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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小心!!!饿鬼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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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排字被人匆忙用浓重的黑色墨水勾了好几圈,大概是那边急忙中圈下,模糊得有些看不清。

字里行间却触目惊心。

戚宁安落笔素来稳重,这些字迹歪歪扭扭,不像他的笔墨。

姜容凝重道:“那边也许真的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可惜长川城内当年的境况,我们都无从知晓。”

他们这一圈人里面,当时唯有一个在长川城内。纵然不情愿,沈期还是下意识看向正睨笑靠在季念昭肩头的男人。

谢尘钰眼底还有笑意,抬眼望来的瞬间,沈期仿佛被这目光狠刺了下,疾速偏过头,又觉得自己落了下风,含怒瞪回去。

“你们都看我干嘛?”谢尘钰搭上季念昭的肩,不容许他躲开,顿声后才面无波澜地道,“当时陷在长川封印之中,我自顾不暇,并没有机会见到戚宁安。”

沈期不善道:“但人是你杀的。”

谢尘钰一手环腰,另一手搭在脸侧,伸指点了点太阳穴,目光放空。

季念昭偏头望他,谢尘钰本就生得英气,不开口说话时这厮俊俏得有些过分了。季念昭游手好闲惯了,没背过什么“皎如玉树临风前”文绉绉的诗词,只会反复琢磨他的眼,要把面前人的模样雕进自己骨子里。

不孤山附近的农人都是糙汉,撞见喜欢的村妇喜欢吹口哨,拎着锄头,拿几个馍馍,两方如果看对眼,黄昏就随便滚到哪片茂密的草坡上。季念昭从小耳濡目染,换作是他,动情最直接的宣泄方式,也不过解了外袍,热情相邀。

想起昨晚的荒唐,季念昭不经双颊一红。平心静气勿焦躁,季念昭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强行想正事。从阎罗殿出世后,仙门王朝的局面已经很乱了,有了谢尘钰的掺和,这下后面的局势必然得更乱。

正事没想两句,季念昭的神思又勾连到了昨晚两人床榻间的对白。

床榻上的言语大半都出自真心,自己的确有很多徒弟,于他而言每一个的份量都不轻。几十年的师徒情分,过去虽然发生过不愉快,季念昭仍然把当今凡尘的一干青年才俊当作自己名下的小辈。

但谢尘钰却是特别的那个。

从前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一国的太子,背后代表着的是南朝千千万的百姓,谢尘钰合该是人群中最惊艳的那个少年,季念昭的目光不能从他身上移开分毫。

那么现在呢?

分明今时不同往日,谢尘钰早已失去了当年的权力,地位,整个王朝,不复荣光,从万丈王座跌落,甚至为什么谢尘钰一出现在自己眼中,他就呼吸急促,双腿想要逃离,心尖却又渴望对方强势地接近?

脑子宛如被人剖开搅成浆糊,耳边呼唤声,风声,雨滴声在淫雨天被掺和在一处,轰隆——又一道闷雷撕破了明面上的平和。

为什么?

心头有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火辣辣的字眼把他胸口一下烧戳了个洞,季念昭猛地受惊扬手,掌心滚烫,下一秒却被谢尘钰握上。

时入深秋,他们目光相撞,谢尘钰今早起后拢了身镶兔毛的紫纹大麾,衬托得人不笑时还带几分威压。

谢尘钰那暗淡的眸光锁在他身上,颈间还挂着那枚玉坠子,显得沉稳又压迫。

季念昭把话在喉头滚了圈,没敢说出来,舌尖舔舐唇瓣。真是疯了,他可一点儿都不想把谢尘钰当徒弟了。

但这究竟是爱,还是说,他单纯对谢尘钰产生了欲望?明昆君身上的生死阵现在不仅锁着万鬼,还锁着他心中的猛兽。这潮湿粘糊,满含欲望的,比鬼魔还令人无措的,带有湿淋淋水渍的,链子又或笼子,怎么样也无所谓的爱欲禽兽。

姜容一目十行,把信中剩下的内容仓促讲来:

【我往深处走了三十里,马就不行了,这里恶气太盛,如果不是修士,没有能抵抗鬼魔的实力。施法护体消耗极快,我只能徒步前往,幸好一路上没有遇见太棘手的魔物。等抵达这座城池时,已经迫近黄昏,我还没进城门,就知道里面不太对劲。】

【这座城里的人最开始并没有注意我,我便混在人群里走进去。虽然我不相信长川会有这样一座城幸存,多半是幻阵和妖鬼的戏法,但万一有活人困在城中......】

【走了一截路,又困又饿,在沙漠里的好几天已经快迫近我辟谷的极限。】

季念昭错开谢尘钰的打量,不由得有些紧张。他摸向芥子袋,掏出一张符箓,拍到信面之上,“这是个打探那边虚实的好机会。”

“我还剩下窥梦符,如果信上所说的事情真实发生过,我进入幻阵中亲自去看看。”

沈期攥过符箓:“师尊,让我去吧。你的身体尚有旧疾。”

季念昭:“这里更需要你,幻阵只是幻阵,不过隔岸观火。你和姜容留在此处护着船夫和戚宁安才是正事。”他挥袖指向被捆在屋檐下蜷缩睡着的活尸,戚宁安像一只失了娘亲的雏鸟。

姜容应道:“好。”

谢尘钰抬眼扫向信面,没有迟疑:“三柱香之内。”就从幻阵中出来,不然他会亲自下场。

季念昭睫毛一动,慢慢撕破黄符:“瞧不起谁?你也师出于我。”

谢尘钰平静且客观地陈述道:“修为早就超过了。”

“......”

季念昭理直气壮地不想搭理他。

再睁眼。

面前不像是一处饥荒年间的边塞城池,更像是一处大型的歌舞坊......赌坊?不管怎么说,来来往往的城民都很热闹,夜里坊间点了花灯,他的魂魄正附着在戚宁安的身上,戚宁安刚从外面裹满黄沙的地方踏进来。如果不是身上还有残留的沙砾,季念昭恐怕都要怀疑哪个地界才是真实的。

前方夜市雾气蒸腾,老板商贩们各在叫卖自己的大油笼包和椒丝鱼头,还要一盏盏茶碗蒸糕,季念昭偏过头,坊间里杂耍班子有个顶铁碗的小孩,把草圈往他这里一甩,套出季念昭的脖子,然后做了个鬼脸,兴冲冲地跑走了。

季念昭捏住草圈,轻笑:“有意思。”戚宁安继续往城池深处走,季念昭能感受到他异常紧张,手心已经汗湿,紧紧扣住剑柄,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立马行动。

城中百姓并没有人搭理此处。

即使戚宁安已经表现得和整座城格格不入,他就好像是这座城里多出来的幻影,和来往的路人肩叠肩路过,穿过了对方的魂体。仿佛面前的是一座远方来的海市蜃楼,戚宁安心里也开始摇摆,疑心是幻阵,手顺着袖袍往上摸,直到摸到颈间草圈的时候一顿。

不对,不可能是幻阵。

一定有什么原因,使得周遭的人“假意”忽视了外来者的存在,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季念昭这样想着,连同戚宁安一起慢慢地环望向四周,弥荡在空气里惹人窒息的香料味又被炙热的夜风掀来层浪,雾气在这个仿佛大笼屉的城池里缭绕。

到底哪处不对劲呢?

显然戚宁安也意识到了这点,他们俩都忽视掉了一部分细节,尤其是右袖边传来的寒意,越来越近。季念昭看着“自己”的手缓缓搭在身旁的铺子上,然后白驹扇猛地一扇,掀得整个铺面人和货物全数人仰马翻。

卖香料货物的小贩一屁股跌到地上,骂骂咧咧地道:“你做什么?砸店啦!都来评评理,有人要来砸店了!”

戚宁安也骂:“我呸。”

“你刚才脸都快凑到我肩膀上了,口水都裹不住,你还狡辩。”

小贩手舞足蹈地哀嚎:“都来看!都来看!欺负人了!砸了我的店,得叫官老爷来评理!”

幻阵的效果被削弱了一些,季念昭毕竟是施法附体,神智比戚宁安要清醒,他终于察觉到自己觉得古怪的究竟是哪点。

这些人全都看不清脸。

但在他刚刚的记忆中,这些人是有五官的,它们都长什么样呢?季念昭费尽苦心想了想,脑子里缭绕着的雾气被拨散,那些眼睛,那些鼻梁,那些嘴唇......正含笑朝戚宁安和小贩聚拢的无数张脸......

“砸我铺子的狂徒,叫衙门来把他带走。大人们最痛恨这些不讲规则的狂徒!”随着小店老板疯狂地大嚷,愈来愈多的人往这边聚集。

“官衙里的大人们最厌烦三更天被人扰了清净。”

“衙门专门负责清理霍乱民生的扰事者。”季念昭后头那些百姓窃窃私语道。

戚宁安迅速地扭过头,把周遭的人全都看了一遍,季念昭借戚宁安的视线把周遭每一张脸都仔细打量,不肯放过分毫。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到底是哪里?!

轰!

他在人群里看见了先前那个抛草圈的小孩,一张顶着戚宁安五官,正在嘲讽地冲他微笑的小孩。

脑子一下像要炸开了,季念昭比戚宁安先一步突破了阵法,周遭人的面目也清晰起来。

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那些原来肉眼看不清的地方,不知道何时涌来了越来越多看戏的“百姓”,每一张人脸都堆叠着,手脚互相踩踏攀爬,足足垒起有三米高,大大小小的五官挤满了每一处空隙。

几百张脸......

它们全在看着戚宁安,戚宁安皱眉,它们也跟着皱眉,戚宁安立在原地,它们也面无表情地静静候在一旁。

季念昭缓慢地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君茶饿鬼。”

果然是饿鬼城,这座城池绝非他从前见过的任何一个鬼魔的窠巢。它绝不简单。就算信的那端真的发生在八十年前,季念昭也只是借用幻化符箓重现当年的场景,他无法改变任何事情,自然也不会受到阵法的影响。

可现在,季念昭觉得自己连同戚宁安一道被困在了此处。

它们口中的“大人们”又是什么?这群君茶饿鬼们莫非还演化出了一只领头羊?

戚宁安一把薅住小贩的领子,怒火在胸中灼烧,豪横道:“我知道你不是人,你们都不要装了,是什么玩意我心里有数。”

小贩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嘴角两撇小胡子满意地向上翘起,心里不知在打些什么鬼主意。

对街那个卖豆腐酪的小贩驼着背,两手负在背后,悄无声息地绕到戚宁安的后方。季念昭死死紧盯着他,然而小贩并没有对戚宁安出手,而是一把拎起了身旁人的衣领袍子。

季念昭竖起耳朵,仔细地听。

戚宁安骂:“你装,你再装!”说着操起散落在地上的香料装匣要砸他。

小贩不怒反笑:“桀桀桀!”

戚宁安有意挑衅周遭的城民,试图戳破伪装:“都他妈的别装了!你们是什么玩意儿小爷心里有数!”

背后两个人,一个小贩骂:“你装,你再装!”。

另一个则模仿摊主,夸张地呜呜大嚷:“桀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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