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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朱家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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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一条街旁边的河道里有一具女尸,是被晨跑的大爷发现的,大爷报了警,警察来了初步判断此女是醉酒后失足掉落河道,淹死的。

“来!来!来!”飘渺的声音响起,一个孤魂追随声音脱离了黄泉路上的大部队。

等到孤魂发现自己迷路了,她不再追随声音而去。

“去哪里?”孤魂问道。

“去一个可以让你做神仙的地方!”

“做神仙干什么?”孤魂大言不惭。

“哈哈哈哈,神仙的好处数不胜数啊!”飘渺的声音大笑道。

孤魂问:“例如呢?”

飘渺的声音十分得意的说:“可以为所欲为毫无顾忌。”

“不去。”

“……可以法力无边呼风唤雨!”

孤魂很是无聊的说:“不喜欢。”

“可以成为一方霸主,受万人敬仰!”缥缈的声音有些激动了。

“没兴趣。”

只听见某人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可以后宫三千,美男无数!”

孤魂的魂光突然就亮起来了:“你早说嘛!我干!”

可飘渺的声音却再没有出现,孤魂再一次陷入迷茫。

浓雾的前方有一团光,孤魂被吸引了过去。

某人注视着孤魂朝着正确的方向去了,呼出一口气小声说:“成仙与否看你自己造化咯!我只负责唤你,可不保证你能成仙的。”

“你终于来了!那我就可以安心去了。”光里出来一个女子拉着孤魂朝前跑。

跑着跑着,女子化作无数火星熄灭了。

孤魂试图抓住火星,可她只是一缕魂魄如何能抓住火星呢?

孤魂突然觉得脑子重的很,只想睡觉,于是就地一躺安心就地睡下了。

青云州的东山县有一个富商,名叫朱天福。此人早年间是做茶叶和布匹生意的,走南闯北挣了不少家业。

四十多岁的时候朱天福膝盖风湿病严重走不动了,就经营着东山县最大的布庄和出租店铺田地过活。

朱天福有一妻一妾,却只有一子一女。大儿朱诚继承家业且有了子嗣。小女儿朱玉却痴痴傻傻,好不容易才养到十六岁。

这日,朱天福叫来朱诚,一起商量要给朱玉找个上门女婿。不求上门女婿多有才气,更不求他多聪明,只要安心过日子对朱玉好,便可以了。

“爹,招婿上门是何苦?我这个做哥哥的养阿碧一辈子又有何难?我的儿女以后也会敬重她这个小姑姑。”朱诚觉得招婿上门不妥,依靠外人他终究不放心的。

朱诚心疼妹妹朱玉,从他六岁开始就一直带着妹妹四处玩耍,喊她小名阿碧,阿碧也非常喜欢哥哥,以至于阿碧到了十岁也只会喊哥哥这一个称呼。

阿碧从小被人喊傻子,只要朱诚不在她身边,阿碧一定会被人欺负,朱诚不信外人会真心对待妹妹阿碧。

“哪有女子不成亲的?此事已定!你去准备招婿事宜,我已经放出消息了,招婿的日子定在下月初五。”

朱诚无法,只能听从吩咐。

朱玉小名阿碧,此刻正在小院里打秋千。

“嘻嘻嘻!嘻嘻嘻!高高!高高!”阿碧站在秋千上,兴奋的大喊大叫,让丫鬟荡得再高一点。

阿碧不算完全的痴傻,她大概有两岁幼儿的智商,说话大多数时候是叠词或者阿巴巴。

朱诚来到小院门外的时候,小院里一片混乱,秋千荡得太高阿碧被甩了出去,这一摔人就晕迷了,丫鬟们正急急忙忙的将摔晕过去的阿碧扶起。

朱诚在小院门口刚巧听到丫鬟们的对话。

“小满,先看看头破没破?”说话的人是阿碧的大丫鬟秋露。

“秋露姐姐,头没破!”

“如此甚好,不用请大夫了,免得我们又要挨一顿打。”秋露松了一口气。

“看来今日你们怕不只是一顿打了!我要把你们这群不知轻重的丫头都发卖了!”朱诚怒气冲冲的进了小院,小院里顿时鸦雀无声。

阿碧醒来的时候,一眼看见朱红色的柿柿如意的床帐,转头瞧见一个女子漆黑的头顶,心道:“自己不是掉下水了吗?难道被救了?”

阿碧眼睛滴溜溜的转,她回忆起自己在水渠里大声呼救,声音却被附近酒吧嘈杂的音乐声掩盖,最后力竭溺水……

该是死了才对。

“哎呀!小姐醒了!”漆黑的头顶忽然抬头,阿碧下意识的一缩脖子。

等阿碧反应过来这样不礼貌,她又从被子里伸出脑袋,可还没看清女子样貌,那女子就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朱家要招婿上门,在整个东山县,甚至青云州都引起了不少的轰动。朱家给的聘礼很丰厚,着实吸引了不少人。

初五前面几日整个东山县的客栈都订满了,连带着城隍庙、城门洞子这些破烂地方也是一堆一堆的人。

想当上门女婿的人不少,但是质量堪忧。

朱诚抽空去城里走了走,整个城里全部都在讨论初五的朱家招婿,好些人口出狂言说什么先放低姿态取得信任,等入了门,财产到了手朱家痴女还不是任他们随意拿捏,就是不知道痴呆呆的女子捏起来怎么样……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可围观的人却听得津津有味。

朱诚走了一路,气得半死,他实在是想不通父亲为何一定要给妹妹找个夫婿。

妹妹这段时间痴傻开始好转,人变得正常了许多,会喊人了,记得丫鬟的名字,说话说得十分清楚不再像以前一样只会阿巴阿巴。

想来再过不了多久就能正常出门见人了。

但阿碧现在没办法正常出来见人。

说话太奇怪了!做事更是无规矩无章法,让人头疼,但家里人都体谅她大病初愈需要时间适应适应,对阿碧很是宽容。

但……

阿碧嘴里的哪些问题真让人没办法回答。

例如“这是什么朝代?哪个当皇帝啊?”看看,连圣人姓名都敢直接问出口。

还有“现在几点了?”可什么是几点?这样的问题让伺候她的丫鬟摸不着脑袋。

又或者自言自语“没有辣椒,没有红薯,没有玉米和土豆没看来是明朝之前……”

甚至,言行无状尊卑不分,不让丫鬟伺候她梳头洗脸,更不让丫头给她洗澡,说什么人人平等。这都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她居然说府里的小厮长得不好看,身子板不结实……

应该是痴傻太久,刚刚病愈还有些不通人情世故。

再养一养,请个教养嬷嬷这些都不是问题。

朱诚耐心陪了阿碧几日,无意间看见阿碧在床上打滚,一边滚一边大叫:“好无聊啊!没手机啊!”

阿碧那歇斯底里蹬腿捶床翻滚的模样将朱诚给吓到了,心里忽然认可父亲的说法,阿碧可能中了邪。

但中邪无所谓,能驱邪。

朱天福让朱诚好好看着阿碧,驱邪之前别让她出门见人就行了。

阿碧躲在纱帐里看书,她手里拿的是一本游记,连续看了好多本书,但排版和字体依旧让她头疼,幸好这些字她堪堪勉强认得。

从上次荡秋千摔了头到今日初三这一段时间,初来乍到的阿碧脑子里问题太多了,问的多了丫鬟们都快当她是妖孽了,就连对她最好的哥哥朱诚都认为她中邪了。

阿碧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言行有大病!再继续不加掩饰的暴露自己可能会被当做妖孽烧死!!

丫鬟们都觉得这两日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阿碧不敢再随意说话,好多问题想问都得拐弯抹角的问,或者干脆自己看书。

她已经看了好些游记类的书,丝毫没意识到原身阿碧是个痴傻丫头,如何能识字?

整个朱家都当她是哪来的邪祟,已经开始想尽办法驱邪了。

阿碧指着床头的符箓问道:“这个贴在这里做什么?”

丫鬟战战兢兢的说:“驱邪!”

“驱邪!”阿碧环顾四周,发现房间各处都有符箓,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

可这时候就是要以不变应万变!装傻也是一种办法。

“驱邪好啊,难怪我最近睡得特别踏实!”阿碧干脆揭下一张符纸贴在脑门上:“这样贴着,我肯定一夜无梦!”

朱诚在房间的外面瞧见阿碧的动作,心里开始愧疚起来,这一连十日贴符箓,偷喂符水,甚至还将黑狗血抹在阿碧要坐的凳子上,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既没有见到阿碧有任何不适,更没有看到邪祟尖叫着脱离阿碧身体。

中邪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阿碧能清醒分明就是上苍可怜她,可怜朱家!至于阿碧为何言行无状,还突然识字?朱诚不愿意再深想,只当做平常。

书上说此地是一个叫大周朝的地方,但是从古至今的历史让阿碧十分陌生。

阿碧很确信她从未在历史书上见到过这些神奇的历史故事。

这该是另外一个时空,但大周朝它的王朝架构、生产力和商业活动却和阿碧知晓的的古代极其相似。

看来封建地主制在哪里都殊途同归啊。

更稀奇的是这大周朝十分长寿,居然在历史长河里□□了三千年,这在封建王朝里几乎是逆天的存在。只不过这几十年世道开始有些乱了,这就是后话了。

阿碧其实脑子一直有些乱,她有些关于另外一个时空的记忆被消除掉了,例如她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

但却清楚记得在另一个时空她是喝多了掉进河里淹死的。于是既来之则安之。

她很自然的接受朱玉这个大名,觉得小名阿碧也很可爱。

“春雨,这里有没有盘古开天辟地、女娲补天造人这些传说?”

“回小姐,这些传说是有的,但也就是些话本里的故事,没人当真的。”春雨是阿碧新的大丫头。

“那这世上可有神仙?就是能在天上飞的那种!”阿碧没办法看到外面街市上流传的话本,自然不知道神仙一事。

春雨听闻此话突然一愣,然后吞吐道:“小姐你别想不开啊,寻仙修道都是骗人的,这世上哪还有什么真仙,连飞仙都快要绝迹了。”

真仙?飞仙?哪还有?快要绝迹?

阿碧眼睛突然瞪得老圆了,眼里掩饰不住的兴奋:“那意思是以前有过真仙!现在仍然有飞仙?!”

春雨顿住,意识到自己的话被抓住把柄,不敢再说话。

可另一个丫鬟却说:“小姐,真仙早在两百多年前就飞升上界了,再也看不见了,现在啊只有话本故事里还有真仙们的故事了。至于飞仙,那都是厉害不得了的神秘人物,我们寻常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

那丫鬟见阿碧认真听她说,表情有些得意,但春雨却拉下脸来:“秋白你在胡诌什么?”

秋白一听春雨教训她,立刻不干了:“我可没胡诌!我有个远房叔祖在峨嵋找到过飞仙,只是飞仙见我叔祖年岁大没收他当徒弟而已!”

春雨见阿碧脸上露出向往之色,心知要遭!小姐大病初愈,什么都好奇,她若是迷上了寻仙问道可怎么办?

她们这群丫鬟定要被发卖!

春雨一把将秋白拉出房间,回身过来问:“小姐可要打水洗漱?”

春雨将床上烂七八糟的书收了起来,书是小姐让她从书房取来的。

“早就和你说了嘛,早上洗了脸,中午不用洗!”阿碧知道春雨是个谨慎的,现在肯定不会给她机会让她继续和秋白说话,但来日方长啊!

这样一想,阿碧心情舒畅,一骨碌的爬起来,走到铜镜面前整理头发,一个叫寒霜的丫鬟立马过来要为她梳头。

“我自己来!我就扎个马尾。”阿碧不习惯被人伺候。

“小姐可是嫌弃我的手艺不精?”寒霜有些忐忑。

“……干嘛这么紧张?这些小事我能做,我当了十多年的傻瓜,眼下我什么都想自己试一试,并不是嫌弃你手艺不好。现在我也没什么事让你们干的,你们就自己玩去吧。”

这话一说,寒霜和春雨都跪下了。阿碧那个无语啊!怎么又来这招?让你们去玩还不乐意?

“我的好姐姐,快起来吧,别跪我!我怕折寿啊!”

“小姐可别乱喊,我们哪来的福气做您的姐姐?而且小姐这话不对,我们是丫头您是主子,给您下跪天经地义啊,何来折寿一说?”

阿碧怕了。

思想认知不同,强行掰扯就是对牛弹琴白费力气。

规矩礼教真可怕!

但更可怕在后头。

得知自己这个月初五也就是后天就要选一个赘婿入门,这才是阿碧最让她惊恐的。

她一个当事人居然是整个家里最后知道这件事的!!简直没道理啊!

怎么刚当上富贵小姐就要嫁做人妇?人妇有什么好?端茶送水相夫教子,就是被吃干抹净的一生!

阿碧不乐意极了,可这也是当小姐的麻烦所在,没有人身自由啊!

连出院子都会被拦住。

如此看来丫鬟们的那些规矩都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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