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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相师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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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月竹是被迫加入这浩大的游玩队伍的,府中上下都觉得是她沾了大娘子的光,嘲笑她一个渭州来的毛丫头都能去安念阁拜访学究,若不是夫人海量,她哪里能有这般开眼界的机会。

这样的闲话,只在后院传着,许亦竹已觉心下舒畅。

可谁知这样的机会于许月竹而言是没有半点兴致的,若不是想着出去透透气,她是一点也不想和那故意找茬的人同行的,这是在自找不快,好在,有许泽宁同路,她倒也不担心旁人能有什么过激言行,至多不过是几句闺阁女儿间的斗嘴罢了。

万氏此番打点排场做得很大,生怕声势小了,许踔便不领情般,恨不得一人打发一辆大马车,还好余夫人知道了,拦下了她,严厉的告诫她莫要张扬过头了,这是去拜访,不是去显扬的,若是惹来城中其他未能前去讨教的人家的妒忌,那岂不得不偿失,一通的恩威并施,她这才偃旗息鼓,交由表姐安排。

余鸣郎和许泽丰被安排着同乘一辆马车,本来姑娘们也是要同乘一辆马车的,可奈何许亦竹说什么也不同意,同万氏闹了许久,万氏心疼女儿,只好安排女儿和侄女万秋然同乘一辆马车,这番折腾下来,倒成全了许月竹,单她一人独乘了一辆马车。

还未启程,许月竹便觉得出一趟门太不容易了,不过是一件乘车的小事便可争个鼎沸气势,那后面不知还有多少幺蛾子等着她。

没想到幺蛾子还真的来了,本以为不会再有变数了,临出发前,王氏偏将许月竹的车夫换了。

“姑娘,我怎见今日的车夫有些不同,你可曾熟悉?”秀心打眼便觉得那车夫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何处见过。

“我来府里时间不长,除了明月阁的人以外,其他人都是不熟的,况且我乘马车的次数只那两次,且那两次所见的马夫都是不同。”

秀心摇摇头,警觉道:“不对,不对,府里的马夫我都见过,没有这人。”

经她这样一说,小杏也有些紧张了,坐的离许月竹更近了一些。

“姑娘,会有危险吗,要不我们回去吧。”小杏神情凝重的看着许月竹。

“哪里就要折返了,既是余夫人在安排这些,明面上必是不会出错的,我们只管安心出游,旁的不必多心,若真是有人想要做些什么马脚,倒正好看看是谁这般胆大,敢做到什么地步,不趁了对方的心意,那别人怕也不会就此停手的,我们就当没有起过疑虑,平常什么样便还是什么样,可记住了。”许月竹倒是想看看是否真的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使坏。

“是!”秀心和小杏齐声答道,语气听起来是有些用力过猛的苗头。

一路上,小杏都警醒的很,生怕错过了什么没有察觉到的细节,连刚才警觉的秀心也忍不住提醒她放松些。

好在上山的路上并没有出什么茬子,至多不过是越往山上走,温度越低罢了,还好,余夫人备的手炉是够的,马车上的麂皮绒毯也厚实的很,温暖的马车内小杏也越来越放松了,很快便呼呼大睡起来,秀心见她睡得香,忍不住

又行了不多时,安念阁终是到了。

余鸣郎先行下了马车,恭敬地站在安念阁的门前,小心的扣着门环。

“噔”

门环声响过,整个安念阁又是出奇的安静。

门内无人应答。

又等了一会儿,余鸣郎手指提起门环准备再扣两声,不多时后,门开了。

来开门的人看起来比余鸣郎稍长几岁的样子,着一身白色长袍,腰间的白玉颜色有些暗淡,并不透光,整个人看起来随和又清冷,他是任学究最小的弟子,名叫林珏。

“先生在屋内等着你们,请随我来。”

大家各自行礼道谢。

“多谢。”

此时的余鸣郎与寻常的小心翼翼不同,像极了他们中间的那个领头人。

林珏则微微颔首,并无再多的话了。

进院门后,余鸣郎和许泽宁去拜见任学究,女眷们则被安排在后院的厢房中小坐。

厢房外面的风吹的窗户发出吱吱的声响,听起来是在奋力地抵御寒意。

许月竹有些泄气,本以为可以四处看看的,哪料到是换了一个地方休息,且不好随意走动,许亦竹也东张西望的瞧着,感觉不满意的火气要窜出来了,她想,若不是想着去看自家幼弟,她才不来这一趟呢,这是个什么地方,一点也不雅致。

万秋然看出了表妹的不满,同往日一般亲和温柔地安慰道:“妹妹,莫要着急,待兄长们说完话出来,我们便可去看泽丰表弟了。”

“不知道他们要说多久?”许亦竹嘟着嘴,有些不满地喃喃道。

“不会太久的,妹妹喝点茶暖暖吧。”万秋然依旧耐心的宽慰着,语气像是在哄小孩一样。许亦竹还想说什么,话还未出口便被上来换手炉的丫鬟秋荷打断了,她有些恼火,不耐烦地瞪了一眼秋荷,换好手炉后,秋荷赶忙退到了后面。

这番对话听下来,许月竹都有些佩服这位妹妹的天真了,她母亲近来那般张扬的表现出一心为许家家族前途奔走的模样,结果到她这里,旁人一句试探,她便全都说出来了,一句为家族大计着想的推辞都没了,好在那丫鬟伶俐有魄力,若是许亦竹再趁着恼火的劲头说些什么胡话,惹得学究不满,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许亦竹哪里明白,日积月累的信任,有时也可能会成为将来刺伤你的利刃,而这利刃还是你自己拱手奉送的。

但是,不得不说万秋然的猜想是极对的,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余鸣郎便和许泽宁从安念阁的主屋中出来了,出来时两人脸上都浮现出了相似的神采,同刚才那般的小心翼翼截然不同。

而同他们一道走出来的除了刚才见过的林珏外,还有一位长者,一捋白色胡须很是显眼,他便是任学究的学弟,贺松言,和学究一样追求书海里的自在,安然的待在山中,即便朝中有人多次力荐他入朝为司天监坐镇,他也充耳不闻。

这时,女眷们也已自觉从后院走出。

贺松言扫了一眼走在最后面的许月竹。

“姑娘,且慢。”贺松言叫住了正准备往出走的许月竹。

众人都愣住了,立在原地,等着老先生说明缘由。

“老先生,可是有何事要吩咐?”许月竹虽不明就里,但还是客气地询问着。

“老夫略懂一些识人之术,有几句话想同姑娘讲。”贺老先生谦逊的说着,没有半分要表露过往精准猜测的意思。

万秋然将手炉握得更紧了些,眉头紧蹙,都城中大多人家自来便是知道这位老者的本事的,若是能得他一句好话,那便是睡觉都要笑醒的,只是话音听到这儿,她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心中默念着最好不是什么好话,这样她心中能舒坦不少。

“姑娘面容不俗,尤其这双眼睛,说来不该是多年于闺阁中养成的神色,姑娘的良缘也绝非俗人,且这份真情可贵,姑娘莫要错失啊。”贺老先生捋了捋胡须,面带微笑地说着。

随着话音落地,众人神色各异,唯万秋然是脸色从疑惑到不悦再到夹杂着狠劲的阴沉,倒是许梦竹虽是生气,但也只是停留在不悦罢了,还显不出什么狠不狠的。

“多谢老先生吉言,若是真情,我自当珍视,定不会辜负。”许月竹也笑着回应道,不敢再多说其他,因为她知道对方定能从她的眼睛中看出许多,再多解释,都是画蛇添足。

只是,在她看来,她是没有半分奢望能在这样的门第婚恋市场中找到什么唯你不可的真情,毕竟她并不打算在都城长待,日子久些,再找个什么借口便回渭州去享她的自在去了,哪管你什么门第仕途,统统都是梦幻泡影,不是常态。

可万秋然并不这样想,听到贺老先生能说出这样吉利的话,她哪里能高兴的起来,脸色比刚才还难看。

许亦竹听到这话也很是气不过,正想同表姐抱怨这蠢笨的野丫头竟能得贺老先生的好话,转头看向表姐,心下一慌,赶忙扶住表姐,将她身上的金丝绣花的粉色斗篷拢了拢,关切地说道:“我看姐姐脸色甚是不好,可是有些冻着了,这地方荒郊野岭的,四处漏风,着实是冷了些。”

万秋然闻言,脸上更是青一阵红一阵的,不悦的不要太明显罢,还不好直言,生怕被这蠢货得罪人的话牵扯到,只能好言道:“是天还未回暖,哪里都是冷的。”

她哪里敢接许亦竹的话,这安念阁虽不能和城中的官宦府邸相较,可好歹也称得上清净之所,被她这样一顿贬低,那倔脾气的贺学究能忍下去?

“既已拜见过了,今日就这样吧。”林珏见师叔有些不快,怕他那直来直往的性格再说出什么不必要的伤人话,只得赶在他痛斥之前出言送客。

众人会意,赶忙出了安念阁,快步走上马车,即刻出发,没有道别的客套话,效率高的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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