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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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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山苑别墅群位于A市的郊区,因依山而建而得名“观山苑”,虽然远离市中心,但这里的基础设施一应俱全。踏入观山苑内,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不时两声鸟叫传来,清脆悦耳。

一辆黑色轿车从马路上疾驰而过,明晃晃的车灯撕破寂静的夜幕,吓得几只鸟儿扑哧从林间飞过。

钟情手握方向盘,神情很是放松,而副驾驶位的陆清池则倚着车门,望向窗外,半张脸隐于黑暗之中。

这条道路两旁种满干云蔽日的树木,白天看时好像置身于一望无际的绿色林海之中,到了晚上,树木在苍凉月色下投出细而长的影子,看上去竟有点可怖。

吃过药之后头部的疼痛很快退去,但肿胀的唇部仍然残留着灼热的、轻微的痛感。

罪魁祸首在一旁优哉游哉地开车,陆清池的脑海里却是一团乱麻。之前在会议室他被钟情的一通操作打断了思绪,复盘数次才理清事件的完整脉络。

周晏之及其他人的行为他都能理解,唯独与他生活三年的钟情……陆清池百思不得其解。

他这一路千方百计地找借口为钟情开脱,但无论如何,他不得不承认,当钟情的吻落下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实实在在地改变了。

钟情是什么样的人,陆清池很清楚。钟情爱撒娇,爱跟在他身边,不喜欢他和别人接触,也不喜欢别人抢走自己的东西。

钟情就像一本书,能在字里行间读出他的喜怒哀乐。但忽然之间,这本书摇身一变,所有文字都变成了盲文。横平竖直的汉字化为一个个凸起的点,陆清池用手指抚过,只记住了凹凸不平的触感,不能理解分毫。

他推测不出钟情所作所为的动机,但他至少知道,以他们俩的身份,什么是不该做的。

右前方出现熟悉的建筑,钟情降低车速,单手打方向盘,汽车平稳地转了个弯。没过多久,红漆雕花的大门映入眼帘,他脚踩刹车,拉紧手刹,停靠于错落有致的泰山石边。

陆清池解开安全带下车,反手关闭车门,径自向前走。钟情把汽车熄火,快步上前,紧跟在他身后。

雨后,毛竹沙沙作响,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湿润的土壤的味道。花岗岩地面湿滑,不少被风雨击落的竹叶散落其间,断裂的树枝横亘路中。

陆清池还在想钟情的事,一不留神脚下踩着个硬物,猛地向前趔趄。钟情反应极快,在他摔倒的瞬间握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拽。

陆清池直直地撞入钟情怀中,钟情体温偏高,陆清池的后背枕着他的胸膛,有股暖意。陆清池下意识就要挣脱,却被腰侧伸出的一只手按住了动作。

两个人之间隔着几层薄薄的布料,彼此的心跳声清晰地传入对方的耳朵。

“陆总、钟少,你们回来了。”别墅大门从内打开,系着围裙的陈姨出现在他们面前。

门前的感应灯应声而亮,照得两人之间的旖旎气氛荡然无存。

陆清池以为钟情会在人前有些收敛,尝试向前迈步,却被腰间的手臂禁锢得动弹不得。他以手肘撞击身后的钟情,“别闹了。”

“陆哥,你一路上都没有跟我说过话。”钟情语气低落,手中力道不减。

“我刚跟你说的话不算话吗。”陆清池颇为无奈,说完这句话却又后悔,担心语气太过凌厉。

钟情不吭声,悻悻松手。

陈姨换过几任雇主,算得上是见多识广,敏锐嗅出面前二人之间的古怪,赶忙打圆场:“外面凉,快进屋吧。”

陆清池和钟情先后进门,陈姨走在最后,她接过钟情手中的海鲜粥,问:“钟少,需要热一下吗?”

钟情瞥了眼塑料盒中冷却的粥,又望了眼陆清池挺拔的背影,意有所指地说:“热一下吧。陈姨,麻烦你把我卧室床头柜上的盒子拿来。”

-

餐厅正上方的双层环形吊灯璀璨夺目,给盘中的菜肴镀上一层诱人的色泽。

陈姨端上一锅热气腾腾的龙虾汤,“菜上齐了,今个儿是钟少毕业的日子,这些菜都是陆总点的,特意挑了钟少爱吃的。”

她见餐桌上的两人都没有动筷的迹象,挨个给他们盛了一碗牛肉羹,“这道西湖牛肉羹可是陈姨的拿手菜,来,都尝尝陈姨的手艺。”

陆清池拿勺子搅了几下,舀起一勺送入口中。他虽被钟情和公司事务搅得食欲全无,但不想在这种场合扫兴,特别是扫钟情的兴。

牛肉羹的鲜香冲淡了胸腔里的烦闷,他称赞道:“好喝。”

“你们多吃点,这么晚了,不吃点东西怎么行呢。”陈姨拿着公筷往陆清池盘子里夹拆好的蟹肉,“这是空运来的阳澄湖大闸蟹,一点调味料都没放,全是食材本身的味道,尝尝。”

钟情笑着说:“好啦,陈姨,我敢打包票,我们俩肯定把这桌菜吃完。这么晚了,您快去休息吧。”

他手臂旁放了一个木质长盒,盒面采用钢琴烤漆的工艺,正上方印了一个陆清池熟悉的logo。

陆清池心脏忽地狂跳起来,他似乎猜到木盒里的东西是什么。

“行,我去睡觉了,你们慢慢吃。”陈姨心领神会,转身离开餐厅。

“陆哥要是没胃口就别硬吃了。”

钟情拿起木盒,拂开陆清池面前的碗碟,清出一片区域,手掌撑着桌面用力,侧身坐了上去。

“不如看看我手里的这个东西。”

他明知道陆清池早已将目光聚焦于手中的木盒上,却故意放慢动作,像是要吊足对方的胃口,将木盒一点点往前推,饶有兴味地观察陆清池的表情。

这个角度看过去,陆清池脸上的任何细微动作都被他尽收眼底。

钟情挑眉,“猜猜看,里面是什么。”

“手表。”陆清池脱口而出。

“好吧。”钟情语气轻快,双腿交叠,脚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地,“早知道你那么快猜出来,我就把盒子遮住了。”

“再猜猜看,是哪一款。”

“这么多型号,我怎么猜得准。”陆清池嘴上这么回答,心底已然有了几个答案。钟情见过他的表柜,也知道这个品牌的哪几款表他没有。

钟情用手指轻轻敲击木盒,“陆哥猜猜嘛,我给过你提示了。”

钟情既然说给过提示那就一定给过,陆清池在有节奏的敲击声中搜索记忆,迟疑地报出一串数字。

“不是这款。”钟情笑了笑,作势要把木盒收回,“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猜不对的话,这块表就归我所有了。”

陆清池舌尖萦绕着几串编号,正在思索要把哪串编号用于这最后的一次机会,手却被钟情握住了。

钟情牵引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腿上,握住他的手腕调转了个角度。白皙皮肤上斑驳的红痕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淤青。

他以指尖点着陆清池袖口间的灰蓝色光芒,“提示在这里。”

收藏柜里缺失的并且和袖扣同色系的手表,只有一款。

陆清池准确地报出这款手表的编号。

“猜对了!不愧是陆哥!”钟情看上去很开心,笑得眉眼弯弯。

木盒上的搭扣被解开,米色绒布正中赫然躺着一只手表。蓝宝石表镜折射出瑰丽的光芒,棒状指针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横纹的浮雕图案随光线流转。

陆清池屏住呼吸,定定地看着表盘,袖扣附近的皮肤隐隐约约地发烫,仿佛底下有一团蓝灰色火焰正在炙烤。尽管他已经在心底做了数次铺垫,但都没有看到实物的那一眼来的震撼。

他原以为自己是耸立于岸边的礁石,日日夜夜守望海面,任凭海浪拍打,留下细密的白色泡沫,礁石巍然不动。但海水不知疲倦、日复一日地拥吻礁石,竟让这坚硬的石块出现了一丝裂痕。

钟情取出手表,低头为他戴上。

冰凉的金属贴近皮肤,陆清池下意识瑟缩了一下。钟情似乎早有预料,扯过他的手掌,不容抗拒地将手表覆于腕间,摁住锁扣,随着“咔哒”一声响,手表与他的手腕严丝无缝地贴合。

皮肤上的淤青,自然也被手表遮蔽住了。

表盘泛着莹润的蓝光,和腕间的袖扣相得益彰。

“为什么,送我手表,在这个时候?”陆清池艰涩开口。

尚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份礼物来得太过蹊跷,就算是送礼物,也应该他送给钟情才对。

钟情调笑道:“怎么,陆哥不喜欢?”

又是熟悉的明知故问的戏码。钟情对于他的喜好心知肚明,也清楚这块表他不可能不喜欢,但钟情就是要问出来。

陆清池坦诚相告:“喜欢。”

钟情笑着问:“‘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我送陆哥手表,陆哥打算还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

话刚脱口,陆清池就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不由得咬了下舌头。不知不觉间,他被钟情牵着鼻子走,哪怕前方是陷阱也照跳不误。他望着钟情嫣红的嘴唇,生怕其中吐出什么夺命的话来。

钟情想要的东西,陆清池基本都能给,但有一样,是万万不能割舍的。

“我想要——”钟情刻意中断话语,从上到下打量陆清池一番,嘴角擒着笑,手搭在陆清池肩膀上,身体向前倾,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非要把战线拉得无限长,藉以消磨对方意志。直到陆清池下颌线紧绷,喉结上下一动,他才施施然开口:“我明天想跟着陆哥去上班。”

陆清池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松懈下来,钟情眸中笑意更深。

“明天是休息日,除了王思危,其他员工都不会来上班。”

钟情反问:“陆哥你呢?秘书都去上班了,你这个做总裁的,难道不去上班吗?”

“我自然也是要去的。”

“我陪你去加班呗,反正,我毕业了闲得没事情干。”

陆清池低头扫了眼手腕处的两团蓝光,又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钟情,像费了很大力气似的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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