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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逃跑的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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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当击石子游戏的靶子,两颗击中膝窝,痛极,但他得挺直了受这一击,要想顺势卸力就得跪下。另一颗石子击中他的脸颊,他吐出带血的唾沫。

石子噼里啪啦地朝他飞来,变成部族战士们黝黑的头颅,在赫沛什镰剑的寒光下纷纷滚落,鲜血四溅。

父亲向他走来,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声音无奈而沉重:“去吧……”

粗糙的麻绳系上他的脖颈。

“该死的埃及人……该死的埃及人!!”

皮塔提猛地从混乱的噩梦中醒来。

眼前是一双明亮得惊心动魄的大眼睛,凑得很近,羽扇一样的睫毛扑闪扑闪,几乎有风丝儿拂到他脸上。

他没法儿把她等同于“该死的埃及人”,直到她开口问了个问题:

“你怎么这么黑呀?”

他很想揪住她那件土布旧衫的领子,但他连起身都没有力气。他只能从昏昏沉沉的记忆里去搜寻几个埃及语的词汇,咕哝着说:“水……”

那女孩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把水杯递到他嘴边。

清凉的,带着蜂蜜的甘甜,滋润着他干裂的嘴唇。

“头晕……”

那女孩耐心地安慰他:“等一等,阿母去祭司大人那找药了。”

黑孩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女孩放慢速度又说了一遍。

皮塔提一下子坐起来。

“不行,我得躲起来!”

“为啥?”女孩疑惑地问。

“我……有坏蛋在抓我,要是他们发现我在这里,我们都会被抓起来的!”

这时女人回来了,托着一罐黄春菊药茶。

“孩子,你放心。我跟祭司大人只说是苏蒂中暑了。”

茜塔进过王城,见识多些,知道凡与埃及人形貌迥异的蛮族,不是颈系绳索排成一串,像牛马一样在街头被买卖,就是抬着凉轿,举着羽扇,轿子上坐着贵人。每当说起这些蛮族奴隶的来历,旁人总要啧啧称赞一番当今王上南征北战的赫赫威名。

当然,她也知道窝藏一名逃跑的奴隶,一旦被发现,就要赔给奴隶主五名奴隶,要是赔不起,就得没身为奴——她自然是赔不起的。

但这孩子十指流血,满身伤痕,不知都受了些什么罪,她又说不出赶他走的话来。

吃了一顿粗糙却实在的饱饭,躺在泥砖垒成的床上,盖着干净的亚麻床单,看着自己用草药和纱布包扎好的手指,皮塔提矇矇眬眬地想,要是埃及人都像这个小女孩和她母亲一样,他情愿称臣投降——但要是那样,他又怎么会被抓来呢?

在夜色下,一队人马悄悄包围了村庄。统领命令手下:“你们几个给我包围住村子,别让人跑了,其他人跟我来,挨家挨户搜!”

片刻之后,静谧的村庄里狗吠人惊,火把晃动,苏蒂家的门被砰砰砰一阵敲。

“开门!搜查逃犯!”

茜塔一边应着“来了来了”,一边慌忙关好窗子,刚转过身,两名士兵踹开了漏风的木门。

皮塔提和苏蒂钻进屋后茂密的亚麻田。

月光下,眼前的田埂呈丁字形分岔。一头通往另一簇泥砖小屋,另一头通往地势较高的神庙。

母亲叮嘱她带他去比泰穆叔叔家的柴房躲一躲,但他们拨开亚麻叶,望见搜捕的人正朝那边去了。

“你们把守住村口桥头,剩下的人跟我来!”

“苏蒂,”皮塔提犹豫着说,“我还是去河边的芦苇丛躲一躲……”

“不行!阿母说晚上拉神的眼睛不出来,小孩子去河边会被索贝克(古埃及鳄鱼神)抓走的!”苏蒂急道。

“那去山那边……”

“山里是阿努比斯(豺狼神,司丧葬)的地界,更去不得!”苏蒂踌躇着,忽然眼睛一亮,“我带你去一个绝对没人敢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

“不能告诉你。”她郑重其事地说,“等下到了那儿,你得乖乖躺着,不能出声,不能动——连出气都不行!”

他点点头。苏蒂又伸出手来:“我们拉勾,不听话是小狗!”

她脸颊上闪烁着兴奋的光,好像要玩一个了不得的恶作剧一样。皮塔提到底也还是个孩子,游戏之心大起,便跟着她翻过神庙后院的矮墙。

庙里黑魆魆的,只有祭司在“生灵之家”一侧的住所有一点暗淡灯光。

他们从祭司的窗下伏身而过,来到另一侧,慢慢推开紧闭着的木门。门轴吱呀一响,在万籁俱寂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皮塔提只能祈祷祭司没注意到。

走廊里黑影憧憧。他能感觉到她细细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指。

“就是这儿。”她悄悄推开一扇门,“进来。”

“这是什么地方?”

苏蒂透过窗棂看到远处的火把光。

“没时间了,快!”她低声说,把他拖到一张很高的床上,随后不知从哪个角落弄来一大捆亚麻布条,开始往他身上缠。

“你干嘛,我又没受伤……”他突然省悟,一下子张大嘴巴,苏蒂连忙捂住他的嘴,把那一声“啊”堵在他的喉咙里。

“没人敢来的地方”原来是这里!!

他刚要跳下来落荒而逃,就听见外面吱呀一声门响,接着传来祭司与追兵交涉的说话声。苏蒂更紧张了,把他按在木乃伊解剖台上,手忙脚乱地把亚麻布条绕在他身上,他能闻到很淡却仍然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混合着松脂的刺激性味道,浑身的肌肉僵得像石头,毛孔一粒一粒地起粟子。

隔壁传来翻箱倒柜搜查的声音。苏蒂瞧着自己的手艺实在惨不忍睹,一跺脚,从角落又拖出一个大桶,把不知干燥过多少尸体,还带着几分粘腻的泡碱粉末沙沙地倒在他身上,把他整个儿埋了进去。

“安顿”好了皮塔提,苏蒂正想溜回家去,可是一到走廊里,就迎面撞上了追兵。

躲已经来不及了,她被一把薅住。

“毛丫头,你在这里干什么?!”

齐眉刘海下,瞪着一对惊惶的大眼睛。

“吓她做什么,”统领和颜悦色地问,“小丫头,我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肤色黑得像木炭,比你大一点儿的男孩子?耳朵上挂着两个黄圈子的?”

苏蒂一声不吭。

“你告诉我们,就赏你很多玩具,还有漂亮衣服。”

苏蒂还是一声不吭。

“喏,这个给你,要不要?”

统领从腰带里抽出一把弹弓。

苏蒂眼睛一亮。这可不是普通玩意儿,连米海都没有,只有村里的猎户奈哈叔有一把,他看得跟宝贝似的,绝不许别人动,孩子们只能眼巴巴地看他拿弹弓打鸟打枣子。这把甚至比奈哈叔的还漂亮得多!

她有了这个,要是米海再来欺负她,她就可以自己把他打得吱哇乱叫。

统领看她犹豫,又凶神恶煞道:“要是你瞒着不说,那就把你拉去当苦力!说不定还要杀头呢!”

她知道,交不上税就会被拉去当苦力,平时村妇们骂街时,这是最恶毒的诅咒。杀头就更不敢想了,据说……

只消把手往那儿一指,她就不会碰上那可怕的事情了,还可以得到一把弹弓,羡煞小伙伴们……

她小嘴一扁,忽然放声大哭。

“呜呜……我不要苦梨!……呜呜……苦梨难吃死了!我也不要莎豆,莎豆太硬了咬不动……”

“什么乱七八糟的……”官兵们一脸尴尬,这些大老爷们最怕的就是面对女人的哭哭啼啼,何况还是个小屁孩,打不得骂不得。统领面红过耳,他居然当着这么多手下,跟个痴傻的村妞费了半天口舌!

多么可惜啊!她真想要那把弹弓,可她不能要!苏蒂心里想着,越哭越来劲,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腿乱蹬。

“呜呜……大人快救我!……我一定乖乖听话!我不吃莎豆!”

一个低沉的嗓音厉声道:“谁在这里吵闹?”

祭司终于出现了。苏蒂像得了救兵,一骨碌爬起来躲到他身后嘤嘤嘤,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蹭在他洁白的衣襟上。

“撒完尿了?还不回去睡觉,明天还要干活呢!”祭司说。苏蒂闻言,吐吐舌头一溜烟跑了。

横竖大人有办法搞定一切。

“抱歉,这是神庙里帮佣的孤儿,胆小不懂事,冲撞了各位。不打扰各位继续公干。”

“等等,这是什么屋子?”统领指着一扇关着的门问。

“这是亡灵禁地,阁下最好不要进去。”祭司淡淡答道。

“陛下有令,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努比亚质子,请大人开门吧!”统领见这一大一小颇有一唱一和的意味,不由不起疑,冷笑道。

吱呀一声门开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

皮塔提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悄悄张开手指,紧紧抓住一把泡碱,想着自己绝不束手就擒,能弄瞎一个埃及人是一个。

脚步声走到两三步开外,停住了。

皮塔提听到低声的咒诵声,原来是祭司。

“他要干什么?”皮塔提满腹狐疑,心想,“不好,苏蒂这鬼点子,吓得倒别人,吓不倒这些杀人如麻的禁卫,也骗不了祭司。这里有没有真死人,祭司一清二楚。刚才她敢那般胡闹,可见跟祭司混得很熟,笃定祭司会帮她打掩护。可她一个小丫头,不明白我是埃及的敌人,祭司却知道。于公于私,他没理由庇护我。——那他还搞这些做什么?”

祭司念毕安抚亡灵的咒语,猛然一拂袖,扫落盖在“尸体”上的泡碱,纷纷扬扬了一地,转身对统领道:

“我知道大人受陛下严命,不能放过一丝疑点,既然如此,那就请过来查验吧。”

士兵们互相壮胆,一拥而入。只见躺在解剖台上的,真是一具包裹完美的木乃伊,硬邦邦、直挺挺,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

统领尴尬地笑了两声,说:“得罪了!我们走吧!”

祭司点点头说:“既是逃犯,照理不敢进神庙,我想,躲在河边芦苇丛的可能性更大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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