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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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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平二十一年,银鸾住进乘鸾阁的第六个年头,她多年的所见所闻让她远比旁人警觉,她真心实意地担心起自己的好友,担心他为了当初的一句承诺出卖了自己的自由。

她哭着问着摇着,把洛月洛星两个孩子都惊了起来。

还好,实情远没有她想的那么不堪。

洛风收了泪,将两个起来的孩子又按了下去:“接着睡。”

随后他扯起嘴角,往椅子上一靠:“我是真的喜欢她。”

银鸾扇动着打湿成绺的睫毛,她挤出所有眼泪让视线清晰,好判断面前的人说的是真不是真话。

洛风又补了一句:“她也是真的喜欢我。”

见银鸾还是将信将疑,他便将自己与意中人是如何相识、如何在一起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他们的故事不算长,但也足够说服银鸾。

刚好讲完时,觅儿便提着一壶醒酒汤步入园中,依旧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觅儿今日特地穿了一套水蓝色的衣裙,头上簪了六朵小小的风铃花,从颜老处回来时,她看到头上的花蔫了,就又重新簪了六朵。

她做不来铁骨铮铮,这身打扮是她能想到的、最适合出现在回忆中的样子。

她在落仙楼中甚少打扮自己,今日是个例外。

今日的漂亮不为别的,就为了他哪天想起花魁身边的小丫头时,那个丫头能有个好看的影子。

她提着褐色的砂壶从月洞门款款而来,一身药香,苦涩却温良。

她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大姑娘,褪去了小时候的娇蛮缠人劲儿,看人的眼光比前更深,也更亮。

她先给银鸾倒了一碗,说醒酒汤已经不烫了,姐姐快喝下去,免得明日闹头疼。

又给洛风倒了一碗,说若论师门的行辈字派,自己还该叫风大侠一声师兄,今日未见嫂子,多少有些不甘心,因为以后再见,当真不知何时了。

“不甘心”,已是她最大胆的用词。她今日只喝了几杯,明显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洛风接过醒酒汤,笑得洒脱:“有劳师妹,”又朝星月两个努了努嘴,“给咱师弟也醒醒酒。”

觅儿便依他所言,又倒了两碗醒酒汤,把两个孩子叫起来喝,她整个人平静而喜悦。

她在月洞门外,已将洛风与侠女的故事听了去,那女子岂止是铁骨铮铮,简直是盖世英豪。

她知道自己不适合站在洛风身边,此刻能听他叫一声师妹、听他承认他们之间有这么一线联系,就已经很满足了。

洛风带着两个晕头转向的孩子走的时候,说完“后会有期”,又补了句“记得赎身啊!”

他的背影才消失在视线中,两个女子便相拥而泣。

她们各有各的心事,却实实在在地为着同一个人的离开而牵动情肠。

她们大方地分享着情绪、支离破碎地倾诉着不舍、混混沌沌地从白天枯坐到黑夜、坐过残春、坐过酷夏,直到了狂秋,才懒懒地睁开眼皮,看一眼世间。

洛风走后,银鸾过得不好。

落仙楼中宾客如云,这一个的文班香宋艳,那一个的花魏紫姚黄,筵开时满堂花醉她也醉,曲终时一梦霜寒心更寒。

她发觉自己越来越像阿妈了,那种骨子里透出的寒凉带给人的距离感,常常让她自己都害怕。

入秋时,她的心绪更差,还好在成为灰烬、在散去最后一丝热气之前,那个宿命般的人又找来了。

银鸾连一句像“既已娶妻,就该好好怜取眼前人”这样的客套话都没说,就拉着他的手缠身而上。

她不怕承认,自洛风和她提起那个退路时,她就只剩想他,日思夜想,朝思暮想,做梦都想!

她原以为,这“想”,永远没有实现的一天,但人家居然自己找来了!

他也不怕承认,他也想极了她,痴心妄想,魂驰梦想,做梦都想!

他拼命攀爬,他不顾名声,他一不做二不休,就是为了把这“想”变成真的。

少有人知道,这个搂着花魁娘子将金瓜子一把一把往楼下抛的、一身酒色财气的男子,六年前连荷包里有几粒碎银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银鸾理直气壮地坐在他怀里,亲昵地环住男人的脖子,两只手十分不安分。

她摩挲着他后颈的皮肉,好半天才找到那条浅淡的疤痕,于是她的指尖就在疤痕上一遍遍游走。

那是少年陈涧飞欲娶桂清姮为妻时,被茶杯砸出的疤痕;

那是他为她动过心的凭据;

那是刻进皮肉的见证,就算浅了、淡了,可它不会消失,有了它,就谁也抵赖不得。

今日的陈涧飞也是陈大人了。

他位列九卿,是大理寺官职最高的官员,朝中多少要案大案都须从他手里过。

他握着几多人的前途甚至生死,自然也握着这些人背后家庭的命运。

当有人想用银钱改变“不慎出过纰漏”的命运时,陈大人也是来者不拒。

他要权势开路,要钱财傍身,要威名吓退众人,要心爱之人做他的妻。

他如此嚣张,朝中就无人敢管吗?

自然是有。陈道邻便是第一个,他隔三差五便参自己儿子一本,大眼珠子盯着象牙笏噼里啪啦大骂不肖子,慷慨悲愤,言之凿凿,却不想被陈涧飞安排的人几句话驳了回去:

“此处是岚沧朝堂,不是你陈家祠堂!当父亲的无故将儿子儿媳逐出家门,那是大人的家事我们不敢管,可尚书大人若想托公报私、将忠良之士逐出朝堂,我等定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别的还好,只有“儿子儿媳被逐出家门”这一句,被众人听了进去,大家一看杜家千金受了如此大委屈,少不得都偏心陈涧飞几分。

国主心里也犯嘀咕,想这陈家父子是不是在做戏给她看,表面不和,背地里大权独揽。

派人查清需要时间,她又不想听陈道邻每日占用朝堂时间骂儿子,便训斥了陈道邻两次。

大伙一看,国主都站儿子这边了,支持陈道邻的人就更少了,陈涧飞也愈发肆无忌惮。

他现在连举案齐眉的戏都懒得做,毫不遮掩便进了落仙楼,一卷银票往李珍娘怀里一扔,开口就包了花魁娘子一年。

银鸾一袭罗裙纤腰束束,整个人横身偎在陈大人怀里,看楼下歌舞。

她裙子的褶皱散开,从膝上延伸到地面,宛若一片巨大的银杏叶,明媚到刺眼。

金瓜子从二楼飞坠下来的时候,一楼的人一晃神,还以为是花魁娘子抖动裙裾时落下的碎屑。

陈涧飞扔瓜子的动作太大,银鸾怕自己跌下去,只能将他的脖子搂得死死的。

男子感知到了她的紧张,将怀中一搦身材紧紧揽住,收势时无意蹭上她的面颊,女子的黛眉便残了一角远山。

趁众人惊动、俯身捡拾瓜子的间隙,男子侧颈,深情地吻上她的额头。

他想这样吻她,想很久了。

可他忘记,花魁娘子的眉心早不是一处空白的画纸,银鸾今日精心贴就的那团金光璀璨的花样,将陈涧飞的吻隔在了外面。

男子感受到异样,松开按着女子后脑的手掌,看到那似被蜂蝶咬缺了的花样,笑了起来。

他笑的时候,下唇沾着的金箔花蕊还跟着闪动,光彩烨烨直迷人眼。

银鸾也笑,还边笑边锤他,说你赔我!你赔我!

陈涧飞当真就赔给她。

也不知他哪来的力气,竟将银鸾从前厅一路抱回了乘鸾阁,放在妆台前的椅子上。

银鸾在镜中看到自己不仅花钿坏了,连眉形都断了,便蹙着眉嗔道:“你看,这里,还有这里,连腮上的胭脂都刮花了。”

她一边怨着,一边就要开宝匣补妆。

陈涧飞搬了绣墩坐到女子旁边,将她的两只腕子齐齐捉住,折在身前,不叫她动手。

银鸾见他又把香粉碰撒了许多,真的要恼,他便闭了眼,轻轻吻上她的唇。

他想这样吻她,也想很久了。

开始自然是轻碰慢碾,可渐渐两人就都收不住力道,从辗转厮磨到深入索取,花蕊和胭脂被揉碎在唇齿间,香粉浓郁的气息也涌入鼻腔。

银鸾喜欢这甜腻的脂粉香,便将那温热的舌尖含在口中抚弄,直到他几近窒息,欲抽身求饶,她才放过口中软物,贝齿衔上他的唇瓣,轻轻啮咬。

银鸾的双手一直松松地握着拳,两个拳头贴在一起,手心也都是滚烫的温度。

陈涧飞来之前早就想好要用尽全力掩饰自己的生疏,却不料一个吻就让他不打自招。

他松开银鸾的腕骨,那白玉凝脂的肌肤已被他攥得通红。

不过此刻,银鸾是真的不恼了。

她勾着脑袋,垂着眼怜惜自己的肌肤,捡掉一根不知从哪粘来的猫毛。

她大概也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中的厌恶与期待同时袭来,她尽量让那久违的期待多一些,让那熟悉的厌恶少一些。

但在那件一定会发生的事发生之前,陈涧飞颇有雅致地拿起画笔,将她残破的妆容补了个大概。

“第一次画,难免生疏,以后画得多就好了。”

他想暗示镜中的女子,自己除了她,从未给旁的女子描过妆。

银鸾会心一笑,仰起头,一只胳膊挽上男子的后颈,将他越压越低,等到低得不能再低的时候,便再次吻上了他的唇。

自那日后,陈涧飞常常一下朝就来烟光河,恰赶得上银鸾梳妆的时间,他便照着搜罗到的时新的花样,为女子描蛾眉、贴花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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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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