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多对于未来的奢侈的梦，谢谢你，让我真的实现了一次。

——苏橘日记最高机密

不同于礼堂内的灯火通明，此时的外面，只有月光伴着两人。

在空旷的校园内，影子相偕而行，冷风吹在身上，有些冷。

苏橘就在李清和身后走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腕儿，温度透过衣服渗了进来，刺激着被握住的那一块皮肤，随之蔓延全身。

苏橘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她空着的那一只手轻轻抚上胸口，想要把心跳按下来，不要让面前的人发现。

他们顺着礼堂边上的阶梯，进了艺术楼。

几乎所有的师生都聚集在礼堂里，所以此刻的艺术楼并没有人，二人的脚步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明显。

就好像做贼一样，紧张极了。

到了三楼的音乐教室，走廊里漆黑一片，李清和拉紧苏橘，往自己的身侧轻轻拽了一把，示意苏橘跟紧一点。

他们走到了最里侧的一间教室，按了门把走进去，门并没有锁。

教室里没有开灯，但并不是很黑，三扇很大的窗户把月光尽数迎了进来，撒在了白色的地砖上，进而折射到天花板上。

李清和松开了手，掠过苏橘将门关了起来，然后又向里走去，弯腰将一排排彩色方形凳子整齐地堆在教室后面。

然后走到靠墙的壁柜那里，打开柜门，从里面取了什么出来，拿在手上，背在了身后，继而又向门口的苏橘走了过去。

他穿过明暗，向自己走来。

离苏橘不到半米的距离，李清和有分寸地停了下来。

他右脸被月光照的白皙，高挺的鼻梁阴影打在左侧的脸上，更具立体感，本来就好看的脸被月光将优点放大了好几倍，俊朗迷人，让人心醉。

他微微弯下腰，眼神与苏橘平齐，黝黑的瞳孔里倒映出瓷砖的光，长长的睫毛不时地扫着。

苏橘怕陷进那好看的漩涡，眼神躲闪，首先开了口，

“你……我……来这儿干嘛呀？”

声音细的就好像蚊子叫。

但在她面前的李清和听得一清二楚，那张清冷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

苏橘向手的方向低头望去，那双手上，捧着一个长方形白色锦盒，不小。

“打开。”

李清和看了看盒子，又看向苏橘，嘴角微微勾起。

苏橘伸手轻轻揭起锦盒上面的盖子，里面款款放着丝绸纱质的东西。

是舞裙。

一件白色锦缎，外面裹着银色纱绸的舞裙。

李清和拉着苏橘又出了门，到了教室旁边的洗手间，他站在门口，

“进去换上，我在这里等你。”

苏橘看着手里的盒子，也没有多问，就走进去换衣服。

裙子很合身，裙摆长及膝盖下方，外层的纱摸起来质感很好。

除了裙子以外，还有一双粉色的舞鞋，以及一条两指宽的缎带，看起来应该是围在脖子上的装饰。

苏橘踩着舞鞋从洗手间走了出来，门口的人背过身站着，听见苏橘的声音才转过来。

在看到穿着舞裙的苏橘的时候，他那双星目陡然闪了一下，嘴角微抿，又低下眼眸。

“不……奇怪吧？”

苏橘摸着裙摆，脸烧极了。

面前的人摇了摇头，

“不会，很好看。”

他往苏橘的方向迈进，裙摆蹭到了他的校服裤边，影子连在了一起。

苏橘看着他，瞪大了眼睛。

他双手举在苏橘的耳边，环住了苏橘，手在苏橘的脑后摆弄着。

第一次这么近，近到苏橘可以清楚地看到李清和的脖颈，近到她的鼻尖都能挨到李清和的校服。

那股熟悉的香味向自己袭来，这一次，是全方位包裹住了她，她的身上也沾染了这抹专属于李清和的香味。

苏橘觉得都快要喘不上气了，血都冲到了脑子里，嗡嗡地直响。

半晌，才缓过一些劲儿来。

没成想，身侧的人又在自己的耳畔说了一句，

“挽好了，我们进去吧。”

李清和说话的时候离苏橘很近，热气将她的耳朵瞬间扇红，大脑再一次一片空白。

李清和拉着脸烧红的苏橘又进了教室，关上了门。

屋子里静得吓人，苏橘的心跳好像都能听得见。

“下面有请，苏橘同学，为我们带来一曲《天鹅之梦》。”

李清和侧身，右手伸了出来，做出请的姿势，左手背后，看着苏橘。

被他的声音拉回理智的苏橘，咬了咬嘴角，

“可是……没有音乐，我踏不准节奏……”

李清和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直起身来，

“我来给你放音乐。”

他右手抬起，轻轻摸了摸苏橘的头，头顶偏后脑勺上还盘着他刚刚挽好的花苞一样的头发。

苏橘觉得疑惑，她看着李清和背对自己向窗边放着的那一架黑色钢琴走去。

他俯身坐在琴凳上，双手轻轻触摸黑白色琴键，手指纤长，身姿卓立，眼眸低垂，月光打在睫毛上折射出扇形的阴影，扑闪扑闪地好看极了。

手指微动，开始在琴键上来回，琴声随之响起，清脆悠扬，就好像进入了重重森林，一股涓涓细流顺着溪河蜿蜒流淌。

苏橘顺着乐声逐渐迈动步伐，一步一步向溪流跳去。

仿佛在那一刻，她化作了一直白天鹅，在丛林间恣意跳跃，在溪水间肆意舞蹈。

李清和的手依旧弹奏着，眼睛却缓缓睁开看向了一旁跳舞的苏橘。

那个女孩正全心投入在舞蹈里，投入在乐声中。从她的舞姿可以充分看出这些天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

长长的舞裙顺着腿来回摆动，苏橘很白，尤其今天穿了一身低领的芭蕾舞裙，很好地展示出了她的脖颈和锁骨。

在月光的照射下，她的皮肤与银色的舞裙很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裙子外侧纱绸上的银丝泛着点点星碎闪烁着，十分动人。

李清和的目光随着苏橘的步伐来回，他恍惚间又想起了那日傍晚，

在路灯下，在树旁，伴着片片金黄色的银杏叶动作笨拙的她，与眼前这个身姿曼妙，舞步优美的天鹅融合到了一起。

李清和低头浅笑，嘴角勾起的弧度里卧满了月光，心里不禁冒起一个破天荒的念头：

他很庆幸，只有他一个人看到她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