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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把高岭之花拉进被窝 > 第9章 引蛇出洞

第9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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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子,在柜子上的玉瓶身上折出一道明亮光芒。

王伯奇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玉壶,壶身画着两个交缠的小人。

自打被江榆砍掉宝贝后,他便整日借此排解寂寞。

卧病在床已有数日,如今身体终于有所恢复。

所幸创口处理及时,没要他的小命。

看着令人想入非非的画,他想到自己日后再也不能叱咤风月场,便恨得一拳砸向床板,因为吃痛发出“嘤”的一声。

当即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绝望地发现他引以为傲的大胡子也日益稀少了。

他咬牙切齿,随即又认命地暗叹自己时运不济,偏偏遇上了那个瘟神。

“江榆……!”

他狠狠念出这两个字,随即便听到门外小厮过来禀报。

“崇华公主来了,要见公子。”

王伯奇猛一挺身,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意牵扯伤口,立马捂住下面嗷嗷直叫。

抽一口冷气,不耐烦道:“跟她说我伤口未愈,不便见客!”

小厮没有答话。

只听门外一声轻笑,一个女声道:“这般严重,竟连客也见不了?”

王伯奇脸色刷然一白:“……殿下?!”

门推开,江榆走进来,身后跟着潘夷。

王伯奇一阵手忙脚乱,庞然的身躯半天也没起来。

江榆径自笑吟吟落座,潘夷将一个盒子放在桌上。

王伯奇感觉已经愈合的伤口又开始灼痛起来,道:“不知殿下亲自到访,不能远迎。伤已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不能下床,怠慢了殿下。”

说完,又要挣扎着起来行礼。

江榆抬手制止他:“既然身体不便,礼便免了吧。”

王伯奇身子象征性地蠕动一下就消停了,目光落到桌上的盒子身上。

江榆察觉他的目光,示意一眼潘夷,潘夷抬手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将盒盖都映出绿幽幽的光芒。

王伯奇伸长脖子,两眼登时变得又大又亮,话都说不出了:“殿下,这……这是?”

这是一个腰扣,寻常腰扣倒也没什么,只是这腰扣上镶着一颗玉石。王伯奇向来好玉器古玩,最是识货,只消一眼,便知其价值不菲,玉中上品。

他不明所以地看向江榆。

江榆阖上盒子往前一推,道:“那日本宫喝醉了酒,失手伤了你,这是本宫小小的歉意。”

王伯奇眼里精光更盛,当即满脸讪笑:“殿下言重了,那日小人胡闹,合该殿下出手阻止,都是小人应受的,若非殿下,小人也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好一个从善如流。

江榆满意一笑,王伯奇见钱眼开,平生那点爱好她早就打听完了,爱财小人最易笼络。

她道:“本宫向来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本宫伤了你,当然要做补偿。”

王伯奇已经开始喜滋滋地搓手了。

江榆继续道:“如今你身子不便,恐怕也没法再继续从前的营生了吧?”

王伯奇“啊?”了一声,寻思自己向来游手好闲,欺女霸男,也没干什么营生啊?

接着便听江榆道:“本宫听说你之前是干的有关京城治安一类的事儿?想来俸禄不稳,也有些危险吧?”

王伯奇一琢磨,想自己确实给京城的治安做出了不小的影响。

至于俸禄不稳,他抢人钱财,有时抢得多,有时抢得少,可不是不稳定吗?

说到危险嘛,他干的勾当也着实让别人提心吊胆。

这么一盘算,公主说的也算是中肯,切实。

听公主突然提这个,他当即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显然是要给自己个官做做啊?

琢磨透后,他当即喊道:“来人啊!给公主看茶!”

又向江榆赔了个笑:“这些兔崽子,平日放肆惯了,一点儿没个眼力价。”

江榆没有理会。

王伯奇下床蹬上鞋子,踉跄着端过小厮送来的茶,弓腰递到江榆面前:“殿下为人阔绰,小人佩服殿下的气度。日后若还有需要小人的,尽管吩咐就好。”

江榆早瞥见他手里一直握着的玉壶,心下厌恶,便没有接过,而是用指节点点桌子,道:“先放着吧。”

王伯奇放下后,眼巴巴地盯着她。

江榆也不再卖关子,便长话短说道:“圣上身边正缺人,你进宫伺候圣上,既安稳,又能母子常聚,你意下如何?”

王伯奇挠挠头,吭吭唧唧地盘算着。

往常自己虽然无所事事,也是日日有钱拿的,花天酒地也绰绰有余。但就是母亲给多少自己有多少,常有捉襟见肘之时,便只能抢了。

而母亲是圣上身边的红人,时常有人暗中巴结母亲,其中能捞到的油水极丰。若是自己有朝一日能走到母亲那一步,岂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江榆观察他的神色,补充道:“你若满意这份差事,我便向圣上进言举荐你。”

见如此说,王伯奇当即一点头答应下来。

“多谢殿下。”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江榆起身,再次用手点点装腰扣的盒子,“日后本宫若有用得到你的地方,自不会亏待你。”

“小人多谢殿下提携!”

临走之际,王伯奇突然献宝似的,偷摸将一个东西碰到江榆面前,道:“殿下可喜欢这小玩意儿,小人这里多的是这类物什,若殿下想要,小人改日送到府上去?”

江榆看去,正是方才王伯奇一直拿在手中的小玉壶。

她拿起来细细端详一番,但笑不语,在手中掂着离开了。

一坐进轿子里,玉壶便被扔到一边,玉壶被王伯奇捂了许久,早已蒙了一层油汗,江榆拧眉,一脸嫌恶。

她向来心气傲,何曾与人低过头,就算明知自己有错,也是要嘴硬逞强的,如今不过是为利用,才假意如此。

江荆既在她身边安排了眼线,她礼尚往来,当然也要在江荆身边安排自己的人。

但她自知王伯奇这人重财轻义,不能久用。但好在他没有太多的心计,一身是莽,用起来便没有太多顾忌。

况且,她不过是顺水推舟,上一世王伯奇便被任命为宫中内侍,她也不需出面费什么功夫。

·

崇华府,不器斋外分外安静,无人走动。

透过浓郁树荫,隐隐可见一个身影像只猫一般,轻轻一闪便消失在门内。

不器斋是江榆的书房,说是书房,但江榆一般只在夜里睡不着觉的时候来这里,翻几本书来助眠,自觉催眠效果不错。

崇华府大小庭院都日常有人打扫,唯有这里,闲人不得进入。

因此书架上肉眼可见地落了灰尘,窗缝渗入的一线光柱中有尘埃飞舞。

走过数排书架,抬眼便能看到不器斋墙上挂着的一副画。

画上漫天花雨中有一个少年的背影,身着鲜衣红衫,微微侧首好似看向肩头,一只手伸出接住一片落花。

而少年对面站着一个少女,扬着头不知是看落下的飞花还是看少年,半边身形被少年遮挡,脸上神情也没有画真切。

然而就是这样一副不加细笔勾勒的画像,年少情动,青春烂漫之感便足以直冲人心。

画显然已年深月久,纸页泛黄卷曲,画轴落了灰尘。

画的右下角还有落款:

东风立细腰,浅笑着融光。

“哼。”一声好似不屑的低笑,离纸不到一寸的鼻中喷出的气息冲散画上尘垢。

瘦长身影在画上投下黑影,良久才离开。

这里的一切都落了尘,最里面书架上的锃亮的黑漆盒子便颇为显眼。

黑漆盒子乃楠木所制,散发着淡淡木香,外形精美,雕刻精良,盒子上落了锁,轻轻摇动,没发出什么声响。

修长手指拈出一根银针,对着锁孔一阵灵巧地拨弄,“咔嗒”一声,锁便被打开了。

“不过如此嘛。”

男子戏谑的声音响起。

盒子打开,一个绿色影子猛地窜出,未及看清,男子轻“啊”了一声,飞速甩手,这才看清地上扭曲爬行的是一条细长小蛇。

手上传来尖锐的痛感,手上出现两个鲜红的小点,里面渗出豆大的血珠。

外面的锁不过是个障眼法,里面这条蛇才是真正的防范。不知是否有毒,男子立马吮吸手上伤口,将血吐出。

拿出盒子里面放着的东西,看了又看,面色逐渐变得又羞又怒,手越攥越紧。

……中计了!

盒子中放着的不过是一沓画面香艳的话本。

·

江榆回府时,透过撩起的车帘,看到府门下站着一瘦削身影,身着一身蓝衫,于微风中鹤立门下。

正是太傅端虚。

想来是来的时候正巧遇上江榆不在府中,便在门外候着。

哪有这样的礼数?

让人看见,又是一段飞短流长。

路过端虚时,江榆目不斜视地走过,门口小厮立即上前道:“殿下,端太傅……”

“今日事务繁忙,外客一律不见。”

江榆头也不回,不耐烦地一挥手,撩袍跨过门槛,一拐便不见了身影。

小厮见如此说,为难地看向端虚。

端虚冲小厮体谅一笑,沉默伫立一会儿,转身淡然离去。

江榆没有回头,疾步穿过林荫道,停住脚步后长出一口气。

再一抬脚,朝不器斋走去。

正碰上羡鱼走来,见到她有些意外:“殿下……!”

随即将手中的东西藏在袖中,江榆狐疑地问道:“鬼鬼祟祟在这儿做什么?”

羡鱼神色极其不自然:“就是,就是……路过!”

江榆慢慢凑近他,盯着他的眼睛:“路过,你紧张什么?”

江榆的脸近在咫尺,羡鱼只觉自己脑中好似空白一片,不知是不是吓的,手突然被人一抓。

江榆质问道:“这是什么?”

两人同时低头看去,只看到衣袖中露出两朵紫色的鸢尾。

再抬头四目相对,羡鱼当即举手毒誓道:“这是羡鱼第一次摘,以后肯定不会再偷花了!殿下饶了我这次吧?”

“……几只花而已。”江榆趁机观察一番羡鱼的手,没发现伤口。

至于另一只手——

“羡鱼,怎么这么慢……殿下?!”箐柯见羡鱼摘花摘了半天没回来,便出来寻他。

江榆刚回头,就看见箐柯一脸惊喜:“殿下,箐柯做了酒酿丸子,不知殿下爱不爱吃甜的,箐柯这就去给殿下端来。”

“不必——”江榆话还没说完,箐柯一溜烟就没影了,“了。”

羡鱼笑呵呵摇摇手中的花,道:“殿下,羡鱼先给葛楚送去。他今日买了个玉瓶,想插点花放在窗边,说是好看。”

江榆点点头,没有理会,独自去了不器斋。

她打开盒子,瘦竹立即攀上她的手,好似受了欺负一般,看上去有些萎靡,藏在袖子里一动不动的。

这盒子她只将正面的灰尘擦拭了一番,其余地方的灰尘依旧,然而现在上面明显多了几道指印。

果然有所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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