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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把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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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一起,脑海中的设想便开始翻滚不停。

陈岁安皱起眉头,悠悠回忆着那日的情况:若陆皆知说的无名为他向谢家求紫金锭这事,只是幌子。那本质上还是大师兄要求药,而且这药又只有谢家有,所以他才不能走。而目前她知道的,谢家独有的无非就是四云珠。

如此说来,那大师兄是为谁求四云珠?

是为自己,为陆皆知,或者是其他江湖好友?

陈岁安长叹口气,接过念安递来的茶盏,自顾自地思索着:若是为不便开口之人,那为何大师兄当时不愿直说去谢家的目的,而是叫自己打着练功的名义去渡头?他不和念安交底可以理解,但若是为旁人求四云珠他又为何要筹银子给念安成亲……万一他们求同一颗药,却要为两个人,那到时候又该如何分?

可既然陆皆知无事不知,那他很难不知道六师姐要求药,也应当知道药在谢家,更知道六师姐要求的就是四云珠……

那很大程度上说明,无名本来就是要替六师姐求药。

想通其中关窍,陈岁安双眼微眯,整个人严肃起来,问:“三师兄。你说,那陆皆知当真有这么大能耐吗?”

被突然问到的念安实在是莫名其妙,却也认真道:“据我所知,他做这行已经五六年,若没有真本事只怕早被人寻仇了。而且他落脚不定,往往在一个地方待上片刻就走,也算造福大众了。”

陈岁安闻言缓缓点头,念安见状又问:“那涌浪箭袋真是你给他的?”

刚刚撒的谎又被提起,陈岁安心中一动,赶忙点头想着应付过去。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晚之后,她和念安将再难似从前一般无话不谈。

此事自己做的对吗?陈岁安着实确定不了。

楼下的说书人已然散场,只余下熹微几个客人低声交谈着,偶有清脆笛声传上,却也填补不了屋中一片空寂。

“好了。”念安也受不了这屋中长久静寂,抬手给阿岁身前的空酒杯满上,笑道,“今日天色已晚,阿岁你也回去休息吧。”

陈岁安恍然一笑,同人喝尽杯中酒后便乖巧地出了门。

出了门抬眼望去,楼里烛火依旧,照得这黑夜如清晨。陈岁安瞥见隔壁屋里透出的光来,整理好情绪,施施然走到门前,敲门道:“大哥,我可否进去瞧瞧?”

话音落下片刻,大门缓缓打开,无名站在一旁有些好奇地问:“阿岁,怎么,这么晚可还有事?”

无名的屋中蜡烛还亮着许多,桌上茶水升起白雾,显然不是要睡觉的模样。陈岁安自顾自地走到人桌前坐下,“当然。我还有一件大事要问问大师兄。”

她说得认真,从身旁路过时还带着股酒香。无名朝四周仔细看了看后将门一关,在人对面坐定,主动问道:“何事?”

陈岁安摇摇头,委屈巴巴道:“师兄,你不厚道。十日前,你说五日后我就能不在渡头干活。现在已经足足十五日了,而我,依旧是三人中唯一一个好好努力上工赚银子的人,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这是为何。”边说着,她还伸出两手,比了个一五一十。

无名双眼微睁,反问道:“这是干活吗?”

眼前陈岁安满眼不解,无名又道:“你如今速度快上许多,又赚了银子,怎么也不算亏。”

陈岁安的脑袋立刻往下一耷拉,仿佛正有一片乌云从她头顶飘过,只低声道:“可我难受。”

短短四字如梗在吼,无名正想再劝说一下,可思考片刻还是随意地摆摆手,“算了,那别去了。‘

“不……”话音未落,反应过来的陈岁安猛地抬头,脸上尽是不敢置信,“师兄,真的,你……你同意了?”

无名见状轻笑一声,道:“你若想继续也可以。”

陈岁安赶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我就知道,师兄最好了。”

两人简单地寒暄完毕,陈岁安缓缓问出了今日第一个问题,“话说,师兄,我的涌浪箭袋呢?”

无名抬手推过一杯茶到她面前,道:“我给到你陆兄,拿去换银子了。”

陈岁安佯装震惊,“那东西也可以换银子?换了多少?”

无名抬眸望向她,略有些平淡地解释道:“五百两。”

五百两?五百两?五百两!

从未听过的数字在耳边划过,深知自己的赏银只有二十两的陈岁安当下便是一惊,急急忙忙问:“那么值钱吗?”

无名看她一眼便知她在想什么,不由得轻轻笑道:“一块皮子的确是不值多少钱,主要是我俩的交情值一点银子。”

陈岁安更加不敢相信地问道:“陆兄可以赊账?”

无名眉眼弯弯,笑得更是恣意,道:“我两交情匪浅。”

陈岁安不由得心生赞叹,又是开赞又是鼓掌,直把人弄得挥手喊停,才亮出今日第二把刀。

“那大师兄,你和陆兄,是如何认识的?”陈岁安眨着眼,露出一个任谁看了都会心软的无辜神情。

眼前人问得实在太过温柔,已然卸下心防的无名也不愿猜测这话下头是否包含着试探与猜忌,只略微沉思片刻后道:“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刻也说不清。只是我下山第二年便认识了他,中途数年同生共死,也算缘分。”

“同生共死?”陈岁安微微张嘴,压下心中几丝隐痛,“想来师兄这些年,也受苦了。”

“这都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无名露出一个浅笑,“再苦也过去了。更何况我如今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吗?往后我还能和你一同回山,也实在是幸运。”

陈岁安赔着笑,试探着问:“那师兄这路上的苦痛,可要和我说说?”

无名端起茶盏,亮晶晶的眼一转,略有些湿润的唇微张,“阿岁,你今日问题很多。”

被这么一点,陈岁安立刻生出几分心虚,便只揉揉脑袋笑呵呵地解释:“只是略有疑惑。”

话音落下,刚刚还热络的屋子瞬息安静下来,陈岁安一双手紧在膝上,实在是不知该如何继续开口。

双腿仿佛要支撑着自己往外走,可要她空手而归,陈岁安也舍不得。一时间只好捧起茶杯把那茶水喝了又喝。

好在无名到底舍不得,喝完茶后便悠悠望向她,道:“疑惑什么直接问吧。”末了又轻叹口气,“这日子越过越没盼头。”

陈岁安欣喜难当,又被他这模样吓到,刚想要道歉却发现自己什么也不知,一时间便好似热锅里的蚂蚁,只得急乎乎地问:“怎么了?我……”

无名抬手替她把茶水满上,“与你无关。”说罢又嘱咐道,“多喝水,这一身的酒味。”

看大师兄没生气,陈岁安才敢嗅了嗅自己的手腕,当下便被那酒味冲得头晕,点头附和道:“的确。这酒自己喝的时候倒是不知道。”

“好了。”无名张嘴将人喊回,“问完便回去休息吧。”

陈岁安闻言赶忙坐直身子,非常认真地问:“师兄,你去谢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无名微微垂眸,望向桌上的茶盏,毫不在乎地答:“给你陆兄找紫金锭。”

“大师兄,你撒谎。”陈岁安毫不犹豫打断了他的话,连眼睛也不眨地解释,“谢家找过陆皆知,为何当时陆皆知找他们要这报酬。难道这紫金锭还非要自己偷来的才能用吗?”

这话实在难听,平日里清醒的时候陈岁安绝不会说这样的话,哪怕是喝了酒,她也能够三缄其口,可此刻的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陈岁安太明白这世上之事耳听为虚,更何况此事已过去多年,哪怕那是她的三师兄,她也有那么一丝丝地担忧,他是否有将苦痛放大。可纵她愿意相信,却也会因为眼前人的不肯交心,生出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怨与恨。

“这么看来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无名看着她不由得苦笑,“的确。我不是要找什么紫金锭。我也是要去谢家给行梦求四云珠。所以非常高兴他们两个能够赶紧成婚,然后我们拿着东西马上回山。”

证实了心中所想的陈岁安满意地点点头,但又忍不住半真半假地埋怨道:“这事你完全可以告诉我的。我们一起为六师姐的事情用心不好吗?而非要你去走那些旁门歪道,难道你跟我直说我会不去吗?”

无名被她问得哑口无言,片刻后才轻声道:“因为我知道的不是正途。我不愿让你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陆兄如此厉害,我还巴不得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呢。”陈岁安闻言忍不住反驳,“那么我一下山就能立刻找到你,然后把你带回去。何必,何必,走这么多弯路。”

刚刚喝的酒渐渐在身体里蔓延,陈岁安迷迷糊糊,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和言语,整个上半身慢悠悠地晃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摔下去。

无名赶忙起身把人稳住,否认道:“我没有找他算过。”

搭在肩膀上的双手掌心微烫,骨节分明,陈岁安稍微一偏头就能靠在他的手背上。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

无名心头一动,刚准备往后一退却听到一声不悦的闷哼,犹豫片刻后,无名也就任她去了。

“那你问的是谁?还有谁能算命吗?”找错了重点的陈岁安还在揪着此事不放。

无名轻声解释:“命越算越薄,所以我没要他替我们算过。我之所以知道行梦要求药,是因为我截到了念安的信鸟。我也截过你的,所以我知道你会来此地,也知道他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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