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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百晓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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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蒙蒙亮,栖梧山万事已兴。

各处院落脚步声响起,训练有素的侍女随从们鱼贯而入,伺候各院的主子们洗漱穿衣,巡逻的守卫在山内全范围进行巡逻,却刻意避开西北角的庭院。

西北角,碧梧院。

跟其他庭院相比,此时的碧梧院堪称寂静。

精致古朴的寝殿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是由郦川特有的黄金树制成,有安神助眠功效。

屋内落地的帷幔晃了晃,人影坐起。

时昭一夜未眠,她一向嗜睡,昨夜还特意让女官清溪点了香,想试试会不会做到同样的梦。可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不停地在脑海里浮现,让她难以入睡。

心里闷的难受,时昭索性撩开帷幔下地,推开房门。山里冷冽的风涌入房中,渐渐将时昭心中郁闷之气疏散开来。

时昭闭了闭眼,呼吸着雨后山林的树木清香。

再次睁眼,神色轻松了许多。

女官清溪早早就在庭院里等候。

见到时昭这个时辰出门,她有些意外,却没有上前打扰。

“清溪,将这香撤了吧。”左右也无用。

“是。”清溪应了声,随后侍女们鱼贯而入,伺候着时昭的梳洗。

等到清溪拿了件织云锦裙来服侍时昭更衣时,时昭侧首往清溪手里看一眼,淡淡道:“换男装,我今日有事出去一趟,你不用跟着。”

清溪又拿出一件月白色的锦缎长袍,柔声道:“少主不见一面公子吗?昨夜公子出长老院后,来了趟碧梧院,不过那时少主已经歇下,便嘱咐等少主醒了传话至沧浪院。”

时昭闻言皱眉,未施粉黛的面容透着几分不悦:“不见。”

片刻后,时昭声音再次响起:“清溪,你是我碧梧院的女官,不是沧浪院的,别弄错了。”

清溪低头,不再多嘴。

目送时昭消失在视野后,清溪直起腰向寝殿内走去,冷下脸来吩咐:“将少主的衣裙都收起来,去寻仙斋新选一批。另外,以后卿白公子所送的东西,一律经少主过目后再入碧梧院来。”

侍女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言,齐声道:“是。”

清溪目光游走在寝殿内,最后落在雕漆添金的托盘上,那织云锦裙在柔和的日光下,犹如浮光跃金,是九州霓光坊独有的织云锦所制。

她身为少主院中的女官,伴随着少主长大,对少主的脾性十分熟悉。

江卿白是时昭十二岁时从山下带回来的,在碧梧院养了大半年,初到栖梧山时沉默寡言,不与任何人交流。少年面容白皙,唇红齿白,黑瞳极深却无神。只有见到时昭,一双眼睛才恢复神采。

他不是时昭第一个救回来的人,栖梧山霸道跋扈的小少主有一副柔软的心肠,见不得这乱世中的一点苦难,天真的令人头疼。从六岁至今,大大小小捡回来的人,也就鱼青和江卿白留在了栖梧山,剩下的人伤养好后就再未出现。

直到测出天赋灵根后,江卿白才正式挪出碧梧院,有了自己的院落,送去世族宗学,当成时家公子培养。

时昭那时课业已毕,整日跟在家主身旁学习事务,又要下山历练,经常三两个月不在栖梧山,江卿白总在下学后到碧梧院等上几个时辰。清溪就这样看着少年渐渐长大,不再只知道在碧梧院中空等,开始追寻时昭的脚步,而后并肩下山历练,甚至在时昭纵容下接手群青山的大小事务。

渐渐的,江卿白连碧梧院的事务也都揽了过去,所有进到时昭身边的人与物,都会经过他的手,亲自筛选。

他做事体贴有分寸,在时昭的喜好上又十分肯下功夫,许多事物都合时昭的意,也就都随他了。

自此之后,栖梧山人人都知道江卿白是少主跟前的人,无人敢对他不敬。

再后来,江卿白时时伴着时昭出现在世人眼中,九州的人都知道栖梧山有一位异姓公子风华无限,是时氏少主最信任的左右手。

清溪静静扫了眼房中七手八脚忙碌的侍女,叹了口气。

可眼下,虽说外面的传闻亦真亦假,但时昭这番态度。

往后江卿白何去何从,就不好说了。

*

汴安城是九州最大的商城,独立于三国之外,却有一国之大。

城中鱼龙混杂,凡人,修士乃至妖族的人都有在此长居的。在这里,以强为尊,无视阶级,不分尊卑,不论你是谁,哪家的王公贵族,仙门贵女,都得遵守唯一明令:汴安城内,不可杀人。

此时日光铺满整个街道,汴安城人满为患,街道上熙熙攘攘往来不绝。

时昭入城时,面上罩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却并不显眼,街上有不少人都带着覆面的遮挡物,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她轻车熟路地拐进一条幽静的狭道,道路尽头是一家古朴的小楼。

小楼的牌匾形制古雅,字体描金,书风苍劲,和周围灰扑扑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上面题字:百晓堂。

百晓堂大门紧闭,时昭轻轻一推就走了进去。

前台卧着看书的小童头也不抬:“百晓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则消息,一千灵石。客人要问什么?”

见来人不回话,小童摇头晃脑的抬起头来,看见时昭摘下面具后,瘪了瘪嘴:“哦,讨债的来了。”

时昭眉毛一挑,手中的面具轻敲小童的头,笑骂道:“没大没小,你们堂主可在上面?”

小童摸了摸发顶,又把书捧起来,傲娇道:“堂主说了,你来问就说不在。”

“得了,多谢告知。”拎出一袋灵石,丢在小童的书面上。

越过视线被灵石吸引的小童,时昭朝楼上走去。

到二楼的隔间准备推门而入时,注意到房间内不止一人,便将面具又覆在脸上。

推门的手换成叩门,两声快一声慢。

房门半开,一个脸上带着半副面具的黑衣女子开门,冲着屋里的人笑道:“看来我这今日真是热闹,一下来两个客人。公子,我的时间宝贵,不介意一起吧?”

这个带着面具遮住上半张脸的女子便是堂主百晓生,百晓生并不是她的名字,但每一代堂主都称作百晓生。

“请便。”一个低沉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等时昭落座,三个带着各异面具的人面面相觑。

借着女童上来奉茶的间隙,时昭余光偷偷打量着身旁坐着的男子。

柔软的长发随意的半披着,时昭只能看见此人白皙漂亮的下颚。额前的碎发垂在面具上,精致的纹路和黑色锦袍上的金绣相辅相成,彰显着主人的矜贵。

虽然隔着面具不知此人面貌如何,但观之身姿和刻意压低的年轻音色,时昭能判断这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九州有名有姓的贵公子她都见过,这样的气度不可能出自普通人家。

时昭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那人却冷冷道:“阁下有何指教?”

时昭毫无预料的抬眸,对上了那人眸光潋滟的浅瞳,一双好看的眼睛带了森森寒意。

时昭大脑有一刻的失神,多亏了戴着面具才没有显现出来。

这双眼睛实在让人不容忽视,时昭冥冥中觉得自己在某个时刻注视过这双眼,可翻尽脑海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看着二人无声对视,隔间里的第三人终于坐不住了,百晓生幽幽出声:“既有先来后到之分,那就请公子将所求的问题先默于纸上。”

百晓生将桌案上的字条推至男子跟前,暗暗瞪了一眼时昭,试图将时昭那双快要粘在人家身上的眼睛给拉回来。

那人淡淡移开视线,并不想和这个目光放纵的人有过多的纠缠,将字条写好后递给百晓生,轻声道:“有劳。”

百晓生扫了眼,眉头一挑,道:“公子,你这是三个问题了。”

那人低声应了一声,搭在桌案上的食指毫无节奏的敲着。

时昭捧着茶,眼神微瞟,瞥见那人的食指上戴着一只暗红色的戒指,戒指中心的镶珠随着手指的动作暗光隐现。

时昭对这个戒指印象深刻,在那个匪夷所思的梦里,江卿白将她困在满是法术禁制的废院时,曾提起过,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势力,几次三番的派来杀手想要他的性命,屡次设计将他逼入困境。

那个势力的头领,手上就戴着这样一个戒指。

“百晓堂的规矩,一问灵石一千,二问一万,三问十万,一共十一万一千灵石,一次付清,概不赊账。公子可听清楚了?”百晓生眼中光芒闪烁,笑着解释。

面具男并不在意,拿出黑色描金令牌递给百晓生,颔首道:“我有的是灵石,现在只关心堂主能不能为我解惑。”

百晓生将字条一握,接过令牌笑眯眯道:“公子稍等。”随后蹭的站起身就向后走去,那个地方是一副山水画,只见百晓生大大咧咧的一脚迈了进去,眨眼间消失不见。

时昭越发对此人感兴趣,气场神秘又出手阔绰,目前她尚不知江卿白的目的何在,时氏暗地里危险重重。

虽然她不曾见过江卿白所说的那个神秘的敌人,但她若能和此人交好,说不定能帮助自己突破眼下未知的危险局面。

看着眼前这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从未主动搭讪别人的时少主犯了难。

嘶……

话本子里怎么说来着,得先引起别人的注意,然后聊他感兴趣的话题,从而拉近彼此的距离。

只是,得先做点什么。

时昭浅浅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思考了片刻。手中的茶突然泼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泼向了他的衣袍下摆处。

面具男纹丝不动,只眉眼间微不可见向下一撇,顺着茶水的痕迹看过来,神情淡淡,眼里毫无波动。

时昭大大方方的将茶盏收好放置桌面上,随后迎上男子的目光。

面具之下,时昭嘴角一勾,温声道:“这位公子,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会相信的吧?”

他闻言未语,抬手施了个术法,浸湿的衣角恢复了原样。

时昭见他不理睬也不在意,隔空指了指,道:“我见公子手上戴的戒指品相不凡,制作精巧,似乎在哪里见过。不知出自哪家名家之手,在下想拜访也制一副。”

那人终于有了反应,下意识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戒指,道:“不过是一件小玩意儿罢了,并不是什么名家之手。”

“不过。”

他微微侧脸,声音似笑非笑:“我倒是好奇,阁下在哪里见过?”

时昭瞬间察觉到一道凛冽的寒意自后颈而来。

她并未在意这番威胁,轻轻笑了笑,语气十分真心:“在梦里。”

“……”

后颈那道寒意一滞,随后消散。时昭愈发大胆,开始胡诌:“在梦里我不仅见过这枚戒指,还见过公子,难怪在下一见公子就觉得熟悉,仿佛小时候见过。”

百晓生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时昭这番惊人的搭讪说辞,瞥了眼男子忍无可忍攥紧的手,连忙出声打断:“公子,您所求的三则消息就在这锦囊之中了。”

面具男接过锦囊令牌,拂袖起身,道了句“多谢”。转身就要往外走。

此人神出鬼没,时昭尚不知其身份,出了百晓堂之后更不知何处寻他。

时昭有些不甘心,追在身后,眼里执着又明亮:“我对公子一见如故,不知公子姓何名何?家住哪里?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

她一时着急,话本子里的台词顺嘴就说了出来。

男人步伐未停,时昭伸出左手想要拦住他,将要碰到他时,手腕被人紧紧抓住。周遭气息瞬息万变,阁内衣角书卷翩飞,时昭看见男人的眼神冰冷睥睨:“小公子,适可而止。”

时昭常年处于高位,横行九州,何曾被人用这种眼神看待过,眼下被他那双冷冽的目光紧紧盯着,有些狂跳的心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她虽有意结交,但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

她缓缓挣扎着左手,面具之下的脸恢复冷漠:“是我冒犯了,望公子见谅。”

而从方才就对时昭避之不及的人却不肯松手了。

紧紧盯着时昭的左手,声音不似方才沙哑,问:“你是谁?”

第3章 百晓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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