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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清溪浅谈熟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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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阑反问燕衡:“难道你不信吗?”

燕衡笑笑。

是相信的。

当初被谢承翟折磨成这样也不愿意透露有关于他们的半个字,燕衡不信白鹤会给他们设局,他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谢承阑也明白他心中所想,道出自己的猜测:“你的顾虑,不在于此吧。”

“是,”燕衡没有隐瞒,“我是怕。”

此话一出,谢承阑也不接腔了,半晌,他似有似无叹息一声,缓缓道:“我也怕。”

怕连累白鹤第二次。

但此事已经不止关乎于他俩了,从燕徏再到何砚,朝中上下,多少人受到此事牵衡,这不是他们想抽身就能抽得了的。

既已入局,便只有一条路走到黑。

他们清楚,若是不赌一把,便不会有下一次这么好的机会。所以,他们宁愿信一次,白鹤说的“不会惹人怀疑”。

两人都心知肚明,也不再就此事继续交谈。

“走吧。”燕衡起身,迈着步子就往外走。

“去哪儿?”

“钓鱼。”

夜风袭,黄昏落,最后一抹日光躲入山中。

雁桂山脚下有一条小溪,浅水刚淹过脚踝,深水处堪堪没过小腿。而小溪上端,便是通往雁桂山的山道。

燕衡在小溪边游荡,拉着谢承阑摸索着找了个石头坐下,然后开始垂钓。

“这么浅,”谢承阑低头瞧着临走前燕衡塞到他手里的东西,满是不解,“还用竿?”

燕衡将竹竿插进石头缝里,拍了拍手上的灰,道:“愿者上钩嘛。”

再说,他们本意就不是来钓鱼的,主要是为勘察地形。

谢承阑给他裹上披风,低声嘱咐道:“夜间风凉。”

燕衡笑笑:“不是很冷。”

谢承阑坐在燕衡旁边,揽着肩膀,互相依偎。

夜转星河,白月静挂,山溪潺潺,晚风依旧,身边就是心上人。

燕衡恍惚觉得,若没有那些破事,就这样也挺好的。

静静依偎,直至生命尽头,直至意识消亡。

但琼楼玉宇漫山辉光太刺眼,燕衡不能享受这一刻安宁。

他手肘搭着膝盖,支着下巴,仰望眼前。灯火透亮的山峰,璀璨堂皇的宫殿,似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人物而庆祝。

他哀叹一声,玩笑道:“本王也是没落了,当初荣华富贵信手拈来,要什么有什么。如今啊,只配在脚底下仰望繁华。”

“我瞧王爷还算不得人生失意,至少被人讹时还拿得出银子。”谢承阑回想白天的情景,不禁疑惑,“那会儿我看你似在掏荷包,要是没遇上白鹤他们,还真准备吃个闷亏了?”

燕衡哼笑一声,掏出袖子里的匕首,“啪”一声放到他手心。

“我虽然有钱,但也不是这么嚯嚯的。便是数目少我还能考虑考虑,这般无知开口,自然也是个不长脑子的。”燕衡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谢承阑掌心的东西,“当街打一顿就跑,我还不信他有那个本领找到我们。”

谢承阑把匕首塞回燕衡腰间贴着,问:“若是报官呢?”

“那些个当官的我是最熟悉,个个庸碌无能,自然也是不怕的。”

虽然这么说一竿子打死了,但这句话于此下境况还是适用的。

先不说报官上去,那几个混混自己有理无理,祷国在即,圣驾都要到了,那些地方官怎可能允许出现这种岔子,估计也是被压下去。

谢承阑神思少顷,将话圆回来:“那还有条命,便不算落魄。”

燕衡不置可否,轻笑揭过。

谢承阑想起来道:“对了,今晨山虎来信,我瞧你睡得正香便没打扰你。”

“说什么了?”

“说贺王并未接走昴儿,现下人应该快到宋平了,而昴儿还在巫州。”

燕衡虽不意外,但也松了口气,口吻轻松道:“那倒省了昴儿长途颠簸。”

谢承阑跟着放下心。他环视一圈,指着小溪上方,说回正事:“这一面,只有那一条山路能上去,再往山里走五里,应该就能看见守卫了。”

“都是羽林卫?”燕衡说完兀自摇摇头,“不应该吧?”

那羽林卫里,一半话语权在解庭,而解庭和高淳又是对立,羽林卫自然不可能听他调遣。

“的确,黄勤臻带的是羽林卫。”谢承阑道,“高淳带的,有高家私卫,也有从神武卫调拨来的,三波人,笼统算得上两批。”

燕衡点点头:“看来我那好侄儿也不敢彻底放心把半条命交给长北,不算太笨。”

谢承阑道:“若是傻,也不至于骗得了你。”

燕衡无奈一笑:“你倒是抬举我。”

谢承阑勾唇不言。

“你说,顺着浅水淌过去,”燕衡横指过溪流,指尖渐往山上抬,“守备会不会薄弱一点?”

雁桂山那一面是跑马场,地势平坦,山路宽敞,方清河几人此时就在那一头观望。不出意外,燕晟的仪仗也该是从那头上山。相比起来,那边确实要防得厉害些。

不过,天子出行非同小可,那边严防死守,并不意味着这边有漏洞可钻,所以谢承阑只得回他一句:“估计好不到哪儿去。”

“上山看看?”燕衡眉梢一扬,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谢承阑目光一直注视在他身上,听了这话怕他一个兴起就撒腿奔上山,手里紧了紧,埋头凑近几分,仔细端详道:“你的眼睛。”

白天有时候都不大好使,更别说晚上,月光还被满山密林遮住了。谢承阑说什么也不放心上山看看。

燕衡眨眨眼:“我看得清你。”

“所以呢?”

“所以别凑这么近。”说完,燕衡扬起下巴贴上谢承阑的双唇,轻碾几下。

谢承阑一手捧着他脸,舌尖刚探出来,他就欠欠地往后撤,摸爬着起身,东西不拿就跑了。

他腔调混杂笑声,充满戏/弄:“谢兄慢慢赏月,我先回了。”

一如既往地坏。

谢承阑呆愣顷刻,见他歪歪扭扭的身躯,怕他眼睛不中用,忙道:“不闹你,慢点。”

清月偏移,扛着空木桶和鱼竿的两个影子在碎石上交/叠,影影绰绰,断不清。

农宅四周有少许住户,此时都熄了烛火。

燕衡所在院子也只燃着一两盏烛火,是留下来看家的崔栖和安福,方清河一行人还没回来。

两人洗漱完就准备睡了去。

燕衡先一步迈进屋子,点燃一盏火烛,却不想屋子中间映入眼帘的,是个五花大绑的人,那人嘴里塞了个布条。

那一瞬间,燕衡还以为谁把谢承翟搬他房间里来了。但下一秒,在看清那人模样后,燕衡几乎脑子宕死,怎么也无法将其中逻辑联系起来。

是高捷。

燕衡神色一变,立马戒备,伸手挡住谢承阑就要后退,却不想昏暗处,猛然钻出个人来,徒手掐住了他脖子。

蜡烛落地,黑影晃了晃,随着瞬间熄灭的火光化为乌有。

影子没了,但人实打实还在。

“王爷,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燕衡闭眼叹了口气,觉得头疼,“啧”一声满是抱怨:“怎么老是‘好久不见’……”

那人不接话,而是扼着他转身,背抵自己,一步步往前挪。

挡在跟前的谢承阑,他看不真切那人,只能瞧出扼喉动作是军中人常用姿势,他在营中待的时间长,自然明白,这样的狠手,对方只消微微一动便可扭断命脉。

谢承阑屏声凝气,不敢轻举妄动,僵着脚步往后退。

燕衡顺着身后人,步步往前,后脑勺长眼似的想也不想道:“高将军何时也学会了当贼?”

“当了又如何?”

直至来到大院,借着院子里檐角挂着的火笼和正清盛的皎月,谢承阑瞧清了燕衡身后的人,正是高柳。

崔栖安福也被这动静惊动,纷纷出门来探,却不想突地撞见这么个场面,又只得止住步子,不敢再上前。

崔栖诧异又狐疑:“你怎么在这儿?”

高柳压根不理她。

燕衡微叹一声:“还真是热闹啊。”

尽管身处被动,他语气还没个正经:“高将军这么做,未免太不地道了些吧?”

高柳扭着他脖子,逼迫他往后看,意指高捷:“王爷这么做就地道了吗?”

“他可不是我的人。”

“我若找得到燕徊,至于来找王爷吗?”

“这么说高将军是特地来找我的了?”燕衡轻笑出声,“不过,我不信你来沂州只是为了此事。”

的确,高柳来此地的主要目的不在于处置高捷,而是另有其事。甚至在此之前,他还和高捷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主仆情深”。

今天把这件事捅到明面上来,也只是阴差阳错碰上了燕衡一行人。

今天白天被找事时,他就是众多围观者里的其一。虽然燕衡作了伪装,但他认得崔栖,便也知道这群人的来头。

高柳神色晦暗,一手抓着他肩膀,紧了紧:“王爷好歹给我个交代吧?”

燕衡自问和高柳没结过什么梁子,如今高柳却这么愤怒地找上门,也知道他是真动怒了。毕竟一个跟了自己多年的副将,居然从没和自己一条心过,换谁谁也气不过。

燕衡道:“要交代找燕徊,我给不了。”

“燕徊在哪儿?”

燕衡耸了耸肩。

高柳把他掐得更紧,额头青筋隐隐若显:“那我便将王爷交给皇上,拿不住燕徊,立个功也不亏。”

燕衡不怒反笑:“高将军可以试试。”

高柳也气极反笑:“你以为我不敢?”

“算算日程,高将军这个时候,应该快到宋平了,怎会在沂州呢?”燕衡不顾他的胁迫,缓缓扭头,试图抓住他眼睛,“你把我交上去,你的行踪,皇上岂不该知道了?”

燕衡漫不经意道:“将军应该不知道我在朝中安排了多少人吧?你在沂州这件事,若是被煽风点火地呈报上去,皇上怎么想?”

自然是心怀不轨、蓄意谋反。

“将军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王都的孩子想想吧?那孩子好像叫‘平卓’吧?几岁了呢?”燕衡煞有其事地拧眉细想,“本王只记得,第一次见到那孩子,她还不到我胸口。”

高柳皱着眉,扭着脖子往上提,威胁意味明显。

“高柳,”谢承阑沉眸一紧,垂在双侧的手攥成拳,“我可以告诉你燕徊在哪儿。”

就在此时,燕衡迅速抽出腰间匕首,刹那间,将头一扭抬手一划,将将划破高柳掌心。

燕衡以一个刁钻角度堪堪避开高柳的追击。他一个旋身,脱身时还顺带踢了高柳腰身一脚,堪堪将人踹得撇开几步才站稳。

高柳惊然回头,盯着自己的掌心难以置信地微瞪双眼,回过神后还夸赞道:“王爷好身手。”

燕衡直接扔掉手中匕首,扭了扭脖子,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徒手逼近高柳,嘴上没个正经道:“都别过来,我和高将军过两招。”

高柳自然没时间反应,只好见招拆招,被逼得步步后退。但也只两招,他便调整好状态,全身心投入了。

两人从院子这头打到院子那头,其余几人见了这阵仗,心知,要不是不宜声张,这两人怕是要翻上墙打了。

起初谢承阑还揪心,犹豫要不要听燕衡的话乖乖待着,但见他们几招下来后,他算是看明白了,燕衡不一定会输。

他没怎么见过燕衡出手,哪怕在吉州那么些日子,燕衡要么养伤要么钓鱼,偶尔抚琴几曲,一天到晚都懒得动动。

唯一一次见燕衡真正出手,该是在肃州的时候,身姿利落、手腕狠辣。

他相信,若不是病痛缠身,燕衡还能做得更好。

他不比哪个将军差,不比哪个谋士蠢。

“师傅,你说,他们俩谁能赢?”安福揪着袖子,瞪圆眼睛,眼神在打斗两人身上来回闪。

崔栖比他镇定,甚至悠哉悠哉叉腰打了个哈欠,看戏似的毫不在意:“咱家王爷吃不了亏就是了。”

见她如此悠闲,不可谓不放心的模样,安福不由得惊掉下巴。他甚至怀疑,于崔栖而言,可能少了盘瓜子……

谢承阑被他们的讨论声拉回当下,恰见燕衡朝着高柳肩膀狠狠拍了一掌。后者后退两步站定,先前的幽怨愤怒烟消云散,舒展的眉梢嘴角肉眼可见地意味盎然起来。

两人站定,都没有再交手。

高柳低头看了眼掌心的伤,恍然道:“我当先皇为何会忌惮你,不曾想王爷藏得这般深。”

燕衡背着手朝他走两步,朝屋里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试探道:“喝杯茶?”

“王爷的茶,高某怕是喝不起。”

燕衡低头笑笑,莞尔抬眸,视线落到黑漆漆的屋里,像是在看高捷:“说来,我倒是很好奇,高将军是怎么发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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