”

提姆深呼吸了一口气：“好了，米歇尔，我恐怕你必须得回家了，明天我们就把你送回韦恩庄园。”

“什么？”米歇尔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答应过我可以留在布鲁德海文，你不能因为简单的几件事就把我赶回去。”

“这不是简单的几件事，敌人已经明确表示了，他们的目标有你。我们不知道他们带走你要做什么，再加上还有软件的事，综合考虑，你必须得回到安全的地方。”

“韦恩庄园就一定安全吗？别忘了，被盯上的是我，我去哪里他们都可能把我的位置找出来，所以我更应该跟你们想办法一起对付他们，到处躲是没用的！”

提姆忍住了要脱口而出“你根本控制不好你的能力”这句话，因为击倒还不清楚米歇尔是变种人。他换了个说法：“你的训练不够，这件事情应该交给我们去做，你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米歇尔停顿了一下，说：“你怎么能知道，待在家里的我就会安全呢？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只能把麻烦事全堆给你们，从小到大都做个没用的菟丝花，除了给你们带来危险外什么都做不到呢？”

提姆微微睁大眼睛，他看见米歇尔露出了一种忍耐到极致的痛苦表情，瞬间心脏像被玻璃碎片狠狠划过似的。他立刻焦急地否认：“不，米歇尔，我从没这么想过......”

“你们从没这么想，”米歇尔一笑，“你们只是这么做而已。”

提姆霎时间说不出话来。

迪克看见他的两个弟弟这样互相伤害，心都要碎了，他只能站出来做和事佬：“你们俩先平复下心情。既然是关心对方，就不要再继续令彼此伤心了，还记得吗，我们的心愿是一样的，所以放松心情聊天，我们可以找到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合适的解决方法。”

“如果需要合适的解决方法，你们就得必须把米歇尔看作一个平等的对象。”

杰森看了眼米歇尔，突然说：“去给神盾局打电话吧。”

“绝对不可以！”

“你说什么杰森？？？”

两个重叠的男声直直刺过来，杰森往座位旁挪了几厘米，翻了个白眼：“我死后葬礼时如果听到这个声音都能在棺材盖子里抬起手来捂住耳朵。”

“米歇尔怎么能和神盾局那些人搅和在一起？他们都是些玩弄权术和政治的心脏人渣，如果让我们可爱的小羊羔混进去会被那些恶棍啃到渣都不剩的！”迪克担忧地大声说。

米歇尔发出抗议：“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大学辅修过心理学，谁打坏主意我能通过微表情分析出来！”

提姆看向杰森，默默无言用眼神表达——你明白他有多天真了吗？

“我比你们所有人都明白——既然你们认为神盾局不靠谱，那就让他去找正义联盟，反正他们也是群没政府编制的危险人物，让布鲁斯随便编个理由把他丢进去。”

米歇尔一听，有些向往地说：“我没什么建议，因为好多超级英雄我都没见过，例如超人，我对他好奇很久了，但布鲁斯只给我带过他的签名，没让我跟他见过面。”

杰森摊开五指：“那不挺好，所以解决了？”

这样完美的解决方案却没有得到所有人认同，杰森观察到，迪克和提姆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不行，布鲁斯不会同意的。”提姆说。

杰森莫名其妙：“他有什么不同意的？这不是正中他下怀吗，米歇尔彻彻底底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动，让他的控制欲有地发泄。”

“总之不可以，别问了，小翅膀，”迪克小声在杰森耳边说，“原因等会儿再跟你讲。”

“为什.......”

“如果你们不介意，米歇尔可以暂时留在我们的基地。”

击倒说：“不仅屏蔽所有信号，无法被定位，安全性也有保障。而且严格意义上说，我们跟神盾局是合作关系，我们不需要听从他们的命令，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他会被利用。”

提姆反应很快：“我们怎么确认他的安全？”

“这个问题可有些为难我了，毕竟我们的基地不能去太多人类，不然救护车会尖叫着短路的，而且你们做的工作太危险，也很容易会被霸天虎利用。”

击倒陷入了长久的思考，但很快，它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谈判并获取信任这件事有人比我擅长，”击倒兴致勃勃地说，“我可以让我的首领跟你们谈谈。”

大家发现了吧，对，迪克和提姆和布鲁斯，知道米歇尔的前男友是超人，虽然是在分手后。

杰森不知道是因为杰森对这些事根本就不c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