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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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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3天前,翁晨突然把自己常戴在手上的戒指给了他,并叮嘱要在9天以后归还。胖墩儿隐约记得9天后新的光端会被送过来,到时候他也会有自己的光端。

这本来该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他也并不介意自己身上多出一块闪闪发亮的银手镯,但中午吃饭时再看到翁晨后事情就有点不一样了。雄虫身上有一股很难闻的臭味,几乎盖掉了他原本的味道,但翁晨应该还是翁晨。

他不确定,毕竟这里是家,他不相信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翁晨就会被他们一直在找的那个虫子调包,但翁晨身上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他从没闻过这种气味,被吸入鼻腔后让他感觉自己可能会出现生理性反胃。

能闻到气味的人只有他一个,虽然身体是翁晨做给他的,但蓝背鸟的一些天性还是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虫族人根本区分不出差别,他们一无所知,还在跟这个闻起来非常恶心的翁晨共桌吃饭。

奥修维德为雄虫加菜时,胖墩儿暗自做了决定:他再也不吃子豚肉了。

午餐结束后,翁晨想要靠近他,这让胖墩儿彻底失控、出现了应激,他能感觉到从翁晨身上传递出来的情绪,疑惑、烦躁,带有杀机。翁晨想要杀他,这只雄虫有问题。胖墩儿懊悔于自己的愚蠢,直接暴露了疑心。

会死的。这个念头一开始就无法停下,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奥修维德了,但奥修维德还在对着“翁晨”报以期待。

但是没关系,他可以给证明给奥修维德看,他可以带雌虫去地下室,那里一定还有一个翁晨,不,是真正的翁晨。冒牌货的谎言也会跟着不攻自破,翁晨一定被困在下面了,他只要下去把真正的雄虫救出来,他就能让其他雌虫们看清真相!

他拉着奥修维德跑向地下室,一路上追着他熟悉的只属于翁晨的味道,纯粹、没有任何恶心的东西混在里面,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爸爸的气味原来这么好闻,就像是柔软的绒布和落地窗前的暖阳,他想要立刻见到他。

把翁晨的气味隔绝在里面的门打不开,他只能等冒牌货自己开门,不出意料地冒牌货拒绝了,但奥修维德似乎也产生了疑虑。很好,现在他们是同一战线了。

冒牌货开了门,他立刻又闻到了翁晨的气息,但是当他跑到气味的中间时,他再次绝望了。

翁晨的气味里也混入了那股恶心的味道,不只是地上的衣服,现在整间实验室都充满了跟冒牌货一样的味道,这里根本没有翁晨,它只是一个用来打消雌虫疑虑的陷阱,真正的翁晨可能在把手镯交给他以后就不见了。

他浑身冰冷,绝望地抓紧了奥修维德,想要在雌虫的身上汲取一些温暖,耳朵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根本听不清两个成年人说的话。胖墩儿能感觉到,雄虫原本纯粹的味道已经彻底消散,与之一起消散的还有奥修维德的疑心。

“妈妈。”这个爸爸是假的。

他想告诉奥修维德,但在冒牌货的杀心之下,他只能做出撒娇的样子来尽可能让奥修维德不抛开自己。

之后的下午和晚上,他都和奥修维德待在一起,无论虫子们对他说什么,他也不肯离开雌虫们的工作室。最后成年人们只好妥协,冒牌货甚至给他找了一堆玩具让他拼着玩,表现得就像是真正的翁晨会做的一样。

冒牌货洗了澡、换了衣服,甚至还熏了香,但气味还在,两个人只要处在同一空间,胖墩儿就能闻到从冒牌货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臭味。

他没办法自然面对,白天里奥修维德工作的时候他根本插不上嘴,胖墩儿只能等待夜晚,他想要一个只有他和奥修维德的时间告诉雌虫真相,但奥修维德出现的地方,往往都会有其他雌虫或是翁晨,最后到了睡觉的时间,奥修维德难得把他送到房间门口,让胖墩儿一个人进去睡觉,小孩却不顾雌虫的反应,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想要把奥修维德拽进自己的卧房。

他不能让奥修维德走,他会死。

“胖墩儿,你自己睡觉。”奥修维德没想到胖墩儿也会继承翁晨的力气,他想要挣脱,结果就是自己的裤子被小号的翁晨扯出来一道口子。

雌虫万分无语地看着自己裂开的裤子,在他松懈的时候被小孩成功拽进了房间。

“要妈妈。”胖墩儿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坚持,“妈妈陪我睡。”

从没陪小孩睡过觉的奥修维德站在胖墩儿房间门口,保持低头与小孩对峙的姿态足足10分钟,然后他就妥协了。

“我需要征求你爸爸的同意。”奥修维德只能让翁晨来做这个决定,“你先让我回去。”

“我和你一起去。”我必须跟你待在一起才能确定自己的安全。

奥修维德无奈,只能抱起孩子去主卧找翁晨。

雄虫答应得很痛快,甚至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奥修维德见后反而惊讶起来:“不需要我陪你睡吗?”

“他今天好像被我吓到了。”翁晨调出自己的设备,看着上面的东西,一副准备出卧室的模样,“正好我也想去地下室盯着。”

奥修维德有些惊奇,他记得翁晨上次熬夜还是因为要赶制给胖墩儿服用的变形药,当时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分房,翁晨根本不会牺牲自己的睡眠。

在雌虫看来,翁晨的做法应该是为了追捕密友,他更不敢多问,生怕打乱翁晨的计划,“那我过去了。”

翁晨点头,眼神还在手中的设备上,只在经过胖墩儿身边时撇头看了眼自己的便宜儿子,看到小孩眼中的戒备后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翁晨身上的臭味还在,但胖墩儿知道的气味太少了,根本没法对奥修维德形容,只在被雌虫带回房间后,言语苍白地叮嘱雌虫:“爸爸闻起来很臭。”

“臭?”奥修维德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你先上床,我去洗个澡。”

“不是妈妈,是爸爸。”他真的好臭,我要窒息了,想呕吐,想要把鼻子堵起来。

奥修维德无奈,“胖墩儿,不要那么说爸爸。”

雌虫走进浴室时还有些对小孩的不满,但他裹着浴袍出来后,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凝重,他坐到胖墩儿的床边,俯身问孩子:“胖墩儿,告诉雌父。爸爸是不是……不是爸爸。”

那一刻胖墩儿几乎要把内心的狂喜表现在脸上,他瞪大了眼睛,想要激动地喊出:“是的,他不是爸爸,他的味道跟爸爸不一样!”,但他立刻想到了另一件事。

如果那个不是翁晨的话,那他又是谁,真正的翁晨去了哪儿?显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这个人也有着雄虫的精神力,而且强度应该跟翁晨相似,或是一样强大,如果奥修维德也开始对他产生出怀疑,那么这个翁晨又会怎么做。

他也会对奥修维德产生杀心吗?如果他就是密友的话,那他的目的是不是要直接取代翁晨,成为翁家的一份子?

胖墩儿并不知道翁晨作为“根”的意义,他还只是个不到1岁大的雏鸟,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多数要归功于他开智后变得极高的智商和自身的一些野兽本能。

在感觉到来自冒牌货的杀机时,胖墩儿想到的是自保;在有机会告知奥修维德真相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怀疑可能会要了他和雌虫的命。

他不想这么做,他愿意相信翁晨,在9天后等到一个能让他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手上的镯子拿下来还给雄虫的机会,所以他把他真正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只反复地告诉奥修维德:“爸爸好臭,不喜欢爸爸……不要爸爸,好臭……”

感受到奥修维德的怀疑逐渐淡去以后,胖墩儿如愿睡在了雌虫的怀里,他这才意识到原来雌虫白日里看起来冷硬的身体居然是如此的温暖与柔软,闻到奥修维德身上被他记在骨子里的气息,胖墩儿终于放下了他所有的防备。

之后的3天,胖墩儿都把奥修维德留在了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他不敢一个人睡,每次奥修维德提出拒绝时,小孩都会装作自己出现了应激情况,他确定自己现在这种高敏感的精神状态,即使放在冒牌货面前,对方也会妥协。

事情的发展就跟他预料得一样,冒牌货特意给他做了简单的心理测试,最后判定他仍处在应激当中。所以如果奥修维德能给他带来安全感,那么他确实可以一直待在雌虫身边,但密友的事情结束后,他必须去找专业的心理医生做治疗。

翁家向来非必要不迎客,在另外两只雌虫提出可以请心理医生来家里给小孩做治疗后,奥修维德和冒牌货同时以“特殊时期”为由,拒绝了提议。

胖墩儿对奥修维德其实是有愧疚的,他虽然不知道雌虫内心的真实想法,但3天来,雌虫的精神状态正在以一种连他这个孩子都能察觉到的程度快速萎靡着。

恺培一连数次劝说奥修维德停下手上的工作,在白日里尝试小憩,因为奥修维德在工作时犯出的低级错误变得越来越多了。与之相对应的,冒牌货在地下室呆的时间越来越久,他就像是不需要睡觉一样,除了一日三餐,几乎从不出现在地上楼层。

2楼的主卧完全被闲置,从电梯口传来的臭味却让胖墩儿感到度日如年,而每当夜晚来临,他趴在奥修维德身上睡去时,雌虫还是清醒的,当第二天早上他醒过来,奥修维德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带他去吃早餐。

时间来到第4天,肯伊曼像是终于忍受不了同事和上司低下的工作效率似的,在两只虫子的争吵中去找了裘博恩介入。

老虫子住着拐杖推开临时办公室的门时,胖墩儿有些崩溃地跑过去,扑进了对方怀里。

裘博恩的表情有些恍惚,他被孩子撞得险些摔倒,幸好跟在身边的肯伊曼帮了他一把,但摸着胖墩儿的头时,老虫子还是觉得这像是不真实的虚幻:“啊……你居然也会跟大人撒娇了。”

原本还在争执的两只虫子早在看到裘博恩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就停止了他们的一切声音,他们一个的脸上是茫然,另一个则是慌张。

“将军?”奥修维德已经很少这样喊裘博恩了,显然他还来得及脱离自己的工作状态,“是殿下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他今天似乎还是准备在地下室过,倒是你,有注意到自己的孩子吗?”裘博恩摸了摸胖墩儿的脸,把他推向奥修维德,“你这样无意义地忙忙碌碌多久了?”

“我……”奥修维德下意识地想要回答,却在张口前被问题难住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大致跟我讲一下你们现在的争结吗?”裘博恩一步步走向恺培,在路过奥修维德的办公桌时,他突然举起拐杖朝着雌虫的小腿狠狠抽了一下,“至于你,去给我泡茶。”

呆站在原地的奥修维德被胖墩儿拉向门外时,他最后看到的情景是一脸惶恐的恺培站起身,把自己的办公桌让给了裘博恩,而后者正在用着他一贯的温和语气骂道:“现在的军雌居然已经废物成这样了嘛。”

奥修维德被胖墩儿抓去厨房泡茶时,胖墩儿已经感觉到他的困顿了。小孩子戳动安静待机的小二,把工作全都推给了AI,老老实实地抱着雌虫的手臂道歉:“对不起,妈妈。”

我为了保命,没能告诉你我知道的全部,也没法找到真的爸爸。

雌虫却带他坐到餐桌边,一大一小的两个人面对着面、膝盖抵着膝盖。

“胖墩儿,告诉雌父。”奥修维德感觉自己已经很累了,但他还是想再听一次孩子的答案,“爸爸,是不是……不是爸爸。”

“爸爸很臭。”他的答案与上次一致,“爸爸真的很臭。”

雌虫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再问下去,但他却做了件更直接的事,“跟雌父去地下室看看,好吗?”

胖墩儿没有给出反应,这一刻他陷入了新的挣扎中。

奥修维德见到孩子没有反应,于是继续说:“我需要很你的雄父谈一谈,之后好带你去看医生。”

胖墩儿终于开了口:“你需要睡觉,妈妈。”

“我很好,昨天已经睡够了。”

“你根本就没睡过。”

“……”

“睡觉吧,妈妈。”

胖墩儿终于肯抬头直视奥修维德的眼睛,他早该意识到的,习惯了自己雄主的虫子,不可能会在他这个套了跟翁晨一样的皮的生物身边安心睡着,尽管他没有恶意,甚至还亲切地管奥修维德叫着“妈妈”,但他不能改变的是跟雄虫同样敏感、脆弱的雌虫会出现的应激。

奥修维德对冒牌货或许只是不解、怀疑,但对于知根知底的蓝背鸟,他却会存在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生理性排斥。

“去主卧吧。”小孩向外推了一把奥修维德,“我去找祖爷爷。”

奥修维德显然没有多少犹豫的时间,AI已经把茶泡好,正静立在一旁等待他们的下一步指令。胖墩儿先一步伸出手按向了操作台,小二立刻伸出自己的一条机械臂拉住小孩白嫩的右手,他们消失在餐厅门口时,胖墩儿最后一次回头,望了奥修维德一眼。

孩子眼中深刻的担忧刺痛了雌虫已经精疲力尽的心,他呆坐在原地,不灵光的脑子在这时却让他想起了4天前的翁晨似乎也是坐在相同的位置上笑得慵懒地对他说:“我要用一些特殊手段来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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