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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骷髅幻戏,饿鬼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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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尘钰但笑不语,靴子碾过地面的碎白骨,徒留下满地血中生花。

“回去我帮你看看,上点药,免得肿胀不舒服。”谢尘钰牵着季念昭的衣袖,两人一前一后。

季念昭还在思索幻境中的诡事,垂着头,心怦然一紧,面上依旧装得无动于衷。

“你可有看见戚宁安?我找不到他,也感知不到他在幻境中的气息,就好像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季念昭凝眉问回正经事。

谢尘钰置若罔闻,心里有自己的盘算,他们二人都不互相挑明,于是推测说:

“此处空间说不定被人颠倒过,戚宁安也只是引人入套的饵料,我们现在已经和戚宁安身处两个幻境当中。”

“原先的幻境是八十年前的投影,毫无威胁性,但现在所处的这个就不好说了。”

季念昭想了想也是,点头:“我们先出去再说。”

无名塔前雕着两只石做的小鬼,一只被人拧掉了头,一只被人砍掉了下半身,肠子流了一地。

两人踏上石阶后,小鬼的肠子梭到谢尘钰脚边,被谢尘钰的眼神一盯,遗憾地顺从收回。

另一只抱着自己的头颅,石雕的眼睛却不知觉间挪了位置,悄无声息地偷窥季念昭。

谢尘钰不经意把眼刀落在石像身上。

石像奄奄地转过头。

谢尘钰扣下铜狮子嘴里衔着的铜环柄,砸响九声:“......沈如絮!”

铜狮子紧闭的眼睁开:“来者何人?”

谢尘钰以手抚上红门铆钉:“南朝金陵谢尘钰。”

这座塔在世间流转千万年,年岁太久,坐镇的神兽也老糊涂了,自报家门必须带上何年生人。

铜狮子沉声倨傲道:“你有些面熟。”

“原来您老也不记得了。”一切都在谢尘钰意料中,他如常接过铜狮的话,“七十二仙门就是在这座塔里审判我的种种罪状,我的血曾浸满第一层的每一个角落。您熟悉我也不意外。”

“......原来是你。”铜狮阖上双眼,两扇大门也缓缓打开。

“无名塔中,向下走会走到过去,向上走会走到未来。走吧走吧!”小鬼石像欢叫道。

“这里没有任何回头路,一切如梦如空。”

铜狮与红门闷声消失在背后黑暗尘齑中。

季念昭问:“你从另一个城角来,一路上有没有遇见可疑的人?”

谢尘钰指尖一颤,勾住季念昭的指节,冥想后道:“的确遇见了一个烧伤的鬼魂,并没有躲进房中,反倒坐卧在太阳光下。”

他回头,瞧着季念昭关切的眼,愉悦勾唇:“师尊,你多久没有这样瞧过我了。”

“什么?”

“没什么。”

谢尘钰接着道:“这只鬼魂的眼睛早已被剜掉,浑身只裹着一件烧了大半的漆黑破布,看不清五官,脸已经被火烧得只剩下融化的红肉。”

“它有对你说什么话吗?”季念昭心神不宁,侧首望了一眼塔心庭院。

那处只摆放了几只已经虫蛀凋朽大半的竹椅,蒙布尘灰。

这座塔的中央有个镂空的地块,第一层摆了个圆形台面,其上九层阑干后布设了观景座,可以在此围观底下楼台子的演出。

通常是油锅炸小鬼和罪人上刀山下火海的死亡演出。

这座塔的主人曾是个称霸一方的大修,他还没升仙时,喜欢活捉小鬼加以审判,犯的罪孽越重,被关押的层数就越高。也正因为吞噬了这些小鬼的命线,无名塔的威力才会越来越强。

谢尘钰奇怪地看着季念昭:“它看不见我,似乎也听不见,连我的到来都未察觉到。”

季念昭颔首,权当记下了,静心与谢尘钰共走面前这条窄路:“无名塔是座以毒攻毒的塔,你当心幻象。”

“怕就怕......说什么来什么。”

他这样说完,就听见头顶传来吃吃的笑声。

涂抹丹蔻的长甲已经搭上了肩膀,季念昭看向手边,已经看不见先前的人。

“阿昭,过来,到娘亲这里来。”

季念昭拉开几步距离,回身看向方才触碰他肩膀那只手的主人。

转角处站着个温婉美艳的妇人,竖着老式发髻,鬓上坠了长长一串芙蓉珠链。

她一只手挑着龙鱼灯笼,张开怀抱,满目微笑地看向季念昭。

季念昭定定地打量她的脸,步履不再后退,手心默默攥紧:“我真没想到无名塔会让我见到的人。”

“会是你。”

昙夫人见季念昭不过来,愣愣地站在原地,面上流露出稚童那样的无辜天真,圆瞪住眼。

一点都不带阴煞的尸气。

“阿昭长大了,不记得娘啦。”昙夫人举起一只手,在膝头下比划,“我死的那年,你还只有这么高。”

“可是现在,娘都只能仰头看你了。”昙夫人的笑容显得无力,凄凄苦苦,却又再次对季念昭张开了怀抱。

她不动作,等着她的小阿昭自己跑回来。

“唉。”季念昭径直略过昙夫人空张着的怀抱,目不斜观,沉默地往台阶下走。

吱嘎的脚步响坠入无尽的黑洞间。

向下走才能回到过去,他和娘亲已经没有未来了,昙夫人挡住了这条必经的道途,他只好掠过她。

“阿昭。”女声柔和凄婉地唤着孩子的乳名。

季念昭没回头。

“阿昭。”

那道声音又近了一些,季念昭皱眉回头,看见绯色的衣裙翩然,紧接着昙夫人那张惶惑又湿漉漉的脸。

昙娘没有下楼,手扶着栏杆,轻轻说了声:“阿昭,生辰快乐!”

声音不大,在封闭的塔里却清晰可闻,塔间荡起回响,来自过去的,来自未来的。

季念昭的眼猛然睁大,又强行咬定心神,告诫自己不要挪步。

昙娘蹲下来,捏了一把季念昭的脸,裙摆慢慢散为齑粉,很多的花瓣飘在空中,塔里窗户未开,却被横来的狂风刮散了。

季念昭愣怔昂首,脸侧的冰凉尚存,再睁眼时来路空空,什么都没留下。

那年南朝的冬天,他遇见太子殿下的那个除夕夜,也是季洱的生辰。

那时候的季洱身上单衣,脚下草履,好多日未食,最渴望的却也不过一句“生辰快乐”。

“师尊!”

一双手仔细地拭干泪水,季念昭下意识看向谢尘钰,却被他温热的掌心覆盖双眼。

“我们两人还在原地。”谢尘钰告诉他,“一步也没离开过,你的手我也未曾松开半点。”

“接下来的路程,你不要睁眼。”谢尘钰的胸膛就贴在他后背,一手覆盖他眼,两人十指相扣,缓慢踏上下一层台阶。

“我不会被幻象诱导。”季念昭想了想,还是如实告诉他。

“我知道。”谢尘钰沉稳回应,“你一向清醒,有时我都怀疑你没有心,那样漠然冷情。”

“可是,师尊,你也会痛吧,痛就不要硬撑着了,这段路,我来背你走完。”

季念昭脚心一空,手臂下意识搭上身边人的颈窝,罩袍空空,谢尘钰嘴上说背,双臂一揽却把季念昭抱在怀里。

“这些幻象你可看得见?”季念昭觉着有些不对劲,“你走的太快了,简直.....如履平地。”

谢尘钰箍紧双手,目光与雕梁画栋上的猛鬼们对上,绕过重叠回廊,款步往顶层走。

他还一边平静地向季念昭描述眼前场景:“我被关押在塔的时日里,每秒都在不同的幻象中煎熬。耳边有好多声音在对我说话,哭泣、尖叫、嘲弄,喋喋喑语,一刻也不曾停下。”

“我一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又一刀要割下自己的耳朵,沈如絮把她的心头血喂给了我。”

“出塔的那日,作为答谢的报酬,我把无名塔收归囊中,转赠给了沈如絮。”

季念昭晃神:“她用心头血喂你,必是爱你到了骨子里,你为何要一再磋磨辜负别人的好意。”

“到了。”

季念昭掀开眼帘。

塔的第九层只有一口简陋的棺木,里面是空的,什么人也没装下。

第九层按理应当关押的是无名塔内最凶煞的死魂,每一朵雕花都是一只小鬼,可这里连朵雕花都没有,唯独剩下棺盖上的一方铜镜。

两人围着第九层的小空间转悠一圈,季念昭琢磨道:“奇了怪了,我记得之前明明镇压了很多恶鬼,怎么一只都不剩下?”

谢尘钰看向棺材停靠的那面墙,掌心轻贴墙面,凭空出现一道门。季念昭把棺材周遭探查一圈,只剩下那面铜镜,他拿在手心端详,镜面照向自己时,镜子里空无一人。

他再转向对准谢尘钰,谢尘钰的脸出现在了铜镜中。

“师尊?”谢尘钰已经推开了门,刺目的光亮瞬间倾灌而入。

“我叫你马上滚出我的宅院?听不懂人话吗?现在,立刻,滚!”清冷自持的声音还夹杂着怒意,“你还出现在我面前做什么?!”

另一道声音在劝架:“夫君,他们是......?”

“徐南训,你脸皮害不害臊?”沈如絮轻巧倚在一旁,冷眼看着面前一对小夫妻:“我管你是不是再婚,这是我九华门名下要护的地方,你要有骨气,就不要留在这座城。”

“你!”青年声音更大,显然恼羞成怒,一剑试图跃过沈期,直刺向沈如絮。

但青年还没跨过沈期身侧,就被折花抵住,沈期一把薅住他衣领,阴沉着脸道:“你敢伤她一分,试一试我沈家人的血性?”

“夫君!你放开他啊啊啊!”青年的妻子急忙扑向纠缠的几人,掐住沈期胳膊,尖叫道:

“我们俩人在这座城,只是因为我是西陵峡人,又身体不好,不适合远行。不是有意要得罪各位仙君的!饶我夫君一命,别伤了他!!!”

季念昭从幻境里刚脱离,虚扶住姜容的肩,定睛看着哄闹的几人。

姜容在一旁淡定介绍道:“方才你们进入幻境的功夫,我们想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来闹事的民宅周围转转。这位是沈如絮第四任丈夫,徐氏南字辈的弟子。”他指了指红眼要砍人的青年。

“另一位是徐南训的新婚妻子。”

季念昭煞有介事地观望面前的闹剧,须臾莞尔一笑:“我看那个小夫人,瞧着像一位熟人。你去问问,她是不是叫元称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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