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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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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真真的眼睛哭得泛红,眼泪乱七八糟地糊在对方的衣料上,还没从黑猫的阴影里走出来就已经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你真的不知道?!”

她干脆两个手一起松开,用力比划着,粘稠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么大一个法阵,血淋淋的,你不记得?”

谢玄同有些不自在地托着圆圆的小屁股,对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盯着自己的湿软目光,表情凝重的想了又想,最终还是道:“的确不知。”

楚真真要崩溃了,指节泛白地揪着他的衣衫,几乎泣音道:“这可怎么办……我还要开花呢……呜呜呜我该怎么回去啊……”

谢玄同被她的拳头凿得呼吸一滞,淡色的眸子狠狠瞪了一眼那边黑暗里一闪而过的幽绿色眼瞳,转回来的声音都不由自主放软,听起来没有那么冷硬,“可,可以开花,也能回去。”

他竟是难得局促不安的结巴了一下,话语间毫无察觉地带着些生涩的哄。“……你别哭。”

楚真真从来不会给他好脸色,自然也从来不会在意他说什么。

——等到了真的需要他说点什么的时候,反而除了“你别哭”以外,再也说不出别的。

说完了又抿住唇,似乎在表达情感这方面,他有些过于笨拙了。

然而这点哄明显无济于事。怀里人猛地推开他跳了下去,用衣袖胡乱地擦着满是泪痕的脸,眼睛红红地瞪过来。

“你当我傻吗!你都不记得怎么来的,又哪里能回得去!!都怪你那个破法阵,把我带到这个破地方……你还天天吓我……”

楚小花要委屈死了:“……我,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她拼命睁大眼睛,生生忍着眼眶的酸胀,可又确实难过得要命,干脆背过身坐到一边,像是再也不想听他多说一个字。

身后的人也没了声音,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慢慢扶着石壁坐下。

两人之间距离颇远,在一片黑暗中根本看不见彼此。

“嗤——”

一个极小的火折子燃起来,安静地被放在楚真真附近。

楚真真的眼睛干涩酸痛,她抬起眼大概看了看四周——他们现在正被困一个地洞里。

庙宇这种信教之地下面一般都会有地道,必要时供难民躲避,因而下方还时不时有一些暗流引入的小水塘,供人取用。

幻妖凿穿的洞与地道相通,上方结界封住了路。

楚真真眨了眨眼,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寂静中,唯一一个光点紧挨着她,就像在现世兜在花叶上的细碎阳光。

她慢慢地冷静下来,在一片凄寒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刚才那个沉香味的怀抱。

若是对于一个疯子来说,失忆应该也很正常吧?

最重要的是——他救了自己。

还被连累着和自己一起困在这个冷冰冰的山洞里。

结果她竟然……

铺天盖地的内疚瞬间涌上来,楚真真懊悔得简直想抽自己几个耳光。

身后没动静,她咬住下唇,余光偷偷地瞄过去。

那人似乎已经对她的任性习以为常,正垂着眼睫,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坐在那里发呆。发呆的样子和疯子更像了。

楚真真犹豫一会,嘴边的话转了又转,最终沉默地和目光一起收回来。

……她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

叫他谢小太师?疯子?还是恩公?都不好吧。

她回忆了一下,刚才哭着喊着让人家赶猫的时候叫他什么来着?

好像是顺着他的话喊了几声……夫君。

结果这人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明明灵力都耗尽了,还愣是给他挣出了几分气力,将那幻妖化成的黑猫击得退了出去。

想到这里,楚真真赶紧撑着石壁走到他身旁蹲下,小声道:“……夫君,我瞧瞧你的伤。”

经历了刚才那一番,楚真真心道这么叫肯定不会出错。

眼前的人自从她靠过来就手足无措浑身紧绷,现在更是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楚真真的视线飘忽,扯了扯他的衣袖,“快点。”

谢玄同定定地看了她一会,不动声色地将手臂往后藏了藏,声音淡淡的:“无妨。”

“怎可能。”楚真真凑到他身边:“那只猫嘴里要是有毒怎么办?”

谢玄同摇了摇头:“无事。”

楚真真见他避之不谈的模样,伸手把他的左臂往怀里揽,“给我看看。”

谢玄同眉心微微蹙起,轻轻地挣了挣。

楚真真“嘶”了一声,抬眼看他,“你的手不想好了吗?别躲着,我看看。”

她捉住谢玄同想要往回抽的手腕,另一只手扯他的袖子。

玄玉护腕被解下,雪白的衣衫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看得人眼睛发疼,两个血洞虽不大,却是鲜明无比,深得都能看见里面的骨头,一眼便知那黑猫当时咬得多狠。

虽然谢玄同修为颇高,恢复能力强,血已经凝住了,但依旧触目惊心。

楚真真一下子定在了原地。

那只猫原是扑向自己的,他生生替自己受了一击,还这么久都忍着不吭声……

楚真真愧疚又无措的呼出一口气,好像是感受到他的疼,忙道:“一定要上点药才行。”

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流,滴答在雪白的衣料上,楚真真在腰侧和乾坤袋里翻了又翻,终于找到一瓶金疮药,虽说不能立刻痊愈,但是至少可以缓解。

她用手帕小心地擦了擦谢玄同手臂上的血,又走到一边将手洗得干干净净,才沾了些药粉,低着头往伤口处抹。

明明上一刻还像个小炮仗,但是此刻却是小心翼翼,手底动作放得极轻,一边抹一边抬头道:“夫君,要是弄疼了,就跟我说一声。”

她受了巨大惊吓之后的眼眶还泛红未褪,盈着润泽的水光,罕见的乖巧,垂眸贴在他身侧。

莹白的指节纤细微凉,在手臂上蹭过的时候,痒痒的又麻麻的。

谢玄同被她夹在胳膊里的指节蜷曲了起来,耳根微微泛粉,视线盯着在给他上药的楚真真,似是能从少女软嫩的侧脸上看出什么一般专注。

楚真真帮他涂好了药,还左右瞅了瞅,笑起来,“这药看起来不错,伤口估计过了一两天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我带你回去。”

清冷低磁的声音稍显稚嫩。楚真真“啊?”了一声,像是没明白他的话。

谢玄同低且认真地重复:“我一定,带你回去。”

楚真真:“……”

四周的声音都悄无声息地静了下来,火折子“啪”的爆了一个火星。

楚真真回过神来,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其实,刚才我不该对你发脾气,这不怪你,你应该……也挺不容易的。”

毕竟不吃不喝研究破烂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谢玄同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楚真真摆摆手:“哎呀,你忙成那样都记得每天给我浇水,我相信你肯定能带我回去,只要你别再半夜盯着我看,怎么都好说。”

谢玄同:“……”

谢玄同:“嗯。”

楚真真弯起眼睛,目光向上移动,最终停在了他左肩配着的龙首肩吞上。

她跟这神态凶猛的龙首对视片刻,有些不理解:“你真奇怪,为什么只有左肩佩一个肩吞?它会不会影响伤口愈合?我帮你取下来吧。”

说着就要上手,谢玄同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没阻止但是也没答应。

想来她定是不知道这肩吞有什么样的含义,否则也不会这么干脆地就要上手来解。

楚真真感觉到了他的紧绷,还以为是自己把他碰疼了,忙道:“怎么了?解下来会很疼吗?”

谢玄同没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微微侧开目光。

“你……可以解。”

楚真真笑道:“好啊,等到时候你好了,我再帮你佩上。”

闻言,谢玄同的耳根更红了,眸光闪烁,“好。”

楚真真对这人的反应浑然不觉,心道竟然如此矫情,天天带着这么一个又重又凶的龙首难道不累吗?

等到她解下肩吞抬起头,这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不远处火折子的温度在他的眼眸中微微跳动,仿佛水波涌动的暗流。莹白的肤色如同上好的美玉,在暗色的火光下覆着一层暖而轻浅的光。

楚真真被他盯得入了神,鬼使神差地又凑近了些。

火星撕开了漆黑一片的周围,在少女的脸上镀下浅浅的色。

谢玄同默默地摒住了呼吸。

这个距离抬眼即可触及对方的脸庞,就连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看得清,秀丽的少女直勾勾地盯着他,柔软的唇瓣微张,目光里前所未有的没有厌恶情绪。

……像是幻觉。

楚真真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像是打翻了一团浆糊。

气氛到这了……是不是应该表示点什么?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表示。

楚真真心里有些微妙,她想了想凑过去,用自己的侧脸贴上他的,轻轻地蹭了蹭。

近在咫尺的人瞬间僵硬得像一块木头。

谢玄同鼻息间的气息都漏了两拍。

只是贴了片刻,楚真真便后退着挪到了一侧的地石岩上,有些探究地观察着他。

她是一枝花,她喜欢阳光贴上花枝的温暖,同样喜欢微风拂过来时的轻柔,她觉得贴贴很舒服,所以她也想让谢玄同舒服。

但是……楚真真发现,她似乎想错了。

这人耳根通红,呼吸急促地低垂着眼眸靠在石岩上,搭在膝上的指节蜷曲僵硬。

虽然他并未抗拒,但是楚真真还是意识到,他应当是不喜欢的。

要不怎么会变成这副快要被刺激死了的模样?

——完了。

楚真真忘了人和花是不同的。

她看着光影中露出的玉白削尖般的下巴,淡色的唇瓣抿得紧紧,虽是端正,但剧烈的心跳声却在寂静的黑暗里无比清晰。

楚真真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一看他这样,话又憋回了喉间,艰难地压在齿下。

本来是想还一些人情,反而欠的更多了。

心里说不清地有些堵得慌,楚真真越想越觉得挫败,“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烦躁道:“我去前面看看。”

谢玄同闻声虽是迟疑,但还是蹙眉抬头道:“我和你一起。”

在这里独自一人实在是太不安全,不知道何时就会碰到埋伏四周的幻妖。

楚真真一听他这么说,就像被揪中尾巴的兔子,浑身的毛都炸开了,“不用!”

一旁的火折子燃尽,倏地融进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谢玄同气息顿了顿,黯然地垂下眼睫,声音低低地,“……嗯。”

楚真真懊恼得根本不敢看他,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说,憋得脸色泛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留关人给谢玄同防身,又转了一个火折子,头也不回地往地道深处走去。

等到默不作声地低头走了好半晌,直到走到一处蓄水的小水池旁。楚真真附身探了一探,发觉并非活水,池底也没有出路,心情顿时更加沉重。

“果然……”

楚真真低低地叹了口气,无力的靠坐在石壁上。

过来的漆黑长道漫漫无边,让人看着心里发凉。花不喜欢这种阴冷潮湿的气息,楚真真觉得身上湿漉漉的像是被糊住,连呼吸都艰难。

更别说谢玄同还受伤……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楚真真飞快掀开自己右手的衣袖。

雪白的小臂像是一节冷玉,光洁纤细没有一丝伤痕。

——可是当时罗汉像砸下来时,她这只手分明已经骨折,胡乱接上去之后更是肿得老高疼得发抖。

怎么会痊愈得如此之快?

楚真真又掀起另一只衣袖,两只手臂确实是毫无伤痕,就连从上面掉下来时摔出来的伤口都已经消失不见。

“……奇怪。”

楚真真锁起眉心,如果是因为她修为高深恢复得快,可是疯子的修为应该比她只高不低,为什么那两个血洞毫无愈合的迹象?

楚真真好像能猜到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确认,无意识地咬住了手指。

而且疯子不仅受伤,还灵力全无……

楚真真猛地蹦了起来,心头不安到了极致,调转方向便是往方才来的地方冲去。

真是糊涂了,疯子没有灵力还被自己一个人丢在那里?

万一……万一碰到了幻妖怎么办?

好在她没走出去多远,飞奔之下又赶得极快,顷刻间便跑回了有光亮的地方。楚真真撑着石岩面,触眼便是静静燃烧着的火折子。能见度极低,只能看见谢玄同雪白的衣角。

她心里的愧疚略略放下,正准备走过去。

“夫君,我刚才在那边看见了水池,我们——”

她的话语猛得刹住,顿在唇舌间,眸子难以置信地睁大。

鹅黄的衣衫脱了一半,随着敞开的样子,交叠在了白色的衣衫上。

雪白的肌肤隐在了衣衫下方,若隐若现胸口的粉嫩和纤细的腰肢,乌黑柔软的长发不再束冠半披,而是完全散落下来。

指节处纠缠着一抹粉色的系绳,勾着衣衫里绣着衣衫里绣着连枝茱萸的肚兜欲落不落。

侧脸乖巧且顺服,满是依赖和勾引地抬头看着清俊的少年。

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半跪在谢玄同腿边,一副抬头要贴上去的模样,就连鼻息都要相触了。

谢玄同低垂着眼睫看不清楚神色,浑身未受伤也未受制,虽是没有与之触碰也没有丝毫的躲避。只静悄悄地看着眼前的人,任由这人发出甜甜腻腻的喘息,仰头往自己唇边贴。

“夫君……”

“你们俩——”

“——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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