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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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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那对母女没死?”张爱华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被黑夜笼罩住的庭院,没来由地感到一丝恐惧。

“大概率是。我们现在正出发去平丰县,看能不能找到救那对母女的村民。”电话那头的甘助理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告诉她,他也是听泉海边的渔民说的。

张爱华愣坐在沙发上,回想当时李力言之凿凿向她汇报,那对母女被他杀死后推入海中,绝无生还的可能。她还记得他交给她一件信物,是什么来着?她翻遍了书房也没找到,倒是看到了李力火化前她瞒着众人扣下的手机。

李力的联系人不多,除了家人和老板张爱华,就是曾经共事的哥们和养老院的领导、同事。当初张爱华拿到手机时就细细地看了一遍,除了那则“寻人启事”让人疑虑外,其它的都是很日常的交往沟通。

大约半年前,李力一直在打听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性,据他描述,此人秃顶,左脸有颗黑痣,一口黄牙,靠敲诈勒索为生。他找此人特别积极,几乎每天都在相关平台浏览搜索,还加了很多相关的群聊,给出的赏金也很高。

警方介入坠楼案时,张爱华谎称李力的手机一起被火化,因此她只能派人私下调查此人,到目前为止仍是杳无音讯。此刻,再次看到这条信息,她有了新的想法。

“太太,您的粥好了。”张晓丽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吓出她一身冷汗。她皱皱眉,并没像对待其他保姆那样责骂她。

自从药膳医好她的病后,她对张晓丽的看法有所改观,也很依赖她熬的粥,和母亲一样,每晚睡前必喝一碗。坚持了一段时间,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慢慢地,喝粥变成了习惯。

“放在桌上吧,以后进来记得敲门。”她边说边不动声色地将李力的手机藏好。

张晓丽虽被冤枉,但她从来不与主人争辩,应声退下了。

张爱华整夜开着手机,直到天亮也没接到甘助理的电话。

早上例会结束后,张莎莎留下了不在工作状态的张爱华。她此时还不知道她对程承的“关心”引来对方的猜疑,也不知道侄女私下在调查咖啡馆失火案。

“和刘总的合作我会派其他人接手,接下来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张莎莎试探着抛出这个话题。

“合作刚谈下来就想卸磨杀驴?”张爱华冷笑一声,双手环抱着胸,故意呛她,“集团以后是不打算用我了?”

“我看你最近杂事缠身,怕你影响工作进度。”张莎莎似笑非笑走向她,语重心长对她说,“我这也是为你好!”

张爱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双手搓着手臂,警惕又狐疑地看着她,半晌才吐出几个字,“不劳你费心。”

“那好,我刚看了看合同,项目落址需要双方勘查敲定,对方也说了,要有话语权的重要领导参加,要不你去吧!”

张爱华白了她一眼,她是在谈判桌上掌握大局的人,需要亲自跑项目?笑话!她果断拒绝。

见她要走,张莎莎立马说,“杀李力的凶手找到了吗?”

“这不是警察要做的事吗?”她反问她。

张莎莎想起她搬进养老院的怪异举动,在心里冷笑,并不打算揭穿她。“说也奇怪,昨晚我梦见李力了,他说他死得好冤呐!我就问,是谁害死你的?你猜他怎么说?”

张爱华身子一凛,额头的筋跳得突突的,讥笑道,“你和他很熟吗?他还托梦你?”

“养老院的企业文化墙上有他的照片,每天盯着看,能不熟吗?”她悄声走到她身后,在她耳畔轻语,“后来我看见他走进了你的房间。”

张爱华吓出一身冷汗,迅速回身,面目扭曲地看着她,怒斥道,“你就瞎编吧!根本就没有的事!”

张莎莎见她如此失态,心领神会。“对不起啊姑姑,毕竟事关养老院,我不得不多关心关心。这案子一天不破,一天就不得安宁。还有那个报警人,据说是个女的,你说会是谁?”

张爱华被她搅得心绪不宁,她极其厌恶她用这种试探又疑惑的态度对待自己。“够了,我会用我的方式证明,我也是受害者!”

“看来姑姑最近确实是杂事缠身、情绪不稳,很难兼顾工作吧!”她盯着她用上好的粉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轻笑,“算了,那项目我派别人去吧。”

“谁说我杂事缠身了?这项目我去定了!”

张莎莎背过身,露出满意的笑。

项目催得紧,张爱华办事向来讲效率,当天下午就收拾行李出发到百里外的郊区。张莎莎估摸她得三五天才能回来,便拿着程承给的地址驱车到了城南一处老破小的小区。

小区是上世纪八十年建的老式楼房,原来是某国企厂职工宿舍楼,现在成了外来打工人的聚集地。小区没有门岗,没有保安,甚至连刻在石墙上的名字都模糊不清了。

张莎莎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曾租赁过母女俩房子的房东黄姐。黄姐此时刚要出门跳舞,见又是来问母女俩行踪的极其不耐烦。

“你们不是前几天刚问过?怎么没完没了的!”她挥着戴满假宝石戒指的胖手,作势要撵张莎莎走。

张莎莎拿出一封信封,很客气地说,“麻烦了,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我就了解下情况。”

黄姐摸了摸信封厚度,喜笑颜开将她请进屋,倒了杯茶,给舞伴打了个电话,然后对她说,“你有啥想问的尽管问!”

“你说前几天有人来找她俩,是什么人?问了些什么?”

“说是她俩的亲戚,打听到她俩的住处就来寻她,我一看就在撒谎,陶家母女在我这儿住了这么多年,从没听说有什么亲戚!”

“结果找到了吗?”

“上哪儿找?”黄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告诉她,“就跟那恐怖片里演的一样,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到现在都没找着。”

黄姐告诉她,失踪前陶家母女没有任何异常,前一天她女儿还说要交房租给她,结果第二天她打电话去催,手机关机。她到出租屋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开门进去看,衣服、行李箱等生活用品都放得好好的,不像是逃租。她又等了一天,还是没见到母女俩,于是报了警。

“警方怎么说?”

“来了一群人,察看了一圈,又调了陶家女儿的通话记录看,说是最后一通电话挺可疑的,也不告知我哪儿可疑,反正到现在都没找到。”

“什么时间失踪的?”

黄姐翻出报案记录,指给她看,“大概就是这个时间段,我虽然也住这个小区,但平时不和租客来往,要不是要交租金,就算她俩死在屋里我都不知道。”

黄姐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但从张莎莎询问多个邻居得到的回答来看,陶家母女为人冷漠,不爱和人打交道。在这儿住了五六年,大家只知道陶老太太身体不好,常年居家。她女儿早出晚归赚钱养家,具体干什么工作没人知道。

张莎莎看了看失踪时间,就在失火案发生两天后。她盯着日期沉默了许久,要求看母女俩留下的家当。黄姐犹豫了下,说没什么好看的,但最终还是带她到了隔壁栋的出租房子。

这是一间30平米的单间配套,厨房和卧室客厅连在一起,装修简单,家具简陋,母女俩的物品少得可怜。拉开衣柜,张莎莎翻看了几件颜色亮丽的衣裳,都是廉价的地摊货。老太太的衣裳更不能看,不仅褪了色,有的还有补丁。她不忍看下去,问黄姐在收拾衣物时有没有看到一枚金锁。

“金锁?”黄姐撇了撇嘴,指着衣柜说,“你看这些破烂,像是有钱人的样子吗?”接着又抱怨,因为案件没了结,警方让保持原样不动,“我这房子现在租不了,白白赚钱的机会就这么耽搁了,你说我倒不倒霉?”说着说着突然又想起件事,“前不久门锁坏了,我还因此换了把锁,又赔进去几十块钱,哎!”

“没人住,门锁怎么会坏呢?”

“应该是有偷儿,派出所来人看,说是锁有被人撬过的痕迹,但屋里任何东西都没丢。想想也是,有啥可偷的,贼来了都后悔。”

莎莎和她闲聊了几句。临走前,她叮嘱她务必保密,又给了她一笔钱。

黄姐喜不自禁,卖乖地拉着她悄悄说,“这事我只跟你说,你知道了别声张啊!其实吧,陶家母女失踪后没几天,警方就让我去认人,拿了一张放大的监控照,好像是一部越野车,我一看就认出坐在后排的陶家女儿。后来我去打听,说那车翻到海里,捞起来时只剩个空架子,我吓得哟……然后我又去问警方,他们说有情况了会及时通知我,结果到现在也没信儿。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一字一句重重地砸在张莎莎心里。下楼时,她感觉头重脚轻,像踩着棉花一样那么虚软无力。她扶着墙慢慢移到楼下花园的石凳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如果当时失火案发生后,她能第一时间寻找母女,也许还有点希望。可那时她心思全在病重的父亲身上,等到想起来时已是一周后了。彼时姑姑和程家已达成和解,陶家母女的资料信息在大火中烧毁,姑姑又十分笃定告诉她,那对母女看见事儿闹大了,早跑了。

在那样悲痛混乱的状态下,她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看着程承的父亲程凯强传给父亲的金锁照片,心想什么都可以造假,更何况DNA都没验。

再后来她和父亲聊起失火案时,觉得疑点重重,又萌生了找母女的想法。她找到程凯强生前所在的寻亲志愿者协会,被告知经他们核实,陶家母女寻亲信息是伪造,电子资料已被清除。她没敢告诉病情不稳定的父亲,只说仍在找。

直到程承几天前告诉她,她才知道,母女俩曾在案发后主动找到他母亲,询问他父亲联系到的寻亲对象是谁,还留了电话和住址,说有消息务必通知她们。结果住址被张爱华的下属要了去。

如果母女俩是骗子,张爱华为何要骗子的住址和电话?惩恶扬善可不是她的作风。而且,她之前在父亲那儿隐晦得知,姑姑和奶奶是不希望他们找到亲人的。

张莎莎顺着这个思路追下去,查到了母女俩失踪前住过的小区。

拜访完房东,问题依然没解决,心情反而更沉重了。

正苦恼时,程承的电话来了。没有张爱华的眼线盯梢,他找人问事方便许多。

“我把李力的照片给我爸生前几个要好的同事看,都说没见过此人。”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沮丧,“你说要找信任的人询问,我没敢扩大范围查。”

“我记得你那天说,当时有人看见你父亲在办公楼门口上了一辆黑色的私家车,那人看清对方长相了吗?”

“哎!当时他说得有鼻子有脸的,结果警方来问就说看岔了。现在他离职了,去向不知。”程承补充说,“当时我就找过我爸单位领导同事问过情况,还要了他的工作资料,但他们说只能给警方。现在更问不出什么了。”

张莎莎迷惑了,难道李力真是碰巧出现在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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