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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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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情很美,五官明艳,尤其是一双眼睛,仿佛迷雾一般,引着人无限沉沦其中,然而那瞬间的恍惚,可能是致命的。

赵玉楼知道她不是善茬,与之相处会不由自主提高警惕,听到的、说出口的话都会细细斟酌一番,耗费心力得很。

前一番还谨小慎微,可苏情这挑逗的动作一上来,赵玉楼觉得自己若不还回去,往后只怕是会变本加厉。

他虽不反感,却也不能事事都任人摆布不是,不然哪儿有谈判的余地?

果然游刃有余的苏情被噎了一下,随即没有任何前兆地皱眉“呵”了一声,抽回自己的手在袖子上擦了擦,淡淡说道,“赵大侠游戏青楼久了,说话真是耐听。”

赵玉楼不动声色将目光从苏情的动作上移开,明知道对方有意让自己看到那份嫌弃,他非但不生气,反而学苏情撑着下巴坦言道,“苏女侠也不遑多让,倒叫在下差点儿没了主意。”

苏情擦手的动作停下,认真听赵玉楼说完,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用花枝乱颤来形容也不为过,只不过是罂粟花。

苏情笑累了,轻拂去眼角的泪花,扼腕叹息,“周旋这么久,原来是同道中人。”

是想说半斤八两吧,赵玉楼猜。

“怎么,同道中人,对小女子提的合作可有兴趣?”苏情向前探身。

这桌子本就不大,此时两人挨得很近,赵玉楼甚至可以借昏暗的灯火看清苏情眼底有一颗黑色的痣,很小,镶嵌在斜侧,近看添了些妖媚。

他心底一动,眨了眨眼,默然不语,只是高深莫测地倚着椅背,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苏情了然一笑,“有顾虑是应该的,那就先说说今晚的礼物吧,想必你有许多不解,问吧。”

他与苏情不同,他更关心的不是什么合作,而是今晚的大火。“那场火是你放的吗?”

“不是。”

“你说的那个礼物,也就是大理寺追查了许久的真凶,他死了?”

“是。”

“你杀的?”

“是。”苏情似乎对此很满意,笑着补充道,“就用他最得意的武器——鱼尾镖。想必你也见过了,你哥哥怕更是印象深刻。”

“用凶器杀他,岂不是替他洗刷了冤屈?”赵玉楼皱眉。

“我没那么蠢。”苏情哂笑,“他用的毒镖,左手使镖,那只手套上还零星沾点凤凰血,你哥哥若是聪明的话肯定会查的。”

原来真是左撇子。“他右手有问题?还有,你怎么知道凤凰血?”

“你问得太急了些。”苏情无奈叹口气,指尖不紧不慢敲着桌面,“据他所述,是他少时与人比武伤着了,不慎被暗算切掉了两根手指,伤他的正是飞镖。他练刀起家,这一下右手基本是废了,几乎断送了他的武学生涯,偏偏这人又不服输,自那时起,他便苦练飞镖,短短七年,左手暗器使得出神入化,连刀也耍得有模有样,最后手刃仇人,可谓大快人心。”

简单讲完,苏情笑着问赵玉楼,“是不是还挺有天赋的?”

赵玉楼没接话,他沉吟稍许,意有所指地开口评价,“你很了解他。”

“我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既然要收留他,当然得问清楚背景。”苏情不置可否。

“这么说来这一切的源头是姑娘善心大发。”赵玉楼忍不住笑着说,天下哪儿有这么巧的事?不过他也不想再深究其中弯弯绕绕,左不过都是些利益牵扯,与他无关。

“多一个帮工也无不妥,还不用给他发工钱,哪个老板不动心呢?”苏情的笑发自内心。

“……”

天下乌鸦一般黑,果然当老板的都一个样。

“话说回来,不知公子对这个礼物可还满意?”苏情懒洋洋的语气暗示他该有个结果了。

其实赵玉楼对这份合作并不排斥,反而心里还是很期待的。他回京前早已调查过宫里局势,若无人力干扰,等皇帝死后,这天下迟早是皇后她儿子的,也就是当今太子,一切都顺理成章。

皇帝子嗣不多,能活到及冠之年的没几个,已是实属不易,谁又敢去跟把持权力的皇后一党争上一争呢?

其实这样也好,没有党争,避免了极大部分的血雨腥风。按理来说他若是个正常人也就罢了,可坏就坏在,他不是。

滥杀无辜、以权谋私、强抢民女的事儿他是一件没少干,作风□□,暴虐残忍,以至于连皇帝都看不过去,一年前将这位养尊处优的太子爷打发去体验民生了。名曰是罚,恐怕是眼不见为净,莫打扰了他老人家清修。

要是日后让这位登基,就不只是民不聊生,甚至都有可能动辄血流成河。

赵玉楼不由叹口气,他不是没想过,就算这位暮仁殿下没找他,自己最终也会找上门去,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

“满意,剩下的也不是咱们管得了的了。姑娘不妨说说,我效忠殿下,于我有何好处?”他得要一份保证。

“空口无凭,公子哪日见了殿下,亲口向他讨要赏赐才是真理。”苏情明白他这是同意了,眉眼间轻快了不少。

“哪日?”

“宫墙之内规矩繁多,殿下的处境更是身不由己,得等机会。”苏情耸肩。

听这话赵玉楼哂笑一声,“希望别让我干白活就行。”脑子里不有浮现眼前这女子前一刻说的黑心言论。

黑心老板闻言笑眯眯地表示不会,接着便脸不红心不跳地给他下达任务,中间甚至都没有任何转折,“今晚家中失火的是一位户部侍郎,叫王令。殿下暗中调查了他许久,此人在朝中一向伏低做小,不像其他官员那样趋炎附势,完全归顺于皇后党羽,前不久却忽然改了性……”说到这儿苏情摇摇头,“他不算个有骨气的,此时才投靠颇为怪异。”

“可能是方才醒悟过来?”

“若是这么简单,他家就不会失火了。”苏情说。

凶手是朔陵王的人,这么说的话,这个王令以前应该也是朔陵王的人,中途背弃旧主,转而投了皇后,被朔陵王派人灭门。

赵玉楼猜测问道,“王令手中有朔陵王的把柄?”

“极有可能。”

“若是皇后知道的话,她也一定会去查。何不趁这个时机了结了朔陵王,陛下缺的不正是个证据,隔岸观火,咱们何必插手?”赵玉楼心下隐隐有了猜想,却还是问了出来。

苏情嘴角的笑意神秘莫测,她朦胧的眸子被昏黄的光晕染,看不出情绪,只是平静地说,“殿下要的是平衡,不是一家独大。况且这个顺水人情哪儿能便宜他们。”

果然。

“所以,在下得在皇后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将这位侍郎与朔陵王的证据拿到手?”等皇后明白过来的时候,估计也是凶手身份查出来的时候,而且这也是往好处想的情况,总的来说这件事不宜再拖。

“是。也有可能所谓的证据已经被大火烧没了,以防万一。”苏情想了想又道,“我和你一起去。”

“到底是命案现场,我都没想好怎么进去,如何带上你?”赵玉楼在思考从赵子矜那里突破的可能性。

苏情看着胸有成竹,不以为意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与官府中人打交道也不是一两次了,他们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

“……”那为何还让自己去?

苏情仿佛感知到他的想法,探身过来与他对视,一本正经道,“你当然得来,万一东窗事发,身为我在官府唯一的人脉,你要帮我打掩护。”

原来自己是打下手的,赵玉楼哭笑不得,只无奈叹道,“好吧。”他眉眼间皆是温存,在苏情靠回去的时候随口感叹道,“殿下真如神人一般,连今晚哪家府上会起大火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苏情身子僵了一瞬,不过也是不易察觉的一瞬。她神色隐匿在暗处,虽看不清表情,赵玉楼能感觉到两道目光如同毒蛇一样在他脸上游走。

他心里纵然再多不适,面上也不显露。

许久,他听到女子慵懒的笑声,“殿下步步为营,自然凡事都得考虑清楚,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看来这场火,暮仁,或者说是苏情并非事先毫不知情。卷入这场是非里,谁的心都不会干净,包括自己。

良久,赵玉楼道,“我明白。”

“明日戌时,侍郎府中,不见不散。”

苏情歪头,刚好被灯火映照着一侧脸颊,另一边尤藏匿于沉沉夜色中,她就这样勾起一抹笑,漂亮而客套,像是上了半面妆。

对于对方赶自己走赵玉楼是心知肚明的,告辞的话还未说出口,苏情一摆手提着灯笼进屋,留下一句淡淡的“慢走不送”消散在空中。

等仙袂飘飘的身影融入黑暗中,赵玉楼便转身离去,循着来时方向绕开巡城的官兵,回去的路还算顺利。

然而刚翻进院子里就被刀光剑影闪了眼,仔细一看原来是路至,和他交手的人跟头一次见路至时一样的装束,应该是晚上事发时被叫走的暗卫。

路至呈进攻态,那名暗卫只是防御,被挡得完全走不了。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都没注意到他,赵玉楼只好欺身上前甩出图骨分开两人。

路至眉头还没缓和,看见来人便惊喜道,“公子您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赵玉楼问。

“还不是这个多嘴的,要到老爷跟前儿说三道四!”路至试图指着对方的刀被图骨压了下去。

暗卫见状也不生气,反而客气地冲赵玉楼抱拳,有些犹豫道,“二公子深夜出府,理应禀报老爷,这是属下职责所在,还望公子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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