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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复仇从嫁给仇家开始 > 第19章 开溜!

第19章 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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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疯癫相亲的后续是南朔拉着姜行开溜。

孟非云汗流浃背地问姜行能不能带他走,赵正则和唐朝岁脑子长泡,对面坐着的天子爷他惹不起,被南朔笑眯眯地拒绝了。

“我们去私奔,你来干什么。”

小唐嚼着花生米琢磨,“当出轨对象是不是可以。”

傅闻弦闻言从桂花酪里抬头,“这个理应我当。”

赵正则大惊失色,“娈童不可取,还是孟兄当第三者为妙。”

孟非云心说时常因为太正常而与你们格格不入,绝望地给姜行塞了个字条回去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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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非云的字条记录了军师出现与离开的时间,大概是因为守姜待军师的计划迟迟不见进展,孟非云都跟着着急了起来,末尾还不忘蛐蛐南朔有双面卧底之才,让他小心。

姜行收起字条的时候,身旁的南朔也刚巧停在了一处快打烊的典当铺前。

“你干嘛?你不会真要私奔吧?”姜行瞥他。

南朔笑了笑,指着铺子角落窝着的几只小狗。出生两三个月的小家伙扑闹着滚在一起,像是一大团揉乱的茶色毛线球,拖着一截线头似的小尾巴晃啊晃。

姜行看着南朔花了几辆碎银买下了其中最闹腾的一只。活泼的小家伙完全不怕生,两颗黑纽扣似的眼睛嵌在毛绒团子上,被挠一挠下巴还会嗷嗷着撒娇。

姜行看他逗弄着小狗,神态慈祥,半晌憋出一句话。

“你……要不要考虑娶个女的,生个胖小子。”

南朔抬起头翻他一个白眼,“买给阿弦的。”

“哦,又是他呗。”

曾经被送给过傅闻弦的某件礼物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眼前伸过来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如同松竹般秀丽,姜行不争气地把视线移了上去。

“干嘛啊?”

“不是说好的吗,”南朔的眼尾勾着,“私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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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途穷,最后一点日色耗尽之前,二人在路边的酒楼坐下,正对着唐朝岁和赵正则相亲的那座。

高处的雅座视野极好,远处皇城被夜幕淡去,万家灯火才显得那么清晰,如同萤火洒满银河绵延倾泻,又好似盛夏烟火满载歌乐。

不是跟着南朔,姜行是不会白费那么多银子登上三层的雅座,江湖帮派与人情世故需要打点,姜舟的药钱也不能落。他手上的每一分银子都要花在刀刃上。

但南朔显然是此处的熟客,报菜名报得那叫一个口若悬河,听得姜行发愣。

“看小狗瘦的,给他多吃点。”南朔摸了摸小狗骨瘦如柴的背脊。

“那也点太多了吧!再说你让一只狗吃狗肉是不是太过分了!”

“哦对哦,”南朔敷衍地想了一瞬,“那你吃呗。”

“……”姜行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一定要把请我吃饭说得这么绕吗。”

“这不是照顾夫人的自尊心么。”南朔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不问账房不知道,这几个月拨给你的银子是一点儿没用啊。怎么,花我银子烫你手了?”

“呃……”

“望月跟在你身后快把算盘打烂了,我亲爱的夫人兼盟主大人,”南朔继续噼里啪啦挖苦他,“人小姑娘今年还没十五,大好年华陪你这糙汉子,风雨兼程素面朝天,你良心过得去吗?”

“不、我……”

“给你点了个素炒肝心,赏脸多吃点,长长良心。”

在姜行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之前,小二已经陆续把餐点端了上来,南朔提起筷子就往他嘴里塞了一块鸡腿。

姜行越吃越香,越香越觉得不对劲。他就说最近望月怎么好像变香了,说南朔好话的次数也多了。

姜行把鸡腿从嘴里拔出来,想开口,却听他又喋喋不休。

“你那写的话本子也给你找人誊了卖了,卖得挺好,挣的都给望月了,你之后去点点银子。”南朔把嗷嗷待哺的小狗放到脚边,拿自己的碗夹了点肉给它,“京城米贵,托人照看姜舟也要钱,之前挣的那点儿早坐吃山空了,别难为人小姑娘了。”

姜行默默把鸡腿塞了回去。

……自从南朔去过之后,姜舟那边再也没被人打扰。令他头痛不已的大司马和于氏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了桃林。

上辈子南朔也这样。望月和姜舟离开之后姜行一下子缓不过来,他竟主动接替了一部分帮派事物,人情往来、铺面营收、帮派纷争,什么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姜行是一头被情绪驱动的怪物,喜怒哀乐犹如四根绳牵在他背脊上,一叶障目,犹如皮影戏偶般被裹挟着前进。

有人说要沉稳下来,又有人说要学会自己平复情绪。但南朔什么都不会说,他只会沉默地将手伸向陷入情绪漩涡的自己,冷静地解决问题。

就像为溺水之人渡一口气,就像给穷途乞丐赠一瓢粥,在困苦到发疯的时候看见的光芒总是无与伦比的耀眼,总是陷于情绪的姜行就这么无可救药地再次陷了进去。

时至今日,他的情窦初开已经烧得连灰都不剩——原以为是这样的,可为何胸膛振如擂鼓?是因醉酒的那个月夜?或是被追杀的那场雨?分不清真心假意的亲吻?

……还是说,是从重生伊始被按在他面前,口不择言吐出的那句我心悦你。

“吃啊,你怎么不吃。”南朔把他的碗堆成了座小山,“你要我在你碗里搭皇宫是不是?”

“你自己不也什么都没吃。”姜行无奈,小狗在他脚边倒是吃得打嗝儿。

“长身体的多吃点,长高点,天塌下来有你顶着砸不死我。”

姜行嘀咕,“哟,有我们南丞相在,天还能塌?”

南朔轻轻叹了一口气。羸弱的青年靠进宽大的椅背中,将视线投向人头攒动的夜市、星星点点的街、炊烟袅袅的人家,最终虚化在一片皎洁明澄的夜里。

“借你吉言。”

他对着这片浮华的天下笑了。姜行顺着他虚浮的眼神望去,跟那夜醉酒不同,浅眸里浮光跃金,骄矜坦荡,仿佛是在那片空白的夜里看见了什么人。

姜行从未看他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食不知味地低下头,麻木地将碗里过于丰盛的食物一口口往嘴里送。

突然想吃烤鸭了。

“诶,你……也不是一定要都吃完。”

一双筷子横在眼前,姜行抬起头,南朔看着他的目光仿佛在说好好一孩子怎么傻了。

“中秋前一天,这条街上有庙会。”姜行问,“你能陪我来吗?”

“……怎么?”

“能还是不能。”

南朔没得选,少年的眼神这么迫切炽热,这时候要是摇个头他能哭着从这三楼跳下去。

“那我就去答应大司马那个军师,”姜行高兴了,笑得露出两个虎牙,“他邀请我跟孟非云打擂台,你一定来要看。”

“好。”

“你不来的话,”姜行又突然不笑了,“我就把京城连你一起烧了。”

“……好。”

南朔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回去要在南氏祖训里加一条——不要招惹任何犬类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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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雅座等唐朝岁那边散席,等到夜深人静,集市收摊,醉醺醺的唐朝岁和赵正则勾肩搭背出现在酒楼门口。孟非云结完账带着大丰大宝贝傅闻弦急匆匆赶上,赵正则还在那边拍着唐朝岁的背脊说唐兄再来一杯。

“……怎么成兄弟了?”姜行耳朵好,这点距离那边的字儿一个不落,“他们到底相的什么亲?”

南朔摊手,鬼才知道俩活宝怎么聊的天。

只见这时,傅闻弦拉住了孟非云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他,童声脆生生的,说这是太后那边的请帖,要他转交给赵正则。

给我啊?孟非云显然吓了一跳。

给你,你跟赵正则关系好。傅闻弦脸一拉。总不能朕去送吧。

孟非云接得诚惶诚恐,看着傅闻弦飞奔着扑向从对门酒楼下来的南朔——怀里那只茶色的小狗。

“麦秆!麦秆麦秆!”

小皇帝欢天喜地蹦跶起来,跟赵正则和唐朝岁吵成一团。唐朝岁教他怎么逗小狗玩,赵正则教他怎么给小狗驱虫喂食,三个人像三十只麻雀那样叽叽喳喳。

南朔要送傅闻弦回宫,姜行拉着小唐回丞相府。于是孟非云接过了满嘴吐泡泡的赵正则,把他拖回了城郊租下的便宜院子。

“好兄弟!”赵正则用力地拍他的肩,“你帮我把那几个讨厌的老头写进话本子里生娃!我给你打赏!”

“我是孟非云,不是小唐女官。”

“孟兄,孟兄就不太好吧,”赵正则认真地思考,“他看起来像是个上午在茅坑里生完娃,下午就能骑马打仗的,不够精致。”

孟非云把他倒着锤进被子里,祈祷他今晚被蚊子咬死。

“……”

床上的赵正则呼呼大睡,孟非云借着火折子的光拆了傅闻弦交给他的信,只有短短的几行字:「投名状须备,信函为令进宫述职,贝财赏,戒告慎思。」

“……还慎思,这哪是述职,不就是威胁。”孟非云嘀咕着,扫了一眼床上的人,沉思了片刻。

他将信函重新叠好,收回了自己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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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日子转瞬即逝。

中秋前的那一天早上开始,集市就热热闹闹地忙活起来,为晚上的庙会做准备。

然而就在这时候,南朔被一封宫内急召传入宫。临走前姜行定定地盯着他,那眼神,就仿佛拿把刀在威胁你最好记得我们的约定。

路上南朔想,傅闻弦又扑腾出什么事儿了。前天因为麦秆咬自己传他入宫,昨天因为麦秆咬张近不存在的唧唧传他入宫,今天总不能是麦秆把太后给咬了吧。

好消息,麦秆没因为咬太后被打死。

坏消息,是太后本人传他入宫的。

南朔还没在屋里站定,定坐在太师椅里的于氏就神色恹恹地猛地一拍扶手,吓得傅闻弦抱着小狗在旁边抖如筛糠。

“不是让你给赵正则下最后通牒吗!”太后猛地站起身,“这都几天了,怎么他还不来见孤!”

“呜……”傅闻弦在旁边小声呜咽起来。

“你叫什么叫!又没说你!”太后瞪他。

“麦秆……”傅闻弦瘪着嘴,“麦秆被母后吓坏了,尿了我一身……”

哎……

南朔看着眼前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折腾母子,心里暗暗地叹气,偷偷瞟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要完,能不能赶上晚上的庙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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