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分为很多种，有些赢了不如输了，也有不需要分清楚结果的，更有可能并不出现于两者之间。
只可惜这里的各位都是胜负心极强的人，没有人想要尝到失败的滋味。
意外地，场上两人打的格外激动，如出一辙的脸都带着疯狂的笑容，好像这种拳拳到肉的感觉更能让他们愉悦。
两人或许都没有意识到，也许是从未有过这样的体会。
势均力敌的惺惺相惜？步伐一致的致命舞步？命悬一线的肾素飙升？
无论怎样都好，他们只会享受这一刻战斗带给他们的多巴胺，愉悦的滋味令他们无法停下，甚至控制不住手中的力度，战场逐渐往下侵蚀，人群时不时会因为掉下一个人而发出惊呼。
沉浸语气中的两人丝毫没受到干扰，仿佛此刻全世界只有他们俩。
不得不说，五条玖没有六眼能够做到如此程度，完全出乎五条悟意料。他现在真的质疑那群老家伙是不是不想努力所以骗他说只有六眼才能使用出无下限，人家甚至开发出新的用法了，你们这些家伙不该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吗？
站在人群中的五条悟不由地有些思维发散，上方马上对他展开进攻，带着能破除他无下限的术式，裹挟着重力的飞踢。
他能抗下来，可周围的人就不一定了。两人术式相遇就激起了巨大的震动，附近的人完全站不稳，被余力震飞好远。
“别伤及无辜嘛。”
五条玖压根不听他多说废话，提起腿就是一脚。
局面有些僵持，现在五条悟对他使用无量空处效果不大，他对五条悟使用空无所有也得先耗完这家伙庞大的咒力才行。这可不行，这样下去内存爆炸的肯定是他，他又不是自己在消化咒力，完全依靠外接的数据删除来分解的，否则这几年份的信息量他怎么会吃得消。
得抓紧时间了，这点程度，还不足以打败他。
他们的输赢很简单：一旦五条悟承认五条玖的实力能与他并肩或是更强，那么五条玖的目的就达到了，这将是他的胜利。
然而五条悟并不是一个随便承认对方强于他的人，最强的称号已经在他头上稳坐许久，更何况这又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大量的工作、压力、危险。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他并不想让五条玖也有这种感觉。
作为一个寻常的咒术师就已经很难了，他都不敢想像让五条玖接替他的位置，这小子得忙到什么地步，就连他都被拖着走，五条玖怎么会视若无睹。
不是觉得他不胜任，就是......
不放心？不舍得？不愿意？
好像自己私藏的宝贝拿出来被别人都知道了，现在都想占用他的宝物，觊觎已久。
“想什么，战斗还敢开小差，不要命了吗？”五条玖不满意五条悟在这个时候分心，黑闪早就攻到五条悟面前。
“欸，那为什么小玖要提醒我嘛，如果就这样让小玖赢了，不是很好嘛。”五条悟直接用手掌抵住了来势汹汹的拳头，虽然一层层的无下限抵消掉了五条玖术式侵蚀，但此时已经相当接近于他，皮肤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可他还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感觉对方无法伤他分毫。
“为什么要让我？”五条玖皱眉，他无法理解要强的五条悟会说出这样的话，看上去是句玩笑，却感觉不假，他做的出。
“嗯？为什么？毕竟是小玖想要的不是吗？不过嘛，我也感觉这样不好，所以还是挡了一下。怎么，是觉得错过一个打败我的最好时机了吗？哈，无论怎样，我都是最强，怎么可能会有防守疏漏嘛。”
五条玖暗自咬紧后牙。
“小玖。对你来说‘六眼’意味着什么？”
“哈？”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五条玖摸不着头脑，可这个问题也是困扰他许久的，如同梦魇一般的存在。
“从小，所有人都在夸赞‘六眼’，因为‘六眼’所带来的价值不可估计。庸俗势利的人都会被‘六眼’所蛊惑，觉得得到即为全部。可要我说......”
“小玖，你没有‘六眼’，真是太好了。”
五条悟是这样说的。
五条玖的脑袋有些宕机，他无法理解五条悟说出这话的意义。这家伙坐拥着可以说最强的外挂，却和他说他没有‘六眼’是好事？仅仅是因为五条悟的人头从出生就被人盯着吗？还是说那些拔除任务让他不厌其烦？
他下意识尝试去理解分析他话中的含义，却迟迟想不到五条悟核心的含义。
“说实话，从盘星教接你回来，你说不想成为咒术师的时候，我还挺高兴的。哪怕小玖你真的有无下限术式，我也会安排你融入普通人的生活，而不是咒术界。看起来，我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嘛，毕竟我还是你的监护人，小玖不管怎样都要听我的话。”
“可你后面还是要我学咒术。”
“啊~是啊。毕竟，谁都不可能保证那些咒灵和诅咒师暗地里下手，比起把你交给那些老橘子，当然是在我这里更舒服啊。是吧？”
提及此，五条玖的脸色就好看不到哪里去，那段和五条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间简直比他训练的时间都难熬，更别说这家伙还觉得自己很不错，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啊！
几道凌厉的黑色咒力怒不可遏地穿过人群，打在了五条悟的无下限上。
“欸？生气啦？明明都那么大了，火气还是没变啊，那么容易生气。”五条悟抵住那隐隐往里穿透的术式，心里暗道五条玖咒术的麻烦，嘴上却不饶人，“小玖的要求我可都满足了的，换作是其他人我才不管呢。”
伏黑惠：？
“少说有的没的，哪来那么多废话。”五条玖暗骂五条悟这人怎么打架时候还有那么多话，这时候怎么就体现话痨属性了，真是拉的一手好仇恨。
“什么废话啊，小玖还真是不懂我的苦心欸。”五条悟无奈地摊手，“如果这场战斗只是你对于自我实力的评判，想必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或许这场战斗都没有必要。”
他凌厉的蓝眸看向五条玖，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可你不是，战斗中对敌人的仁慈是致命的，小玖，要不是我不想杀你，现在的你可不会这么轻松。”
“看起来积怨已久啊，是想证明自己？还是对我拥有‘六眼’而不甘？嘛，无论哪个都好，我会奉陪到底。”
被五条悟指出来后，五条玖的进攻明显更加犀利，处处攻向五条悟可能出现的薄弱处，往那密不透风的无下限落下密集的攻势，努力撕破被咒术界公认牢不可破的防御。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五条悟说得对，他确实对五条悟单方面的积怨已久，在准备今天的战斗前，心里已经做了无数次的演算，自然会有估计。可要说对‘六眼’的执念......
自从接触到了五条悟本人后，原先对于‘六眼’的嫉妒、不满，意外的减少了很多。在此之前，他抱怨过上天的不公，唾弃自己倒霉的运气，眼红被人奉为‘神子’的五条悟，厌恶自己这双虚假的残次品......他执着于成为打败‘六眼’的无下限咒术师，用自己的方式去适应无下限。然而在看到真正的‘六眼’，不由得被那美丽耀眼的光芒吸引，他开始自我怀疑。
莫非......是自己配不上这双美丽的眼睛？
如果是这样，自己也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