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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剑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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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垂地,风吹云去,清月时隐时现。

栖梧山上无数院落错落有致,隐藏在荫翳之下,点点红花参差交错,漫山遍野清晰可见。

大小姐出关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在时昭还在半路上时,就已经传遍了栖梧山。

时昭到达主院的时候,鱼青已在院外等候多时,看到时昭后,快步走到她身旁,门外守着的黑领侍卫跟着鱼青抱手行礼。

“少主。”

“父亲不在?”

“长老院传来消息,令少主回来后立刻过去,家主和长老们已经等候多时了。”鱼青低声道。

时昭挑了挑眉:“长老院的那三个老家伙专程等我?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转身往长老院方向走去,鱼青在身后一趋一步地跟着。

鱼青早已习惯时昭私底下没个正形,面上不动声色:“不止。梅老也从后山出来了。”

闻言,时昭面露惊讶,侧首看了眼身后跟着的直属亲卫。

鱼青是栖梧山一等品阶的侍卫,穿着红领侍卫服,手持一柄长剑,面目秀丽,身材不算高挑,在一众黑领侍卫中格外惹眼,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性子却十分沉稳内敛。

除了家主和长老,也就时昭身边有这么一个直属红领亲卫。族中的公子小姐最多也只是配的二等黑领侍卫。

“上次梅老出后山还是我执少主令那一年。一晃三年过去,他老人家不在后山守着他那几株不开花的草,怎的愿意出来了?”时昭右手抱胸,左手扶脸,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难不能是为了逼我和江卿白结契?”

梅老一向以栖梧山的利益为先,表面上不管长老院的事务,实际上决定权握在他的手里。

鱼青摇了摇头,顿了一下,微微侧首:“少主不想和公子结契了吗?”

没有时昭的推动,江卿白的事还没有在栖梧山传开。

时昭继续朝前走,淡淡道:“是啊,长老院那几个老家伙估计也是为此事。”

“可若不与公子结契,少主就要和其他世家联姻了。”鱼青皱眉。

时昭笑了一下:“傻鱼,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可以结契的对象,而是一把能握在手里的剑。这把剑不能指向我,也不能指向时家。”

最开始,时昭从一片死人堆里里,救出奄奄一息的江卿白时,是不忍。

她救下过很多人,很多次,唯有两次,父亲不赞同。

一次是时昭六岁时,还有一次是她十二岁时决定伸手救江卿白。

那时父亲提醒过她,此子被人死死护在身下,背负血海深仇,浑身伤口却仍挣扎着剩一口气,意志顽强远非常人能比,他日可能会为了复仇而不折手段。

小时昭却不赞同他的言论,他这么努力的想活下去,而她明明有能救他一命,却坐视不管,于心难安。

她一直不曾后悔,救下来的少年逐渐成长,公子如珪如璋。

许久的沉默后,鱼生才回话:“少主说的剑,指的是公子?”

时昭神色平静,她道:“这些年来,江卿白的确是一把合人心意的好剑,有他留在群青山我才能放心闭关历练。”

群青山,司职防卫,掌管整个栖梧山的侍卫。原是由时家主时初拂手底的左执法掌管,时昭接任少主后,便由时昭统领。

后来时昭因频频外出历练,就交由江卿白代其管理。

鱼身愣了愣,有些疑惑:“少主觉得公子有用,为何……”

时昭轻轻笑了笑,道:“可这把剑现在虽然还在我手里,但心已经不在了,我留他也无用,无趣的很。”

江卿白陪在她身边至今已有五年之久。这些年,世族里颇有些名气的公子她都见过,跟随父亲外出历练时也认识了不少名门望族子弟。

但没有一个人能像江卿白这样既让她看的顺眼,又让她感到顺心。江卿白做事一向妥帖,他总能知道时昭要什么,连陪时昭长大的女官有时都暗叹他过于贴心了。

所以后来长老院提出时昭可以不和世族联姻,但需和江卿白结契时,她思考了一个晚上就答应了。

倘若一定要择一人,不如就将江卿白留在身边。

于时昭而言,江卿白是不一样的存在。

鱼青没有说话,她静静注视着时昭的身影。分明是在笑着,但鱼青觉得,此时的少主像一只栽了个跟头的猫,倔强起身昂着头,高傲又孤决。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有些潮湿的青石阶上,有夜巡的守卫迎面走来,躬身行礼。

领头的是个面生的黑领侍卫,跟着十人身着白领的侍卫。

时昭收敛了心神,回想从山门到主院这一路上也见到不少生面孔。

等到守卫走过后,时昭才开口问:“这一年栖梧山新进了不少人啊,连二等侍卫也有新进来的了。”

鱼生还沉浸在方才的言论中,听到时昭的话才回头看了眼已经离去的那一队背影,辨认了一下才回道:“少主,那是三月前通过群青山试炼的墨青,月前刚升为二等,如今在公子,江公子手下做事。”

时昭点了点头,吩咐道:“回头你将新进来的名单整理出来给我一份。”

鱼青恭敬道“是”。

二人走到长老院外,周围一片寂静,连鸟叫声也没有了。长老院掩藏在一片疏影下,两盏黄灯悬挂,院门森然紧闭着。

此处少有人走动,门口的高等武官看到二人,躬身行礼:“少主。”

随着武官的声音落下,一阵风自院内吹出来,紧闭的院门就这么打开。

鱼青在门口候着,时昭走进长老院后,院门又吱呀合上。

穿过走廊,时昭缓步朝大堂走去。

堂内,三位长老端坐在右侧,神情严肃。左侧独坐了一位男子,脸上微微笑着,儒雅随和,看不出年纪。正上方坐了一位面容和善的白发老者,白袍白须,宛若仙人。

“见过梅老,父亲,三位长老。”时昭步至堂中垂首行礼。

“坐吧,好孩子。”坐在上方的梅老开口。

时昭抬起头,对上面的老者笑了一笑,坐在了时初拂旁边。

时昭端起身旁的茶盏浅浅抿了一口,坐在对面的兰长老率先开口:“听家主说,少主要和江卿白退婚。且不说按照世族的约定,身为少主,你本该在另外三家之中挑一个公子联姻。既然当初选择了和卿白定下婚约,如今为何又不愿了呢?”

时昭摩挲着茶盏,又抿了一口,脸上笑意淡淡。

见时昭不出声,兰长老看了一眼竹长老,后者笑了笑:“当然,我们也听说了外面的事,是有些不太好听,但既然是流言,孰真孰假,你应该等这小子回来细细问过才能分晓嘛。”

“再说,结契之事,并不着急,你们二人还正年轻......”

“长老也说了结契之事并不急,怎么急急忙忙就唤我到长老院来。”时昭将杯盏放在右手边的桌案上,左手搭着扶手,身体缓缓向后靠去。

面上挂着淡淡的笑:“连口茶都不等人喝完。”

竹长老摇了摇头,轻叹:“你自小就十分有主意,当初卿白就是你亲自带回来,这些年时家培养他成长到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一番成。眼看你二人就能结契,今日流言纷扰,你连解释的时间都不给,就要弃了他吗?”

时昭不解:“竹长老,我何时说过要弃了他。”

竹长老一愕。

时昭嗤笑,道:“身怀剑骨者,百年难遇。据说上一个身负剑骨者,已至渡劫期,是九州之内最有望飞升的人物。而江卿白,是第二个,这样的人才,我怎么舍得。”

对面的三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惊讶,尚未接话,只听见时昭笑了一声:“若不是他身负剑骨,于修剑一道上快于常人,是天生的剑道奇才,怎么会让长老们放弃三家世族的巨大利益,而选择一个毫无背景的江卿白。”

一直在旁边静坐的菊长老道:“你既已知道江卿白怀有剑骨,就更应该明白若有这样的天才为助力,于你,于时家都有好处。”

时昭道:“那又如何?”

她话音刚落,对面的三位长老脸上的笑意便挂不住了。仙门百家之中若是谁家出了个天生剑骨者,那都得捧着宠着,恨不得供起来。落到时少主的嘴里,就成了那又如何。

“空有剑骨,若没有我时家作为后盾,供他资源功法,丹药灵石,他这身剑骨,焉知不是催他性命的屠刀?”

“我救了他,给了他成长的机会。纵使他身负剑骨,也只配在我手底下做一把剑。若这把剑的心不在我这里,我不介意亲手废了他。”

堂内一时寂静,就连梅老神色都微微一变。

这话说的狂妄,但说这话的人是时昭,也就有几分合情合理了。

这位少主,六岁测出极为纯净的纯品冰灵根,于修行一事上顺风顺水,年纪轻轻便已经修至金丹期,是同龄人中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她盛名在外,百年世族培养出来的天之骄子,贵为栖梧山的少主,天赋实力强的惊人,脾气也同样差的惊人。

在她那,只分看得入眼的,可看不顺眼的。

时初拂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啊,说得好!”边上一直没出过声的男子罕见地开了口:“不愧是我时初拂的姑娘。”

“小白也就是占了个情谊,才能让我姑娘愿意跟他结契。区区剑骨而已,他的小命都是昭儿救的。”

兰长老皱了皱眉,看向时昭:“可你之前并不反对。”

时昭道:“之所以我不反对,是因为我觉得他比那些世族公子看着顺眼、用着顺手。”

“长老,同心蛊一旦种成,除了死,是解不开的。我不过是一个俗人,忍不了与我结契,要和我相伴一辈子之人和他人同心。而你们也不会愿意要一个死了的剑修天才吧。”

兰长老还欲说些什么,被上方的梅老拦住。

梅老笑道:“是那小子没缘分。”

兰长老叹着气,甚为可惜道:“既然少主意已决,那我便着手给少主挑选三族中合适的公子人选。”

“不必。”时昭站起身来,抱臂而立。

“我时昭,不用联姻也能制衡世族,让他们对时家俯首称臣。”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道出后,在场的三位长老都沉默了下来。

时初拂听得有些意外,转过身来低声问:“这是做什么?这事你怎么没和我提一声?”

时昭浅浅一笑:“父亲,我没开玩笑。我不会和他们三家任何一人联姻。”

梦里时家覆灭的场景让时昭难以心安,那三家弃了四大世族共存亡的约定,冷眼旁观,这样因利相交,利尽则散的世交关系过于浅显。

梅老道:“你既然说出这话,就要拿出诚意来。”

“我给你十年的时间,十年后你若到不了出窍境,就老老实实择一人联姻。”

时昭清晰道:“用不了十年,五年足矣。”

少年人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堂内,梅老细细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微微扬起的脸庞早已脱去当年的稚气,眉宇间添了几分从容坚毅。

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如此骄狂。

饶是她的父亲,栖梧山上一代的天才,也是二十八岁才步至出窍境,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天赋。

堂内出奇的安静,外面树梢上坠着的雨珠敲在屋顶瓦片上,嘀嗒作响,沿着瓦槽挂在门檐上。

院门打开,檐上的雨珠落了一滴。

时昭抬眸时猝不及防撞入宛如一泓清水的黑眸里,梦里模糊看不清面容的那人正站在她面前。

江卿白是换了一身衣衫来的,霜色锦袍,长发用玉簪束起,立在月光下,清俊的眉眼微微带着一点意味不明的莹泽。

不过是过去了一年,时昭却觉得眼前的人好像是许多年没见了一样,觉得有些陌生。

在江卿白骨节分明的手抚上来时,时昭侧头避开,自己抬手拭去额上的水渍。

抢在面前的人开口前,从一边转身朝鱼青走去。

江卿白望着她衣摆飞扬,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脸上的笑意淡了淡,眼底像是凝上一层冰,讳莫如深,滞在空中的手无声地垂了下来。

良久,才迈入院内。

第2章 剑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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