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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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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空浩渺,白云悠悠,哪里来的天色不早?

这只是鱼盏为了离开随便搪塞的说辞罢了。

系统后怕:诶呀,宿主你行事怎么还是这么冒失,幸亏只是剑没了,人还在。我真怕你失手,成了那玄光济剑下亡魂!

“冒失”一词落入耳中,引得鱼盏顿了一秒,压下不明心绪,而后干脆利落地拒不承认:我这叫敢于挑战,你懂什么。

她又补充一句:还有,别叫我剑道小呆子。

系统乐不可支:噗!剑道小呆子,小呆子,小呆子……

鱼盏忍无可忍:我去你的!你信不信我把你屏蔽了让你唱独角戏?!

它大惊失色:宿主你怎么知道还可以屏蔽我的?!

她呵呵冷笑:我根本不知道,套你话呢,小傻子!

系统被气着了,决定要狠狠冷落她三天三夜以示惩罚!

鱼盏回去后马不停蹄地冲洗了一身尘灰。

冷水冲刷过数道伤口,皆是不深的皮肉伤,却疼得她面色发白,周身打抖。

浑身力乏,疼痛不已,她顾不上填饱咕咕叫的肚子,以防伤口恶化先上药。

虽然知道玄光济不缺资源,但她还是把那瓶唯一的珍贵伤药送出去了,只因她本就寸步难行,尽量防止交恶树敌。

吃力将药粉倒在后背伤处,外翻粉肉的伤口被异物接触,疼得她倒吸一口又一口冷气,冷汗黏湿了鬓角。

突然一道光影闪烁,杜文芸出现在房门处,掀开门帘,急匆匆快步走入。

“姩姩!你……”她一脸急切,目光一触到鱼盏身上,顿时愣住了。

鱼盏上半身只着了一件小衣,背后光-裸一片,深浅不一的血口遍布藕白的双臂、后背,触目惊心,面无血色,回头弓着背,手抖快要拿不稳药瓶。

她突如其来,鱼盏错愕,“阿芸?……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充耳不闻,愣愣走至鱼盏身前,垂眸瞧着她身上的伤,再抬眼与她对视,一串泪珠直接滚落了下来。

鱼盏也愣住了,一股酸涩和慌乱霎时泡软了整颗心,任由她一只手抚上手腕,手足无措。

她的泪一串接一串滑落脸颊,浑然不觉濡湿了衣襟,只觉心痛如绞,红唇嗫嚅,好半晌才忍住想抱她的冲动。

“……痛不痛?做甚么要跟那疯子打?”

鱼盏伸出另一只手轻柔为她拭泪,无奈温声道:“痛在我身,你别哭,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一句就好像开启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杜文芸低下头不敢再去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你是傻子吗!?打不过人家打什么呀!受伤了不知道、不知道我心疼吗……”

话到末了,她话音弱下去,哭得不能自抑,鱼盏赶忙拍着她的背安抚。

“不哭不哭,我不痛、真的!切磋难免受伤,别哭……我第一次见他,不知道他那么厉害……”

杜文芸一下抓紧了她手腕,抬起头泪眼朦胧,“下次不许、不许这么冲动!万一哪天你又打不过,人家不肯放过你,我再见你是给你收尸怎么办……”

鱼盏小心翼翼抱住她,在她耳边一遍遍保证:“我知道我知道。不会的,我保证我不会再乱来、让你伤心了,真的,我保证!”

杜文芸不敢回抱,害怕碰到她伤口。渐渐止住哭声,不由分说就拿出上乘丹药要塞进她口中。

她试图止住,“阿芸,给我吃没用的,你自己留着。”

原身的体质连丹药灵力都吸收不了,二人一直知道。

杜文芸听了,泪水又要落下来,又心疼又生气,“我才不管!没有用你也给我吃!”

鱼盏拗不过她,只好吞下,又被她按着上了药。伏在杜文芸腿上时,鱼盏跟她说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杜文芸手上的动作仔细轻柔,不言不语听着,在鱼盏看不到的头顶上方,努力控制不落泪,最后用棉布细致包扎了两条手臂。

她指尖抚开鱼盏鬓角乱发,闷声闷气道:“真傻。我不在你就上蹿下跳地,总是受伤,跟小时候一样。”

鱼盏一把搂住她,亲昵地蹭蹭她脸颊,“阿芸也还跟小时候一样呀,容易掉眼泪。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但又还是和小孩子一样。”

又一点一点擦干净她脸上泪痕,温柔道:“你从来都站在我身后,从来都看不得我受欺负,从来都心疼我——阿芸你一直是永远的天下第一好。”

她双眼红通通的,仍然闷闷不乐,垂眸不语。

鱼盏又道:“等我修炼上一万年就再没人能打得过我了,到那时阿芸就不用心疼我了,而且我还能给阿芸撑腰了!阿芸别哭啦。”

听了她不切实际的大话,杜文芸破涕为笑。

她的姩姩从来都是这样,为她驱散一切阴霾。

她一笑,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灿如春华,皎如秋月,陋室为所沐光。

“一万年?那我真是要等到头发全白了。”

“白首不相离,我与阿芸一生相伴,这多好呀。”鱼盏笑呵呵,两眼弯成弦月,盈盈明灿。

杜文芸顺从地靠在她肩头,同样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你说过了,不会骗我。”

鱼盏笑眯眯道:“那是自然。阿芸天下第一好,我把你捧上天还来不及呢,才不会骗你。”

————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迟迟不能入睡的鱼盏握着杜文芸的手,侧头去看她恬静的睡颜,心头万千乱绪如麻。

原身与杜文芸的情谊,是难得的真心相依,不离不弃。

杜家、鱼家是修仙世家之二,原身这脉是旁支,但杜文芸却是正脉,少见地处于人间绵延生息数百年。

杜家实力尚可,门风正直,得凡人瞻仰。杜文芸身为嫡长女又天资上乘,是真真正正的高门贵女。

而邻门鱼家乃旁支,又逐渐没落,两家百年交情渐微。

一次杜文芸幼年贪玩偷偷出门,失足落水,恰逢原身出现救她一命,二人从此结下不解之缘,原身也被杜家奉为座上宾。

而原身本是庶女,娘亲早早过世,父亲对她不管不顾。她无人撑腰,吃食都是别人吃剩不要的,衣服一年四季都是那几套,冬日只能裹薄被,日常还被迫为下仆浆洗衣物,否则就吃不到饭。

她在鱼家里受尽白眼,任人欺辱,如履薄冰。

她七岁时那年,杜家为杜文芸设生辰宴,鱼家一众少爷小姐皆赴宴,热闹的动静让她忍不住偷偷跑了出去。

蓬头垢面、穿着不合身的粗糙衣裙的她,站在杜家高门之下,眼巴巴地望着里面的光景,被门卫当作是小叫花子提防。

突然一个身着绯裙、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大摇大摆跑了出来,看见了她,好奇地停下来问她是哪里来的。

她结结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绞着手指头只会说好饿、好饿。

那女孩便是杜文芸。她神气地手一挥,兴高采烈地嚷嚷道今日是她生辰,她大方请她吃个撑。

她听傻眼了,不知道什么是生辰,只听到一个字吃,就任由她拉住了她脏兮兮的小手把她往里带。

门卫却把她拦住,劝杜文芸不能小叫花子带进去,说什么晦气,老爷会不高兴的。杜文芸一手拉她,一手叉腰,说她是生日宴的主人她才能做主,她当即就要把她收作家仆。

她进去后,便被杜文芸一路招摇地带着吃了好多好多好吃的,看到了好多好多好看的。一会后,她被鱼家人认出领了回去,鱼家连忙给杜家赔礼道歉,二人就此分别。

回去后,父亲吩咐,不懂礼数的她被下仆抽了十几鞭子,疼得大哭几乎呕血,被嫌吵闹塞住了嘴,一连几天没有饭吃,没被疼死也差点饿死。

之后,下仆便变本加厉地欺辱她,让她日日浆洗衣物,一双手几乎泡烂。

两年后,她在水边浆洗,却远远看见一个一直没忘记的熟悉身影,愣愣望着突然看见那道身影失足,噗通落水。

不知为什么,她猛地跑了过去,明明不会凫水,却一个扎子入水朝那人奋力游去,做活做多了,她力气大到足够将那人拉出水面。

杜文芸上岸后,认出她来说要报答她,她不懂救、报答是什么意思,说话还是结结巴巴,对她说回去吧。

杜文芸被赶来的家仆带走了,走之前不断重复着谢谢、报答。

她随后回去,衣物被水冲走,那名一直使唤她的下仆大发雷霆,狠狠抽了她三十下鞭子。

下仆几乎把鞭子抽断,不断恨声骂着要抽死她,她任打任骂趴在地上,全身血肉模糊,血往外冒止不住。

她真的好疼好疼,忽然之间就明白“死”是什么意思了。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一道身影像一只小牛犊一样,横冲直撞闯了进来,大喊着什么我来救你了,然后一把将她用力抱住。

杜文芸嚎啕大哭,泪水流到她伤处,她更疼了,疼得发抖快要晕厥。

她带来的护卫要拉走她,她死活不肯放手。而她模糊中看到了那个下仆跪地求饶,一下一下磕头说自己错了。

杜文芸的手心、怀抱很温暖,她依稀记起娘亲临走前拉着她的手,她那时也是这样嚎啕大哭,娘亲说的是别哭。

于是,一根手指都抬不起的她,一遍遍重复,别哭,别哭。

此后,她就明白了“救”和“报答”是什么意思。

记忆截止至此,鱼盏深刻感受到,原身将这段回忆深藏心底。

那个受尽折磨的小女孩,将难得的美好一直一直记着,一辈子不能忘怀。

她突然就理解原身为什么对墨逢念念不忘了,喜欢是真,但不是爱,是扭曲、病态的执念。

一个长久身伏暗沟的人,一朝幸得日光眷顾,就拼尽一切想抱住太阳。

像杜文芸一样,墨逢“救”了原身,“救”和“报答”对她来说有着非凡、无与伦比的特殊意义,她竭尽全力像对杜文芸一样去对待墨逢,这是她的“报答”,她却从不奢求“报答”。

酸辛、难过、心疼齐齐涌上鱼盏心头。

原身错把墨逢当成了“太阳”,一厢情愿地飞蛾扑火,却不知他是噬人的深渊,她跌得粉身碎骨、死不瞑目。

但殊不知真正的太阳,其实一直就在她身边,自己早已被最温暖的太阳抱住。

宝宝们,这一章写得我也是心里很惆怅啊……话说回来,没想到吧,阿芸其实是看见好闺闺受伤就会心疼得掉珍珠的小哭包~

真心奉劝:爱人先爱己,珍惜眼前人。

第9章 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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