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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恭喜小谢身高超过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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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时候,南皇正式颁布了诏令,赏赐江夏到南阳那一片地作为谢余的封地。那是块富庶的地方,已经算是很好的封赏了。

谢余和母亲忙于收拾府上物件,肃清名下的门客。离开金陵,也意味着离开权力的中心,南朝最近发生了一些小的动荡。动荡越来越频繁,南皇却不再让他插手。

举家搬迁的前一晚,一道诏令又将谢余传进凌烟阁。

谢余走到层顶时,谢尘钰和南皇已经负手相对而立。少年执着剑,眉心的红砂在月色下格外鲜艳,谢尘钰扭过头静静地看着他。

短短半年时间,南皇眉眼却看着憔悴很多,招袖唤他:“舟安,过来吧。”

谢余自然不敢真唤南皇作“伯父”,于是还是按照君臣的礼节行了一个礼。

谢尘钰也开口:“舟安,一路上多加小心,那条路最近不太平。到了封地,有什么紧缺,就修书和兄长说。”

谢余又惊又喜,还来不及回话,南皇让大公公捧来一卷长卷,是藏在阁楼上方的功绩册。

“孤今日唤你们兄弟二人来这处高阁,”南皇走到玉砌的围栏前,负手遥望月下沉寂的一片金陵,“先皇当年临终之时,让孤一定要来这片阁楼上看一看,再思索能不能坐好这南朝的皇帝之位。”

谢尘钰猛然抬头看向父皇,南皇托着长卷走至祭天堂的中央,将密密麻麻写满无数人名字的卷轴彻底铺开。

他说:“这上面镌刻着的,是南朝自开国以来,十数位君主,无数文武官员,英明贤臣,地方大儒的名字。”

南皇又在雕栏前站定。凌烟阁占尽金陵地势高处,举目俯瞰下方,是灯火绰绰的万千城阙。

孤月吊在群山小寺顶。

“钰儿,舟安,到孤旁边来。这楼底下,就是我南朝的河山大川,生灵万千。”

南皇的声音在夜里亮如洪钟。

“而你们的身后,就是数百位生前身后为南朝尽忠一生的英贤。”

黑夜里的月光,在地上划出明晰的区隔。帝王的冕旒下,那张肃穆的面孔显得镇重陌生。南皇捂着胸口,突然开始咳嗽,公公赶忙为他披上披风,他抬手挡住。

“你们兄弟二人对立站好,今夜就在此行结拜之礼。”

“谢这个姓氏所意味的一切,不是那么轻易收受的。孤要你们二人在孤面前许下承诺,往后兄弟二人齐心协力。孤要南朝那柄列满帝王将相的功绩长卷上,有一日有你们二人的姓名。”

“不论日后发生什么,你们一定要记住今夜的楼阁,护住目力所及,南朝万里山河。”

谢尘钰和谢余立在金陵最高的城阙上,和帝王一起眺望麾下的南朝。

他们在星月下站立良久,谢尘钰和谢余的手搭在一处,相视看见对方漆黑的眼睛。

谢尘钰缓慢地扬起笑容,仰头看月亮,金乌剑发出寥唳,马尾和锦袍破开高阁上忽起的狂风。

这一年,他十六岁。

从来都是金银殿上的月亮。

南朝历三百二十三年的夏天,蝉鸣一浪高过一浪,比往年更加聒噪,沸腾的青石板蒸得马蹄也不愿意落地。

赤膊的汉子们坐在柳荫树下,沈期从值守的兵衙下任,坐在树墩子上哼小曲。

戚宁安问:“你在瞎吼什么?”

沈期一听有些发火,翻他一个白眼,抱胸靠着柳树:“唱歌。”

戚宁安掬起河水消暑气:“你不说还以为是在瞎吼。公子哥,练练吧,上次在绿牡丹那里......”

“我倒没见得你的音律比我好到哪儿去。”沈期带了一点鼻音,出了府衙就松垮垮地应和,指着旁边的平柳,问:“你说是我的音律妙,还是这位戚公子的音律妙?”

平柳正在啃西瓜。

“唔唔”正要蒙混过去。

哪知沈期从兜里掏出一串铜板和几粒碎银锞子,扯来平柳的手,全塞进他手里。

“嗯?”

平柳立马丢掉西瓜,改口道:“沈期公子的歌声是起的曲儿调高,所以唱和的寡。好听的。好听的。”

戚宁安不屑地挑起嘴角,别过头看溪水,嗤笑一声:“有钱能使鬼推磨。”

练兵场的梧桐刻有白痕,每年落下一道新刻,今年已是第四道。季念昭和谢尘钰站在一起时,再不能在惹恼小殿下时揉弄谢尘钰的额稍,他踮着脚,在梧桐上刻出一道新痕。

“来比剑吧,师尊。”谢尘钰盘坐在地上擦拭剑锋,长腿微微曲起。他顶着烈日站起身,纤长的睫毛下一双墨黑的眸子,喉结滑落几下,眼神饱含威胁性地半眯。

季念昭胸腔震动,发出几声笑,漂亮的手指取下遮阳的斗笠,举剑,下一秒金乌剑和千山剑实打实地剑刃摩擦。

两柄仙武撞在一处,锐鸣炸响整个练兵场。剑身剧烈颤抖,雪松的气息和暖阳交织在一处,握着剑柄的手腕受不住力道,也跟着颤抖。

两个人各退一步,又借着风力腾起,如翩飞的蝶,在练兵场角逐耗力,互相等待对方先一步露出破绽。

谢尘钰掠过树梢,季念昭催动术法缠住他的脚踝,就在千山要刺中对方脖颈那刻,胸前却感到一抹凉意,金乌已经对准他的要害之处。

“你的剑术......”季念昭垂眸看着泛寒的剑锋,轻声笑,“反应力挺快。我能教你的东西不多了。”

谢尘钰没有就这个话题深聊,季念昭身后是仙门宗派,总会有离开的那天,他并不想谈及这一点。

季念昭问:“我听闻谢余到了封地后,竟将阮家的亲眷偷偷接回了江夏?”

“嗯。我也知晓此事。大部分是受牵连入奴籍的女眷和一些小孩,掀不起什么风浪。”谢尘钰抱剑站在烈阳下,“阮执受了谢余的照拂,我还要多谢他。”

“所以你没将此事报给陛下?季念昭一语中的。

“我拦下了报信人。”

季念昭又问:“我记得阮家还有个女儿留在京中?”

“阮天月是阮执的亲姐姐,如今嫁给了秋府三房的公子秋焕。”谢尘钰说到这里,一顿,有些不屑地哼道,“秋家这么多年,满门上下竟然没有一人在朝中担任要职,实则已到日暮穷途之境,也不过剩个外戚的空名。”

季念昭:“骂得这么难听?秋府如今的当家人可是你的亲舅。”

“母后偏袒胞兄,他在金陵的胡作非为,我全都看在眼底。”谢尘钰提到阮天月如今的夫君就动气,“秋焕此人,更是不学无数,虽然已成婚,据说在金陵外室都有十数个之多。除了耗他祖宗的家产,开几家小店,什么正事都做不了。”

“可惜了阮家的女儿。”季念昭依稀记得阮氏满门将才,“我记得她身手不错。”

谢尘钰露出懊恼的神色,阮冰轮走时将他唯一的姐姐留在了金陵,算是托付给他。他本来就该保护好阮天月,可是秋家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秋焕此人虽然不成器,但这些总归是小夫妻二人的私事,他是个外人,也无权干涉。真是憋屈得慌。

季念昭见谢尘钰面色不虞,岔开了话题。

“北魏那边,老皇帝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夺嫡之争明枪暗箭使的花招都不少。据说三皇子最近在朝中的呼声高涨。”季念昭仰头看着梧桐叶,蝉鸣热烈,“江拂西的手段不简单。”

谢尘钰皱眉,比起北魏内政,他更关心北魏边境那群恶徒:“最近有些北魏的流匪和仙门来南朝境内作歹,前段时日在金陵的市集里抓到了三个。边境也有些不安稳。”

“长川压不住,每年遣人征兵,军队又要粮,不得不加大赋税,各地有意见的不少。有些看不清局面的农民霸占山头,喊号子要自立为王,和我们朝廷对着干。”谢尘钰说到这里,笑容彻底消失,“朝廷遣人招安,说了千遍万遍如今长川动荡乃是天灾,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收场的。说到底,这些自立山头的人,也不过想趁乱分一杯羹。”

两个人说到这里,干脆提起今早的朝事。

“生死阵的引已经在长川布下,仙门准备得差不多了。”季念昭嫌热,走进沙地旁边专门架起的棚子里,拿过茶水,咕噜一口灌下,“我已经接到了不孤山的急报,要我回山。”

哐当——

金乌剑滑落在地,谢尘钰腾地站起身,桌上的一排茶碗连带着没立稳,七零八落地滚到地上,半边桌案尽数淌湿。

“你已经和父皇禀告了?”谢尘钰绷紧喉头。

“嗯。”季念昭抿茶,“南朝也快了,生死阵布好后,外围的鬼魔数量太多,还要靠人力肃清,只有腹地最棘手的用阵法一次镇压住。生死阵这东西,并不是什么万全的法门,死门开启后,不管是人神妖鬼,都会被吞噬,永不入轮回。只要还有人的城池,绝不可以纳入阵法中。”

“我明白。”谢尘钰把茶盏搁在桌上,缓声尽量压住情绪,“你什么时候启程?”

“黄昏。”季念昭又吩咐了一些仙门特意嘱托的事,不过都是些利益相关。天气热,待不了多久,很快就说得口干舌燥,干脆止住了话头。

他重新戴上斗笠,摆手要走,谢尘钰拦住了他。

“南朝的军队已经操练好,除却过去几年一直在长川外围抗衡的几支,一旬后也会展开正式地围剿。”

“师尊,到时候,长川见。”谢尘钰英姿凛凛,如一把急待出锋的宝剑,桃花眼上挑,撩袍作拜别礼,“这次的行伍,由我来领兵。”

恭喜小谢同学的身高超过明昆君(^_^)

第118章 恭喜小谢身高超过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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