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音则近乎疯狂，“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放我走！”

“明明我对你已经没用了！”

“你睡了一个女人睡了整整九年，难道还没腻吗！”

“你难道不知道我生不了孩子吗？”

“身为族长，难道你不用娶妻生子吗？”

“柱间大人最小的孩子都十岁了！”

“为什么你非抓着我死死不放！”

“我都要被你们兄弟俩逼疯了你知道吗！”

宇智波斑无法理解迦音的执拗，“可是他们所有人都这样，没有哪位族长会放自己的女人就这样离开！”

“柱间不会帮你，他是我的朋友，我唯一的挚友。”

“这个世界从古至今就是如此，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人生自然该由我来主宰！”

“这是比律法更为久远的铁律，是千百年来世代相传的规矩。”

“阿音，别挣扎了，和我回去吧，不要让我难做，我保证，我会一心一意地待你，你我之间，别无二色。”

此时此刻，迦音前所未有的绝望，看着周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凉薄目光，她突然惊觉到，或许自己永远也无法走出这个在世人看来是和平乐园的理想国。

只因她在受人蒙蔽的状态下，与他人有了肌肤之亲，就被世俗打上了属于男方女人的烙印。

她再也不属于她自己。

她只是另一个男人的附属品。

她不被认可拥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意志，自己的自由。

她只能为了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地奉献自己的一生。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无论是强迫还是利诱。

只要她嫁人了，她就不再是一个人。

哪怕木叶法律规定，男女双方皆有权离婚，可是只要那个男人不同意，这条法令就只是一纸空文。

哪怕律法规定，所有木叶居民都享有最基本的人权，可以自由地在走出家门学习、锻炼、活动。

可是只要宇智波斑不乐意，哪怕她被他们兄弟俩先后锁在不见天日的后院里整整十年，也无一人过问。

哪怕她将这经年被迫的经历都摊开在阳光下，甚至已经得到了有效的证实，然而木叶的最高统帅，木叶的高层部委，也统统装聋作哑，一句‘这是宇智波的家务事’就可以视而不见，任由宇智波斑将她带走。

那么她这七年的苦心挣扎，忍辱负重，又算得了什么呢？

一个人的独角戏吗？

迦音突然就什么都不想要了，如果说之前她还在考虑给他们兄弟俩留面子，那么从这一刻开始，她决定鱼死网破，“可是不是从来如此便是对的！错的永远都不可能是对的，无论有多少人这么做！”

宇智波斑没有反驳，可是站在他本人的立场，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迦音离开。

他上前，试图碰触迦音。

“别碰我！”迦音条件反射性地挥开宇智波斑的右手，“宇智波斑这是你逼我的！我本不想和你鱼死网破！”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的双目分明透着破釜沉舟的决然，“你知道吗？”她看向宇智波斑，“我和你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宇智波斑僵住。

宇智波泉奈闭目，他不敢看迦音的眼睛。

迦音却没有停下，“是你最疼爱的弟弟宇智波泉奈，害得他不足两个月便化为了血水！”

“你知道你弟弟都做了什么吗！”

“七年前，就是因为我在记忆解封后不愿意与你同房，在你照常出任务期间，你弟弟宇智波泉奈便对我用了私刑！”

“他把我绑在松院那个深入地底的暗室里，对我施加刑罚！”

“他用千本扎透我的甲心，用镊钳拔掉了我的指甲！”

“他用糊湿的宣纸遮蔽我的口鼻，让我在黑暗和窒息中只能听到血水滴落的声响。”

“他将我泡在满是条状生物的血池中，任由那些-畜-生-钻-遍-我的身体！”

“他让我学会怎样取悦你，为此不惜亲身上阵，用分身术变成你的样子！”

“后来，我流产了！”

“真是苍天有眼！”

“这是你弟弟宇智波泉奈这辈子做过得唯一一件正确的事！”

“他让那个孽种再也没有来到世上的机会！”

“宇智波泉奈，”迦音转向宇智波泉奈，冲他鬼魅一笑，“我要多谢你，正是因为有你‘倾力相助’，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身怀有孕，也就不必担心会生下你哥哥的孽种了！”

宇智波斑身形一晃，被泉奈稳稳扶住，他看向迦音，“音音，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斑哥并不知情。”

迦音讽刺一笑，“你怎么知道它就是你兄长的孩子呢？或许，它是你的呢？”

宇智波泉奈驳斥，“这不可能！”

迦音反问道：“怎么不可能？你们兄弟俩都封印过我的记忆，谁知道你们是否瞒着彼此对我做过些什么！七年前，你以为的那些梦境难道真的就只是幻梦吗？”

原本对一切十分确信的宇智波泉奈在这一刻竟也不敢确定了，他条件反射性地看向斑哥，却发现斑哥有意回避自己的视线，这让宇智波泉奈越发地犹疑了。

“你看宇智波斑做什么！”迦音还在加码，“对了，族医有没有和你说过，那是个还未成型的婴儿，很有可能天资卓越，比你哥哥更有天赋！”

宇智波泉奈根本就不敢深入细想，他只是跪地求饶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宇智波泉奈任凭你处置！”

迦音讽刺道：“我现在让你去死你去吗！当着宇智波斑的面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你们兄弟俩兄友弟恭还不够，非要拉我当垫背！”

宇智波斑努力压抑住心头的悲恸，他再次尝试着去理解她的痛苦，“阿音，不要闹了好不好！只要你跟我回去，一切都好商量！”

迦音根本就不信任宇智波兄弟，“商量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商量怎么将我拆吃入腹吗！宇智波斑，你在我这里没有丝毫信誉可言！”

“我不能理解，一个可以和忍界之神并肩创立木叶，打破忍者战国纷争，结束孩童上战场宿命的绝对强者，一个心怀天下的传奇忍者，为什么偏偏就是不肯放过我！”

“难道我不是木叶的一分子吗？”

“难道我不是你口中需要保护的弱者吗？”

“难道我不是生活在你和平理想国中的一个普通人吗？”

“那么为什么你对其他人都可以心怀善念，却唯独对我只剩欲念!”

“宇智波斑，你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你不觉得你好像被什么莫名的东西控制住了吗？”

“你不觉得因为我你已经不再像你了吗？”

“你违背了自己绝不恃强凌弱的原则！”

“你违背了自己创建木叶的初衷！”

“你打破了你向往和平的梦想！”

“仅仅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迦音，你觉得正常吗？”

宇智波斑推开泉奈，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剖白自己的内心，“阿音，这一切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