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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暗光深狱血经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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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凡目光幽然地盯着谢承阑,端正肃容,转而偏身侧对他,道:“你若是去送死的,那我可不能带你进去了。”

“不是。”谢承阑转动手中杯,垂眼看着水漾,似在思考,“若临安王能在燕晟死后及时赶来,那咱们就没必要全身而退。”

邝凡蹙眉细想,不解道:“你这是势在必得了?”

谢承阑倏然一顿,握紧了杯身,沉声道:“燕晟必须死。”

“他死不死咱们另说。”邝凡道,“你说临安王来了就万事大吉了,那你可曾想过,万一他走燕晟的老路呢?”

走燕晟老路,自己登基上位后,逮个人出来,声称是弑君的逆贼,自己才好名正言顺地坐稳那个位置。而这个被推出来的最好人选,自然还是燕衡。

这一点谢承阑自然是清楚,他没深究过燕徏此人,但他笃定,燕徏会有别的解决办法。

他道:“燕六不会看错人。”

“你这么信他?”

“是。”谢承阑看向他,眼神语气都无比坚定,“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值得我信任,那便是他。”

邝凡有些不服,劲劲儿道:“我也不信?”

谢承阑乜他一眼,道:“你自己想想你以前在庭州干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你自己能信?”

邝凡:“……”

谢承阑起身:“我先走一步。”

邝凡追上去几步,问:“去哪儿?”

“黄勤臻,再不去找他,他该起疑了。”

与此同时,崔栖才抵达宋平。

她离开得匆忙,身上只带了几个随从,虽是一个姑娘家,但以前也跑过江湖,此行还算路途顺坦,甚至比她预想的早到了几天。

宋平是极南的一座临海县城,算不上富庶,百姓大都以打渔为生,与北方州县商卖鲜鱼,维持生计是绰绰有余的。

此地四季如夏,就算到了该入冬的时节,也丝毫没有寒意。

崔栖到达宋平时,已是半夜。

彼时高柳刚给院子里的鸟儿喂完吃食,都准备入睡了,手下人匆忙来告知他有人拜访时,他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他那报信的手下挠了挠头,道:“将军为何不见?”

高柳放下长匙,比他还疑惑:“我和她非亲非故,为何要见?”

他话刚说完,院墙飞进来一道人影,掠过高树,落脚踩到鸟笼挂钩上。

鸟笼猛晃几下,那鸟儿一惊,在笼子里疯狂扑腾翅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崔栖插手抱胸,垂下目光,居高临下:“将人拒之门外,就是高将军的待客之道?”

“我可说了要请你进府?门都没进算哪门子客?”高柳抬手,准备取下鸟笼来,却不想崔栖踩得死死的,不松分毫。

高柳不耐烦道:“崔姑娘回吧,我今天不想打架。”

他攥着崔栖靴子,用力一扯。后者旋身落地,后撤几步站稳。

她道:“我来找你也不是打架的。”

“如果你是游行至此,宋平欢迎你。”高柳取下鸟笼,低头安抚着里面的雀儿,转身要进屋,“若你是为元安王来的,那怎么来的怎么回。”

“所以你是猜到我要来了?”

“我以为会是谢家老四。”高柳一边说着,一边头也不转地往屋门口迈步,“春刀送客。”

春刀拦在崔栖跟前,做了个“请”的动作,崔栖却是纹丝不动。

她望着高柳的背影,道:“高平卓病了,高将军可知道?”

高柳脚步一顿,扭头,横眼斜她:“什么时候的事?”

崔栖无辜摊手:“随时可能的事。”

高柳放下鸟笼,整个人转过来,面向她,转着扳指,眼神阴在灯笼下,叫人瞧不清。

下一秒,他便以风驰电挚之速,闪到崔栖跟前,扼住她喉咙,语气不明地问道:“威胁我?”

崔栖朝他走近一步,扬起下巴,丝毫不惧:“聊聊?”

高柳眯眼打量,和她对视片刻,终于松了手,转步朝前厅去,道:“备茶。”

半柱香后,将军府的前厅点满了火烛,高柳崔栖两人对立而坐,屋内再不见其余人。

高柳道:“对一个孩子下手,你们手段也是够卑鄙的。”

崔栖道:“先前将军拿我家王爷背黑锅不也挺不要脸的?大家都彼此彼此。”

“要比无耻下流,你家王爷还是略胜一筹。”

崔栖一摆手,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年我家王爷好心送高平卓回府,却反遭你一顿打,瘸了几个月才好,这笔账还没算呢。”

“咱们也别扯远了,”高柳耐心告罄,敲桌提示,“来点直接的。”

崔栖也不和他绕弯子,先讲明了好处。她道:“我家王爷说了,事成,平卓那孩子就可以不用留在王都了,将军不若掂量掂量?”

“事败呢?”

崔栖坚定道:“没有事败。”

高柳轻嗤一声,嘲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压根没想过失败的后果,也没想好应对之策。”

崔栖哼笑自嘲道:“本就是在死路中求一线生机,亡命赌徒而已,将军以为,我们需要想好退路?”

“可笑,我在安南守得好好的,用得着死?”高柳咽下一口茶,言语不容撼动,“舍下身家性命陪你们赌,太不值当了吧?”

“那将军就安心将平卓放到王都了?”崔栖道,“将军以为,下次见那孩子会是什么时候?会不会是她成亲之时?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会不会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这后半句话太不中听了,一下便激起高柳的神经,他骤然拍桌,杯子离桌,他手一发力,那杯子便朝崔栖飞去。

他瞪着双眼,对着崔栖愤愤道:“闭嘴!”

崔栖接住飞过来的杯子,反手掷回去,又正落到高柳跟前,杯底转了几个圈才缓缓停下。

她充耳不闻道:“将军自己也不知道下次见她会是什么时候吧?你觉得她会不会怨你,怨你将她一个人遗弃在王都,任她一个人在孤单中长大?她一辈子被困在那儿,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来日若嫁人受了委屈,谁替她撑腰?你是指望你那间接害死你妻儿的好哥哥,还是咱们的天子圣上?”

“照你这么说,我若举兵,那我何必帮你们?我自己反了不挺好?当年孝弘帝对我可忌惮得很,反了倒还对得起他的猜忌。”高柳顿了顿,声音渐小,“我的平卓,更能无忧地待在我身边。”

“来此之前,我以为高将军的住宅,不说金雕玉琢,也该是画栋朱帘的。现在瞧瞧,”崔栖环视一圈,视线最后落到他手上,“将军手里值钱的,也只这个扳指了吧?将军若真有此意,也不至于不囤积一点钱粮。”

高柳摊手划了一圈,道:“那你便瞧了,我这儿就这么穷,什么都给不了,回吧。”

“我又没说要借钱粮。”崔栖道,“我们只是想借将军一点兵而已。”

这话倒是令高柳有些意外。燕衡被捕的消息传来后,他就猜测过,燕衡会不会派人来拉拢自己。

今天崔栖的到来,他以为这是坐实了他的猜想。可为什么是借“一点”兵?不应该是举全力而反吗?难道燕衡不是要起兵造反?

他糊涂道:“什么意思?”

“造点动静,分散一下燕晟的注意力。”

高柳不信,质疑道:“光是分散注意力?”

崔栖好笑道:“将军以为我们家王爷胃口多大?”

高柳觉得燕衡狂妄过头了,不由得好笑:“你确定当下局面是遭点动静就能解决的?”

崔栖无奈叹道:“我们王爷说了,他身上背的罪孽太多了,若是挑起战火硝烟,引得万魂不得安息,他恐怕会不得好死。”

高柳腹诽道,若王都里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这燕衡的结果怕也比崔栖说的好不到哪儿去。

他想回正事,道:“说得倒是轻松,事后我怎么交差?不管你们的计划成没成,我可真真要被扣上谋反的罪名了。”

崔栖歪头看他:“我可说了要将军亲自领兵?”

“难不成你领?”高柳仔细打量了崔栖,这不好惹的气质,说不定她还真能领,于是又改口,“说到底兵符是从我手上出去的,你们若败了,燕晟正愁没理由治我,我是这么傻的?”

许是猜到他心中所想,崔栖笑道:“将军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高柳道:“少说点弯弯绕绕的东西。”

崔栖撑桌前倾,神色认真了些:“高捷不是早回来了?”

燕衡在沂州放走高捷后,高捷确实自个儿追上高柳的步伐,回了安南。

虽然高柳没撤他职,可主仆二人终究有了嫌隙,高柳自然再不复从前重用他,只当他和其余兵将一样。平时见面了连招呼都没有,权当陌生人了。

思来想去,高柳还是不满意她的方案:“高捷是我的人,和我亲领有什么区别?”

“也是燕徊的人,不是吗?”

“你们是想将高捷推出去?”高柳稍愣片刻,“你也说了,他是燕徊的人,你们王爷和燕徊不是盟友?”

“不瞒将军,我们王爷现在,和燕徊可是单方面撕破脸皮了。”崔栖仔细观察他的神情,瞧出他面有犹豫,“我以为将军该恨他入骨才是,看将军这不情愿的模样,看来并非如此?也是,毕竟跟了将军那么多年,怎么能说舍弃就舍弃。”

高柳不言,似在神思。

崔栖不等他反应,起身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置杯道:“将军也该好好想想,我三日之后再来拜访吧。”

刑部大牢阴湿寒冷,外面寒气森森,里头寒气更重。

燕衡身上穿了一身单薄囚服,畏寒时,就披着被子蜷在墙角处。

说来也奇怪,他进狱已有几天了,袁知策好像没有要动刑的意思,任由他在里面吃下去住下去。

燕衡自个儿都快待不住了。直到好吃好睡过了四五天,何砚来给他送笔墨纸砚。

燕衡瞧着眼跟前抬桌放墨宝的人,疑惑不已,挪出了墙角,抬头问何砚:“这是什么意思?”

何砚挥手撤退了多的人,委身坐到他那刚安好的低案上,一边叹息一边在桌上划了个“安”字。

“钦天监说,你在雁桂山冲撞了仙佛,为防止得罪神佛降怒,你这个罪魁祸首得先抄经赎罪,至少七七四十九天。”

燕衡不由得好笑:“这么忽悠,他就信了?”

“皇上当然是不信的,他是巴不得三两天就把王爷你……”何砚压低声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但朝中那些老头子信得不行,两波人争执不下,掰扯了好几天,上头那位才定下来。你当这几天为何这般安静?”

“四十九天后提审?”

“差不多,”何砚默默算了算日子,“得等年后了。”

燕衡心道,崔向舟也是精,这恰好掐到年后两天。只是不知道,他该怎么说服燕晟让自己去看崔婧。

不过那并不重要,他的主要目的不在于见崔婧。

燕衡拿起桌上的笔,转了转,满是怀疑:“光是抄经书这么简单?”

何砚哀叹一声,偏头觑向桌上摆好的一溜东西,从桌子这头指向那头,道:“没发现少个东西?”

燕衡又仔细看一遍,长卷、经书、镇纸、石砚,没有墨条。

他即刻反应过来此中真意,冷笑一声,自嘲道:“我就说。原来是让我抄血经啊。”

“狱卒每天来给你放血。”何砚低下头,嗓音跟随一并低下来,“我帮不了王爷,王爷多保重。”

“应该是死不了的。”燕衡估量着,忽地思及什么,眉眼一皱,“只不过……”

“王爷尽管说。”

“安福那边,你多替我照拂。”

何砚没应声。

安福虽是被人推出来的,但好歹是是朝廷重犯,尽管何砚有侍郎之位,可下面的眼睛也多,断不能随意动手脚。若被人抓到把柄,够他喝一壶不说,小命能不能保下来还难说。

“我知你为难,”燕衡叹了口气,“不强求。”

何砚只能道一句:“我尽量。”

“多谢。”

何砚看了一圈,反复确认没人,才开口道:“有什么话需要我往外带的?”

燕衡整理了面前的书卷,铺开长卷来,道:“你和临安王可有交集?”

“不曾。”

燕衡拔出他腰间佩刀,掌心抹过登时见血,那一抹殷红顺着侧掌滴落到砚盘里面。

燕衡眼见着殷红滴滴下落,在砚盘中溅起血点,头也不抬道:“你现在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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