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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亦真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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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承尘一路驾马回宫,面色愈发的难看。

到了寝宫前,他下马,让宫人把马牵走了。只是向前走了两步,他脸色就变得煞白了。他停在了原地,紧咬着下唇,怎么也迈不出下一步了。

盛朝看他这走路姿势有些许怪异,于是便上前将人打横抱起,疾步入了寝宫。

“怎么了,我瞧你走路不太正常,是不舒服吗?”他将怀中人放在床榻上,柔声问着。

落承尘掀起长睫看了看他,眼神有些躲闪。

面颊攀上红晕,他好半晌后才支支吾吾道:“我腿间……磨得疼些。”

“我看看。”盛朝说着就去掀床上人的衣裳。

落承尘慌慌张张地遮了遮,“等等!”

盛朝瞧他一脸的红,知他这是羞了。他唇角微翘,眉眼含着满满柔情,“羞了?”

“才不是……”落承尘瞥他一眼,慢吞吞地褪着下衣,“我自己来就好。”

衣物褪去后,落承尘瞧着自己腿根处,磨出血痕了。

“怎……磨得这般厉害?”盛朝俯身,凑近瞧了一眼,嘀咕道。

他碰了碰有些滚烫的脸颊,转过身去找药膏了。落承尘有个专门放药物的匣子,因到这宫中常常受伤,匣子里放满了各种药。

盛朝从中拿起一罐药膏,放至鼻下闻了闻,后重回榻边蹲下了身。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叫仆从打来了一盆水,清洗了下双手才开始给落承尘上药。

药膏涂上有一丝痛感,落承尘躲了躲,又被盛朝一把拽回,他挣了挣,没挣动。

“疼。”

盛朝声音有些颤,不知是不是受了狂跳的心脏的影响,他默了片刻,面不改色地打趣道:“几年不见,怎么变得如此娇贵了?”

落承尘涨红着脸,红润的唇瓣张了张,他小声嘀咕道:“我哪知父亲近些年如此娇养着我是要将我送入宫啊,早知这样,我定勤练武术了。”

“你不想入宫?”盛朝听见了他小声的嘀咕,眸中溢满了柔情,手下的动作轻了又轻。

“谁会想啊?入宫如此多的规矩,再说,我是做男妃,又不是什么风光的事,说出去可不得叫人笑话死。”他哀怨道。

盛朝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和嘟起的嘴唇,心中暗道可爱。

既不是他要入宫,那落慎设计的一切,他应当也都不知道吧。

盛朝心中暗想。

“那你怎么不拒绝?”

落承尘看向他,轻哼道:“总不能让我妹妹进宫吧?我受罪也就算了,我怎舍得我家阿妹受伤?”

他垂下长睫,扒拉着身上的衣服,嘀咕道:“我也没那么娇气,只是今日穿的这身衣裳太糙了,所以才磨成这样的。”

盛朝抬眸盯着他,忽地笑弯了眼:“怀生,你好娇气。”

“不许你这么说,”落承尘一下就恼了,“你才娇气,等着吧,待我这次好了我就去练剑,到时候我可要好好和你比试一番!”

盛朝看他和从前别无二致的生气的模样,笑意带上了些苦涩。他趴在落承尘的膝间,温声道好。

房内一时间陷入了安静。

落承尘伸出手,拨开盛朝额前的碎发。良久,他问:“药上好了?”

“嗯。”盛朝直起身,拉过一旁的被褥将床上人裸露的双腿裹了起来。

“你怎得待我这般细心?”

“习惯。”他轻声答。

“瞎说,我不信。”

他靠在床头,指尖捻着一缕青丝,盛朝并未再回话。沉默片刻后,他又问:“你可有娶妻?”

“……未有。”

“那可有心上人?”

“有的。”

落承尘把玩细发的动作一顿,随后垂下眸,不语了。

他松了手中的发丝,侧过脸不让盛朝再看自己的脸颊。眼眶红了些,他眸中泛起泪花,声音依旧平静,“那你还待我这般好,有了心上人,不该避着他人远些吗?”

盛朝默然。

他吐出一口气,声音很轻,似是怕惊动窗外枝头上的鸟儿。

“怀生,你看不出吗?”

“什么?”落承尘微微回头,泪光一划而过。

“你看不出我心上人是谁吗?看不出我喜欢你吗?”

他起身,将落承尘拥入怀中,泪水倏然掉落,他颤声说:“怀生,我喜欢你。”

落承尘眉头微拧了拧,泪珠一颗接一颗地落,他无奈,默了好久才道:“可我已成了皇帝的妃嫔。”

“我可以等。”

“你要如何等?皇上比你还要年幼上几岁,若是等他驾崩了,你我说不定早就上黄泉了。”

多久算久?五年算久吗?

盛朝从不怕等待的,他已等了五年,再就一些也没关系的,他等得起。

“我会等到的,你要爱着我。”

落承尘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看不出是喜悦还是什么。

“我一直爱着你。”他说。

盛朝泪水泛滥,但声音认真又坚决,“我定会让你名正言顺地站在我身旁的,信我,怀生。”

“嗯,我信你。”

落承尘脱开盛朝的怀抱,他掌心轻抚盛朝的侧颊,随后闭上双眸吻上了身前人淡色的唇。

一吻过后,他以休息为由让盛朝离开了。

不过多时他便叫来了云梢。

“感情走得差不多了,问问父亲下一步的计划。”

“是。”

他盯着紧闭的纸窗,喉间溢出轻笑:“盛朝,你还像儿时一样啊。我装装样子,你就真的信了。”

会有心痛吗?

落承尘下榻沏了壶茶。

他心中还是清楚谁同他是亲的。如今才和盛朝重逢没几日,他自是更信任自己的亲人的。

对于盛朝,思念是多的,可五年了,他们未曾有过书信往来,感情也早是淡了的。

他不知道盛朝这五年来过得如何,就如今来看,身居高位掌握朝中重权的摄政王,吃穿应当都是极度奢侈的,他可不是会心疼富豪的人。

说爱,应该还谈不上。

他现今最重要的事,是完成父亲的心愿。

要百姓安宁,天下太平。

如今的皇帝是做不到的。

能成就帝业的,应是成熟稳重,且不能有过多杂情之人。

人选,想必父亲已经找到了,而他要做的,就是走完整个局。

次日,落承尘收到了父亲派人送来的信。

他的下一步计划,是要让盛朝得知这盘棋,并与他合作。

落承尘笑笑,到窗边摘下了一朵洁白的梨花。

云梢正在树下练剑,落承尘唤了她一声,随即抛出那朵梨花。

花很轻,难抛远。云梢会了他的意,箭步上前,用剑锋接住了那朵梨花。可一阵风吹拂而过,剑锋的花被风吹落,落承尘似早就料到一般掩口轻笑。

云梢皱皱眉,“少爷,长时间卧榻对身子有害。”

落承尘挑挑眉,笑道:“我知道,可我这还伤着呢,云梢,想跟我比试比试了?”

“云梢不敢。”

“我也比不过你。”他哼笑一声。

他捻起一片落于窗前的花瓣,淡声道:“今晚,替我沐浴。”

“云梢明白。”

日色渐晚,云梢派人烧好了水,落承尘穿着里衣,入了浴桶。

“人来了吗?”他压低声音问。

云梢俯身道:“来了,不过迟迟没进,想来是在犹豫。”

落承尘轻笑道:“什么犹豫,他怕是也对我起了疑。”

他朝云梢使了个眼色,云梢会意,抬高了音量。

“少爷,老爷来信可说什么了?”

“你问这作甚?”他叹了一声,“无非就是叫我和盛王多走动。父亲也真是的,我和阿朝从小就要好,即使多年不见也定是亲得很,他为何如此着急?”

“奴婢不知。”

“你不知,我也不知。我总觉父亲送我入宫没那么简单,你说他到时若是叫我去讨好皇帝可怎么办?那皇帝还那么小,我要怎么讨好啊……”

他话未说完,屏障外就出了大动静,他惊呼出声:“谁!”

盛朝走近后,答:“是我,怀生。”

他面上带着些许怒气,落承尘并不意外他这副表情,对云梢吩咐道:“下去吧。”

云梢应下,起身垂着头出了这间房。

“阿朝。”落承尘轻唤道。

盛朝应声,蹲下身替他沐浴,“穿这么多怎么洗?”

“本就没想洗的,只是想泡一会。”他伸出双臂钩住盛朝的脖颈,“带我去床上吧。”

盛朝将他从水中捞起,又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将人抱去床上后,他面色无波,平静问:“腿上的伤好了吗?”

对于刚才的那段对话,他只字不提。

落承尘双目含笑地盯着他,“你替我上药可好?”

“好。”盛朝找出药膏十分顺从地给他上药,面上却冷得厉害。

落承尘唇角微勾,他伸出手抓住盛朝的衣领,“你坐上来。”

待盛朝坐上后,他将人拉得近了些,对视半秒后他轻轻吻了上去。

盛朝眉头微紧,却未推开。

“盛朝,你真的喜欢我吗?”落承尘红了眼眶,泪水将落未落地挂在眼睫上。

盛朝看了自然心疼,可还不等他开口说爱,落承尘再次道:“我喜欢你,我爱你,盛朝。”

“不是因为任何计谋,我是真的喜欢你。”

泪水掉落,他又一次吻上盛朝。

盛朝心中一痛,加深了这个吻。

怎么能仅凭一段对话就给落承尘定罪呢?

盛朝在心中痛斥自己。

怀生怎么会对他不利?他们十几年的感情,他为何信不过怀生?

落承尘双腿缠上了盛朝。

墨绿色的帐子被人落下,帐中传来阵阵哭喘。

一炷香断,落承尘靠在盛朝怀中微微喘息,他眼中噙着泪水,口中唤着一声又一声“阿朝”。

盛朝亲吻他的后颈,“乖,只做一次。”

只一次,盛朝说,初夜,怕落承尘会受不了。

落承尘眼泪落了又落,不论身子还是声音都颤得厉害。

“阿朝,你去找我父亲吧,我不想,再瞒着你了。”他哭的厉害,整张脸都透着粉红。

盛朝拢着他的长发,柔声答好。

细细密密的吻落下,落承尘哭着道歉:“阿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瞒你的……”

“没事的,不哭了。”他用指腹蹭去怀中人眼尾滑落的泪珠,声音溢满柔情,“我爱你,承尘,莫要哭了,好不好?”

落承尘呜咽着应下。

这一夜过得不算辛苦,落承尘被盛朝搂在怀中,并不怎么安稳地睡了去。

盛朝顺着枕边人的墨发,又摩挲着枕边人殷红的眼尾。

他的怀生,哭得这样可怜呢。

心中紧了紧,他拧眉,感受到了疼意。

他想,落承尘怎么也不可能以他作棋的。

他们那么爱,怎么舍得利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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