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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男人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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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脚步漂浮,直到回雅间坐下时陈岁安都还有种不真实感。

隔壁房里真就是她们泽海山的大师兄?

那个被几波人追来追去需要靠易容隐藏身份的男人真的是他们泽海山的大师兄?

回想起他们这相见的短短半个月,长途奔袭、千里救剑、淋雨打架、对峙又逃命,刚刚男人还因为自己再次旧伤复发……想到这,陈岁安心中还是有几分疑惑。

可那已经被她搓到发红的皮肉实在是活人触感,六师姐的回信也是肯定居多……

脑袋里疯狂回想着这段经历,陈岁安确定自己一时间无法明白这些弯弯绕绕。

掏出专用的信纸,召回跟在身侧的信鸟,陈岁安立刻将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再书信一封回山。只盼着她的师兄师姐师娘师叔师伯们能早早回信来教她如何解决这一切。

信鸟停在窗台准备出发,她又喂了一些吃食才叫它动身。

羽翼洁白的鸟儿在夜间穿梭,装载着姑娘满腔的疑思与想念飞向她的来处。月色快掉进林中,长街上隐隐响起车轮吱呀声。陈岁安熄灭唯一的蜡烛,和衣躺回床上。

这一晚小姑娘睡得不太好,因此起床时整个人都还是迷迷糊糊,但肚子又实在饿得厉害,于是她还是耷拉着脑袋叫小二弄了点吃的,打算端去隔壁屋里卖个乖再顺道会一会那不肯承认的大师兄。

小二弄得吃食来的很快。陈岁安捧着几个皮薄馅足的包子,几步溜达到天字一号房门前,敲敲门,道:“起床了,该吃早饭了。”

屋中一时无人回应。

刚出炉的包子还冒着热气,陈岁安扩大点音量又喊了一遍。

屋中依旧无人回应。

“师兄,你起床了吗?那我进来了?”虽说昨晚已经私闯房门,但此刻的陈岁安还是有了些许矜持。

只可惜屋中还是无人回应。

事已过三,耐心到此为止的陈岁安直接将门推开,瞬间就被屋中的酒气撞了满怀。

屋中正中央的桌上摆着酒坛十来个,陈岁安捂住口鼻赶忙将包子放在一旁,转身冲到屏风前扯着嗓子问:“师兄,你喝酒了吗?你再不起,我便过来了。”

“别喊了……你自己吃吧。”终于,床上的男人不悦地回了句话,只是那沙哑嗓音听着着实是吓人。

陈岁安不再矜持,直接快走到床边,就看着人正皱着眉头躺在床上。

不太正常的红布满男人没有任何伪装的白皙脸庞。陈岁安抬手轻轻试探了一下男人的额头,立刻就被那高温惊得收回了手。

顾不得此行的目的,陈岁安拿过一个湿毛巾便想要往人的脸上铺。

“无妨。”男人强撑着摇摇头躲过她的手,显然是不乐意自己的脆弱一面就这么给人瞧见。

陈岁安看了一眼男人发白的嘴唇,直接一手将人扶起,一手端着茶盏递到人唇边,问道:“要不要喝水?”

虽说是个问句,但男人不觉得陈岁安是给了自己不喝的选项,更何况此刻喉间已经是发干发热,于是只抬眸看了人一眼便就着姑娘的手喝了下去。

“你喝了多少?”陈岁安皱皱眉头,余光扫过桌上的酒坛,语气实在不算太好。

无名抬起左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不多,应当是发热。”

男人出乎意料的配合让陈岁安满意地点点头,又顺手拿过一个枕头给人垫靠着坐起。自己转过身对着屋子里几个窗户看来看去。

酒量奇好的男人昨晚也是被情绪冲击才会落得个半醒半醉的地步,没有目标的视线一如这几个月的日常,习惯性地追着陈岁安的身影。

他知道陈岁安刚下山也就一年,身上银钱不多,十几岁的年纪身上没有太多装饰,只一头青丝用根银簪高高束起,除此之外便是腰间那个永欢亲手制作的香包。走动时稍长的裙摆轻晃,抬手时露出的一截手臂不足一拃,但无名知道,那双手可以舞剑、可以持枪、可以轻易掀翻一只小牛犊。

男人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道:“我只是发热,又不是残废……”

“我知道。”陈岁安回过头来对着人认真地点点头,“我在山上发热时,师姐师兄们也是这么照顾我的。”

将四周的窗户打开一半散味,再将一壶茶水留在床边,陈岁安就起身要出门,临走想了想又回过身嘱咐道:“我去找个大夫来,你稍微等等。”

“大夫?”无名闻言立刻抬头,原本迷蒙的双眼一时间都清明了几分,“不用了。”

“师姐说的,不可以讳疾忌医。”陈岁安说得认真,正准备要出门又被男人叫住了动作。

男人轻飘飘地扫她一眼,解释道:“那你带个斗篷,城门口的通缉令还挂着你的画像。”

一想到自己被明码标价二十两银子,陈岁安就气得咬牙,但顾念着眼前这位还是实打实的伤员,于是直接把门一甩,大跨步出了门。

因为是早上,客栈里的人也不多,无事可做的店小二靠在一旁休息,陈岁安照常和人寒暄几句,问到最近的医馆后便冲出了店门。

小二口中的医馆离他们也不算太远,却也绝对不能说近。

一路急赶慢赶,陈岁安跑到医馆门前也顾不得停歇,只随手抹去额头上的汗,确认头顶的斗笠遮住了自己的脸后便直接冲到馆里一个抓药的小孩面前,急急忙慌地问道:“您家大夫,现在可以出诊吗?”

那小孩看上去也是被她这模样吓得不轻,将手中的药材一放,道:“我问问去。”话音未落,人便领着陈岁安往他口中的大夫面前去。

那大夫一看就是功力深厚,不短的胡须和头发都已经发白,但双眼确是明亮。

陈岁安下山那么久还是头一回进医馆,也不清楚如何能直接将人带走,只站在一旁乖巧地等那大夫和自己对上视线,下一瞬便非常果断地掏出三两银子摆在桌上,双手一拱,道:“大夫,求您救命。”

说话间,她腰间稳稳挎着的酒葫芦随着稍微有些大的肢体动作晃动,配上黑黢黢的斗笠,让这个从未主动做过恶的人看上去倒像是一个喝醉了酒过来闹事的坏人。但她偏偏又生了一张不像会作恶的脸,虽说亮晶晶的眼睛隔着黑纱看不太清,但那实打实的三两银子,也让见多识广的大夫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愣头青。

“去去。”本就无事的大夫起身拿过一旁的药箱,“走吧。”

陈岁安转过身直接将大夫的药箱背在自己身上,往侧边稍微一让,道:“谢谢您,您先请。”

大夫看着敞亮的大堂笑道:“姑娘,请您带路。”

陈岁安脸色一红,赶忙几步走到前头带着人往有间客栈去。

念着路途不短,那小孩还从医馆后院牵出来一辆马车给到陈岁安手中,直叫人现场就是一番重谢。

病人是淋雨、重伤、酗酒、高烧,陈岁安并不知晓自己这翻话落在旁人耳朵里是有吓人,手上却是极乐意地听话将马车驱得飞快。

急急忙忙带着大夫回到房内,陈岁安掀开床帐便直接傻在原地。

男人又略微换了张脸,乱七八糟的比他们初见那晚更是糟糕,稀碎的眉毛,突起的刀痕,若不是男人还躺在这床上,穿着那件破烂衣裳,陈岁安几乎要怀疑这人是不是被掉包了

“不是,你……”刚要开口质问的陈岁安被男人拽了下衣袖。无名皱着眉头朝她微微摇头,生出些许红血丝的眼睛眨着,显然是要她别再讲话。

念着男人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和身份,陈岁安果断选择闭上嘴。

大夫瞧见这长相奇怪行为诡异的两个人依旧不动如山,抬手将病人的脉一切,那眉毛就皱得更深,想也没想指着两个人就是一番数落。

小到淋雨吹风感染风寒、大到剑伤和后续的失血,大夫最后将袖子一甩,还要陈岁安次日再去拿药。

斗笠还戴在头上的陈岁安又俯身作揖,连带着片片黑纱在空中飘成一只黑色的蝶。

看完病的大夫拿上银子便要回去,陈岁安乖巧地将人送到了门口,又托小二给自己煎上药,这才带着满腔怒气往二楼冲。

屋里的酒味几乎散尽,桌上的酒坛也已经被收拾干净,因此那几个孤零零地站在原位的白胖包子便格外显眼。陈岁安回到床边装出一副凶狠模样,问道:“为什么喝酒?”

男人捂着嘴咳嗽一声,满脸尽是不解。

陈岁安本就不要他的回答,只沉着脸继续问:“为什么不吃包子?”

“喉咙疼。”男人张张嘴,声线沙哑非常。

陈岁安深吸口气,又问:“为什么还要涂这种东西?”

男人看了她手中的斗笠一眼,极平淡地说:“没脸见人。”

“那你……”过分短促的回答让陈岁安准备的无数说辞在瞬间化为齑粉。

六师姐信中的故事在眼前闪现,她无声地张张嘴,后面的话最终全部随着呼吸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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