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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路楼远见人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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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衡骤然睁眼,定眼观察此人许久,眼神幽幽,喜怒莫辨道:“谁告诉你的?”

“刑部最擅长什么王爷是知道的,当我决定走这条路时,王爷的有些东西迟早会被挖出来。”何砚道,“不过也得亏王爷碰到的是我,只有我有这个闲心和动机去追究王爷的曾经。”

燕衡收起惊异,又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是的,如果有有心人要追究那些陈年往事,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何砚这种心思缜密又有手段的人,知晓其中内里,只是时间问题。

“在勾心斗角里活到如此地步,又将整个大楚搅得个翻天地覆,微臣可不信王爷就那么点本事。”何砚道,“况且,动动嘴皮子,也不损失我一分一毫。王爷也看见了,今日,我还是偏向王爷这头的,王爷满意了吗?”

燕衡揉了揉胳膊和脖子,然后倾身朝那顿晚饭坐近了些。

他拿了个白面馒头,递至眼前打量,道:“若我当真就这么被杀头了呢?”

“我说了,这是一场我不会有任何损失的豪赌。”

言外之意就是——你死就死了,我还能安心做我的官,咱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都会跟你一起死了去,总之和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你很聪明。何岁芳,”燕衡咬了一口馒头,眼底无神地盯着他,“你要升大官了。”

何砚一愣,转即笑道:“我很期待。”

燕衡垂眼,大口吃完那个馒头,又拿起一个,道:“帮我给谢承阑传个信”

何砚调侃道:“王爷就这么信我?”

“你都说出那些话了,本王还有不信的理由吗?”

收到这封信时,谢承阑已抵达谷州。他比燕晟一行人先行半个月,脚程也比后者快不少,再有几天就能到王都了。

虽然谢承阑很想直接冲进行宫去,或者去劫囚车,但他清楚,那无异于自投罗网,燕衡不计一切将他保出来,为的不是这个局面。

为今之计,只有先回王都部署。

他清楚,燕衡那句“王都见”的分量,就算最后真没辙,至少能和燕衡一起死在王都。

当初拼死也要逃离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唯一的去处,也是可笑至极。

驿站房间里,谢承阑站在窗户边,仰头望月,手指忍不住来回摩挲,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好在没多久,方清河就抱着信来了。

他离行前,特地在沂州城内放了眼睛,只要归朝的车队动了,便第一时间告知他有关燕衡的动静。

算算日子,今天应该能收到第一封加急信。但此时方清河给他的,却是意外之外的。

方清河不敢马虎道:“何砚来的。”

“何砚?”谢承阑将信将疑接过那封信,翻覆打量,“你先前说,我下山有何砚一份功劳?”

“是,他让人帮忙掩护离开的沂州。”

谢承阑神思点了点头,拆开来看,起初没什么异容,可越到信尾面色越凝重。

半晌,他凝神呼气,把信纸烧了。烛火幽幽跳跃,火光充斥了他眼眸,映出睫下黑影。

方清河看不准他神色,不敢轻易言语。

“我阿姐他们那儿是不是还没动静?”谢承阑突然问。

“是。”

“在吉州。”谢承阑道,“把其他地方的人手召回来,不用白费力气了。”

方清河难以置信道:“四爷怎么知道?”

谢承阑默了默,等手里纸最后一角化为灰烬,火苗撩到手指,他才松手。

他道:“燕六说的。”

“那……”方清河想问,燕衡怎么会知道,但怕牵动他情绪,只得欲言又止,最后闭口不谈。

洞悉他的想法,谢承阑也不避着他,直言道:“我和燕六走这一趟都被扒掉一层皮,其余人更不可能进得去,我阿姐平白无故失踪,只可能是行宫里面的人干的。而你又说,安福被抓了,陶易也没迹了。没这么巧的事。”

“所以王爷怀疑是燕徊干的?”

谢承阑不答他,反问:“你觉得陶易会去哪儿?”

方清河低头神思几许,倏然抬脸拍桌:“吉州!”

“那夜混乱,立之高淳黄勤臻都在抓我们,”谢承阑道,“可我和燕六逃亡时,黄勤臻的人,一个都没碰上。你说他这时候在干嘛?”

饶是方清河再愚钝,听完谢承阑这一番话,也该想得通,黄勤臻是移送谢稔禾母子俩去了。而陶易恰好那晚失踪,极大可能就是送谢稔禾二人回吉州了。

而这一切的背后,显然都是燕徊在操纵。由此可见,燕徊并不是诚心合作。

谢承阑根据信上的几句提示,渐渐理清思绪。

“都知道夜袭行宫的是两个人,如果只抓了燕六一个,燕晟那边势必不能罢休,指不定要闹多大动静。所以,”谢承阑闭眼沉了口气,捏着拳头咔咔作响,嗤声苦笑,“他们选择送安福进去当替死鬼,替我死的鬼。”

方清河叹息一声:“四爷……”

谢承阑深深吸气,恢复了平常神态,他望着方清河,定定道:“吉州那边,你去。”

“不行——”

“王都有邝凡,再不济还有立之,你跟着我,帮不上多大忙。”谢承阑重重拍两下他肩膀,委以重任道,“一定,杀了陶易。”

方清河思虑再三后,还是点了头,眼里尽是同仇敌忾之势。他问:“那燕徊呢?”

“暂时按着,咱们还不是他对手。”

方清河道:“我何时启程?”

谢承阑沉吟道:“立刻。”

没多久,驿站的马就少了一匹。圆月之下,谢承阑站在小道上,目送那渐远的身影。随后,一个手下近身来,递上了那封久违的信。

而此时此刻的燕徊,正在吉州的临綦舫上品茶,浑然不知这一切。

甄老三来找他,他撩起眼皮瞥了又瞥,挥手撤退了舞女。

眼见那些个姑娘福了身退下后,燕徊才不爽开口:“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老是喜欢坏我事儿呢?”

甄老三忍着没给他翻个白眼,兀自倒了杯茶招待自己,一杯下喉,他缓缓开口:“谢稔禾已经安顿好了,陶易那边怎么办?谢承阑肯定发现陶易失踪了。”

“那晚那么混乱,谁知道他还活着没有?”燕徊摇着茶杯,轻嗤一声,甚是自作聪明,“谢承阑更关心的应该是他姐姐吧?”

甄老三不置可否,道:“二哥又来信,问咱们要不要帮一把燕衡。”

“帮?怎么帮?”

甄老三道:“现在往北调去那两千精锐还来得及。”

燕徊“嘶”一声,发现什么似的端坐了身子,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打量几遍,狐疑道:“我怎么感觉你跟怀瑾待了几年越来越蠢了?”

甄老三:“……”

“不说燕晟带了多少人,各地州府都有兵卫时刻戒备着,但有异动就是举全城之兵出击。燕晟走的官道,”燕徊伸出两根手指凑到甄老三跟前,满是不屑,“怎么入城?就算在郊外出手,不管哪条路哪个地点,往最近的州府传信,不出半个时辰就出动全军,你当他们都是吃素的?”

燕徊哼哼道:“咱们硬碰硬,还不知道能不能一举拿下,惊动了燕晟不说,王都里的人也没清理干净,你觉得按你计划行事,咱们有几成胜算?届时只怕是功亏一篑,为他人铺路了。”

甄老三眼皮一抽,心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转回话来:“那你真不怕他死了?”

燕徊思索片刻,道:“他比谁都惜命。”

甄老三不在多舌,只问:“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燕徊笑出声,撑着椅子起身,甩了甩肩膀,道:“收拾收拾,咱们也回王都玩玩。”

寒风一转,十一月中,寒冬已至。

王都里,长街两旁,一早立好了人墙。个个提着菜篮子,仰着脑袋踮起脚尖,看着城门方向。

他们这个新上位的皇帝,说到底是为国祈福才出的王都,圣驾回都,百姓们怎么着也该夹道相迎。

不过这些人这么早就来候着,除了迎接圣驾,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指骂那个叫燕衡的逆贼。

逆贼燕衡谋害污蔑新帝、扰断祷国仪式、污乱圣地……各种罪行,早早传入王都百姓的耳朵。而燕衡在王都的名声他们也早已知晓,自然对此人没有怜悯,反而怨恨的多。

圣驾进都后,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场景——前面都是拍手示好和欢呼声,后面到了囚车这里,就是吐唾沫星子砸烂菜叶子了。

彼时燕衡还在睡觉,他是被一根胡萝卜砸醒的。他看着手边的萝卜,懵然片刻,抬眼环视四周才发现,这是到王都了。

燕衡忽略掉那些嘈杂的叫骂声,将胡萝卜捡起来,袖子擦擦,咬了两口生咽下。他又拣起一片生菜叶,拍了拍灰尘,费解嘀咕道:“这好的干嘛也往这儿扔?”

嘀咕完就往嘴里塞。

活活就是个囚犯。

那些烂菜叶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他身上招呼,忽然,“啪”的一下,他脚跟前出现了一滩黄液和破碎的蛋壳。

燕衡轻“啧”一声,嘟囔道:“砸鸡蛋就太过分了吧……”

说完,他俯身往烂鸡蛋凑近。

一旁的何砚见了,大惊失色道:“你不会连这也要吃吧?”

燕衡骤然止住,道:“那倒不是,还没饿到这种地步,我只是闻闻臭不臭。”

何砚松了口气,取下头顶的烂菜叶,拍了拍身上的菜芽,无语道:“这些人能不能看准了扔?本官好歹是朝廷命官,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燕衡把自己手里啃了一半的萝卜递给他,笑呵呵道:“何大人不妨往前挪几步?反正这都到了王都,我也跑不了了。”

何砚看了一眼没收,摆手悻悻道:“算了吧,我还得押你进刑部大牢,此时我走了,出了什么岔子,我可担不起。”

燕衡识趣地收回手,然后自个儿啃完了。他看向安福,安福的情况比自己好不到哪儿去。但安福知道躲,还不算太傻。

说起刑部,他还没去过那地方。

此时,某座茶楼的二楼里,有个人探出半个身子,死死抓着窗棂,将燕衡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忽地,那人身后出现个俊俏青年,循着他视线看去,目光打在燕衡脸上,半晌才出声:“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人了?”

谢承阑被他唤回神,眼瞧着一行人走远,才终于应声:“是。”

心心念念了好久的人,牵肠挂肚了好久的人。

邝凡坐回去,给他添了茶,叹道:“这副模样,难怪当年解绍华会对他起别样心思。”

谢承阑皱了皱眉,跟着坐下去:“人都死了多久了?别提他。”

“其实我比较意外的是四爷你啊。”邝凡摇头叹声,“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会喜欢男人,我还以道你会和解蕊小姐修成正果来着。”

谢承阑眉头拧得更紧:“都没修过哪儿来的正果?也别提她。”

“行行行。”邝凡掷杯敲了敲桌,神色正经,“说正事,我虽在羽林卫当差,但我手底下可调动的人不多。”

谢承阑问:“不多算多少?”

“我能调遣的不足百人,”邝凡道,“邓将军比我能拿话,但手底下能动用的也不到三百人。”

“每月初二、十一、二十三,是邓将军带人在乾武殿四方巡逻,我会和他分两路巡守。”邝凡压低声音,“若你们要动手,我可以带你们进宫。但他乾武殿内的人手,我不敢保证能打得过,真动起手来也得速战速决——”

就在这时,谢承阑不知道心思游离到哪儿去了,冷不丁来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你能进刑部吗?”

何砚嘴角一抽,拍拍胸脯给自己顺了口气:“我的好四爷,感情您都没听我说话的?”

“听了,”谢承阑抿唇,许自知理亏,“你刚说的那些,我都知道。”

“我瞧你真是病急乱投医了,”何砚无奈道,“若想从我这儿行方便,那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上任不足一年就成了邓将军左膀右臂,底下不少人对我颇有怨言。况且,禁军四卫直接听令于皇令,和六部向来搭不上线,我如何能进?”

谢承阑闷口茶,情绪不明道:“我明白了。你继续说。”

见他恢复正常,邝凡稍稍放下心,道:“皇城内最不缺的就是高手,无论成功与否,全身而退也难如登天。”

谢承阑盯着茶中水,淡然道:“不需要全身而退。”

听他这话,邝凡陡然一惊:“你这是铁了心去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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