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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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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最有食欲的时候就是等待上菜的时刻,程最和女儿一大一小两个人一动不动守在饭桌前,看着程父和程母在厨房一起忙活的背影,闻着越来越浓郁的香味,虔诚地等待着。

程满坐在爸爸的腿上,一边叙说自己最近和邻居哥哥一起玩的事情,一边把玩着爸爸的手指。

“邻居哥哥?哪个邻居哥哥?”程最难得听到女儿口中出现了频率颇高的小伙伴,有些好奇。

“就是旁边阿婆家的那个漂亮哥哥啊。”程满来了兴致,激动地描述起漂亮哥哥的长相,眼睛有多么像星星,嘴巴有多么像云朵。

“你啊,跟妈妈一样,就喜欢长得好看的。”程最刮了刮女儿兴奋的笑脸。

“所以妈妈喜欢小满,是因为小满长得好看吗?”

“有可能哦,毕竟小满长得很像妈妈呀。”程最顺着女儿天真的话道。

“那爸爸喜欢妈妈,也是因为妈妈长得好看吗?”

程最这回不敷衍童言了,认真地开始思考该怎么样才能让三岁的女儿理解,两个人之间的爱情不应该只看长相。可当他仔细思索时,程满又举一反三道:

“那妈妈不喜欢爸爸,是因为爸爸长得不好看吗?”

“胡说。”程最下意识反驳,怀里的女儿愣了一愣,显然有点被唬到,他立马软了语气,握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道,“不可以这样以貌取人,一个人他的外表好不好看不是最重要的。而且小满是爸爸的小孩,爸爸如果不好看的话,小满不就也不好看了。”

他承认,说到最后就是不想让女儿觉得自己不好看。

“才不是呢,我长得像妈妈,才不会不好看。”女儿的逻辑在这时竟然意外清晰,似是怕自己的话伤到爸爸的心,又抓着爸爸的大手奶声奶气道:“没关系,不管爸爸好不好看,小满都喜欢。”

外头日光渐渐虚弱,家里两道菜已上桌,只差最后一道菜就能开饭了。

爷爷奶奶让孙女饿了可以先吃,程满努着嘴说不行,要等爷爷奶奶一起吃。

她学着宋深秋那样,和程最玩着手指游戏,发现爸爸手背上有个蚊子包后,用小小的指甲在上面刻了三道深痕,说是这样就会变成雪花,等雪花融化了就不痒了。

程最了然:“是妈妈告诉你的,对不对?”

“这是妈妈的魔法,我不能告诉别人。”女儿蹦着从他的大腿上跳了下来,一副保卫妈妈的小战士样,不肯承认。

“爸爸不是别人,这个魔法妈妈以前也教过爸爸。”

“是吗?”程满眨了眨眼睛,似在消化信息。

“当然了,爸爸不会骗你。”

“那就好。”女儿重新过来拉着他的手,“我只是不想妈妈讨厌爸爸。”

程最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女儿这么小,本应有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不该如此敏感地去看大人的眼色。

都是他的错。

“菜来咯,开动吧。”程父端着最后一道汤上桌。

“爸,我临时有点事,得走了。”程最突然说道。

“什么事啊这么急,吃完饭再走啊。”听到话的程母拿着打饭勺就出来了。

“不了,爸妈,你们慢慢吃。小满,爸爸走了哦。”

“爸爸,拜拜。”程满显然已经对爸爸的中途离开感到习惯。

“这孩子,也不早说,饭都烧了他的份了。”程母一边接着打饭,一边嘟囔。

“没事,留到明天我吃。”程父说道。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程母不客气地怼道。

“奶奶,我也要吃。”

“好,小满真乖。”

程最将车停在小区门口,拔了车钥匙后仍坐着犹疑不定,实在是一时上头,连借口都没想好就来了。

纠结归纠结,眼看天都快要黑透,秉着来都来了的精神,他长叹一口气,还是鼓起勇气按了门铃。

开门迎接程最的是穿着围裙的宋深秋,和扑面而来的香味,看来正在做饭。

如今正值深秋时节,天气已然有些凉了,宋深秋穿着薄荷色的针织薄上衣,身体被毛线紧密包裹着,勾勒出曼妙清明的线条纹理。头发用鹅黄色的大肠发圈松垮地扎着,长长的发尾因摩擦静电在背上贴成了一幅茂密而林乱的画。

程最忍住了想要伸手将其理顺的冲动。

“你怎么来了?”

外头的风带着凉意,宋深秋怕冷,开完门就立马躲了回去。

程最没接话,自觉地关门换鞋,进门后熟稔地坐在餐桌前看着忙碌的宋深秋。

在煮椰子鸡,她每年到了秋冬季就爱这一口。

从前宋深秋并不会做饭,刚毕业时还烧坏了两口锅,后来买的锅越来越便宜,说这样就算弄坏了也不心疼。

结婚那些年,宋深秋被迫学着烧菜做饭,愣是成了一门技艺。程最那会儿总是忙,平时很多家务也都是她在做,却从不抱怨。

程最看着此刻在灶台前熟练舀汤调味的人,感慨万千。

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地逐渐暗淡,宋深秋觉出端倪,却不道破。

“椰子鸡?”程最明知故问,打破平静。

“对,天气变凉了,就想吃这个。”宋深秋静止了两秒,有些震惊自己接话怎么如此顺畅。

“我能蹭上一口吗?”程最大着胆子问了出口,还有没说完的后半句是,好久没吃到你做的了。

“你人都来了,不像是能让我拒绝的样子。”

“我的荣幸。”程最自觉开始摆放餐具。

今天天气不错,心情不错,椰子鸡看上去烧得也不错,于是,对一切颇为满意的宋深秋便也没再追问程最来的目的,欣然接受了与他一起吃饭,不就多一双碗筷的事。

但是,喝红酒,放音乐,和平地碰杯,这一系列的操作就有点偏离初衷了。

两盏玻璃高脚杯相碰发出这样清脆的闷响,也恍如是上辈子的事了。

程最喝得不少,显然是醉了,双眼变得迷濛,连眨眼都变得迟缓,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宋深秋。

宋深秋从他进门后坐下时,便眼尖地发现了他手上戴着的婚戒。

“你在外面喝完酒也这个样子?”

她有意忽略和回避那处闪亮,但对程最这副软绵绵的任人摆布的样子感到不爽。

程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又慢慢地睁开,嘴唇动了动,试图回答却没说话。

像疯狂动物城里的那只树懒,有点可爱。

宋深秋扑哧笑出了声,指关节扣了扣桌面:“开车了吗?”

程最愣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笨重的样子让她有些烦躁,也有些心软。

算了,给他叫辆车吧。

宋深秋站起身,酒劲瞬时上来,猛的有些晕,赶紧用手撑了一下桌子。

“你去哪?”程最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倒是大得很,“带上我。”

完全失策了。

软着身子半推半就地任由程最撩开了身上的衣服,有些发烫的指尖途径的每一寸领地都控制不住的战栗,在彻底被剥去最后一层理性与底线的遮蔽前,程最颤动的瞳孔急切地捕捉着宋深秋的视线。

听见他压着嗓子沉弱地问:“可以吗?”

来不及做出反应,于是忘了拒绝,又或是根本不想拒绝。

两个人都对彼此的身体了如指掌,快速的前戏过后便直入正题。

空气被不规则的喘息浸染,音乐适时地切换成了爵士曲。那是宋立春近日的推荐,宋深秋在店里听到觉得不错便收藏了。

这会儿不知怎的,生出了被妹妹监视的心虚来,抵着程最的胸口就要推开,下一秒双手就被擒住扣在了头顶。

一次毫无胜算的反抗。

随着汗水的挥发,人也愈发清醒。

宋深秋不禁怀疑,程最刚才根本是在装醉。

也对,从大学毕业开始就天天觥筹交错的人,哪会几杯酒下肚就失控。

说到底,还是她过于心软,只是这会儿意识到为时已晚,疲累的大脑根本无法得心应手地运转,不再遮掩的程最更是直白得让她无法招架。

宋深秋迷离着双眼动情的样子既陌生又熟悉,更心动的是此刻这双眼睛装的只有自己。

一想到令自己欲罢不能的身体也同别人开发和探索过,这副被情欲染得美丽的样子也被别人看到过,程最的劣根就不免凸显,毫不掩饰地变得蛮横而粗粝,在宋深秋几乎要承受不住地哭出声时,他又恍然梦醒般陷入自责,心疼地抱紧她,轻柔地舐去她脸上的泪水,又去寻她的唇,一边不停说着“对不起”,一边怜惜地纠缠不清。

人是一个自私的群种,今晚的自私被无限放大。

宋深秋没有错,别人也没有错,那错的是自己吗?

程最不愿多思,却又忍不住生气,放不下在意,并为这份本质为自私的在意而感到更加生气。

他复杂的心理混在不停冲刷的水声中,最后顺着浴室的下水道,伴随潮湿的黑暗流走。

回到床上,程最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下定决心不会再放手。

他承认,自己终究不是什么好人,拥有过后便只想要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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