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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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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前几日的对外招募,背城军已挑选出符合入伍的男子,并例行对每个应招者进行检测,给邵州留下一部分耕作劳力,选出了相对身强力壮、灵活敏捷的青年编入行伍。

“让没经过训练的士兵上战场,和白白送死没有区别。”祝续玖朗声说道,他也同新兵一样身着甲衣,面容冷肃,立于校场中央。

他身前站着数十名传令的背城军,将他说的话一级一级往下传达指令,从新兵前方传到后方,让数千人都能听到他说的内容,后续还会贴出告示,张贴到军营各处,以便士兵查阅。

官府招募来的邵州青壮男子足有几千人,他把这些人分作五营,合为一军。

他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沈缇意就在不远处背靠门扉,侧目看着他操练士兵,为防产生骚乱,一小支背城军佩了剑,分散在四周看守。

“若在平日只当训练是走马观花,敷衍了事地练些花拳绣腿假功夫,临阵杀敌时就是想用也使不出来,真正与敌军搏击时如何得胜?因而,平常锤炼就要拿出杀敌的阵势来。”

祝续玖说完这句话,明显听到了一些杂音。

他话音一顿,看向杂音的源头——第二排正中有个体格魁梧的壮汉不满地竖起了两道浓眉,双眼不断瞟着他的方向,脸上满是愠色,嘴里烦躁地低骂着,响动越来越大。

祝续玖又看了看那人周遭,见人人都恨不能避而远之,而他身旁的人间或神气地一瞥其余新兵,偶尔故意挑起事端,被欺凌的人俱是敢怒不敢言。

这是个刺头儿。

“怎么,这位兄台有什么异议么?”祝续玖径直拨开排在壮汉面前的人,微抬起头看着那壮汉。

那汉子冷哼一声,他左右扫了一眼,约莫是看今日的正规军来的少,边上那高高在上的公主也不理睬,弟兄都在,总归双拳难敌四手,便嘲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鸡统领,敢命令老子,老子在这片地混了十几年,没有人敢不听我的,你算个屁?”

“是,”祝续玖不仅不恼,还对他微微一笑道:“我来到此地不过半月,论年头,的确不比兄台资历深厚。”

“不过,”他话音一转,“是你自愿来应招,公主既然选择了我,统领这个位置,自然也该换个人坐。”

“你什么意思!”那大汉非但没听到祝续玖乖乖示弱,反而给他当头一棒,不由怒色更甚,当即撸起袖子,一拳砸向祝续玖面门。

祝续玖侧头避开,纵身而上,一拳正中大汉胸口,他膂力刚强,大汉的身子一晃,衣领已被他用手抓住。

他再臂膀一沉,将大汉的上身掀得折了下去,紧接着右臂横架在他后颈,臂上使力,将大汉的头直压下去,越压越低,前额几乎触及地面。

“服不服?要服我,就让你起来;不服,就等你自个把我臂力卸开。”

那大汉被箍得头脸发红,“呼呼”喘着粗气,手脚挣扎动作越来越小。

两人手上皆无兵器,全凭各自拳脚功夫,他们比试声势颇大,周围的人都自觉让出地方,就怕殃及池鱼。

“服,祝统领,我服......”那大汉使劲扯着嗓子断续喊道。

他说完这一句,祝续玖才依言将他放开。

那大汉面上通红,倒在地上大口平复着呼吸,跟他一起应招的那伙人急忙赶过来,把他扶回队伍里去。

“谁能把我打服,这位置让给你坐。”刚打完一场,祝续玖却没多大反应,连气息都不乱分毫,跟那汉子打一架对他来说就好像进食饮水一般轻松。

这一场单方的碾压下来,没有人敢再出声。

“今日要训练的第一项,是弓箭科。从此刻开始,要注意我手上的动作,听清楚我说的话,明白吗!”祝续玖喝道。

“明白!”新兵们齐声回道。

“拿到一把弓,你要做的第一步是审弓矢,了解弓箭的构造,检查所用之弓是否牢固、箭嵌有无松动、箭杆有无弯折;再者,估量弓弦拉力,再调节弓弦的松紧,以此来选择不同长短、轻重的箭矢。”

“第三步,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步,便是先学持满,即只练弯弓而不搭箭,先从练拉力开始;其次,是步法......”

沈缇意正旁听着,祝续玖倏地搭箭挽弓,摆出个颇规范的姿势来。

她观这人前腿似橛,后腿似瘸,后脚随箭改移,左眉尖直对右脚尖,两脚丁字不成、八字不就;又瞧他前手如推泰山,后手如握虎尾,前后直正,开弓稍慢[贰],放箭时加紧,一箭过后,正将百步开外的一片柳叶射下。

“嚯,百步穿杨!”

他身后的新兵一愣,不知哪个先起的头,开始稀稀拉拉地拊掌叫好[叁],片刻后掌声雷动,还有好事的按捺不住,大喊着起哄他再来一个。

祝续玖余光瞥见沈缇意也在抚掌,心下微动,便应声又射了一箭,恰好把一只不知死活的飞禽射下来,便玩笑说今夜给大伙加肉。

校场上的气氛渐渐松快下来,士兵们连日低迷后,今日难得热闹,拉弓后精疲力尽也没有喊累。

祝续玖陪同沈缇意在校场巡视,偶尔出手纠正新兵动作,半晌听到沈缇意开口:“你箭法很好。”

祝续玖嘴上自谦,心里却想着往后还想听这样的夸赞。

*

还有几日,沈缇意一行人便要启程返京,连带着新招的兵一起北上。

这段时日,湘楚总算挺过难关,久旱逢霖前也能靠赈济安抚人心。

卫辽把沈缇意一行人送出北门正街,还想继续时被沈缇意婉拒了。

“卫辽,到这里就够了,不必相送。”沈缇意翻身上马,对卫辽说道。

“沈巡抚,共事一个多月以来,卫某一直心怀感激,”卫辽道,“一早就听过靖安公主的事迹,这回若不是巡抚将我官复原职,哪怕卫某心系邵州,也只会落得个贪官污吏、不配为地方父母官的名声,我邵州能有惊无险地度过这次灾情,公主功不可没!”

卫辽心绪震动,对沈缇意行一大礼。

“邵州,不,湘楚子民即使奉公主为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卫辽偏头看向后方,沈缇意随着他视线看过去,竟然发现好几百名百姓跟了他们一路,有柔弱妇孺,也有步履不停的老者,眼下见卫辽行礼,也纷纷效仿。

沈缇意见状,特地下马将卫辽扶起,郑重道:“诸位免礼,从被封为巡抚赈给使那日起,需要我做的一切都是我的职责所在,各位愿意听我的拙见,是小女的荣光,多谢。”

她朝着人群作了一揖,又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诸位来日再会。”

“卫大人,我已经上折说明因由,魏礼群再不能将你随意诬陷,日后你不必忧心。”沈缇意不忘低声对卫辽嘱咐。

卫辽是何等至情至性之人,此刻听了她的话,鼻腔竟泛起一股酸意,他的视线追逐着那个纵马前行的背影,并不愿如此仓促告终。

她是湘楚的恩人,湘楚理应铭记她的功绩。

*

湘楚北门正街最显眼之处静静伫立着一块碑石。

一个刚上学堂的小女童好奇地走近,弯下腰打量碑石,小辫子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在稚嫩的脸侧晃动着。

女童逐字念出顶上的字眼,“梁朝长公主......呃,千岁千千岁,丰,德,碑。”

后面的字,她有太多不认识,便抬头求助自己娘亲。

“湘楚非近,恐难近天子之地,尤当沐圣人之化,钦惟我靖安公主千岁,厚德诚民,深仁育物,灾旱之年,许民乐业,留心民膜,其立心也公,其立政也明,其用法也猛且宽,恩泽普及湘民[肆]。”

妇人逐句解释给她听,小女童听得半懂不懂,但她还是领会了要旨,“喔,她就是那个那个,安安公主!”

妇人已经懒得纠正女儿的童言童语。

“娘亲,”小女童挎着上学堂用的小书袋,颠颠地凑过去问道,“我以后也能有一块这样的大石头吗,上面刻着我的名字,也夸我那个后德成民。哈!那我要刻娘亲起的大名还是爹爹叫的小名呢?”

妇人蹲下身,捏捏女童幼嫩的脸颊,又摆正了她的小书袋。

“嗯,娘亲觉得囡囡一定能有一块自己的大石头。”

[壹]化用自正集·练营阵

[贰]:《纪效新书》

[叁]:鼓掌

[肆]:化用自《四公主千岁千千岁碑》

第9章 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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